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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肉(穿書) 棠眠 4323 字 5個月前

趙曜心中嘖嘖, 越看阮晉崤越不順眼。知曉父皇重用他, 他朝他遞過幾次橄欖枝, 不過他油鹽不進, 就像是不曉得未來的帝位是誰會坐上去。

不過他父皇大概就喜歡這種調調,越來越重用他, 他才當上兵部侍郎沒多久,解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在朝堂上大肆誇讚,賞賜流水的賜下去。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阮晉崤才是他的親兒子。

恐怕阮晉崤自己也覺得自己姓趙了, 竟敢用這種防賊的態度對他,人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無論他父皇再怎麼重用他,他始終是臣,而他才是君……

趙曜眼角挑起,故意無禮的越過阮晉崤去看低著頭阮沁陽:“本殿恰好路過,無意間瞧到阮大人跟阮姑娘作畫,不知道有沒有榮幸看看阮大人的畫作。”

說完,不等阮晉崤點頭,側身看向桌上未乾的丹青。

視線觸到畫紙,趙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隻聞阮晉崤帶兵打仗可以,沒想到拿起畫筆也像模像樣。

而且這畫中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剛剛遠處看著,趙曜被阮沁陽驚豔,而看到畫,他卻是心神都被重重撞了下的感覺。

看了畫在看阮沁陽被青絲遮擋,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側臉,趙曜心癢比剛剛更甚。

隻可惜有阮晉崤這個礙眼的家夥。

眼眸微眯:“美極,極美。”

該是趙曜長得不錯,誇得又大大方方,這話才沒那麼冒犯猥瑣。

人說完就走,阮沁陽瞧著他的背影還沒瞧幾眼,阮晉崤猛地回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阮晉崤麵上沒什麼表情,眼珠子沉黑,阮沁陽怔了下,眨了眨眼,還是看不出他的情緒:“哥哥?”

“我抱你回去。”

說著手阮晉崤抬手摟上阮沁陽的腰肢,阮沁陽怎麼可能叫他抱,再說她本來就沒什麼事,連忙避過,笑道:“我就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緩一下就好了,現在就沒事了。”

阮沁陽原地跳了下教阮晉崤放心,湊到畫前去看阮晉崤的成果。

聽到趙曜語氣怪異的誇獎她就好奇的很,看到了圖,沁陽就愣了。

“怎麼畫的那麼好……”阮沁陽喃喃自語。阮晉崤的成果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本以為他早早不畫了,水平一定很差,還想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誇獎,以求讓他不要盲目自信,也不要失望。

但擺在她麵前的畫,在她看來真不比臨鶴畫得差。

當然在技巧與構思上臨鶴更有意境,為叫人驚豔,但是在畫人物上麵,阮晉崤也有一種不知道怎麼形容的□□。

就算是不去看畫中人的臉,光是瞧見首飾,或是一縷青絲,她也看得出是畫得她。

“什麼?”

阮晉崤沒聽清沁陽的話,隨著她一起彎腰低頭,嗅著她身上的淡香,側臉靠近她。

“大哥你是被耽誤的大畫師。”

阮沁陽眼睛閃閃發亮,觸見她臉上的笑,阮晉崤那點被趙曜打斷升起陰戾逐漸平息。

“沁陽滿意?”

“當然。”

阮晉崤這捕捉人物□□的能力,若是這些年認真培養,畫作名氣不會比臨鶴差。

聽說在藝術方麵有天賦的人都有顆自由不羈的靈魂,阮沁陽想了想阮晉崤,這會不會就是他性格偏執的原因,因為他是個藝術家。

嗯……

不需要婢女捧場,阮沁陽誇獎的話一流水的說了出來,阮晉崤並不打斷,隻是收拾東西的時候道:“或許我隻是擅畫沁陽。”

“下次畫硯哥兒試試?”

