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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646 字 5個月前

“這人哭了?”

“真奇怪,他自從被抓來之後,就一句話都沒說過,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誰知道呢,聽說這位在海底生活了很多年,估計習性都跟人不一樣了吧,再說了,他都已經是藥丸公司早期的實驗體了,不曉得他是不是已經擁有了跟魚一樣的習性,但這不是我們觀察的部分,走吧。”

“對哦,疫苗研究出來了,得趕緊去跟老大他們說一聲。”

“那這人還留不留啊?”

“留啊!這可是藥丸公司唯一成功的實驗體,要不是他們提供訊息,我們還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這群人魚呢!我們現在要物歸原主了!”

研究員們三三兩兩地出了門,隻剩下傅光啟被人重新泡回營養液裡,就像是鹹菜缸裡麵被泡著的酸菜,用的時候取出來砍一節,不用的時候再塞回壇子裡封好。

他聽著那些熟悉的語言,依然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然而他的雙眼裡卻出現了巨大的惘然。

這樣的惘然,在他的人生裡出現過兩次。

第一次是看見夏單實驗進度的時候。

第二次是看見那個漂亮的塞壬死掉的時候。

他想起來了很多事情,比如當初他跟著對方去到海裡之後,那人惡作劇一樣甩動尾巴,拉著他在海底疾馳,害的他差點嗆到水嗆死的事情;

比如這個未來有權力爭奪族中最強首領塞壬,卻因為他,放棄了統領人魚族,隻因為想帶他去更廣闊的世界裡看看;

比如那條人魚好幾次偷偷的溜上岸,去看人類夫妻如何生活,回來去到最漂亮的大堡礁,用那裡最好看的紅珊瑚擺弄出戒指,要給他戴上,卻被他拒絕的事情……

塞壬對他一直都很有耐心,哪怕他隻在水裡學會了最基本的呼吸方式,其他人魚族的潛能一樣都沒激發出來,她也隻會對他笑眯眯的,接著——

猛的抓住旁邊遊過的銀魚,用尖利的指尖剖開魚腹,試圖整條魚塞進他嘴裡,就為了給他喂食。

許許多多的畫麵,如今隨著對方的逝去,卻在他心底越發清晰。

而後,傅光啟陡然感覺到自己心中的巨大悲愴。

當晚,研究員回來之後發現,這個融合了人類和人魚血脈的,藥丸公司唯一成功的試驗品,渾身的血液也全部消失了,枯瘦的身體在營養液罐子裡起伏,再無聲息。

……

剛看到另一個主角是人魚的花白禾:“……”

她愕然地抵著自己的太陽%e7%a9%b4,問係統:“這、這個世界的主角感情波動好奇怪啊……?”

明明她是站在傅光啟的角度回溯他的一生。

可除了生命結束前的那一刻,心底被牽動了難言的悲傷和痛楚之外,其他時候,這個傅光啟的人生當真跟喝白開水一樣,寡淡無趣。

被奇怪的計劃選中時,他沒有一點多餘的好奇心。

再到之後被人們無辜兩次當成實驗品時,他心中那些不甘、憤恨、想報仇的情緒波動更是僅僅隻有普通人的十分之一。

花白禾簡直難以想象,世界上居然還有情感如此淡薄的人。

淡薄,又可悲。

權因他隻在生命即將結束的前一刻,才學會了七情六欲,才懂得什麼是友誼,什麼是惋惜,什麼是愛,什麼是遺憾……

失去之後才明白是深愛,這不能不說是另一種形式的悲劇。

假如他什麼都不明白,起碼到死前,在精神層麵遭受的痛苦還算能忍受,隻有身體遭罪罷了……

可他偏偏是在曆經了兩場彆離之後,才幡然醒悟!

花白禾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微妙的同情來。

“命運之子不懂愛嗎……”

她擰著眉頭,有些擔心自己在這個世界,哪怕讓那個人魚塞壬把傅光啟給強上了,這人的感情進度也會堅-挺地一動不動。

棘手。

完全不是她之前經曆過的那種難度。

不論是世界背景,條件設定,還是命運之子的感情之路。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相比於她,係統就平靜了很多,似乎對這中級場的一切毫不陌生。

但在回答花白禾的同時,它卻在回憶一件事:

