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室門，一看康嫣的臉色再看出了名的八卦嘴同事，瞬間知道怎麼回事，對著康嫣說：“經理讓你過去，範先生點名要你服務。”

那位同事露出曖昧的笑，語氣不明拖得長長的音，說：“點名啊，有錢小開這麼追真是羨慕。”

“你少八卦點，又不是康嫣主動的，陰陽怪氣什麼勁。”威廉不客氣道。

康嫣已經換好了衣服，不想氣氛鬨得不愉快，忙說：“我收拾好了，先出去忙了。”跟著威廉往出走。

“經理也看出那位範先生在騷擾你，把你調到一樓，可你走哪兒那個範先生就坐在那兒，除非你不在這兒乾——”

“不行的，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康嫣急道。

威廉猜到點康嫣手裡緊張，“我就這麼一說，不過康嫣你要想繼續乾，就得忍著。這種有錢的少爺我見得多了，剛開始還好脾氣花心思追，等到後麵你一直拒絕，誰知道這人會做點彆的手段，要是在餐廳鬨得難看了，最後隻能是你走。”

康嫣一顆心像是掉在冰水了，一下子慌了沒什麼主意，他知道威廉說的是真的。算了下手裡的工資，要是能堅持到寒假就好了。

經理原本調康嫣到一樓躲開範思明，但沒用，最後還是讓康嫣回到二樓A區。樓上幾位熟客都喜歡康嫣服務。

餐廳早上十點半營業到晚上十一點，輪班製度。

範思明知道今天康嫣是晚班，特意晚上九點多過來，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叫上一杯紅酒，沒事乾的時候就坐在沙發上端著酒懶洋洋的看康嫣忙前忙後，一雙眼從康嫣的臉移到了康嫣的背影，嘖了聲，臉是好看，就是身材太平了些。

不過玩玩麼，無所謂。

等餐廳打烊時，範思明才招手買單。

“您好，一共消費一千六百三十塊。”康嫣將賬單遞過去。

範思明伸手去拿賬單，嘴上說：“我看看。”手指卻故意碰上了康嫣的手背。康嫣手拿開的及時，就這樣被摸到手背心裡不舒服。

“沒問題，小哥哥說什麼都對。”範思明手指搓了下指腹，像是還殘留著康嫣皮膚的細滑，笑了下從錢包裡掏出現金。

現在大多人結賬買單都是用卡或者支付寶，範思明也是，以前不愛裝那麼多現金，顯得多暴發戶似得，但自從來這兒後，結賬全換成了現金，看樣子抽了一疊遞給康嫣，“你數數，看夠不夠。”

康嫣低頭認真數錢。

範思明就靜靜地看著康嫣垂著眼認真地樣子，那睫毛形成一把小扇子，像是能扇到他心裡似得，不由回味著剛才摸到的康嫣手背，嫩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渾身得細嫩滑成什麼樣。

“先生，您給多了。”康嫣將多出的幾百塊現金放在桌上。

範思明搶先一把將手搭過去，嬉皮笑臉說：“小哥哥不用退，給你小費。”

“小費太多了，先生。”康嫣抽開手，忍著說：“麻煩您鬆開手，我還要給您找零。”

“你的小費，這算什麼多。”範思明鬆開手，往後靠了下，盯著康嫣的臉，意有所指道：“你要是跟我做了朋友，要什麼有什麼，不然先把你微信給我？你彆把我當壞人，我真的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這樣，你微信號給我，我給你一萬怎麼樣？”

康嫣低著頭拒絕：“先生，我沒有微信。我們馬上要打烊了，歡迎您下次再來用餐。”說完匆匆離去。

範思明望著桌上放的幾百塊，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背上，“這年頭還真有純情小哥哥啊，真是有意思，陪你玩玩。”

找零的七十康嫣沒還回去，他不想跟範思明糾糾纏纏的。

範思明走了。

餐廳燈熄。

康嫣頂著一張白臉換了衣服，威廉見狀關心問：“康嫣，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有一點。”康嫣低聲說：“反正明天就是周一，我回學校能休息，下周見。”

“正好緩緩，也許這種有錢人中間有什麼興趣就忘了你，彆多想了，下周見。”威廉安撫說道。

康嫣點頭，真希望是威廉所說那樣。將工服疊整齊放到書包裡，還要洗的，換上自己衣服，跟著威廉一起出了餐廳門，風一吹，凍得康嫣連忙拉上衣服拉鏈。

羽絨服是新買的，威廉雙十二時打折帶著他買的，康嫣第一次穿羽絨服很暖和，不過腳很冷。康嫣跟威廉分開，步履匆匆的往車站走去，十一點多，車來的很晚，康嫣哆嗦了下腳，凍得臉頰發紅，捂著臉，想了下還是決定先不買鞋子了。

要是那位範先生繼續糾纏下去，這份工作很快就不能乾了。

不能亂花錢。

‘滴滴——’

汽車喇叭聲響亮了喚醒腦子凍的木木的康嫣。康嫣回過神，路邊停了輛汽車，車窗半開，範思明的臉露出，打招呼道：“這麼巧？去哪裡我送你。”

“不、不用了。”康嫣凍得舌頭也不利索，可態度很直接，說：“我想自己回去。”

“上車，較什麼勁。”範思明之前的小情人都知道，範思明脾氣不算特好，給你個麵子哄的時候就應下，不然範思明就要發火了。“你是叫我下去請還是怎麼的？”

康嫣抬頭看了下遠方，說：“範先生，我公車到了。”連忙上了公交車。

車窗玻璃緩緩上升，車內範思明一張臉陰沉難看。

給臉不要臉。

康嫣擠上了公車，坐了一站連忙下來，這不是他要等的車，他怕範思明下車抓他，三七二十一見了車來了隨便上去。這會站在寒風裡，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隻能返回去走了一站路，當晚回去就晚了。

