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自己身體裡一天天穩定成型,那麼弱小柔軟。

忽然有點期待,握住他小手的感覺。

節目組包的小飛機不似客機有嚴格的座位要求,基本就是隨便找位置。

溫絳帶了隻大行李箱,裡麵東西不多,都是些沒什麼分量的衣服日用品,但不知是不是懷孕原因,身體疲乏得厲害,他想把行李箱塞進行李艙,但提了一下,莫名覺得這箱子裡像裝了頭死豬一樣,死沉。

客艙過道狹窄,隻能容納一人通過,溫絳遲遲抬不上行李箱,導致後麵進來的工作人員也隻能堵在過道裡動彈不得。

緊跟在其後的雲善初麵目冷峻,語氣幾分嘲諷:“看來溫老師帶了不少東西,也是,孕期所需物品的確比平時多。”

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但下一秒,他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到一旁座位上。

溫絳第N次抬起行李箱時,一隻大手生硬地扯過行李箱,輕而易舉塞進行李艙。

溫絳反應過來後,一抬頭,對上一雙冷冽雙眸。

“知道自己身體不便就老實待在家裡,出來隻會給人添麻煩。”艾瀾看也不看他,放好行李箱後徑直向後走去。

他和雲善初一樣說著嘲諷的話,區彆卻在於一個隻說不做,另一個做了才說。

看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溫絳還是沒思考出來,為什麼每次見麵,艾瀾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針對態度。

自己可曾得罪過他?

溫絳一直都不太喜歡坐飛機,高空強壓下耳膜鼓脹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大部分時間隻能一動不動被釘在座位上,懷孕之後這些原本可以忍耐的小事卻仿佛被無線擴大,感官更加敏[gǎn]。

他閉著眼,臉色蒼白,不停做著吞咽來緩解耳膜不適。

因為懷孕,暈機藥也不能吃,隻能生扛。

過道有人來來往往,鞋底摩攃地毯的聲音也變得格外嘈雜。

這時,客艙內傳來播報聲,提醒各位乘客現在飛機穿過雲層產生顛簸,為了安全著想希望各位乘客馬上回到座位坐好並係好安全帶。

話音落下的瞬間,溫絳感到身邊的空位突然沉了沉。

他睜開眼睛看過去,見艾瀾坐在了他身邊,從容自然係著安全帶。隻看了一眼,他再次疲憊地閉上眼,靠著機窗揉著太陽%e7%a9%b4。

溫絳什麼也沒問,艾瀾卻主動解釋:“我的座位太遠,臨時在這邊坐一下。”

溫絳雙目緊閉,呼吸聲輕卻不穩。

“不舒服?”艾瀾冷冰冰的聲音再次傳來。

溫絳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嗯”。

“吃這個,能稍微緩解一些。”

溫絳有氣無力睜眼瞥了眼,見艾瀾遞過來一片口香糖。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但下一秒,下巴被人粗魯地捏住,對方用拇指和中指緊緊捏住他兩邊臉頰,迫使他張開了嘴。

口香糖被人塞進嘴中,冰涼的薄荷味瞬間直擊天靈蓋。

溫絳下意識咀嚼著口香糖,他驚喜地發現,咀嚼確實能緩解耳膜的不適,冰爽的薄荷味吹過,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腦也變得輕鬆。

“謝謝你艾老師,感覺好多了。”溫絳主動道謝,雖不能完全治本,但至少緩解了不少。

“少給彆人添麻煩就是最好的感謝。”艾瀾冷淡道。

雖然他說隻是暫時在這邊坐一下,但飛機離開雲層漸漸平穩後,他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溫絳蒼白地笑笑:“艾老師,我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麼。”

艾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然,為什麼每次見了我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態度。”溫絳真的很好奇。

冗長的沉默過後,艾瀾給出了最中肯的回答:“你這種人,有幾個人會給你好臉色看。”