阮沁陽沒聽出阮晉崤話裡的意思,接話建議,“按著他崇拜你的程度,你就是叫他站半天不動,他咬牙也不敢暈過去。”

“沁陽總愛欺負硯哥兒,小心他長大記仇。”

“唔……等他長大,我早就嫁出去了,就是記仇也報複不回來。”

阮沁陽笑得春風滿麵,阮晉崤的表情卻淡了下來,輕應了聲。

兩人說著到了休息的院子,各自回房修整,誰都沒提四皇子,仿佛就沒見過那麼一個人。

桑娥一直被海棠瞪著,原本覺得自己沒幾分錯,也被瞪得心虛,進了屋就跪在了阮沁陽的腳邊。

“桑娥知錯,求縣主不與桑娥計較。”

阮沁陽掃了她一眼:“錯在哪?”

“桑娥瞧見四皇子,看他衣著裝扮覺得他是貴人,又見縣主與大人在作畫,怕打擾縣主與大人,又怕得罪了貴人,自作主張沒有通傳……”

“你不通傳還捂我的嘴巴,你到底是將軍府的人,還是彆人府裡頭的!”

海棠氣憤地道。

青葵叫她不要與桑娥她們幾個太熟,她們歸根結底不算是姑娘的婢女,但是她天天聽著桑娥她們誇姑娘,就把她們當做了自己人,沒想到桑娥竟然這樣。

在她看來四皇子不管身份多高貴,她唯一的主子隻有姑娘。

“我隻是……”

“隻是覺得四殿下長得英俊,看他衣著又不一般,覺得是為我好。”

阮沁陽接道,她大約能明白桑娥的心思,她沒什麼壞心,但是有海棠的護主相比,她做得事情就太不經腦子。

桑娥臉色漲紅:“桑娥知錯了,桑娥自作主張,竟然把主意做到縣主的頭上,請縣主狠狠罰桑娥……”

若是阮沁陽不說這番話,桑娥對自己的錯認識的沒那麼明白。

她想著阮沁陽想嫁人,覺得趙曜身份一定不一般,就想讓他多瞧瞧的阮沁陽。

這行為難聽一點,就像是老鴇讓客人相姑娘,阮沁陽是什麼身份,她就算要跟貴公子接觸,那也是平等相交,不用像是隻有美貌的平民女子一樣展現自己叫貴人看到。

就算四皇子身份尊貴,但她捂海棠的嘴的行為落在四皇子的眼裡,說得直接她的行為就是在輕賤阮沁陽。

桑娥冷汗直流,這些日子太好過讓她忘了形,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這事要是嚴重追究起來,打殺了她都不未過。

桑娥磕頭,每次額頭都結結實實地敲到榻下的木階。

阮沁陽曉得她是明白了,頓了一會才道:“回府以後去張嬤嬤那兒領板子,學個一個月規矩再回煦錦院。”

待桑娥退下,海棠自覺跪下。

“桑娥攔奴婢,奴婢就這般輕易的叫她攔了,奴婢領姑娘罰。”

這就是自小陪著長大的丫頭與後來的丫頭的差彆,阮沁陽:“領了板子,記得多吃點,桑娥瘦成那般都推不動。”

“奴婢一定多吃!”海棠大聲保證。

除了海棠,還有當時在場沒出聲的下人,以示公平都是十板子。

這次之後,將軍府新來的那些下人也曉得了阮沁陽不是一味的好說話,誰做錯了該罰就罰,就是身邊的大丫頭也不留情。

青葵:“姑娘為何還叫桑娥回煦錦院?”