宿舍關門了。

還下起了雪，康嫣站在門口拍這門叫宿管阿姨，可不知道阿姨是不是睡熟了，半天不開門。康嫣臉皮薄膽子小，他遲到給宿管添了麻煩也不敢大聲叫，最後還是舍友發現康嫣遲遲沒回來，給康嫣打了電話才下樓叫醒宿管開門。

“你說你是不是傻啊，要是老三打遊戲晚發現你沒回來，你是不是在外頭站一宿？”

“成了先彆說了，康嫣身上都是雪，誰暖壺了有熱水倒點。”

沒睡著的兩人幫康嫣倒了熱水，還找出了一包板藍根，康嫣手腳都是麻木的，道了謝，讓兩人趕緊去休息。坐在凳子上緩了會，喝了板藍根衝劑發了一身汗，輕手輕腳的去水房衛生間擦洗了下，這才回到宿舍爬上了床。

第二天康嫣感冒了。

不過不算重，出門去買藥回來發現學校大門停了輛車，康嫣臉白了下，低著頭快步往學校走。

車子是昨晚見過的，康嫣不認識品牌。

範思明下車站在車旁，不管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上下打量學校門口那個校牌，嫌棄的撇了下嘴，而後勁直往學校去了。

康嫣慌亂的回到宿舍，跟舍友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請個假，我身體不舒服，想休息下。”

“沒問題。”

舍友走了，隻剩下康嫣。康嫣臉色刷白，他沒想到範思明會找到他學校，怎麼辦？

康嫣躲了一天，第二天感冒好了，可精神很差，麵上神色惶惶，打起精神去了教室，中午下課就被範思明堵在教室門口。

同學們好奇的看了過來，範思明衝康嫣笑笑，低聲說：“還想裝作不認識我？”

“範先生這是我學校。”

“我知道是你學校才找上門的。”範思明勾著唇笑了下，眼裡都是惡意，“你說我要是現在跟你表白，說我追你，你說你同學怎麼看你？”

康嫣臉色煞白，唇顫唞著，“你彆這樣，我們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可不是你說的算。”範思明見康嫣害怕，這種鄉下來沒見過世麵的小男孩怎麼追他套路早就駕輕就熟了，先給臉，不要的話嚇唬嚇唬，末了再給點好處，八-九成就會就範。覺得差不多了，範思明露出善意的笑，“跟你開玩笑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會在你學校抹黑你，你也知道現在大學生很八卦，你要是同-性戀，沒準會被退學——”

康嫣嚇得要死，忙抬起頭看向範思明。

“您、您彆這樣。”他不能退學的。~思~兔~在~線~閱~讀~

範思明被康嫣這一雙帶著淚發紅的眼盯得差點都硬了，知道不能逼太緊，今天差不多了，就說：“我就隨便說說，好了你電話給我，咱倆就是個朋友，我就走。”

康嫣沒動。

“還是你想我表白？我拉了一車的花——”

“彆。”康嫣顫唞著手掏出老式手機，將電話給了範思明。

範思明看著康嫣破舊的手機笑出了聲，“原來你真沒微信。”

交換了手機號碼，康嫣跟驚弓之鳥似得整天害怕手機響，害怕範思明找到學校胡言亂語，結果之後三天範思明沒找過來，隻發了幾條短信，康嫣就當沒看到立刻刪除。

不過兩三天康嫣瘦了三斤，像是得了大病似得。

周六去兼職，康嫣鼓著勇氣跟經理提出辭職。經理愣了下，而後想到範思明，沒做猶豫就同意了，“可以，你留在這兒也不太好，要是以後人不來了，你想兼職再過來。”

“謝謝您。”康嫣得了經理的話感動眼眶發紅，擔驚受怕這幾天，康嫣壓力很大。

經理：“沒事，不過要是方便的話這兩天先做完，今天聖誕節客人很多，餐廳忙不過來。”

康嫣自然答應下來了。

餐廳裝點一新，才下過雪，到處都是過節的喜氣。康嫣還沒過過聖誕節，隻知道是外國的節日，也不懂這個節日要準備些什麼。

白天餐廳人很多，範思明沒有來，康嫣鬆了口氣，下班時威廉送了他一顆包裝好看的蘋果。

“祝你平平安安。”威廉將蘋果塞到康嫣手裡，他聽經理說康嫣要辭職了，有些不舍，麵上沒顯說：“聖誕節禮物。”

“謝謝，我都不知道要送這個，也沒給你準備。”康嫣摸著冰涼的蘋果愛惜道。

威廉不在意，“沒事，明天咱倆晚班，你有時間準備的。”

康嫣露出笑意點了下頭。

他舍不得這份工作，還有幫助過他的人，但是康嫣想著能多避開範思明就多避開，他們學校大又偏遠，範思明找到學校他可以躲在角落了，時間久了範思明就會失去興趣。

這是康嫣唯一能想出來的應對措施。

周末是平安夜。

餐廳晚上生意更火。

康嫣換好了衣服，在二樓忙前忙後。

有位漂亮年輕的女士領著位兩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應該是混血兒，金發碧眼，康嫣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孩子，穿著墨綠色裙子，領口白色毛茸茸的，頭上戴了頂紅色帽子。

“哥哥。”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望著康嫣。

康嫣露出一絲笑，“你好。”

女士一看康嫣的臉樂了，她閨女就喜歡好看的人，跟康嫣溫聲細語說：“我女兒喜歡你。”又摸女兒臉頰，哄著說：“一會表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