它記得,這次上傳宿主的世界資料時,主神那邊曾查看過這個世界的相關情況。

在之前,主神還沒有對哪個世界上心到這個程度。

哪怕後來降低了神位等級,甚至是不得不在空間內等待諸多世界的拯救過程,但他表現的一向很淡泊……

就好像他知道,自己即便不去管,這些世界也有相當一部分能拯救成功,並且這些世界的數量能讓他遙遙領先似的。

聯想到花白禾之前通過它在紅桃A那裡告了一狀,而後又想到上個世界花白禾坐在電腦前看到那奇怪的一幕,然而主神空間那邊卻絲毫沒有起疑的結果來看——

係統暗自祈禱,希望主神不要做什麼為難花白禾的事情。

花白禾一點兒都不知道係統此刻正在上趕著當她爸爸,她在看完主角那平靜的人生經曆之後,又開始檢查自己的身份。

英文名莉莉,中文名曲暮春,是傅光啟家裡鄰居的女兒,從小跟他一塊兒都是天賦異稟,後來又受到傅家夫妻的影響,跟著他一塊兒進入了藥丸公司。

最近,更是與他一同被選中成為“藍海”計劃的初級實驗助理。

花白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又看了看自己此刻所在的員工宿舍——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雪白的被子在床角疊的整整齊齊,乍一看比她上個世界住的病房還要像病房。

花白禾恍恍惚惚的說了一句:

“這顏色真的把我的未來,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會兒隻要去到床上,閉眼往後一倒,就能當場去世。

眼見著係統不搭理她,花白禾張口就開始唱了:

“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係統在她一個音調都挨不著的穿腦魔音中及時喊了停:“自己人!”

花白禾:“……”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接著開嗓,終於聽見腦海裡傳來一句回答:“有我在,你怕什麼?”

花白禾想了想,誠實的回道:“我一想到我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你安排的,我就更害怕了。”

“都能把你家親愛的宿主送上手術台,統兒你這惡毒的小心腸,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係統正想順著她那‘惡毒’一詞發揮一下,就聽見了門口傳來了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

走進來的是一個有著閃耀的金色卷發的女人,碧藍色的眼睛像是大海,大家都一樣的白色大褂穿在她的身上,硬是能凹出女王的風格,前凸後翹的身材那是一點都沒擋。

花白禾看了看她,然後莫名其妙地低下了自己的目光,毫無阻礙地順順利利看到了自己的腳尖。

全是那一馬平川的功勞。

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進來的是她的舍友艾米麗,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笑問了一句:“怎麼了,莉莉?如果我沒記錯,一般在這個時間,你已經是準備去地下23層的路上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樣笑眯眯地說食堂樓層的時候,花白禾老覺得她說的是:

我以為你已經在去往18層地獄的路上了?

花白禾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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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

艾米麗:“你怎麼了?感冒了嗎?”

花白禾搖了搖頭,回了她一句:“你已經吃過了?”

波濤洶湧的金發大姐姐對她搖了搖頭,彎了彎唇笑道:“不,正打算去呢,一起嗎?”

花白禾點了點頭。

艾米麗於是轉身進了屋,換了套衣服重新出來,準備往門邊去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花白禾佇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由好奇道:“不走嗎?”

花白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然後,她麵色難看地對艾米麗露出了個相當勉強的笑容,說道:“要不還是你先走吧?”

她說:“我腿有點軟,暫時走不動。”

艾米麗:“……”

係統:“……”

懟它的時候很能,這會兒怎麼這麼熊了?

無端端的,係統感受到了一股名為丟人的情感。

它咬牙切齒地提醒了花白禾一句:“你怎麼這麼慫?”

花白禾想了想自己即將變成任人宰割的鹹魚命運,開始對係統嚶嚶嚶:

“you can you up!(你行你上鴨)”

係統冷笑:“我要是能自己完成任務,第一個世界我就自己上了,還輪得到你?”

語氣裡儘是鄙夷。

花白禾開始花樣嚶嚶嚶,魔音穿過主腦,攪的係統不得安寧。

它隻能無奈妥協:

“到時候我會屏-蔽你的痛覺,就像上個世界最後關頭那樣,你不會遭受多少痛苦的。”

花白禾:“???”

“屏-蔽我的痛覺?然後讓我看著寄幾在手術台上被人大卸八塊?統兒,你還是人嗎你?”

“哦對,你不是。”

係統:“……”

它繼續讓步:“我不會讓你上手術台的,這總行了吧?”

花白禾疑惑道:“真的嗎?你不反悔?”

係統:“嗯。”

“就算我在這個世界一不小心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真愛,跟著她嗯嗯又啊啊,你也不許借機報複我,讓我被人宰了哦?”

係統:“……”

忽然不想應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