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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716 字 5個月前

細的浮出皮膚之後,才讓眾人看清她那鱗片的顏色。

深黑。

那鱗片裡蘊含著有史以來,初代人魚族族長最強大的十分之一實力在其中。

能夠對普通的同族一擊必殺。

當那鱗片現出的時刻,索菲亞和傅光啟,從感覺到空氣裡傳來一股絕對壓製的力量,讓他們從心底生不出反抗之意。

銀色頭發的女人斂了斂眼眸,對這即將開戰的感覺並不陌生。

她隻是好奇,這家夥對自己的人哪來的這麼深的執念?

索菲亞摸了摸花白禾的腦袋,對她道:“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可花白禾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銀發美人回過頭去,以為她要讓自己注意安全,或是更小心些,結果,隻聽見她猶猶豫豫地突出一句:

“你……手下留情,彆打太狠。”

索菲亞:“……”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掃遠處的那道身影,而後似乎驀地反應過來什麼,對花白禾開口道:

“你喜歡她那樣的?”

“就因為她比我多了二兩肉?”

花白禾:“……”

花白禾:“???”

……

人魚之戰開啟的前夕,F州某座城市中。

夏單被人搶了。

那些人拿著消防栓玻璃裡麵的斧頭,裝成是侍應生來替換客房服務,禮貌地敲開了他的門,而後——

銀光閃過。

斧子在他眼中破開一條線。

一滴血從他的額頭中落下。

夏單作為一個新時代五好青年,哪怕來到米國多年,因為一直都在研究所裡,也沒有感受過這個國家最底層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生活。

他嚇蒙了。

哪怕已經知道現在外邊因為大停電變得很亂,但他真的不知道會亂到這個地步。

所以他第一反應是——

抱頭,蹲下。

“兄弟,彆打我,水和食物都在桌子上,彆殺我!拜托了!”

他毫無尊嚴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恨不能把自己縮成初生嬰兒的姿態,好像這樣就能讓他逃過一頓痛毆。

也許是他太識相,也許是他房間裡剛換的那桶桶裝水取悅了來人,最終,他以挨了幾腳踹,斷了鼻梁為代價,勉強算是沒少物件地在屋裡留了下來。

但他所在的地方已經不再安全。

這還隻是淩晨四點。

天還沒亮,誰也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可能是來電、來水、來維護治-安的人,也有可能……

會更差。

夏單捂著自己斷掉的鼻梁,在房間裡蹲到了淩晨六點。

天沒有亮。

相反的,昨晚開始就一直上升的、燥熱的、幾乎能將人燜熟的氣溫,現在卻一點點在下降,他感覺到了涼意。

聯係到昨晚的極端天氣,夏單不知想到了什麼,立刻衝進了屋裡,開始翻酒店裡的衣服。

除了不抗寒的西裝之外,還有兩套加絨的浴袍,用作冬日穿的。

這是他唯一的禦寒衣物……

昨晚的氣溫最高大約在四十五攝氏度左右,如果……今天白天的氣溫,突然降到零度,該怎麼辦?

夏單從未如此迫切地認識到,他逃出了“藍海”基地之後,死亡從未從他身邊遠去。

拿著鐮刀的死神,一直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等待他什麼時候放棄,直接收取他的人頭。

夏單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也許需要在氣溫來臨前,獲得足夠的禦寒物資,還有食品和水——昨晚進門的斧頭大汗,搬空了他的飲水機,他想喝到乾淨的水,隻能夠去%e8%88%94地上還沒乾的水漬。

因為淩晨兩點的時候,水龍頭裡就沒再出水了。

夏單知道自己這樣毫無自保能力的人出門實在傻得很,但他不想就這樣等死。

在屋裡,斷水斷糧,隻有死路一條。

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黑暗中憑借著自己學過的那些生物知識,摸上了自己鈍痛的鼻梁,然後——

在腦海中模擬著手動接鼻梁的動作。

夏單在心中不斷地默念需要的力道,偏離的角度,修正的角度,甚至在腦海中構析出了自己鼻子被切開之後的解-剖圖,不斷地修正自己在腦海中想象的力道。

五分鐘後。

酒店的三十一樓裡響起了一陣慘烈的痛叫聲!

