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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但爸爸媽媽說過,見到外人要禮貌地打招呼才是好寶寶。

於是她奶聲奶氣道:“叔叔阿姨你們好。”

見到這一幕的記者心中倏然湧上一絲愧疚。

他們對視一眼,默默放下手中的話筒和相機,並對周圍舉著手機拍照的路人擺擺手:“彆拍孩子!”

一群人一路護送溫絳他們到安檢口,還真誠叮囑著:

“霍董和溫老師到了國外要注意安全。”

“那邊有我的同事,我會幫你們聯係他們,你們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等你們安全歸來。”

小令儀:“謝謝叔叔阿姨。”

記者們集體內心中箭!

這是哪朵雲彩裡跳出來的小天使遺落人間了呀!太可愛了叭!又想騙我生女兒!

順利登機,霍卿章買的是頭等艙,後麵坐了個同樣帶著孩子的太太。

見到霍卿章,她認出來了,主動打招呼:“霍董,在這碰到您啦,好久不見,哎呀這位是霍董家的小千金吧。”

霍卿章點點頭算是回應,他不太想被打擾。

可那位太太依然喋喋不休,把自己的女兒抱過來:“這是我家小女榕榕,榕榕,和叔叔和小妹妹打招呼。”

小女孩目測也就四五歲,穿著粉嫩的小裙子,和比她小了兩三歲的令儀對視上了。

小令儀從自己的小包包裡掏出一把奶糖,小小的手握不住,掉出兩顆。

她把奶糖遞給小姐姐,口齒不太清楚道:“姐姐,送你糖糖。”

小女孩看了媽媽一眼,得到媽媽的同意後才從令儀手中接過奶糖。

她上上下下來回打量著令儀,接著湊到媽媽耳邊,儘量小聲:

“媽媽,這是小妹妹麼?為什麼她穿著咖啡色的衣服啊,這不是男孩子穿的顏色麼。”

小孩終究是小孩,控製不了音量,被令儀一家聽得清清楚楚。

令儀低頭看看自己的棕色外套,又看看姐姐的粉色小裙子。

這件衣服是她最喜歡的,因為上麵有小鹿,她最喜歡小鹿啦,因為她覺得小鹿大大的眼睛和媽媽的一模一樣。

女人忙捂住女兒的嘴,不好意思地跟霍卿章他們道歉,說女兒不懂事,童言無忌,希望霍董不要介意。

小令儀卻是個刨根問底的,她反問小女孩:“為什麼小nu是男孩子穿的?”

小女孩:“不是小鹿,是這種顏色,還有你的黑色帽子,都是男孩子的顏色,女孩子要穿粉色黃色。”

令儀蹙起漂亮的小眉毛,伸出小手抓了抓自己的帽簷。

“為什麼。”

她還是不明白:“這隻是一種顏色呀,誰都可以穿,我媽媽還有好多好多粉色的衣服,難道他是女孩子麼?”

她求助地看向溫絳,大大的眼睛裡泛起淚花點點:“媽媽……我不可以穿麼?可是,我喜歡小nu。”

小孩兒委屈的快要落淚了。

溫絳揉揉她的小臉:“沒關係,你說得對,這隻是一種顏色,誰都可以穿。”

他想起當年在羅馬錄節目時,在當地人家裡做中華美食,那位爺爺的孫子孫女看著他們好奇問為什麼他們的眼睛顏色是黑色的,為什麼跟他們不一樣。

那位爺爺親切地告訴孩子們:

“這隻是一種顏色罷了。”

得到了媽媽的肯定,小令儀漸漸將眼淚憋回去,小手笨拙地摘下帽子,向出言不遜的小女孩遞過去,熱情道:

“姐姐,這是我最喜歡的小nu,你要戴戴試試麼?”

