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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之上 林光曦 4290 字 6個月前

。趙韞儒環顧一圈,儘管陳洛愉沒說出撿到U盤的是誰,但他總覺得應該是醫院裡的熟人。否則對方不可能交給陳洛愉,讓陳洛愉來找他。

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趙韞儒還是心緒不寧,有護士來找他確認數據時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他沒忍住凶了對方幾句。等護士出去後,他拿起手機請假,又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到包裡。

開車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陳洛愉說的話。

以他對陳洛愉的了解,能來找他說那些,說明是真想給他留退路。但如果他去自首,一樣會被判刑,而且曹胥不是好惹的,要是警方握有的證據不夠,沒辦法定曹胥的罪,那他們一家人就彆想安寧了。

前方的交通信號燈開始閃爍,趙韞儒踩下刹車,在十字路口前停下。搭在車門上的左手臂撐著左側太陽%e7%a9%b4,他盯著前麵的兩條路,想不通事情怎麼就會突然失去了控製。

其實擺在他麵前的不止兩條路,望著右側那條綠蔭環繞的小巷子,他想到了小趙。

那個答應給他1500萬來換曹胥手裡心臟資源的男人也不好惹,前天他還接到小趙的催促,要他這周之內必須弄到手。

現在也沒剩幾天了,如果他真乾了,等於徹底得罪曹胥,到時候就算拿到1500萬也未必能順利帶著家人出境。

後排車輛的喇叭聲喚回了思緒,趙韞儒心煩地放下手刹,踩油門之前又看了看前麵三條路,最後順著停的這條車道方向筆直往前開。

到家後,他把事情跟老伴鄭茹交代了一遍,鄭茹臉色煞白地跌坐在沙發上:“這……怎麼會這樣!這怎麼辦啊?”

雙手肘撐著膝蓋,趙韞儒用力抓了把頭發,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下哪一條路都不會有好下場等著他。

鄭茹咬著拇指指甲,堅硬的指甲蓋被她咬缺了幾塊,思來想去,她對趙韞儒說:“還是告訴曹胥吧,讓他來解決。”

“解決什麼?”趙韞儒抬頭瞪著鄭茹,“解決洛愉?還是解決洛愉背後的那個人?”

鄭茹張了張嘴,趙韞儒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打斷道:“彆傻了,證據是我存的,曹胥不見得會放過我。”

“那,那難道你真要去自首?”鄭茹焦慮地起身,走到趙韞儒身邊坐下,“老趙,你不能去自首啊!這事要是被兒子知道了,就他那性格,他肯定接受不了。”

“不能告訴曹胥,不能自首,那你讓我怎麼辦!跑嗎?”趙韞儒看著鄭茹,語氣激動地問,“我一個人跑?還是你跟我?或者帶上俊凡?”

“你覺得要是沒有個合理的解釋,他會突然答應跟我們出國?”

“我……”鄭茹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趙韞儒靠到沙發椅背上,疲倦地閉上眼,嗓音沙啞地說道:“讓我再想想。”

“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阿超,還在睡?”大柳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陳飛麟把臉從枕頭裡抬起,眯著眼看了看窗戶的方向。

“起來了,怎麼?”他撐著床坐起,右手背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低頭看去,是昨晚輸液的傷口在痛。

大柳問:“燒退了沒?”

“差不多了。”

“曹哥說中午叫你一起吃飯,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找人去接你?”

“我自己過去,你把地址發我。”

“就曹嘉這裡。”

掛斷電話後,陳飛麟又倒回床上躺了一會兒。

昨晚他四點多才回到旅館睡覺,現在不過十點,根本就沒緩過來。不過躺了沒多久他還是起來了,去衛生間洗澡,用剃須刀刮了胡茬,換上乾淨的衣服出門。

曹嘉的家距離他住的地方開車要半個多小時,陳飛麟沒開導航,憑著對這座城市曾經熟悉的記憶來行駛。拐過一個十字路口,車載廣播裡放了一首歌,周傑倫的《千裡之外》,這讓他記起了剛認識陳洛愉的那段時間。

具體是什麼時候想不起了,陳洛愉的手機鈴聲從一首很歡快的二次元歌曲變成了這首,後來就沒再改過。一開始他不會唱,聽多了慢慢就記住歌詞。此刻費玉清唱到了縞潮,他望著前方的路,自然地唱了起來。

停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時,前擋風玻璃濺上幾滴水,他看看天空,很快又有幾滴落下,是下雨了。

他把副駕駛座的車窗關上,要關自己這邊時動作一頓,視線隨著左側斑馬線的一抹身影而動。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外套的青年撐著把黑色的傘,右手提著袋打包盒正過馬路。

打包盒用的是白色大碗,估計裝著大份的食物,青年的臉隱在傘下看不清,雖然身形很相似,但陳飛麟知道這個不是陳洛愉。

青年走到他的車子前麵時,迎麵有個騎電動車的人過街,許是為了避雨,車速較快,青年發現的時候險險避開了,不過手裡提的打包袋還是在半空中晃了下,差點掉在地上。

騎車的人沒有停下道歉,青年的臉也終於從傘下露出來。

即便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陳洛愉,心頭還是泛起一陣酸澀感,尤其是這一幕讓他記起了初識那年的夏天,他就是在這樣一個於這座城市而言十分普通的路口,不小心撞到了後來最喜歡的人。

當時陳洛愉張嘴就罵他了,不過沒罵完。想到那人忽然住嘴是因為抬頭認出了自己,陳飛麟笑著搖搖頭,手指撫了撫右手背上腫起的輸液針孔。

記憶中的那張臉總是很生動,不管生氣還是高興都能立刻看出來。

不過現在沒那麼生動了,或許是因為這幾年他們疏遠了吧。

有喇叭聲從後麵響起,是綠燈亮了,陳飛麟又看了眼已經走遠的青年背影,踩下油門向左轉。

到曹嘉的家樓下時,雨差不多停了,他抽了兩根煙才上去按門鈴。開門的是大柳,一見到他就笑著勾住他肩膀,說他今天有口福了,曹胥親自下廚。

大柳帶他到廚房去看,曹胥果真穿著圍裙在案板上片魚肉。

他愣了愣,問:“曹哥,你這是?”