犯了那麼大的事,該趕走了才對。

“她也不是完全沒做對。”

青葵呆愣,以為自家姑娘是瞧上了四皇子,然後就聽姑娘接著道,“我哥哥那般的人,有時候我走在他背後遠的我都瞧不清他的五官,他卻能察覺到回頭看我。”

六感那麼機警靈敏的人,卻沒察覺到趙曜他們,想來是沉浸畫畫根本沒抽空分神。

因為桑娥的阻止,讓畫是完完整整的畫完,這算是好事一件。

至於四皇子,在她眼中那就是個被親爹嫌棄,被外家坑了,未來無望的倒黴鬼,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畫呢?拿出來再叫我瞧瞧。”

青葵:“收到大爺那邊了,不在咱們這裡。”

說起來青葵也覺得奇怪,本來她都叫人收了,然後弓藏就拿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爺要添加什麼東西。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那就取過來,裝裱過後掛在我的屋裡。”

青葵領命去了,不過等會又兩手空空的回來,道:“大爺說他親自裝池了再送到煦錦院。”

阮沁陽鼓了鼓唇,有點怕阮晉崤選的底紋她不喜歡,但是想了想那是阮晉崤的作品,他們藝術家大概有自己的堅持,就想著算了。

因為有四皇子打岔,阮晉崤不想在佛寺多留,但阮沁陽想著來都來了,就叫阮晉崤去求隻簽。

“我上次與媏姐姐求到了一樣的簽,不知道大哥會求到什麼。”

“求到的是什麼?”比起他會求到什麼簽,他更好奇阮沁陽求了什麼。

阮沁陽搖頭:“女兒家的秘密怎麼可能隨意告訴哥哥。”

話是這般說,但等到阮晉崤閉目搖簽,竹簽落地,阮沁陽一看就是一愣。

“這簽筒裡麵是不是就隻有這隻簽,怎麼誰搖都是這支?”

地藏王菩薩靈簽,第十二簽。

——雙眉不展幾多年,今日遇時彆有天;桃李春深重爛漫,芙蓉秋景正鮮妍。

紅鸞星動,好事將近。

怎麼可能這般巧,來了兩次,三個人是同樣的簽文。

“沁陽抽的也是這支?”

阮晉崤拿過竹簽,上頭的詩句淺顯,不用去解,就能猜到意思。

眉頭不止沒展,反而微微攏起:“應是刻意做得噱頭,想討人高興,做不得準。”

阮沁陽雖沒點頭,但心裡也覺得那竹筒是不是有什麼機關,隻要年輕男女,抽到的簽文都差不多。

他們兄妹倆兩三句叫旁邊聽到的小僧氣的不輕,知道他們是貴人,他不敢多言,瞧見殿外殿主路過,就想是看到救星般連忙跑了過去。

沙彌說了是怎麼一回事,便把殿主請進殿中。

阮沁陽見來的師傅披著袈裟,不是方丈也是寺中重要人物,和阮晉崤行了一禮。

“貧僧慧元……”慧元念了聲佛,“聽彌生的說,兩位施主覺得簽筒有異?”

阮沁陽看這和尚慈眉善目,該不是難說話的人,就把上次她跟楚媏抽到一樣的簽,跟這次阮晉崤抽到的也是十二簽說了。

“也不是說簽筒作假,隻是覺得太巧有些驚異。”

沙彌偷瞄了不吭聲的阮晉崤,剛剛明明不是這樣說的,現在卻躲在女施主後頭不開腔。

“這世上本就有無儘巧合,有因自有果……”慧元看了阮沁陽與阮晉崤的麵相,笑的慈眉善目,“那位姑娘貧僧不知道,但兩位施主抽到一樣簽文卻不奇怪,兩位龍章鳳姿,隱有夫妻之相……”

阮沁陽一怔,詩薇先反應過來,怒聲打斷慧元:“這位大師莫亂言,我家姑娘與爺是兄妹,可沒什麼大師你說得那相。”

“慧元師傅是我們太佛寺的神算神相,今日有緣才開口為你們看相,你們才不得無禮!”沙彌不客氣地瞪著幾人,“表兄妹怎麼就不能……”

“我與沁陽是同父同母,流著一般血液的親兄妹。”

原本麵無表情的阮晉崤冷眼睨向沙彌,他與沁陽血脈相連,是這世上最親密不過的人,豈容他人胡說八道。

聽到是親兄妹,沙彌也啞言了,求助地看向慧元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