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那個一氣嗬成的楷書,感覺自己心中的躁動真的隨之靜了許多。
百忍成鋼,『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必須得忍耐,等薛苓身體好一點再說。
江雪不斷的這樣告誡自己。
正當時,旁邊發出了一聲:“咦?”
原來是花白禾探過腦袋在看她的字。
江雪麵上一片毫不在意,心中卻有些期待她對自己字的評語。
沒想到花白禾極快地問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要倒著寫?”
江雪:“……”
江雪:“???”
她被這問題砸的有點懵,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倒著寫字?”
花白禾淡定地瞟了她一眼,說道:
“因為你剛才看書的時候,拿倒了,就那樣看了半小時。”
她說著彎了彎唇,眼中出現幾分令人牙癢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呢,倒著看書,倒著寫字什麼的。”
江雪:“……”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對方現在心情很不爽,所以才要故意氣她這麼一遭。
她斜睨著花白禾,沒吭聲。
花白禾氣她一次,心滿意足,繼續低頭翻自己手裡的草稿,沒發現江雪的目光仍然沒從她身上收回去。
下一張是四個字:
佛曰,眾生皆苦。
花白禾提筆就是一句:
“而我,可甜可鹹。”
江雪:“……”
她喉嚨不由得再次動了動。
第64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十一)
江雪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想把身邊這人給生吞活剝了。
桌上白宣角落那朱紅的娟秀字體, 在磅礴壯闊的黑體映襯下, 顯出一點調皮可愛的氣味來。
桌前的花白禾仿佛一點都沒感覺到江雪的凝視,隻用毛筆末端的筆杆子頂了頂自己的下巴, 將麵前這張紙給揭開放到一旁,繼續去看下一張。
被江雪那麼一看,她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動作, 表麵上看去, 眼珠好像還在關注麵前的草稿內容,實際上, 她心中已經備受煎熬。
看什麼看!難道你隻想看不想吃嗎江雪同學!
這裡可是書房呀!
可以用毛筆玩很多普雷的書房,可以把自己抱到書桌上,將這些紙張、毛氈揮開,站到自己的兩腿間;可以用乾淨的毛筆蘸水, 點出兩朵紅梅;也可以用這軟毛撓進體內……
再不然,也可以讓自己一邊念書架上的那些段子, 一邊被她……
轉眼的功夫,花白禾已經替她想好了十來種能夠發生在書房的玩法, 但江某人她硬是看了自己十來秒之後, 又生生挪開了注意力。
花白禾:“……”
是江雪在外頭有了新的狗, 還是她最近年老色衰不夠騷?
花白禾能拿自己的人品發誓, 她剛才感覺江雪看她的目光都能把她直接點燃,但是這人盯她半天, 就扭開頭了。
怎麼肥四?
光看能頂飽咋滴?
還是說這江雪就是傳說中隻需要精神高-潮的人才, 看著她, 把她肖想一番,就相當於在現實生活中真的跟她做了一次?
花白禾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她繼續生氣,眼看著那人換了一張新的紙,花白禾抿了抿唇,抬手去將那些裁好的宣紙統統收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江雪寫完了第二個‘忍’字。
花白禾閒閒地對她撩了撩眼皮子,開口問道:“你練夠了嗎?”
練夠了字,可以考慮艸我了嗎?
江雪遲疑得放下了毛筆,與她對視了幾秒,終於意識到她要對自己下逐客令了,不自覺地緊了緊唇角的弧度。
緊接著,她有些泄氣似的說了一句:“苓姐,你不留我吃個晚飯嗎?”
花白禾用震驚的目光上下看了她一眼——
來自己這邊,什麼活兒都沒乾,還想吃飯?
讀懂了她眼神的江雪:“……”
她意識到花白禾的絕情,直到要出門的時候都還悶悶不樂,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走到玄關處之前,回頭看了花白禾好幾次。
每一次的目光都像是在對她說,你不留一留我嗎?
花白禾扭開了腦袋——
看不見。
聽見門口傳來的關門聲之後,花白禾轉著自己的輪椅回到了房間,然後跟係統憤怒地說道:
“分手!我要跟她分手!”
最基本的喂飽對象都做不到,花白禾不知道自己還要留著江雪乾嘛?
賣萌嗎?
