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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在這個世界裡,除了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震驚猶如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了漣漪,一圈圈擴大。

所以溫絳……

也是,穿書來的?

但是他記得當年資助的那個小男孩叫溫殊。

溫絳好似聽到了霍卿章內心的疑問,對著鏡頭道:

“其實我原名叫溫殊,是爸爸給我取的,他希望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說著,他無奈地笑笑:“舅舅不知道,因為好心人的資助我才一步步有了今天。他認為我搶了他兒子的風頭害的他兒子一事無成,所以高中時強行給我改了名字。溫絳,絳字的諧音字,降落。”

“不過,絳字本身是大紅色的意思,看要怎麼解讀吧。”溫絳擎起笑容。

托舅舅的福,他現在紅了。

【什麼極品親戚!滾啊!】

【惡心,自己兒子廢物一個,倒是會賴。】

【抱抱我寶貝!你現在紅了!離那些極品奇葩遠一些!】

彈幕一片義憤填膺,而此時的霍卿章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字。

就連溫絳的臉也漸漸變得扭曲、不真實。

溫絳和他一樣,是穿書來到了這個世界。

溫絳就是他十八歲那年開始資助的男孩子。

節目上他說出了和自己曾經說過的一模一樣話:“要成為選擇的那個而不是被選擇的那個。”

以及曾經無數次質疑溫絳為什麼明知出頭無望還堅持留在娛樂圈的原因:

“我想得到更多人的愛。”

所有的碎片集結起來變成了一股風,將他的思緒吹回了十年前。

為什麼當時選擇了溫絳,大概是從他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東西。

七年前離開原本世界時,唯一的遺憾是沒能親眼看看那個男孩子現在如何,過得好不好。

可七年後,這個心願還是陰差陽錯地實現了。

而這些日子,因為頸間小痣的問題,霍卿章天天都在自我攻略,終於放下心結接受了自己是個替身的事實。

結果——

我當了我的替身。

震驚過後是強烈上湧的喜悅,以及對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嘲笑。

還有,養成老婆的成就感。

屏幕中的溫絳說道:

“也正是那位資助人,因為對他的敬仰之心讓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他,去幫助更多人。”

霍卿景單手拎著手機一角,垂著頭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抵著額頭擋住了眼睛。

他的雙肩輕輕顫唞著,細碎的笑聲徐徐傳來,最終變成兩聲意味深長的大笑。

該怎麼形容這種心情。

就好像,人生一下子圓滿了。

初到這個世界時,陌生的環境令他極度不適,是人都想要離開。

可現在他忽然害怕了,害怕離開。

這裡已經有了他喜歡的人,即將出世的孩子,完滿的家。

就像溫絳說的,這種情況下的彆離,是死一樣的。

采訪結束,工作人員和溫絳互道辛苦,溫絳還熱情留他們吃飯,但工作人員不敢。

雖然沒親自嘗試,但溫絳的手藝他們是有所耳聞的。

何況他現在有孕在身,也不便多加打擾。

溫絳送工作人員們下樓目送離開,倏然看到霍卿章的車子開了過來。

霍卿章剛停穩車便踏出車門闊步而來,抓過溫絳的手將人打橫抱起,大步上樓。

“代……代表你不是說要出差幾天。”溫絳被他這一聲不吭的霸道模樣嚇了一跳。

霍卿章沒回答他,抱著一百二三十斤的大男人上了四樓,把人往牆上一推,抓住他兩隻手,急%e5%90%bb便如狂風驟雨般細密落下。

這通亂%e5%90%bb宛如汲取,被抽光空氣的溫絳雙腿發了軟,身子緩緩下墜。

但下一秒就被霍卿章攔腰扶住。

冗長窒息的%e5%90%bb最後在下唇微微吃痛的輕噬中結束。

“代表你……”溫絳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這才看清了霍卿章微紅的眼尾。

“彆叫代表。”霍卿章額頭輕頂他的眉心,“叫哥哥。”

穿書前,溫絳就是這麼叫他的。

溫絳:夭壽啦,這人該不會看了什麼奇怪的小說。

哦~知道了,他剛才肯定是看了采訪直播,醋海翻騰了。

算了,他都這麼可憐了,滿足他吧。

溫絳推了推霍卿章的肩膀:“卿章哥哥。”

霍卿章凝視著他的雙眼,瞳孔顫了顫。

“采訪時說的那位資助人,能介紹給你的卿章哥哥認識下麼?”

他的確想過是否要對溫絳全盤托出,但又覺得溫絳現在孕期情緒敏[gǎn],難免不會胡思亂想,況且,他為了這位“有痣之士”自我攻略了這麼久,小孩是該吃點教訓。

溫絳笑笑:“有機會吧,如果還能再見到他。”

希望真的還能再見到,起碼要當麵說一聲感謝。

感謝他為自己改變了命運。

雖然所有人都在叮囑溫絳要多多休息注意身體。

但他還是兩眼一睜忙到熄燈。

參加完開機儀式,開始手把手教言恩和任一宇演戲。

以及,收到霍卿章的消息:【周日是我爺爺八十大壽,賞臉麼?】

溫絳不想去。

他對彆人的生日宴會完全沒經驗,沒去過也不知道該買什麼,總不能像上次霍卿章生日時那樣,把小貓帶去“恭喜恭喜”然後敷衍過去吧。

會成為全場的顯眼包。

見溫絳遲遲不回消息,霍卿章又道:【聽說,爺爺還為你準備了大禮。】

溫絳:去,財團的大禮,就算哪天和霍卿章鬨到離婚分家,也能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隻是,就算是稀世珍寶對於霍家來說也未必看得上眼。

溫絳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霍家。

老爺子坐在書房裡,裁縫正為他測量尺寸定製八十大壽的禮服。

後麵還坐了個西裝革履的書生,蒼勁有力的瘦金字體落在金漆塗料的邀請函上。

霍母端了托盤進來,上麵擺了十幾對名貴袖扣:“爸,這是金店送來的定製袖扣,您挑一對喜歡的,我請那邊再精致打磨一番,保準您是壽宴上最亮眼的。”

手寫邀請函的書生停了筆,霍老爺子淡淡瞥了霍母一眼,似乎在責怪她打斷自己的思路。

霍母依然保持微笑,端著托盤候在一邊。

老爺子翕了眼,勉強接上思路,對書生道:

“剛才說到哪了?”

