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要保護比自己更弱小的生物。
“所以我們來為流浪小動物們建造漂亮的小房子好不好?”
小孩兒們舉起雙手:“好!”
向日葵小班一共有二十名小朋友,李老師將他們分成五人一組,平分裝飾材料,讓小朋友們儘可能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裝飾小屋,同時鍛煉他們的動手能力。
令儀和小燦以及另外三個小男孩抽簽抽到了一組。
這三個小男孩裡,有兩個小孩父母是霍卿章公司的合作夥伴,令儀和他們曾經也有過一麵之緣。
同時,這兩個小男孩也是班級裡玩得最好的。
令儀之前和爸爸媽媽一起看建築師紀錄片時,了解到一座建築在落地前需要做大量準備,而重中之重就是建築圖紙,隻有精準測量過數據才能確保施工隊不會出錯。
於是她拿起白紙,對四個小男孩道:“我們先來畫圖紙吧,然後把小房子做得漂漂亮亮。”
其餘三個小男孩根本不理她,自顧開始整理裝飾材料。
令儀舉著白紙,笑容有點尷尬。
小燦站起身,撿起水彩筆:“我和你一起畫。”
好歹還是有人給麵子,令儀的笑容重回臉上,和小燦找了處空地,鋪好白紙,開始塗塗抹抹。
同組其餘三個小男孩瞥了他們兩眼。
其中一個留著西瓜頭的小男孩道:“把白燦叫來吧,彆叫霍令儀。”
另一小男孩不解:“為什麼?”
西瓜頭小男孩道:“我爸爸說,女人都是廢物,隻會礙手礙腳,腦子也不聰明,會拖累我們。”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三歲多點的小孩說出來的話。
西瓜頭繼續道:“我爸爸還說,雖然她家很厲害,但以後她是沒有繼承權的,沒人會讓一個廢物女人繼承公司。”
三歲的小孩能說出什麼話,幼小的認知又有什麼,完全取決於他的父母往這張白紙上塗了什麼。
另一小男孩有點猶豫:“你媽媽也是女的,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西瓜頭嗤笑一聲:“我爸爸說,我媽媽除了漂亮一無是處,啥也做不好,和她結婚也是因為她家裡有大公司,有錢。”
小男孩:……
聽他這麼說,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沉默半晌,還是起身走到令儀和小燦身邊,撓撓頭:“白燦,你和我們一起建造大城堡吧,我們需要你。”
小燦默默起身,順手要去拉令儀的小手。
“但是,於恩瀚說,不讓霍令儀一起去。不需要她。”小男孩出聲製止道。
令儀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麼排斥她。
但她想和小朋友們一起玩,於是摳著小手指,聲音委屈:
“那我在旁邊幫你們拿東西,可以麼……”
小男孩有些猶豫,還是搖搖頭:“不行,於恩瀚說不行。”
小燦把水彩筆放回地上,往地上一坐:“那我也不去,你們玩把。”
他又對還在發愣的令儀道:“令儀,我們一起造房子。”
小男孩見說不動小燦,訕訕回去了。
結果就因為他們這邊隻有三個人,進度嚴重落後,彆的小組已經開始裝飾紙箱,他們卻還沒能把紙箱立起來。
如果有白燦存在,他們也不至於落後。
西瓜頭越想越生氣,將責任全部歸咎於令儀身上,憤憤道:“都怪霍令儀!肯定是她拉著白燦不讓他來,難怪我爸爸說,女人隻會壞事!”
其他倆小孩點頭附和。
而一旁的令儀塗塗抹抹完,看了眼其他小組,見他們的漂亮小房子已經初具雛形,但他們組的小房子卻還是一隻軟趴趴的紙箱。
她有點著急。
思忖許久,她才小心翼翼走到那三個小男孩身邊,小聲道:
“要不要我幫你們……”
“走開啦!你一點用也沒有!”西瓜頭大聲道。
令儀低下頭,委屈地撇著嘴。
媽媽說過她是個聰明的小女孩,怎麼會沒用呢……
為了不成為他人口中“沒用的廢物”,儘管令儀知道他們不喜歡她,還是蹲下`身子撿起一隻圓形紙板,往紙箱上放了放。
倏然間,手中的圓形紙板被西瓜頭一把奪回來。
令儀還沒反應過來,那西瓜頭站起身,一腳踹在令儀身上。
和健壯胖乎的西瓜頭比,令儀還是太過瘦小。
她被這一腳踢得一個踉蹌,下一秒,腦袋狠狠撞在一旁的桌角上!
“滾開!不需要你!”西瓜頭大聲斥責道。
李老師和配班老師正在幫彆組剪紙板,聽到聲音立馬回頭查看情況,隨即疾奔而來。
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發生在一瞬間。
令儀被一腳踢開撞在桌上後,小燦瞬時跳起來,一把揪住西瓜頭的衣領將他狠狠壓在地上,小小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西瓜頭臉上。
他像瘋了一樣,隨手抄起旁邊的小塑料椅子摔在西瓜頭身上,大聲喊著:
“不許欺負令儀!!!”
李老師趕緊跑到令儀身邊檢查情況,配班老師一手一個將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小男孩強行分開。
其他小朋友看到這一幕都嚇呆了,霎時間,教室如同修羅地獄,鬼哭狼嚎聲不止,亂作一團。
令儀捂著眼睛站都站不起來,小小的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令儀,沒事吧,讓李老師看看。”
她輕輕掰開令儀捂住眼睛的小手,一看,渾身冷汗直流,不由自主驚呼出聲:“天啊!寶寶你磕到眼睛了?!”
