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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之上 林光曦 4291 字 6個月前

見過陳學長的妹妹?”

陳洛愉怔了怔:“你知道初燕現在在哪?”

楠楠也愣愣地看他:“她後來考上了你們的母校,你一直不知道?”

站在走廊的窗戶邊,陳洛愉把腦袋和%e8%83%b8口都探出去,想讓外麵的冷風吹散鬱結於%e8%83%b8的酒氣。

他在裡麵坐了大半個小時,已經開始頭痛了。

同學聚會比想象中更吵鬨,他要應付每一個拋來的問題,無論這些問題是與過去還是現在有關,他想回答還是不想回答,都必須麵對。而他雖然是來喝酒的,但是又不敢真喝到人事不省。畢竟現在劉麗亞要在家裡住一段時間,他害怕完全失控的自己會在劉麗亞麵前揭穿一切,擔心劉麗亞會知道陳飛麟已經回來了,會一怒之下壞了陳飛麟要做的事。

有人拍了下肩膀,他轉過身,看到鐘航擔憂的表情,以及向自己遞來的一杯熱茶:“把醒酒茶喝了吧,這樣吹風太容易著涼。”

紅色的地毯在鐘航身後延伸到儘頭,走廊上的每一個包間都關著門,因為隔音做得好,所以待在走廊上反而比留在包間裡更舒適自在。

他接過茶,借著杯壁的熱度溫暖冰涼的手指,說:“你進去吧,我自己待一會兒。”

鐘航從口袋裡拿出煙,在他旁邊點了根抽著:“沒事,裡麵太鬨了,我也透透氣。”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站,很快鐘航又說:“楠楠是不是提到陳飛麟了?”

陳洛愉點點頭,繼續望著前方流光溢彩的夜色。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彆在你麵前提陳飛麟。”鐘航抱歉地說著,陳洛愉笑了笑,喝了一口味道苦澀的茶:“沒事,不用刻意避開了。”

鐘航打量著他的表情:“為什麼?”

“你想通了?”

陳洛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段時間他想通了很多事,他和陳飛麟是被迫分開的,他們還牽掛著彼此,他很想複合,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這遠遠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

擺在他們之間的阻礙一個也沒有解決,還因為陳飛麟在做的事增加了難度。這種遙遙無期,什麼都無法掌握在手裡的感覺隻會徒增挫敗感和沮喪。他又喝了口熱茶,提醒自己不要在情緒低落時去想這些,眼睛掃到鐘航那根煙抽得差不多了,他說:“走吧,進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我就走了。”

“這麼快?”鐘航把煙丟進旁邊的滅煙筒,和他一起往包間方向走,“難得出來一次,你要是覺得裡麵吵,我陪你去外麵吃點吧,找個小店坐坐。”

陳洛愉是自己沒心情,但不想掃了鐘航的興致,何況楠楠也在。

“不用了。”他想和鐘航說下次有空再約出來吃飯,走廊儘頭處的包間門在這時被打開,一個留著長卷發的女人按著%e8%83%b8口走了出來。

他瞥了一眼,在看清女人的長相時愣住了,那扇在女人身後被關上的門也再次打開,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跟了出來。

“等等,我陪你去。”男人的話音落在他耳朵裡,像是一把榔頭‘哐’地砸在了銅鑼上,激起一陣足以暈眩的耳鳴。

曹嘉回過頭,發現陳飛麟用一個不自然的姿勢頓在了原地,視線越過她望著前麵。她再轉頭一看,幾步開外站著兩個人。

鐘航也注意到了前麵,尤其是看清出來的男人時,鐘航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後一臉的不敢相信,衝著陳飛麟道:“你不是陳……”

一杯茶忽然潑在了鐘航的衣襟和下巴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撞到牆邊,轉頭看去,陳洛愉用左手按住太陽%e7%a9%b4,好像喝暈了一樣靠在他肩頭。

“哎?怎麼了?”鐘航趕緊扶住陳洛愉,話音剛落就聽見陳洛愉在他耳邊咬牙道:“彆說話也彆叫他!”

