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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肉(穿書) 棠眠 4342 字 5個月前

宦官軟趴趴地跪在地上,知道趙曜這是見不到皇上朝他撒氣,乾脆就擺出任他打罵的姿態。

在殿外,趙曜就是再氣也不可能對宦官發脾氣,忍了又忍,他也不走,就等著殿門外,今日不見到他父皇不罷休。

這一等又是半個時辰,等到太監傳他進殿,趙曜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努力調整,臉上的笑也浮於表麵,像是帶了一張再假不過的麵罩。

“父皇,阮侍郎剛剛離去,與兒臣說了一番奇怪至極的話。”

“你在朕宮外等一個時辰,就是為了與朕說這個?”明帝眉心皺起,失望地看著趙曜。

“父皇,兒臣不是為了這事而來,隻是阮侍郎話太奇怪,兒臣才……”

不等趙曜說完,明帝擺了擺手:“不必再說,直接說你是為什麼而來?”

趙曜捏緊了手,就像是一口氣鬱在了心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兒臣是為了親事而來。”趙曜利落跪下,說明來意,“兒臣年歲不小,也該成家立業,阮姑娘秀外慧中,蕙質蘭心……”

趙曜沒察覺他越說,他父皇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你心儀阮家姑娘的事,可讓你母妃知曉。”

趙曜點頭:“母妃知曉。”

聽到這話,明帝臉色更難看,田家人是想如何。

當初搶走了他的清雅,他兒子的女人,如今也想搶走?!

“你們彆想了!”明帝拍桌站起,情緒太過激動,捂唇猛咳,充滿怒氣的眼睛卻未曾從趙曜身上離開,“她已定了人家,秀外慧中,蕙質蘭心都與你無關。”

“父皇?”

趙曜怔愣,不明白如今的狀況,也不懂他父皇的脾氣從何而來。

“走吧,朕乏了。”

被趕出金鑾殿,趙曜還是一頭霧水,但他毫不遲疑的往皇後宮殿而去,雖不知父皇是因為什麼大發雷霆,但他卻感覺得到他將要遇到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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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阮沁陽困頓地眨了眨眼,看著榻邊朦朧的身影,還未伸手揉眼,鮫綃紗就覆蓋了上來,阮沁陽隻能閉眼,感受阮晉崤的手指隔著帕子在她眼周按了一圈。

帕子剛撤,琺琅茶盞就遞了上來,阮沁陽就著阮晉崤的手漱了口,看著阮晉崤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

事態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想象。

那日去書房找他之後,不知道觸動了他那條神經,他睡醒過後就來了煦錦院,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她要是覺得不合適,他就流露出“沁陽要拋棄我”的眼神,她就狠不下那個心。

但他做得也不算太過,隻不過在府的時候就守著她,在她院子裡收拾了個房間處理公務,幸好她爹來將軍府見了她,另有事忙沒住在府邸,要不然看到這個狀況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不是她爹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現在她哪裡還想著嫁給楚瑾,隻是覺得怎麼才能讓阮晉崤能“正常一點”。

阮沁陽隻是午歇,但外裳是褪了的,靠在枕上,阮沁陽抱著薄衾,看著坐在她榻邊不打算挪窩的阮晉崤,覺得他這就是在欺負她心軟。

知道她對他狠不下心,所以才這樣瞎纏著她。

她已經不想在跟他討論男女大防,反正說了他也當做聽不懂,他隻知道隻要她願意,她不嫌棄他,就沒人能阻止他們親近。

她真的好想對她大哥說,你能不能出門去交點朋友。

兩人目光相對,她在考慮楚瑾求親的事他不可能不曉得,他也不說這事,就是一副惶恐守著她,怕一睜眼她就溜了的態度。

她不知道阮晉崤對她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但是她知道她要是叫他離她遠點,他大概就會瘋。

“大哥進宮,陛下有什麼事交代大哥去做?”