話糙理不糙,比起雲善初每次見麵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艾瀾還算得上溫柔。

像原主這種黑料滿天飛的萬人嫌,在機場被人扔水瓶都是預料之中。

溫絳沒有精力考慮太多,疲憊上湧,沉沉睡去。

又做夢了,夢裡回到了高中時代,桌子上被人寫滿了侮辱言論,三五不時就要被鎖進衛生間,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強.奸.犯的孩子,蛇鼠一窩。

拚命想解釋,但無人相信,所有人的視線如刀,在夢裡再一次體會到當年的恐懼,以及為了不拖累好友用語言中傷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到徹徹底底的孤立無援又絕望。

驚醒他的,是機艙內忽然傳來的提示音,再有半小時飛機即將著陸。

突然的驚醒,溫絳覺得手好像撞到什麼東西。

與其說是撞到什麼東西,不如說像被誰忽然甩開。

他迷蒙地朝周圍看過去,隻有旁邊的艾瀾,戴著耳機低頭小憩。

是錯覺麼。

飛機抵達機場,艙門開啟,工作人員忙著整理設備,溫絳剛要拿行李箱,卻見艾瀾抬過他的行李箱提著就往外走。

溫絳追上去:“艾老師為什麼偷我行李。”

艾瀾頭也不回,徑直往前走:“你動作太慢。”

陳導跟在後麵,和工作人員叮囑的間隙抬頭看了二人一眼。

原來是這樣啊——

羅馬,作為歐洲文明發源地,道路兩旁的建築風格同它的曆史文明一樣敦實厚重,巨大繁複的圓形穹頂雄渾凝重。乘著節目組的專車一路南下,沿著台伯河穿過萬神殿,夕陽的餘暉將這些生硬的石頭牆壁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金色。

他們此次的目的地位於羅馬南部一座名為奧爾泰的山城小鎮。

坐落在巨大石灰岩上的小鎮就像古早電影中的鏡頭,充滿中古世紀風情。

嘉賓的住所位於山腳處一座石製三層小樓,暖色調的石壁與鵝黃色的木門恰如其分,寬闊靜謐的周遭隻聽得見晚風追趕夜露的聲音。

在等待下一組嘉賓抵達前,陳導讓大家先隨便找個房間休息一下,一小時後到大廳集合。

大家夥雖然還沒倒過來時差,但困意早已被新鮮感取代,嘉賓忙著拍照發微博、攝像師忙著取景做轉場動畫,隻有溫絳獨自一人抱著手機窩在床上給霍卿章發消息:

【代表,我到羅馬了。】

霍卿章依然沒回。

考慮到國內現在是淩晨,或許霍卿章睡覺沒看見,倒也情有可原。

溫絳往床上一躺,沉沉閉上眼。

去夢裡糾纏你。

溫絳被工作人員喊了起來,工作人員還特意叮囑:“換件衣服,打扮得美美的再下樓。”

他下樓之後,看到其餘三人已經在沙發上坐成一排,個個光鮮亮麗,服裝飾品滿是心機的小細節,被一堆攝像機圍在中間頗有眾星捧月的架勢。

大概隻有他,一成不變的服飾掛滿這一路的風塵仆仆。

即便隻是簡單的毛衣配牛仔褲,他還是吸引了幾乎全部的目光。

或許是因為處於孕期,皮膚乾淨透亮,典型的羅馬建築內部光線昏暗,卻更顯得他熠熠生輝。寬鬆的粗線毛衣讓整個人的風格趨向一種放鬆的慵懶。

原來一個人會發光真的不是誇張的描寫手法。

是真實存在的。

海崖看得出神,旁邊雲善初一聲輕咳,臉色鐵青。

等四人坐好,場務敲下場記板,直播間正式開啟。

即便國內是淩晨四五點,在線人數依然可觀。

【摩拳擦掌,瘟雞的蛙臉老公啥時候閃亮登場?】

【豬頭+蛙臉,這debuff疊滿了[摳鼻]】

【有病,蛙臉怎麼了,有錢一樣可以變成吳彥祖。】

【U1S1,溫絳真的蠻好看,有點喜歡了……】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哈哈哈,初初和海崖哥挨得好近哦,kdl,溫小三爬遠一點彆來沾邊。】