她又強調:“是媽媽送給我的。”

小女孩雖然不喜歡黑色,但她喜歡帽子上那兩隻小鹿角。

猶豫片刻,她還是接過帽子戴上。

“哎呀,小姐姐真可愛對不對。”溫絳主動誇誇。

令儀點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言:“姐姐,你最漂niang啦。”

小女孩按了按腦袋上的帽子,良久,露出一抹羞赧純真的笑容。

兩個小女孩瞬間忘記剛才不愉快的小插曲,毫無城府地露出笑容,兩隻稚嫩的小手緊緊牽在一起,像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飛機緩緩升上高空,令儀坐在窗前望著越來越小的高樓馬路,覺得這可太神奇了。

她拉住霍卿章的手指,好奇問道:“爸爸,樓樓為什麼變小了?”

霍卿章知道和她解釋近大遠小的視覺原理她肯定聽不懂,稍加思索,道:

“因為我們在很高很遠的地方,你想一想,上次和爸爸玩足球,爸爸為了追你踢出去的球跑到了很遠的地方,那個時候爸爸在你眼中有多大?”

令儀想了想,伸出短而白嫩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這麼小。”

霍卿章笑出了聲。

當年他詢問溫絳對他有幾分喜歡的時候,溫絳也是這麼個手勢。

果然是母女倆。

小令儀也明白了,原來跑到很遠的地方後,遠處的物體看起來都會變得小小的。

好神奇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很神奇!

晉海直飛大馬士革最快也要十個小時。

這雖然是令儀第一次坐飛機,但小孩子精力有限,好奇地看了一會兒便犯了困,靠在霍卿章胳膊上睡著了。

溫絳伸過手摸了摸令儀的頭發,喊了空乘來拿了條毯子給女兒蓋上。

空乘回去後,準備著餐食保溫箱,和同事激動道:

“剛才我去送毛毯,看到溫絳的女兒了,小朋友好漂亮呀,和她媽媽一模一樣,我心都要化了。”

她還誇張地比劃著:“睫毛有這——麼長!”

同事笑道:“下次空乘呼叫服務讓我去唄,我還沒看到呢。”

“哎,看的我也好想生一個女兒。”

令儀這一路睡睡醒醒,醒來就問空乘要了紙筆塗塗畫畫。

抵達大馬士革後,天完全大黑著。

令儀不理解,他們從黑天起飛,飛了很久後為什麼還是黑天。

大馬士革機場周圍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屋,和國內完全是兩個世界。

令儀隨著人群往外走,被媽媽牽著手,媽媽走一步她得走三步,小腿蹬得快變成渦輪機,屁顛屁顛的,腦袋也像個攝像頭一般一百八十度旋轉。

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媽媽,太陽公公呢。”令儀皺著小眉毛,“我睡了好久好久,太陽公公怎麼沒出現呢。”

溫絳屬實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時差問題,說了她也不懂。

令儀仰著頭,小臉泫然欲泣:“媽媽,難道是太陽公公不喜歡這裡,所以不出現麼?”

的確是,雖然這裡照常日升日落,可對於生活在戰爭中的人民來說,太陽早已退出舞台,把這裡變成永無天日的深淵。

“不是的。”溫絳蹲下`身子將令儀抱起來,“是太陽公公太喜歡這裡了,所以把最熱烈的陽光送給這裡,但他好累哦,他需要多休息一會兒,等令儀再睡一晚就能見到他了。”

令儀點點頭:“沒關係,太陽公公累了就多睡覺覺,有月亮姐姐陪著我我也好開心。”

小孩窩在媽媽懷裡,坐上出租車前往他們預訂的酒店。

這一路,無數的殘垣斷壁和滿是彈孔的圍牆在車子兩側漸漸變遠,穿過狹窄小巷時,一盞昏暗的小燈照亮了擺放著襪子和水果的小推車,一個目測隻有五六歲的小男孩腰間挎著腰包,孤獨地站在小攤前。

燈光照亮了他臟兮兮的小臉,仿佛眼中也蒙了一層沙塵,看不到一點亮光。

至今,生活在這裡的人民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戰爭,原本盛開著大片豔麗玫瑰的土地被摧殘的隻剩廢墟。