係統萬分欠揍地回答了一句:“發現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花白禾默默地豎起了一根中指。
……
而回到江家的江雪也很不好受。
哪怕如今正是冬日,她出了薛家的門之後,相當於吹了一路的冷風才回到家,但是她卻半點涼意都沒有,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熔岩煉獄,從腳底到頭腦仿佛被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時刻炙烤著。
很熱。
體內的水分好像都跟著蒸發了,讓她有些口乾舌燥。
江雪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自己倒杯涼水,一杯又一杯下肚,眼中才重現出往日的冷淡清明。
腦海裡上演著什麼樣的劇目,隻有她自己明白。
剛才在薛家所發生的一切,關於薛苓的一舉一動,統統讓她感覺到被撩撥,明明對方對她半點耐心都沒有,好像時刻想趕她走,但她卻悲催地發現……
就算是這樣暴躁的薛苓,她也覺得很可愛。
平日裡的凶巴巴,跟在床上的可憐兮兮,對比得越鮮明,越讓她感覺到興奮。
江雪捏著杯子,在水吧旁邊站了一會兒。
正在這時,門口那邊隨著一陣開門聲的響起,霎時間湧進來許多的笑鬨聲,原來是之前那些同輩小年輕們互相約著去逛街回來了。
其中有些跟江雪的關係十分不錯,見到她的身影佇立在水吧前麵,立刻對她高興地招了招手: 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雪姐,我今天出去買了條圍巾,你要不要看看?”
“小雪,我買了一條新的冬裝,還有鞋,一會兒換了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江雪被她們將思緒喊回來,回身看了看眾人所在的方向,將自己手中裝著白開水的玻璃杯給放下,在大理石的台麵上發出清脆的咯噔聲響。
她神情淡淡,下意識地摸到自己的鼻梁,發覺忘記將眼鏡戴上,便從衣兜裡拿出了個眼鏡盒。
展開眼鏡盒,拿出那副金絲眼鏡戴上之後,她衝著那堆同齡人笑了笑,隻回了一句:
“不了,我突然有點創作靈感,晚飯再見。”
說罷,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打開了自己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點進文檔以後,她在正中央輸入了一行字:
《薛苓的幸福生活2》
……
花白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江雪化悲憤為動力的靈感來源,她在房間裡拿著手機搜了好幾部18r小說看完,才感覺自己心頭的火氣降下去了一點。
晚上吃飯前,她轉著自己的輪椅,難得打算出門去透透氣。
整個過年期間她都蝸居在自己的房間裡,現在外頭雖然還是天寒地凍,但今天已經是難得的晴天了,借著點夕陽的餘光,這會兒出門在心理上起碼不至於冷到極致。
何況她身上還穿了很多衣服。
裹的厚厚的,讓花白禾懷疑自己的體重平白增長了二十斤。
聽見她臨時起意要出門,照料她生活起居的幫傭們都有些擔心,畢竟她現在的感冒才剛有點起色,著實不適合出門。
“小姐,你昨天才剛把燒退下去呢。”
“對啊,雖然感冒看著快好了,但現在也是最容易反複發作的時候,小姐您要不就在屋裡轉轉吧?”
正常人確實應該經常出門走走,這樣也能夠保持健康。
但很明顯,同樣的事情到了薛苓身上,標準就要降低很多,彆人保持健康是儘量多出門鍛煉,她是隻要少生點病就已經大吉大利了。
花白禾抿了抿唇,還沒等開口,正巧跟趙荷約會回來,在玄關處換鞋的薛繼鳴就把室內的對話聽了個大差不離,在這個時候冒了一句:
“那我帶我姐出去好了,現在才下午四點多,隻要在六點之前回來就行了吧?”
今天難得是最高氣溫上了兩位數的時候,如今傍晚也差不多是8度到10度左右,比起前兩天年節時候最高氣溫的數字4,或者動不動零下,確實已經算是溫暖了。
如果錯過了今天,還不知道在三月份以前,花白禾還能不能有機會出門了。
薛繼鳴這樣開口,其他的幫傭們也就不再勸了。
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她們帶這位薛大小姐出門,萬一照顧不得當,讓她再次感冒生病了,自己這個月的獎金肯定要被管家扣一些的。
哪怕薛承再不關心自己的女兒,這最基本的吃穿過日子,還是不會苛待她的,畢竟他心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個薛繼鳴主動頂鍋,其他人也就沒那麼抗拒了。
不一會兒,花白禾的手套、圍巾、加絨鞋襪就已經都準備妥當了,而薛繼鳴本來就是從外邊剛回來,現在對他來說也就是再換回外出鞋的區彆而已。
半個小時後。
花白禾的小臉從帽子裡露出稍許,臉上還蒙了一個口罩,脖子上是纏繞得密不透風的毛絨圍巾,帽子下的雙耳上還套了耳罩,被薛繼鳴推著在有太陽的地方慢慢走著,全身上下隻有鼻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