工作人員舉起提示牌:【等待其餘四位嘉賓入場。】

導播手腳麻利在屏幕上貼了動態閃圖,打上萌版文字:【宿命的相遇,以石頭房子為開篇~】

當鏡頭轉移到鵝黃色的木門時,門把手旋轉半圈,門開了。

門外閃進一高挑修長的年輕男生,穿著簡單質樸的白襯衫,人看起來也乾乾淨淨,臉上一抹從容自信的笑,眼睛亮晶晶,像是剛畢業的學生。

他對著嘉賓們點頭微笑,繼而看向鏡頭,落落大方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唐懌,今年二十四歲,來自晉海市。”

男生一頭蜜色微卷發,蓬鬆潤澤,從進門起臉上始終掛著大方微笑,即便不用刻意去查他身份,也知道這人非富即貴,倒不是滿身銅臭,純粹是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自信看起來是見過大場麵的。

導播順勢插入一段一分鐘左右的采訪視頻。

看完後,觀眾沸騰了:

【臥槽!明月集團家的小兒子,在意大利學美術,算是半個意大利土著。】

【我他媽直呼我他媽!拿捏國內百分之七十寵物用品的明月集團,隻知道有個兒子,且看老爹顏值不夠家產來湊,生個兒子倒是水靈靈,大概是隨媽。】

【好可愛的男孩子,想炒。】

觀眾表示,這麼可愛的男孩子應該配一個雲善初這種的小文青,加一個海崖,給大家夥表演個雄競好了。

喜歡看雄競,圍繞雲善初的雄競。

的確是,根據原文發展,這幾人後期的確瘋狂修羅場,為了爭奪雲善初的約會權而大打出手,為此明月集團的老總還特意千裡迢迢趕來,暗地裡警告海崖,要他彆跟自己寶貝兒子搶男人。

果不其然,雲善初有了萬人迷的BUFF在,被唐懌一眼相中。

對於其他人,唐懌隻是簡單握手,對著雲善初,手就跟黏人手上一樣半天不鬆開:“雲老師你好,我叫唐懌,豎心旁的懌。”

雲善初很是受用,特意調轉角度對著鏡頭展示自己完美的下頜線,表現得寵辱不驚:“你好,雲善初。”

【嗷嗷嗷!什麼叫一見鐘情啊!海崖哥你得努力了!】

【高冷美人×熱情小奶狗,誰不愛啊!】

彈幕嗑生嗑死,順便把還未出場的嘉賓一塊給拉郎配,全TM配給雲善初。

接下來第二位出場的更是重量級,某市.委.書.記家的貴公子,西裝傍身玉樹斯文,政法界的頂流,人民的父母官,專職為窮苦百姓打官司,父親建議他從政,他卻一心隻為人民服務。

誰能想到這樣的有誌人士竟才二十六歲。

還有個文質彬彬的名字:傅明赫。

根據原文發展,明赫同誌弱水三千隻取一雲飲,詳細地告知了雲善初自己的名字怎麼寫,有幾畫,清清楚楚事無巨細。

大概隻有第三位入場的嘉賓顯得與眾不同。

但偏又和溫絳撞了人設。

大門打開時吹進一縷香風,尋香望去,優雅的如同紅玫瑰一般的男人足以稱得上美麗,纖細挺拔,一雙勾魂桃花眼永遠隻向上看,傲世輕物的態度看起來很難相處。

他隨意掃了眼在座眾人,目光在溫絳身上短暫停留了幾秒。

他那引以為傲的半長發,和一個聲名狼藉的糊咖撞了發型。

不爽。

“大家晚好,我叫景琛。”簡潔有力的自我介紹,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