“就裝作不認識!”

這兩句話陳洛愉說得很急,還得用氣音來說。手裡的水杯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他拽著鐘航的袖子,力氣大到麵料都被拽變形了,又怕鐘航會再說出什麼,心臟都頂到了嗓子眼。好在陳飛麟很快反應過來,大步走到曹嘉身邊,扶著曹嘉說:“你彆走那麼快,小心地滑。”

剛才的對視發生在一瞬間,且陳洛愉迅速做出了喝醉酒的舉動,即便曹嘉覺得有點怪,也因為反胃的感覺又衝上來了,不得不靠著陳飛麟,捂著嘴往外走。

在路過陳洛愉身旁時,陳飛麟目不斜視地看著曹嘉。鐘航雖然在看他,但是被陳洛愉壓在牆上,且有了陳洛愉剛才的警告,鐘航什麼也沒說,直到他們轉過轉角看不見了,鐘航才拍拍陳洛愉的肩膀,低聲問怎麼回事?

用眼角餘光確認了走廊上沒彆人後,陳洛愉拽起鐘航就下樓,直奔後麵的停車場。

等到坐進車裡,他關掉頂燈,從口袋掏出煙想要緩緩,結果發現右手又抖得停不下來,腦子也因為過於緊張有些缺氧。

他按下自己這一側的車窗,聽鐘航問道:“剛才怎麼回事?那是陳飛麟吧?”

陳洛愉急忙捂住鐘航的嘴,又從後視鏡裡看了看不遠處昏暗的路燈,把車窗關上了。

他們周圍有幾十輛車,陳洛愉不敢冒險,他定了定神,想讓鐘航陪他先回去,又記起楠楠還在上麵。

“鐘航,”他抓緊鐘航的手腕,“你現在什麼也彆問彆說,上去把楠楠帶下來,如果碰到陳飛麟,你們就裝作不認識!”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鐘航能感覺到陳洛愉抓著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想到他會這樣肯定有很重要的理由,鐘航便忍住了,先上去把楠楠帶下來。

陳洛愉不希望鐘航把見到陳飛麟的事告訴楠楠,鐘航就隻說陳洛愉不太舒服,要送他回去。好在下來的路上都沒碰到陳飛麟。

聽說楠楠已經打車先走了,他像是脫力一般仰靠著頭枕,夾著煙的手指垂放在大腿上,再沒有動過。

鐘航滿腹疑惑,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再問,便把他指尖快燃儘的煙抽走,拿手機叫了個代駕。

本來鐘航想送他回家休息,他說找個地方待一下,鐘航就把地址設置到最近的江灘入口。

一路上陳洛愉都神色恍惚地看著窗外,鐘航坐在旁邊也是眉頭緊鎖。等司機把車停在了停車場,他倆一起下了車,朝最近的江岸方向走去。

冬日夜晚的江邊人不多,他和鐘航坐在一道向下延伸的階梯最上層,兩人都點了煙,對著滾滾江水沉默。

呼嘯的江風裹著嚴寒,直往人的脖子袖子裡鑽,抽完一根煙鐘航就冷得戴上了外套帽子,陳洛愉卻無動於衷,外套領口還是敞開的,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冷。

鐘航抬起手,幫他把領子扣緊了,他回過頭,那一瞬間的神情讓鐘航生出了錯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過去,回到他們還在讀書的時候。

也許是因為陳洛愉的發型和當年很像,也許是因為今晚遇見了陳飛麟。鐘航這麼想著,問道:“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麼?”