書生推了推眼鏡:“H.Y的蕭董事長。”

老爺子點點頭,睜開眼:“下一個,就寫卿章和溫絳,把倆人的名字寫到一份邀請函上。”

霍母端著托盤的手指倏然收緊。

她緩緩看向霍老爺子,嘴角在笑,但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爸,溫絳還是未過門的,把他和卿章的名字寫作夫妻同函,不合適吧。”

霍老爺子淡淡垂了眼,蒼老的手指輕撫著被裁縫弄亂的衣領,聲音淡漠:

“怎麼不合適,他早晚要進霍家的門,早寫晚寫有什麼區彆。”

霍母狠狠咬牙,頜骨清晰凸出。

她可沒忘記,當初她還沒進霍家時,霍父自作主張帶她參加老爺子五十歲生日宴時,老爺子對著剛進大宅的她說了什麼:

“沒進我霍家門,倒是先想著給我慶生,你考慮得挺周全,但是不是早了些。”

當時,整個上流社會的金貴客人紛紛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隻覺得尊嚴碎了一地。

而溫絳,彆說進門,現在連霍卿章的情人都算不上,說到底就是個生育工具,老頭子就腆著臉準備了厚禮,還要把他和霍卿章寫在同一封邀請函上。

是怕自己不知道哪天死得悄無聲息抱不上重孫子?`思`兔`網`

所以現在想儘一切辦法討好溫絳?

霍母端著托盤的手指越來越緊,幾乎要把盤子摳碎。

書生還在提著筆,又向老爺子確認一遍:“霍董,確定是把溫先生和霍代表的名字寫在同一封邀請函上?”

老爺子看也不看他,高傲揚起下巴:“我說寫就寫,關心彆人的意見做什麼。”

書生眉尾一挑,筆走龍蛇寫下“霍卿章 溫絳”幾個大字。

霍母垂了眼,將托盤輕輕放在桌上,低低道了句:“我先出去了。”

老爺子根本不理會她,待她一出門,立馬換了副嘴臉,貼著裁縫就去了,抓過樣衣圖反複詢問:

“我穿這身真的很帥?我孫媳是個很有品味的人,一般小家式入不了他眼,可彆讓我在他麵前丟了麵子。”

裁縫無奈笑笑:“您放心,保準您當天是壽宴上最靚的仔。”

老爺子還叨叨:“你說我要不要打個耳洞,戴個耳釘,這樣我和溫絳也能有共同話題。”

書生&裁縫:……

活久見。

霍老爺子壽宴當天——

溫絳被霍卿章的電話叫了起來,打開衣櫃拿出一套西裝,在身上比劃一番。

算了,又不是正兒八經見家長,沒必要這麼正式。

他也不喜歡西裝,肩膀部位總是緊緊的不舒服。

但畢竟也算正經場合,倒也不能穿得太隨意。

霍卿章在樓下,靠著車身,等溫絳下樓。

雖然早有預料溫絳會刻意打扮一番,但見到真人,才發現不管看多少次還是一樣的驚豔。

白色粗花毛衣搭配香芋色的毛呢風衣,白底紫邊菱格絲巾係成漂亮的兔兒結,斜斜掛在頸間。

白色淺紫都是挑人的顏色,一般人不敢輕易嘗試。

穿了太久正裝的霍卿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打扮,雙眼不自覺睜大了些。

這樣的穿著既不顯得隨意又不會喧賓奪主,看來溫絳的確重視爺爺的壽宴,也確實有心。

溫絳手裡還抱了隻一米長的紋繡方盒,細長細長的,不知道裡麵放了什麼。

“是什麼稀世珍寶,介意給我開開眼麼。”霍卿章打開副駕駛的門扶著溫絳上了車,一手按著門框,饒有興趣地問道。

溫絳抬頭衝他莞爾:“代表,你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九十九歲麼。”

霍卿章俯下`身子朝溫絳靠近些,盯著他的臉輕笑道:“因為他從不多管閒事,對不對。”

“知道就好。”

霍卿章直起身子,叮囑了一句“以後叫哥哥”,說完轉身進了駕駛室。

說起來,這還是溫絳第一次親眼見證財團家的壽宴排場。

門口停滿豪車已經是標配,直升機接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壽宴地點定在霍家位於郊區的豪宅,考慮到老宅建築麵積小容納不了這麼多人,大冬天的又不好在院子裡舉辦,因此也讓溫絳見識到了,原來真正的有錢人可以無視房屋限購令。

直升機緩緩落地,掃動草葉亂飛。

西裝革履的霍老爺子在萬眾矚目中走出直升機,同眾人點頭示意。

他今天穿上了耗費一周精心打造的西裝,歐式壓褶內襯、白色金邊馬甲,外套上也全是富有心機的小講究。

鐵橛蘭領飾,金銅色寶石袖扣,一整個拿錢堆出來的。

因此在一片西裝革履中,溫絳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又那麼紮眼,致使老爺子還在半空時,就看到了他溫柔的香芋紫。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