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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 柒殤祭 4583 字 5個月前

她是不是聽錯了?

浣溪晃了晃腦袋,還沒走到殿門前就差點被台階絆上一跤,堪堪站穩之後,那扇門忽而被人從裡頭打開。

皇後穿著鬆鬆垮垮的明黃『色』軟袍,懷中還抱著個薄毯子包著的人走出來。

浣溪愣了一下,卻收到了薑窈淡淡投來的一瞥。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眼神十分危險,與往日裡娘娘身上的溫柔氣息不同,以至於她被看得頭皮發麻。

再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薑窈抱著人走回自己休憩的宮殿內,隻遠遠傳來一句:“本宮近日與太後共掌宮印,此事若是傳出去了,你明白後果吧,浣溪?”

浣溪本就是她的奴才,向來與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會不懂薑窈的話?

不論薑窈是真的對自己身邊的宮女產生了彆的心思,還是單純的拿清嘉解解壓,這事都不適合傳入第三人耳中。

浣溪深深低下頭去,不論是為了皇後,還是為了她和清嘉之間的交情,她都決定從此讓這件事爛在自己肚中:“奴才明白。”

……

那一夜,皇後休息的殿內後室中,有一道清婉的聲響裡夾雜著哭腔,一直響到了後半夜,後麵都變得逐漸沙啞。

薑窈允許近身伺候的人通常隻有浣溪和花白禾兩個,那一晚兩人卻一個在裡頭,一個在外頭,直到天都蒙蒙亮了,裡麵的動靜才停下來。

浣溪坐在門口,睜著眼睛看外頭的天空,整晚沒有睡意。

她一顆顆數著天上的星星,不知道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去想,隻偷偷地朝每一顆星星許願:

希望長樂殿從此……長盛不衰。

這樣,不論是皇後娘娘,還是清嘉,就都會沒事,她可以當作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可能日後她還需要更努力些。

——難怪娘娘這兩個月一直不肯將活兒派給清嘉,她還當是娘娘對清嘉有什麼不滿,原來,隻是另眼相看。

隻是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好是壞。

‘吱呀’一聲,細微的動靜從她身後傳來。

浣溪趕緊從門檻上站了起來,眼角瞥見裡頭那人的明黃『色』衣角,頓時恭敬地行禮:

“娘娘。”

薑窈懶懶地應了一聲,吩咐道:“打盆熱水進去,再去傳幾道清淡些的早膳。”

說完她也沒顧上梳洗自己,就先去了旁邊的小書房,處理昨天內閣送上來的那些本子。

浣溪領了命,不多時就端著熱水進了屋子,見到床上那床金絲繡線被絨裡裹著的身影,也許是察覺到了旁人的進屋,那人立刻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腦袋。

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昔日一同服侍的小夥伴。

浣溪卻一如往常那樣,將熱水放到桌上,走到床前輕聲道:“清嘉,起來梳洗吧,放心,這事情不會讓彆人知道的,我明白你,誰都可能勾引娘娘,但不會是你——”

被窩裡假裝害羞的花白禾:“……???”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顏值再次受到朋友的侮-辱,花白禾生無可戀的掀開被子,沒繼續矯情,慢慢換上衣服,哪怕看似遭受了十分大的打擊,她卻好像打算忘掉昨天的意外,直接問起浣溪最近的事情:

“秋菊宴那天的飲食安排禦膳房已擬好了單子,你一會兒瞅準時間,讓娘娘過目一遭,因茲事體大,還需請示太後,你得提醒著點娘娘,以免在太後那兒落下口舌。”

浣溪都記下了,剛將粥碗端給她,又發現她伸手來接的動作在半途停了:

“娘娘用過膳了嗎?”

浣溪意識到自己對命令過於盲從,又趕緊去旁邊的小書房請薑窈過來用膳。

薑窈最近特意在看江浙一帶的折子,想提前對東南海寇的問題做些準備,但那些人精慣會粉飾太平,上來的折子不是請安,就是跟皇上訴苦——

因為大雍舉兵對耶律荻部動手,國庫開銷巨大,各地的賦稅減免就少了許多,除非是巨大的天災,否則必須舉全國之力去維係大戰的開銷。

所以各省知府都在變著法子探口風,想知道今年的徭役賦稅是往年的幾成,好從中判斷自己要怎麼哭窮,以及製定出今年對治下百姓的稅收。

至於什麼海寇尋釁滋事,這種小事情並不會出現在折子裡,以免讓上頭認為他們治下無方。

薑窈正頭疼著,不知該如何阻止後來海寇的大規模來犯,聽見浣溪來勸她用膳,就起身往旁邊走。

眼見著花白禾站在旁邊做出要伺候的樣子,她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坐。”

花白禾張了張嘴,低頭道:“奴才不能與主子上同一張席。”

薑窈拿起筷子,抬眸看著她,見到她一臉麵無表情,好像昨晚隻是不得已滿足了一次主子需求的模樣。

若是她真對清嘉沒有旁的心思,隻將她當作是自己一時興起的對象,她會很滿意對方的識趣。

但……事實並非如此。

所以她隻是不緊不慢地回道:“哦?可你昨天連主子的床都爬了,怎的今日才想起來跟我客氣?”