曹胥把貼在刀上的魚片抹下來,笑道:“沒什麼,太久沒下廚了,今天讓你試試我的手藝。”

“對了,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

“那就行,你跟大柳先去坐著吧,很快就能吃了。”

大柳的手臂一直勾在陳飛麟肩上,聞言便帶著陳飛麟回到客廳,指著牆角的酒櫃問:“少喝點沒問題吧?”

陳飛麟說:“沒事。”

“那我開瓶紅的,”大柳放下手臂,從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出來,路過陳飛麟身邊時提醒道,“曹嘉一個人在陽台呢,你要不要陪她說說話?”

“好。”陳飛麟乾脆地往陽台走,看他推開陽台門出去了,大柳回到廚房,從牆上拿了開瓶器,低聲問道:“曹哥,你真決定今晚帶他去工廠了?”

曹胥片完魚肉,轉頭看了大柳一眼:“怎麼,覺得不妥?”

“這倒不是,”大柳熟練地轉動開瓶器,“就是奇怪你怎麼突然想通了,是昨晚嘉嘉又說了什麼?”

曹胥把案板和菜刀放到水池衝洗,洗完後讓大柳點根煙遞給他,抽了兩口後說道:“嘉嘉一直很喜歡他,這次的事也確實是我錯怪他了。”

眯了眯眼,曹胥呼出一口煙,將煙灰抖在水池裡:“之前漢成一直在針對他,我不說話他們就越做越過分,現在這樣也能提醒他們收斂點。”

“這些都不是真正原因吧,”大柳笑了笑,“你是不是還想著把嘉嘉嫁給他?”

曹胥斜了大柳一眼,隨後也勾起嘴角:“這個晚點再說,先讓他陪著嘉嘉把孩子生下來。”

“嗯,”大柳認同地點頭,“反正阿超也沒介意過孩子是誰的,說不定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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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突破

曹胥沒有提前告訴陳飛麟今晚要去哪,吃完午飯他和大柳先走了,讓陳飛麟留下陪曹嘉。

曹嘉的精神還是不好,曹胥做的幾道菜都是她愛吃的,但她沒怎麼碰,反倒是陳飛麟給她點的甜品外賣被吃光了。

曹胥走後,曹嘉回房間睡覺,陳飛麟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新聞裡到處是和年味有關的報道,包括春運的畫麵都是熱鬨的。看著那些背大包小包行李,在火車站等著回家的人們,陳飛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這些年他一次也沒回家過年,就連平時也不可能與家人聯係。

做臥底的事由老吳一手安排,他的身份,履曆早已和‘陳飛麟’無關了,林超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不可能去見陳飛麟的家人。

不過雖然不能見麵,但是老吳經常會帶給他家裡人的消息。

比如雖然放棄了臨床學,但是明年就能從同濟的藥學院畢業的陳初燕,還有身體比過去差了許多,但還算健康的父母,他們依然在老家耕作,等待他出獄回家的那天。

時間過得真快。

點了根煙抽著,他目光放空地望著電視屏幕。

以前在牢裡覺得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煎熬,現在出來後,一晃眼就大半年過去了,連重新遇到陳洛愉都有一段時間了。

那年判刑之前鐘航來看他,說陳洛愉出國了。他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麵,沒想到如今不但見了,還差點又在一起。

如果劉麗亞知道了,會不會提著刀來威脅他?

仰靠著沙發椅背,尼古丁沒能提神,反倒是朦朧的煙霧讓他閉上眼睛,耳畔的電視聲如同催眠一般漸漸遠去,他很快睡著了,在夢裡又見到了陳洛愉。

他們睡在那張還不曾燒毀過的床上,兩個人翻來覆去地折騰,衣褲和被子掉落一地。陳洛愉渾身都是汗,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最後還被他乾哭了,口齒不清地叫著不要,他卻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低頭%e5%90%bb著那兩片睫毛上的淚,他心裡也不舍得弄痛陳洛愉,隻是不想停下,想抱緊懷中這個人,一直一直占有下去。

傍晚五點左右,曹胥給陳飛麟打電話,確認他還在曹嘉這裡後,曹胥開車過來帶他去個地方。

他問去哪,曹胥沒說,等車子開出收費站,拐進縣道後,最後一抹霞光也被濃黑的墨色吞噬了。

曹胥打開車載音響,見陳飛麟的右手搭在車門上,腦袋歪歪地看著窗外,便問:“下午嘉嘉一直在睡,你沒睡過?”

“在沙發上睡過了。”陳飛麟隨口應道。看著兩旁越來越幽深的山林,他麵上表現得慵懶,心裡卻很警覺。平時曹胥很少單獨帶他出來,就算有也都是在市區裡,所以會不會是去工廠?

之前曹胥都不肯告訴他工廠地址,有沒可能因為昨晚的事更信任他了,打算讓他再進一步?

其實他能感覺到曹胥還是沒放棄讓他娶曹嘉的想法。今天中午走的時候,曹胥在門口叮囑過他好好陪著曹嘉,還說把曹嘉交給他會放心。

曹胥說得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