這個淩晨三點還在擺攤補貼家用的小男孩是戰火下最普通不過的一員,像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很多。

令儀默默望著車窗外的世界,幼小的心靈發生了劇烈大地震。

她一直以為,外麵的世界和家裡樓頂的天台一樣,陽光普照、開滿鮮花。

她也一直以為,世界上所有的小朋友都像她一樣,有愛她的爸爸媽媽,每天吃著最美味的食物,玩具多到一間屋子裝不下。

但好像不是這樣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可憐……

溫絳抱著令儀,忽然感覺%e8%83%b8`前一片濕熱。

他低頭一看,小家夥正怔怔望著窗外的廢墟,默默流淚。

溫絳笑笑,摸摸她的腦袋安慰著。

小孩子不懂戰爭的意義,她隻知道,因為無情的資源掠奪,導致無數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無數的孩子失去了父母,隻能獨自一人在淩晨三點出來討生活。

到了酒店門口,溫絳看了一眼,這邊大概是主市區,建築還比較完整,但和繁華實在不沾邊。

霍卿章先下車拿了行李箱,又把令儀抱出去,牽著溫絳的手帶他下車。

酒店門口站了個西裝革履模樣的人,見到來人,熱情上前迎接。

他自稱是酒店負責人,說這家酒店是China支援建設,所以非常歡迎Chinese前來旅遊參觀,門口還升著本國國旗和五星紅旗,於夜風中拂蕩。

小令儀不懂,她隻知道這裡的叔叔阿姨都很熱情。

剛走到門口,忽然從旁邊跑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他懷裡抱著一捧顏色各異的玫瑰,穿著臟兮兮的不合身的衣服,腳上是一雙殘破到看不出原樣的女士拖鞋。

他攔住霍卿章,用不嫻熟的中文詢問:“先生要買玫瑰麼?”

酒店負責人劍眉一蹙,不耐煩地擺手大聲嗬斥:“滾開!該死的乞丐!”

小男孩嘴上掛著僵硬尷尬的笑,大眼睛閃躲著,隨即退到一邊,摟緊了懷裡的玫瑰。

令儀瞬時瞪大雙眼。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隻比她大幾歲的小朋友被叔叔大聲咒罵,還讓他滾開。

令儀癟著小嘴,不住顫唞。

她不忍心再看,一扭頭將小臉埋進爸爸懷裡。

霍卿章歎了口氣,拍拍令儀的後背。

他委身,對小男孩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我想買一些玫瑰送給我的愛人和女兒,你有什麼推薦麼。”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著霍卿章,大概是覺得這個外來男子過於高大。

但眼中流露出按奈不住的驚喜,眼睛也一下子亮了。

小男孩把臟臟的手使勁在同樣臟的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抽出一朵紅玫瑰和一朵黃玫瑰。

用當地語言道:“紅玫瑰代表永遠熱烈的愛,黃玫瑰是祝你幸運。”

“好,多少錢。”

霍卿章從男孩手中接過紅玫瑰,又對懷裡的令儀道:“小哥哥送你黃玫瑰了,他希望你永遠幸運。”

令儀瞪著淚漣漣的圓眼睛,良久,緩緩從男孩手裡接過那朵黃玫瑰。

她小聲道:“謝謝哥哥。”

小男孩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沒有嗬斥他滾開還禮貌和他道謝的人,大眼睛閃了閃,羞赧地咬住下唇。

然後悄悄抬頭打量這個可愛的小妹妹。

她擁有一頭卷卷的漂亮頭發,圓圓的像蘋果一樣的小臉,還穿著毛茸茸的小鹿衣服。

可愛的小女孩,祝你永遠健康快樂哦。

霍卿章將手中的紅玫瑰遞給溫絳:“女兒有玫瑰了,老婆的也不能少了。”

溫絳接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