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自己堂妹對薛繼鳴的關注簡直有些過分了,甚至讓同為女生的她感覺到有些不太舒服。
一方麵,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堂妹應該不至於做出那種挖自己牆角的事情來。
但另一方麵,她又按捺不下心中的古怪意味。
為了以防萬一,她想,以後自己跟薛繼鳴出來的時候,還是不要告訴堂妹了——尤其是現在薛繼鳴看到她回來,臉上還露出了那種‘鬆了口氣’的意思來。
沒等趙荷問怎麼回事,他已經開口了:
“行吧,正好今天我爸媽也不在家,我剩下的部分得回家去完成,不介意的話你就跟你姐一塊兒去我家坐坐?”
趙荷這才知道自己的堂妹剛才說了什麼。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這個見錢眼開的堂妹居然會這樣‘自來熟’地要求去薛繼鳴的家裡。
趙荷拿起手機,跟自己的對象開始近距離發消息:“你不用答應她的,哎。”
薛繼鳴本就是脾氣好的,低頭看到手機上跳出來的消息,以前從未體驗過上課傳小紙條快樂的他,這會兒唇角噙著微笑,也在上頭津津有味地敲了起來:
“沒關係啊,你堂妹又不是不懂事搗亂的小孩子,她想看就讓她看看唄。”
趙荷有些無奈了。
她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堂妹。
其實她跟堂妹的關係好,完全是因為雙方家長的交情,她爸爸跟趙梅的父親是兄弟,兩家從祖上傳下來,血脈很單薄,跟薛家那樣的大家族完全不同。
可能是因為兄弟就這樣一個的原因,趙荷家裡又隻有她這個女兒,她的父親從小就很注重兩邊的來往,一直就叮囑著她,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多幫襯著堂妹。
畢竟其他的人都沒有這樣的血緣來的親。
所以從小到大,隻要是趙梅的事情,趙荷家裡都跟著在管。
她成績差,家裡就會喊趙荷去給她補習,高考前她的偏科,也是趙荷當時在大學裡每天晚上給她打視頻電話,給她一道道題講上去的。
趙梅假期的時候出去打工,自己的家裡沒什麼意見,結果趙荷的爸爸卻有些擔心她年紀小出去被騙了,趕緊也讓自己的女兒跟過去一塊兒打工。
到了現在,趙荷已經數不清自己幫了她多少忙了。
那些全是因為父親有托,而趙荷不願意被家裡人指認成“六親不認”的冷血動物,才不斷做出妥協達成的。
以至於現在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她都不輕易拒絕,免得回家之後在父母那裡白受一通念叨,比如陪逛街、比如幫寫作業,比如在約會過程中允許她跟隨。
這都是趙荷作出的妥協。
但現在,她覺得趙梅是真的有些失禮了。
奈何自己的男朋友是個好脾氣的,她和堂妹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趙荷隻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e7%a9%b4。
心想,算了,大不了自己盯著她點。
於是一行人就這樣臨時從貓咪書屋轉移了地點,直接往薛家而去。
……
薛繼鳴帶著對象和對象家裡人回來的時候,花白禾正在一臉喪氣地等著江雪走人。
但這回對方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教訓,知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跟自己鬨的太絕情,於是這次兩人完全就是在客廳裡相處。
江雪覺得棒呆,人多的情況下,她也不用擔心自己做出什麼太過火的事情。
至於花白禾……
“我在思考柏拉圖戀愛的真諦在哪裡。”麵對著能看不能吃的江雪,而且被對方乾撩多次,卻一直沒被喂飽的花白禾,感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很萎靡。
係統:“思考出什麼來了?”
花白禾認認真真道:“我死去的媽昨天給我托夢了,跟我說我五行多水,犯水災,千萬不能和名字裡帶水或者有水偏旁的人在一起。”
係統:“……”信你個鬼。
這是嫌棄人家隻會談戀愛,不會特殊技能,要將人甩掉了。
接下來,它就見證了花白禾把那番鬼話複述出來的過程。
整個客廳都安靜了。
江雪:“……”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薛苓想跟她分手?
薛家傭人:“……”
他們剛才聽見了什麼?薛小姐要跟這麼溫柔的江小姐分開?
還是因為死去的母親托夢???
等等!你媽不是改嫁嗎!這就直接咒死亡了嗎?