“陛下想對田家出手,打算以田國舅開刀,再以田家子弟為官不仁,私吞稅款,動搖田家根基。”

隱秘不過的事,阮沁陽問起,阮晉崤就詳細地說了出來。

“除去田家,皇上不打算放過皇後,此次進宮,陛下要我查皇後這些年謀害後宮妃嬪與皇嗣的證據。”

阮沁陽點頭,這些都跟她看書的劇情沒什麼差彆。

阮晉崤神情淡淡,對於外頭的雜事提不起什麼興致。

“陛下把那麼大的事交給大哥做,足以看出看重大哥。”阮沁陽拍了拍阮晉崤的肩,“大哥彆辜負了陛下對大哥的期望。”

“自然。”若是站不穩腳跟又怎麼護的住妹妹。

一直在床上坐著也不是一回事,阮沁陽:“我要換衣服了。”

阮晉崤點頭去門外等著。

青葵她們魚貫而入,阮沁陽忍不住小聲問道:“我哥在外麵?”

海棠忍不住也小小聲:“大爺就站在外麵。”

想想又補充道,“寸步不移,姑娘你快換好衣服,彆叫大爺久等了。”

“……”

第57章

“不能再那麼下去了。”

頭發梳到一半, 青葵轉身拿簪子的功夫,阮沁陽猛地站起, 鑲青金石的梳篦砸在地上,清脆一聲, 青葵嚇了一跳。

“姑娘是怎麼了?”

梳篦沒碎, 但是上麵青金石多了幾條裂縫, 青葵心疼的吸氣。

阮沁陽掃了眼:“沒事,送到店裡看能換多少銀錢, 得的錢你們分了就是。”

她好東西多,又不小氣, 許多東西舊了她不是放到店裡賣了把錢捐出去,就是分給身邊伺候的人。

“這可是大爺送的。”海棠也覺得心疼,匣子裡不是沒有更好的首飾, 但畢竟意義不同。

“我的東西, 哪樣不是他送的。”要細究起來,她的床都是他專門尋木匠,木頭也是他親自選的。

海棠想想也是,但還是尋了帕子仔細把梳篦包了起來。

阮沁陽看著她的動作,又坐回了凳上:“今日頭上少戴些首飾, 把我之前買的那對羊脂玉纏花耳璫尋出來,我今天戴那個。”

青葵應聲去找, 海棠像是想起什麼, 茫然地看著主子:“姑娘剛剛說得不能這樣下去是什麼意思, 什麼不能這樣下去?”

阮沁陽趴在桌邊, 無力的擺了擺手:“沒什麼。”

不能那麼下去,當然是指不能再放縱阮晉崤,但是被海棠那麼一打岔,想到她滿屋子的東西都是阮晉崤給的,理虧的心又湧上來了。

若是論有銀子,她那麼多店鋪田產,阮晉崤未必比她銀子多。

但阮晉崤的銀子基本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從他能弄銀子開始,要麼就是直接拿銀子給她,要麼就是把銀子換成了首飾。

一個人那麼用心對她,她去在人脆弱的時候,叫人走開點似乎不大好。

阮沁陽趁著沒上脂粉時揉了揉臉,揉的雙頰緋紅,青葵怎麼瞧也覺得不用上胭脂,就用羊毛製的毛團子漲了粉,在姑娘臉上掃了掃。

穿戴好了,阮沁陽就是心煩也不會折騰自己,而且照著鏡子,對自己也心煩不起來。

選了口脂,在唇上塗上淡淡的玫瑰紅。

“是不是快到想秋裳款式的時候?”