令儀緊緊閉著眼睛,右眼眼角出現一道很嚴重的擦痕,滲出點點血絲。
而她的整個右眼都明顯紅腫著。
雖然幼兒園的桌角都做了圓潤化處理,但可能是西瓜頭這一腳踹得狠了,而令儀自己也沒有絲毫防備。
被小燦暴打的西瓜頭倒是先嚎啕大哭,大聲喊著“爸爸”。
小燦喘著粗氣,雙拳握得緊緊的,猶如盯上獵物的獅子,死死瞪著西瓜頭。
但他忽然意識到令儀受傷了,立馬跑過去查看情況。
“令儀,還好麼,讓我看看。”
令儀捂著眼睛靠在李老師懷裡,嘴巴一直發抖,臉上劃過道道眼淚。
李老師趕緊喊來其他老師幫忙看班,自己抱著令儀趕去醫務室,順便通知令儀和西瓜頭的家長來一趟幼兒園。
溫絳和霍卿章正在忙工作,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後火速趕往幼兒園。
溫絳跑到醫務室,看著被李老師抱在懷裡的令儀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小聲囁嚅著“媽媽”,而她的右眼周圍已經呈現淡淡的青紫色,眼尾還有一道明顯的擦痕。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令儀入園前,他就擔心女兒這種柔軟的性格會不會被欺負,觀察了一個月,他發現女兒很喜歡幼兒園,還說小朋友們都很友好,所以就放下了那不安的心。
令儀看到溫絳來了,立馬掙紮著張開雙臂:“媽媽,痛痛……”
看到這一幕,溫絳心都碎了。
他趕忙把令儀抱過來,仔細檢查她的眼睛,輕聲哄著:“媽媽在呢,不怕不怕。”
小孩兒趴在他懷裡不住抽泣著,小小的身體還在不住顫唞。
李老師不停鞠躬道歉,聲稱是她看管不力。
醫生也建議儘快讓孩子去大醫院看看,擔心會傷到眼球。
而那個被小燦暴揍的西瓜頭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哭得比令儀還大聲。
他的爸爸接到消息後趕到幼兒園,望著兒子滿臉傷,先把老師罵了一頓,接著從令儀床邊抓過小燦一把將他甩在牆上,大大的巴掌狠狠甩下來:
“你他媽活膩歪了是吧!你他媽等著賠到傾家蕩產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燦被打得站不穩,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他沒有哭,眼底簇雪堆霜。
他抹了把嘴角,緩緩站起身。
這時候,霍卿章也趕來了幼兒園。
他看到令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眼底燃起了鍁天爍地的大火。
他喉結動了動,儘量克製情緒,拍拍溫絳的肩膀:“孫姨在外麵等著,你先帶令儀去醫院,這裡我來處理。”
溫絳咬著下唇,抱緊女兒,點點頭,急匆匆離開醫務室。
那西瓜頭還在抱著他老爸大哭,他老爸問他發生了什麼,西瓜頭抽抽搭搭道:
“我也不知道,白燦忽然過來打我,還把霍令儀推到一邊,害她也受了傷。”
西瓜頭的爸爸看向李老師,滿目狠厲:“是這樣?”
李老師也不能確定,她回頭時就看到令儀已經倒在了地上,而小燦也騎在西瓜頭身上一通暴揍。
現在還在調取監控,她也沒辦法說出個所以然。
但西瓜頭的爸爸根本不給李老師解釋的機會,自說自話吼道:“這個叫白燦的父母在哪!讓他們滾過來!不會教育孩子我幫他們教育!”
霍卿章沒理會他的撒潑。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小燦會推搡令儀。
他低頭看向雙拳緊握死死瞪著西瓜頭的小燦,微微俯身,拍拍他的小手示意他放鬆。
“小燦,是他說的那樣,你推了令儀還打了他麼?”
小燦臉上已經浮現出紅腫的掌印,但他一句疼也沒說。
他咬緊牙關,點點頭:“我打了於恩瀚,但我沒有推令儀,是於恩瀚踹了令儀一腳,害她受傷……”
他明明那麼堅強,但說到令儀受傷時,嘴唇顫唞了,眼淚不受控製地簌簌落下。
是他的錯,他答應要保護好令儀,但還是讓令儀在他眼前受了傷。
“你胡說!”西瓜頭蹬著腿,還捶打著病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你推的霍令儀!我沒踹她!”
可能這西瓜頭還不知道監控的存在。
西瓜頭的爸爸也跟著附和,似乎要為兒子壯膽助威:
“我家恩瀚從來不說謊,我常教他要尊重女性善待女性,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又對霍卿章道:“霍董,聽說這小子是您收養的流浪兒童,咱們都是做父母的,您也應該清楚沒有父母教養的小孩能出產成什麼東西,不懂善惡是非不分,他們可不管你給予他們多少付出,這種孩子,最自私最狹隘了,勸您也趕緊送走吧,讓他哪來回哪去。”
“說夠了麼,可以閉嘴了麼。”霍卿章冷冷盯著他,眼底一片森寒。
西瓜頭的爸爸臉色沉了沉,慢慢閉上嘴巴。
他千不該萬不該說什麼“沒有父母教養的小孩”,霍卿章他老婆也是自己一個人長大的,如果不是意外,哪個孩子會希望自己沒有父母的疼愛獨自一人長大呢。
霍卿章緩緩做了個深呼吸,輕輕拍了拍小燦的手。
很擔心令儀和溫絳,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兩位家長,監控調取出來了,請隨我到監控室查明情況。”這時,配班老師從外麵進來。
西瓜頭爸爸惡狠狠瞥了一眼小燦,用口型對他道:“你等死吧。”
但監控看一半,這位爸爸汗流浹背.jpg
他親眼看到自家小孩是怎麼在背後詆毀令儀的性彆,說她是廢物女人,又是怎麼從令儀手裡搶過圓形紙板,還抬腳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