讓周圍的其他房客聽著都心中一凜。

而夏單本人,則是痛的在地上打滾,鼻子又痛又辣,痛的像是被人生扯掉一樣,痛的他眼淚不斷地流出來,都用方言喊起了媽……

如此直到十多分鐘之後,他才攢齊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

他從消防通道慢慢地蹭到了樓下。

所幸這會兒跟那斧頭狂魔一樣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還是想要縮在屋子裡等救援的,消防通道沒有任何人守株待兔,等著攔住上下的過路人“收費”。

夏單裡麵穿著貼身西服,外套浴袍順利地走到一樓時,整個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但當他看到酒店一樓被人砸破的玻璃,已經消失不見的工作人員之後,就立刻驚訝不起來了——

找吃的,找喝的,找穿的,這才是他必須要注意的東西。

夏單一邊默念著自己要找的物資,一邊像是田野上的田鼠似的,鑽出自己的腦袋,東看西看地望風。

整條街上,除了破爛的汽車,被撞倒的標牌,被火燒成灰黑色的店鋪,碎石頭之外,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這會兒整條街上靜悄悄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背運走到了極致,他終於等到了轉運的這天。

那些人已經搶完了這條街,普通的人又因為這極端變化的天氣,喪失了出門的欲-望,或者是因為物資還能墊補,或者是因為還抱著希望。

夏單慢慢往外麵走,搓了搓自己的手,低聲道:

“我不隨便拿,我給錢的,我發誓,我就把錢用石頭壓在店鋪的收銀台上……”

念著念著,他心中的罪惡感就減輕了很多。

他剛從一輛車旁邊路過——

忽然被一股力量小小攔了一下。

一道嘶啞的嗓音小聲的響起:

“你好……請問你可以把手機借給我,咳咳,打個電話嗎?求求你了,我爸爸受傷了,我要送他去醫院……”

夏單轉頭去看,見到了後座上,一個女孩子坐在一具一動不動的屍-體旁,紅著臉、哄著眼睛對他開口道。

小女孩的眼中有些支離破碎的光。

如風中殘燭,不知什麼時候會熄滅,也可能就那樣苟延殘喘地延續下去。

“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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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說完話,才看清他的長相。

夏單也認識她,這會兒動了動自己的喉嚨,一時間有些不忍。

他記得這個女孩兒,曾經跟她父親一塊兒在研究所開展的會議上出席過,因為他的小孩兒緣向來不錯,所以他有幸跟對方進一步認識,然而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災難前……

那點相識已經不算什麼了。

再聲名赫赫的人物,消失也不過是在一刹那間。

這會兒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不論是告訴她現在的手機用不了,還是要告訴她,也許去醫院也救不了她的父親。

他就那樣穿的不倫不類的,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氣溫在不知不覺中,又降低了許多。

風慢慢變得冰冷刺骨,從他露在外邊的皮膚上陣陣刮過。

終於,夏單忍不住了,他低聲說道:

“我很抱歉。”

“我的手機壞了,我也找不到去醫院的路,附近也沒有能打電話的地方。”

“我猜山姆也許是睡著了,麗莎,你可以先吃點東西,再回來陪他?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

他的記憶力還算不錯,這會兒能想起來小女孩跟她父親的名字。

小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爸爸。

從夏單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種很奇特的情緒,她的詞彙形容不出來,隻是覺得很悲傷。

就像是她昨晚看到的某個在車門後座哭著的人。

那個成年男人跪著哭了很久,然後——

他開始了禱告。

那種肅穆的氣氛,麗莎曾經在跟著父親去看望剛走的爺爺時見過。

她模模糊糊地意識到……

對方身邊是有人去到了天堂。

現在,夏單用那樣的看著她的父親,讓這個在一夜間聰慧起來的小女孩,從察言觀色中明白了什麼……

她的爸爸,被上帝召喚回身邊了。

她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爸爸額角已經乾掉的血跡,小聲道:“爹地,你忘記跟我說‘再見’了。”

“但是我不會跟你生氣的。”

她明明很希望自己的爸爸能睜開眼睛再摸摸她的腦袋,可這會兒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大方的樣子。

因為她父親說過,上帝並不大方,被他召回身邊的孩子,再也不能從天堂回來。

從此隻有人間的親人在禱告時,才能讓離開的人在雲端聽見。

她淚眼婆娑地去看夏單:

“夏叔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我爸爸呢?”

夏單眼睛發澀,對她展開了手臂,在她過來之後,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道:

“很快,很快的,我發誓,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