“那個人明明就是陳飛麟,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

“他的刑期還沒滿吧?洛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生間的門從裡麵打開,曹嘉捂著%e8%83%b8口,對伸手來扶她的人說:“超哥,你跟我哥說一聲我們先回吧,我吐得難受。”

“好。”陳飛麟扶著她走到電梯旁的休息椅坐著,自己上去幫她拿包和外套。

拐進走廊時,陳飛麟把帽簷壓得更低了點,好在走廊兩邊的包間門都緊閉著。他不確定陳洛愉他們是從哪個包間出來的,就大步走到曹胥訂的包間門口,抬手握住金屬把柄時,心臟還是不受控製地緊縮了下。

剛才那一幕發生得突然,雖然他和陳洛愉都立刻補救了,但不能確保萬無一失。曹嘉這一塊他不擔心,可他不確定會不會被其他人聽到或看到。

“阿超。”在他要向下壓把柄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

他回頭看去,大柳嘴裡叼著煙,眯著眼睛朝他走來,到身邊後沒像往常那樣習慣性地搭上他肩膀,隻抱著雙臂問他:“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前麵喝得急了,剛有點暈。”陳飛麟隨便找了個借口。□思□兔□在□線□閱□讀□

大柳就著叼煙的姿勢呼出一口煙,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也是,漢成那王八羔子就是逮著機會弄你,知道你剛退燒還灌你白的。”

陳飛麟沒接這話,大柳又問:“曹嘉呢?還在廁所?”

“她在電梯那坐著,”陳飛麟解釋道,“她不舒服,我過來拿東西先送她回去。”

“你剛也喝了不少啊,彆開車了,我找人送你們吧。”大柳說完就替他按下金屬把柄,勾著他的肩膀進去了。

包間裡有兩張桌子,曹胥和幾個心腹坐裡麵一桌,外麵那桌坐著幾個年輕小弟。看到他倆進來,那幾個都朝大柳打招呼。

陳飛麟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這些人的反應,等大柳把他帶到曹胥麵前時,曹胥的神色和之前無異,身邊坐的幾個人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還有一個啃螃蟹啃得滿手流油,沒覺出異常。

得知曹嘉想回去,曹胥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裡,起身和陳飛麟去了電梯處。

曹嘉臉色不好,她之前都沒孕吐過,剛才是聞了生蠔的味道突然就受不了了。曹胥摸了摸她的頭發,見她神情懨懨的,便叮囑陳飛麟好好照顧她,又叫來一個沒喝過酒的開車送他們。

坐進車裡後,曹嘉很快就靠在陳飛麟肩頭睡了過去,陳飛麟看著窗外的夜色,又開始回憶剛才在酒樓裡發生的一切。

他把整個過程在腦海中複盤了好幾遍,始終不能確定當時有沒有人看到或者聽到了。畢竟鐘航隻說了一個字就被陳洛愉打斷了,後來他和陳洛愉配合得也很自然。但是陳飛麟不敢放鬆,他用了四年多的時間才換取了曹胥的信任,曹胥身邊那些老人都看他不順眼,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四麵臨敵。

身邊的人睡不安穩,在他耳畔呢喃了句“超哥”。

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陳洛愉。

不知道現在陳洛愉在做什麼,但是肯定會擔心他吧,也許還會自責,會不會因為看到他和曹嘉在一起覺得難受?

搭在車門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摳緊了,陳飛麟摒除雜念,開始思考今晚聯係老吳的事。

不管怎麼樣,他要儘快把剛才的情況上報。

第109章 等我回來

長江的江水暗沉,盯著看久了仿佛能看到底下一個個足以將人吞噬的漩渦。陳洛愉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說:“我不能說。”

鐘航的語氣更嚴肅了:“為什麼不能?他該不會在做見不得人的事吧?”

剛才在車裡,鐘航有想過陳飛麟提前出獄的原因。那次意外事故,因為涉及到人命又無法賠償死者家屬索償的金額,陳飛麟被判了七年,就算表現好減刑也不可能減掉那麼多。而且如果是正常的出獄,為什麼不能認?

陳洛愉轉過臉,神色焦慮地看著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