不知道哪裡傳出了一聲刀叉落地的叮咚聲。
江雪安靜了幾秒鐘,頭一回用了疑問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在懷疑自己的聽力: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重複一遍?”
花白禾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不厭其煩地當一次複讀機時,玄關傳過來一聲乾淨利落地問好:
“姐,我回來了,啊——姐夫好。”
客廳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花白禾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你叫誰姐夫?”
薛繼鳴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腦子一抽,之前默認兩人關係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以後到底叫江雪什麼比較好,結果今天就……
他看了看薛苓的腿,又看了看江雪,腦門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
這情況,誰是上麵那個,不言而喻了吧?
花白禾這會兒不擔心自己被說成身殘誌堅了,義正言辭反駁道:“是嫂子。”
薛繼鳴陷入了沉默。
江雪則是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剛才對方瞎胡謅的那番話,還在她的腦海裡回蕩。
一直以來,壓在自己腦海裡的那根弦,好像隨著那句話直接崩斷了。
薛苓想跟她分開……
薛苓不想跟她在一起。
或者說,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們倆本來就沒在一起過。
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從最初她強迫薛苓開始,對方雖然不想在大庭廣眾下牽扯出這個醜事,算是被她脅迫著直接默認了,但是毋庸置疑,薛苓並不喜歡她。
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江雪頓時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她的動作讓薛繼鳴的話跟著停了一下:“姐,這是你昨天見過的,我女朋友趙荷,這是她堂妹——”
今天的趙梅依然等不來讓她名字出場的機會。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挪到了江雪的身上。
她抬手從自己的兜裡摸出眼鏡盒,打開之後從中拿出眼鏡戴上,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扯了扯唇角,站到花白禾的輪椅旁,對薛繼鳴和趙荷點了點頭:
“我跟苓姐有點事情需要溝通一下,失陪。”
薛繼鳴完全不知道情況,茫然地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行,我晚飯前再喊你們。”
趙荷也對她們倆微笑了一下。
雖然從剛才那番談話裡,她隱約發現了一點薛繼鳴這個姐姐不同尋常的故事,但是顯然這會兒的情況並不容許她八卦。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至於趙梅,她的注意力全在江雪的衣服上。
……不愧是薛家這個檔次的家庭,就連來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這人光是一件外套,就是她攢一年都買不起的牌子。
她還想再看看,眼中露出了欽羨的目光時——那人已經推著輪椅上的女生徑直回了房間,外麵隻剩下他們幾個。
……
“苓姐,你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嗎?”
房內。
花白禾才剛剛被推回房間,對方就湊到她的脖頸旁,呼著熱氣問出這樣一句。
花白禾:“……”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求求快用點特殊的辦法讓她回憶起來吧。
江雪根本聽不見她的心聲,這會兒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想跟我分手,是不是?”
花白禾一點都不怕激怒她,或者說,這會兒她巴不得激怒江雪,這樣自己就能夠被盛怒下的女人,玩出各種各樣的普雷。
“我記得,我好像沒跟你說過要在一起?”
江雪落在她頸間的呼吸聲突然重了些。
好像在竭力克製什麼,卻還是根本忍不了。
她沉默著走到花白禾的麵前,不顧她假意的推阻,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將她直接抱到了床上。
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花白禾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放到了花白禾的衣服外套拉鏈上,鏡片後的眼睛裡是陰晴不定的情緒,好像隨時會發作,放出自己心裡的惡魔似的:
“苓姐,你跟我道歉,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好不好?”
花白禾:略略略我就不。
兩人沉默著僵持了幾秒鐘,江雪氣的都有些顫唞了,接著,她在花白禾沒什麼力氣的阻攔當中,輕易借著厚被子的遮蓋,將她像是剝水雞蛋外殼似的,剝了個精光。
花白禾渾身隻剩下了激動,她對係統放聲高歌: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
“聽,幸福來敲門的聲音!”
係統:“……”
當江雪的指尖在花白禾身上遊走的時候,花白禾禁不住微微顫唞,隻有她自己知道,從退燒那一刻開始,她等對方狼-性大發等了多久。
江雪看著她仰著脖子看著自己,渾身顫唞的樣子,就聯想到那天,自己也是這樣不顧一切的將傷害強加給她的那天。
床單上的大姨媽還在她的視線裡搖晃。
看到她這樣可憐的樣子,江雪腦海裡的自製力忽然絕地求生,再次冒了出來。
然後她起身,去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