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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720 字 5個月前

—”

“可她喜歡你。”

那人說著,語氣頓了頓,半晌才又接了一句:“我不想讓她傷心,這才容你,你可彆以為,我們倆不敢拿你怎麼樣。”

星隱聽見了她的話,眼中也出現了幾分自嘲的意味來,半晌才輕聲道:

“我並未如此想過。”

“我是你們,你們也是我,我自己心腸究竟如何,心中有數。”

如果這會兒她才是實力為大乘的那一個,也會恨不能將這兩人除之而後快。

她的人……

哪怕是另一個自己過來搶,星隱也絕不會讓。

她試著設想了一下,若是自己為強勢一方,心魔為弱勢一方,自己如今的狀態毫無疑問也與那兩人一樣。

一麵恨不能對弱者除之而後快,一麵又因為要兼顧愛人的意願,而不得不憋住自己的衝動。

星隱的思路到這裡頓了一下,忽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和她的心魔,這會兒倒是誰都沒法比誰更憋屈。

三人都繞著凝光團團轉,既想搶她,又不敢搶她,最後倒像是個個都將她仔細捧著,各自的計較都不得不暫時從明麵兒上按捺下,轉到暗處。

星隱不知怎麼的,倏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很慶幸我如此愛她。”

比自己想象中的都要愛。

所以哪怕是最黑暗的自己,也不舍得牽連愛人,也不舍得拂逆她的意願。

若非如此……

也許在她的修為降下,心魔出現的那一刻。

她就已經死了。

死於心魔之手。

屆時世間留存的那個星隱,又究竟是不是她呢。

星隱自己也不知道。

她走了一刹那的神,再回過頭的時候,發覺紅色眼眸的那一位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靡靡氣息,就連眼底的紅色都跟著退卻,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

繼而往自己的這邊走來,邊走邊緩下自己的聲音,對趴在她懷中迷迷糊糊的人輕聲哄道:

“方才不是說要與我雙修嗎?”

“這就睡了?”

她假扮起星隱平日裡的氣息與溫柔,竟也是如此的得心應手。

而花白禾已經在瞌睡邊緣了,腦子越發不清楚,根本都忘了自己剛才躺在誰那裡,隻覺得周遭都是讓她心安的氣息,於是聽了這個溫柔的聲音,下意識將它判斷成自己的真正愛人,動了動手指頭,就想靠近到對方的那邊。

星隱本隱:“……”

突然黑臉。

她張口欲提醒,卻被另一邊的那人憑空用法訣封住了聲音,同時,她傳音過來道:

“怎麼,你抱了她這麼久,不許我抱嗎?”

“何況——”

她目光示意到此刻湊到花白禾身邊的另一玄色身影身上,笑道:

“這回可是她自願讓抱的。”

……

七情嶺內。

沈望握著劍跨進了迷霧中,而秦唱晚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都維持著十足的警惕,擔心下一秒就被什麼術法給直接隔開,畢竟兩個人在一起的力量總比一個人有用。

就在這時,沈望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沈師兄……”

他神情頓時有些古怪,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自己身後的那個女修。

秦唱晚接收到他的目光,滿臉的茫然,不知道他這個眼神什麼意思。

沈望斟酌了一下,問了一句:“你方才喊我什麼?”

秦唱晚滿頭霧水地說道:“沈師叔,我方才沒有說話。”

沈望意識到了什麼,提醒了一句:“小心,這濃霧中有東西。”

秦唱晚點了點頭。

結果剛點了頭,她就聽見了一個聲音:“秦師妹。”

語氣剛正不阿,甚至有些冷淡,仿佛不願與她有過多牽扯似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聲線的主人,剛剛才跟她說了話,提醒她濃霧裡有東西。

秦唱晚猶豫了一下,選擇了給沈望神識傳音:

“師叔方才聽見的……可是我的聲音?”

虧了那個十分有區分度的輩分,兩人如今還能分清到底哪個聲音是真,哪個聲音是假,否則定會被那霧中的聲音分去心神。

沈望點了點頭。

秦唱晚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她一咬牙,抬手從自己的儲物袋裡取出幾張破除迷障的、能夠使人靈台清明,不受幻術控製的符籙出來,那明黃色的紙和上麵的朱砂都是品質上乘的,可見這幾張符籙並不簡單。

秦唱晚給了沈望一張護住心神,自己也留了一張,同時將那破障的符籙往四周扔去,怒斥一聲:

“破!”

頓時,周遭的迷霧仿佛感知到什麼可怕的氣息一樣,蜷縮著離他們倆遠去。

秦唱晚臉上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忽然見到了迷霧褪去後,前方的一個畫麵。

她和沈望同時怔住了!