她名下有幾個布莊鋪子,是她產業賺錢裡排的上前三,所以每年她除去要想自己平日裡穿什麼,還得多想幾個款式,叫繡娘們賣成衣。

青葵看了日子,雖然覺得早了點,不過她家姑娘什麼都要精細,一年流行的花樣款式要彙總了再挑選,而且有時候想法獨特,繡娘那兒也要費心。

“這幾日奴婢就去安排。”

“帶著碧玉和銀花一同去做,身邊得用丫頭太少,也該多培養幾個。”

阮沁陽分得清楚,詩薇她們她雖然也用,但讓她們操持的都是將軍府裡麵的事情,至於她名下的產業她還是培養自己的丫頭。?思?兔?網?

事務吩咐的差不多,阮沁陽默默歎了口氣,推開了房門。

女人選衣裳選首飾打扮,女人自己覺察不到用了多少時間,但一般都是半個時辰打底。

而半個時辰,阮晉崤就在她的院子裡等了半個時辰。

煦錦院早與阮沁陽初到時大不相同。

院外是茂密旺盛的梧桐樹,一牆之隔是開的如火的花石榴,除此之外,還種的有牡丹、芍藥、蘭華各類嬌花。

阮晉崤拿了阮沁陽常用的水壺,扶著袖子低頭澆花,似乎聽到門扉打開的聲音,看到阮沁陽揚了揚唇。

阮沁陽瞧著他,暫時把道理先拋到腦後,總得讓他渡過了敏[gǎn]這一段時間。

他總不可能真纏她一輩子。

“我從長公主那兒得了幾張酒方,加上最近收集的,今日打算做酒,大哥若是無事忙,就個跟我一起?”

阮晉崤自然點頭。

阮沁陽能感覺到他最近事情不少,但卻努力的在擠時間來陪著她。

兩人到院裡的空地,除去材料和酒方,阮沁陽還請了兩個懂行的師傅,看看如何製酒。

大明嚴禁百姓私釀私賣,但是這條律法隻針對平民,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就是想要賣酒都是可以,隻要給朝廷上稅即可。

阮沁陽對秋露白最有興趣,但是這酒的主料就是要用秋天的露水,大夏天怎麼找秋天的露水,阮沁陽隻有另找合季的酒方。

與阮晉崤一起挽了袖子,兩人按著方子取了藥草花束,阮晉崤搗藥,阮沁陽搗花。

嘣嘣咚咚的聲響,阮沁陽偶爾掃阮晉崤一眼,他握著藥杵,神情認真,似乎隻要是她叫他做得事都是大事,需要鄭重以待。

阮晉崤的動作比阮沁陽要快許多,搗好了藥草,藥香味蒸發,就拿了阮沁陽麵前的玉兔樣像是擺設玩意的罐子,把裡麵的花瓣搗成泥。

看著裡麵嫣紅的汁水,阮晉崤食指在壁上摸了摸,指腹沾了紅色然後塗在了沁陽的唇瓣上。

玫瑰紅添了類似草茉莉的顏色,阮晉崤抹勻了:“這個顏色比你唇上的顏色更合今天的衣裳。”

阮沁陽眨了眨眼,下意識抿了抿唇,唇角顏色溢出,阮晉崤想抹去,卻弄花了沁陽的臉。

不用照鏡子,阮沁陽就知道自己花了臉,斜著眼憤恨地看著阮晉崤。

阮晉崤自若的神情崩潰,添上了一抹無措。

“我生氣了。”

“我錯了。”阮晉崤抬手畫臟了自己的唇。

阮沁陽眯眼審視阮晉崤,繃不住笑出了聲:“這顏色上唇的確不錯。”

“縣主、大人,棲霞縣主到了。”

兩個主子和睦笑談,詩薇硬著頭皮打斷。

楚媏看著阮晉崤臉上的紅痕,對阮晉崤寵妹妹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阮大哥,沁陽。”

阮晉崤略微頷首,剛剛那般溫柔笑鬨的表情一掃而空,又成了平日裡不苟言笑,教人退避三尺的阮大人。

楚媏想了想,要是剛剛她見著的就是這樣的阮晉崤,估計那聲“阮大哥”是叫不出口的。

材料準備的差不多了,剩下阮沁陽沒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