花白禾:“……”她是自己想爬的嗎!

不提還好,一提她就又想起那裂帛般的痛感來。

她在心底緊急召喚係統:“統統統~”

剛取消對她屏-蔽的係統:“……有話快說。”不然它又想和諧自己的宿主了。

花白禾討好地對它說道:“打個商量,接下來的世界,我們在做身體數據的時候,能不要參照處的標準來嗎?”

“每次都要重新感受被弄破的痛,人家超委屈的啦。”她開始嗲聲嗲氣說話。

係統:“……”

它不可思議地問:“你覺得我還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嗎?”

花白禾:“哦。”

花白禾:“可上個世界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還不是——嘻嘻。”

慘遭羞辱的係統:“……行,下個世界見。”

花白禾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恢複的幸福被摧毀,趕緊哄係統:“哎呀,你彆生氣,我這不是還在認真做任務嗎,你看我現在一點兒也不墮落。”

係統冷漠臉:“那是因為——短暫的快樂和一個億,你都想要。”

花白禾做出欣慰狀:“……兒子長大了,懂事了。”

係統:“……滾。”

在花白禾再次把係統調?戲到自-爆邊緣時,皇後忽然給她夾了一塊馬蹄糕,看似隨意地說了句:“這個味道不錯,本宮記得你喜歡吃甜糕,嘗嘗。”

花白禾看了看自己舀著青菜粥、剛配上鹹菜蘿卜的勺子,上麵堆了一小塊甜甜的馬蹄糕。

——她不是很想試試嘴裡又甜又鹹又酸又辣混合的滋味。

於是花白禾握著勺子的動作停了一下,時刻用餘光注意著她的薑窈瞬間就發現了,見到她遲遲不肯送入口,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筷子落的不太對。

但她內心懊惱,表麵卻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必做出這幅受寵若驚的模樣,你早晚要習慣本宮予你的恩賜。”

花白禾:“……”

她還能怎麼辦?

她還不是隻能硬著頭皮把這口shi吃下去。

很多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把薑窈得罪狠了,不然為什麼老遭報複?

她心裡含著淚,手中不得不把那一塊糕點和著粥和鹹菜蘿卜一起往嘴裡送,恰在這時,殿外進來一個宮女:

“娘娘,靜嬪娘娘求見。”

花白禾作勢要起身,鬆了一口氣將勺子丟回碗裡。

薑窈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片刻,扔下一句命令:“不許起身。”

花白禾:“……”

沈青玉的聲音已經從殿外傳了進來:“娘娘,嬪妾今日被太後宣來莊子上陪她解個悶兒,想著您也在這兒,便過來與你請個早安,不知娘娘最近日理萬機,是否被我叨擾了?”

說話間,她作勢要跨過門檻,撩開門口的簾子進來。

薑窈聽見她的話,心中冷笑:太後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哪怕想將權力都捏在手裡,身邊的姑姑也沒掌過如此大事,畢竟先皇將劉冶培養到十七才駕鶴西去,太後也一直是後宮『婦』人,未走到過權力中心。

而她,自小跟祖父學的……便是權謀之術。

如今麵上說是將靜嬪喊過來接個悶兒,實際上是想再拉個年輕的、好控製的人在手中,給她產生威脅。

可笑的是,沈青玉那顆心,卻注定沒放在劉冶那兒。

以上念頭隻在她心中一閃而過,麵上已經掛好了慣有的溫和笑意,甚至並不持身價,主動往門口迎去:

“這是哪兒的話?妹妹要來便來,隻是本宮早說過,不必這樣惦記著請安。”

沈青玉笑眯眯地扶著春桃的手進入室內,打眼就看到了悄無聲息坐在角落裡的花白禾,有旁邊侍立著的浣溪做對比,顯得有點突兀。

她愣了一下,好奇道:“清嘉姑姑這是怎麼了?”

薑窈的視線也掃了過去,不太高興地眯了眯眼睛。

花白禾故作無辜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我可沒從椅子上起來,我隻是椅子的搬運工。

然後她抬手扶了扶腰,對沈青玉說道:“見過靜嬪娘娘,奴才昨兒乾活時不小心把腰扭了,是皇後娘娘體恤奴才,用膳時特許奴才不必伺候在旁,還賞了座兒。”

知道真相的浣溪趕緊低了低頭,怕自己的表情漏了餡兒。

沈青玉半點異常都沒發現,轉而對皇後笑道:“我上回不小心跌進水裡,手掌擦出些傷,太醫給我開的『藥』十分靈驗,左右我也沒彆的用處,又是現成的好『藥』,不如我一會兒吩咐春桃直接送來,清嘉姑姑早日恢複,娘娘身邊也多一個順手的人。”

薑窈的視線慢慢地飄到了花白禾的身上,嚇得她腰不疼了,腿不痛了,一把站起來了:“不敢勞煩靜嬪娘娘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