就在兩人的前方——

赫然是兩道幾乎疊在一塊兒的身影。

站在前麵的那個男人身形頎長,卻幾乎渾身是血,破爛的衣袖下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臂膀輪廓,緊束著的腰帶勒出他勁瘦的腰身,腰帶上都是吸飽了血液的暗紅色,幾乎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

他低著頭,黑色的頭發從他的身側吹落下來。

有一柄劍的尖端沒入他的半邊肩膀中,而他正抬手握在那劍刃上,掌心和五指的肉都深深陷了進去,淋漓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滴滴答答地落下。

他動了動唇,說了句什麼。

而他的身後,站著的那個女人更是臉色慘白,渾不似如今這光風霽月的模樣,渾身氣息虛弱的……幾乎不像是個有修為的修士。

甚至在前方那人力竭往後倒下的時候,她連這人的身姿都扶不住。

隻有眼淚從她的眼中瘋狂地湧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那兩個交疊在一塊兒往後倒下的身影慢慢虛化,也化作了嫋嫋的霧氣,飄遠了。

看著這一幕的沈望和秦唱晚:“……”

不怪他們尷尬。

任隨便兩個關係一般的男女生忽然看了一幕自己為主演的電影時,發現自己和旁邊那人疑似情深,都會心情複雜。

兩人麵對麵沉默了好幾秒。

還是周遭空氣中的動靜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沈望拔出劍,將不知何處飛來的幾隻蝴蝶斬落,與此同時,他發現有撲閃的粉隨著那蝴蝶的死亡,一並從空中落下來。

旁邊的秦唱晚第一時間掩住口鼻,出聲道:

“五彩米幻蝶,喜好住在濃霧森林中,喜好吸食恐懼情緒,於潮濕處繁衍,成年米幻蝶能使低階修士陷入困境中,看到最令自己痛苦的畫麵……”

這話一說完,她感覺到沈望周身的氣息更緊繃了一些。

秦唱晚訕訕地閉上了嘴。

她無法解釋,為什麼五彩米幻蝶的幻術給他們倆引導出來的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是這樣一個令單身修士尷尬的畫麵。

她甚至很懷疑這些蝴蝶是不是太過年老,連本能的幻術能力都忘記了。

秦唱晚不敢深想,配合著沈望抬手放出幾道火符,也將另一邊飛來的,足有半個人大小的、可怕的五彩斑斕的蝴蝶給直接燒死,同時還省卻了它們身上的粉末掉落到自己身上的尷尬。

“這麼大的蝴蝶,一看便知……這些年葬生此處的修士有許多。”秦唱晚小聲地說了一句。

這話暫時地緩解了兩人間的氣氛。

沈望內心暗自鬆了一口氣。

畢竟,秦唱晚可能沒注意到那個畫麵裡倒下的他動了動嘴唇說出的話,但是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幻境中的自己,低低地說了一句:

“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沈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剖開這幾隻蝴蝶那米粒大小不知道有沒有的大腦,看看這種場麵它們是怎麼構思出來的。

或者說,他更好奇前頭進來的那些修士,為什麼會在這樣智障的場麵中葬身。

想不通。

沈望看著秦唱晚小心地在燒成灰燼的那堆灰裡,拿帕子裹著自己的手撥弄,翻找著一些五彩濱紛的粉末。

找完了灰燼的那一堆,又回到他暴力劈砍、一分為二的蝴蝶屍體這邊來,小心地從那死透的蝴蝶翅膀上刮下還沒抖完的鱗粉。

似是察覺到沈望疑惑的眼神,她收集完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來,開口說道:

“五彩米幻蝶的致幻粉末可入藥,也可作為染料,能夠在世間任何布料上著色,也能作為法器外層圖案的描繪原料,用途廣泛,我這是宗門習慣,讓沈師叔見笑了。”

沈望隨即了然。

畢竟靈寶門是什麼玩意都有人鼓搗的宗門,能夠發掘出這蝴蝶千奇百怪的用處,也是正常。

沈望挑了下眉頭,又聽她問了一句:“這鱗粉在市麵上價格也不低,沈師兄也可拿去出售——”

說著,秦唱晚將自己手中這一份裝著沈望“戰利品”的錦囊朝他遞來。

然而沈望卻隻看了一眼,就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

“不必。”

“你收著吧。”

他也不缺那一點錢財。

聽見他的話,秦唱晚眨了眨眼睛,複又開口道:

“那好吧,沈師叔,我日後拿它做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再拿去送你。”

沈望本來還想說不用,但是看到她一本正經,一定要跟自己五五分成的樣子,出口的話就轉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