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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肉(穿書) 棠眠 4336 字 5個月前

“二姐,你今天終於早起了。”

踏入門檻前,阮晉硯整了整身上衣服,讓團花紋的錦緞袍子在自己的圓肚子上看起來更加妥帖,才皺著眉朝阮沁陽道。

這番舉動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錯處,但一個四五的小孩板著臉裝大人,屋裡的丫頭們都抿著嘴,怕笑出聲。

連做了幾日夢,就像是過了幾年似的,想到夢中阮晉硯慘死的模樣,不等阮晉硯走過來,阮沁陽就上前把弟弟抱進了懷裡:“這幾日沒能跟姐姐一起吃飯,想姐姐了?”

阮晉硯掙紮了下就不動了。

不過嘴上還是正經八百的反抗:“再有幾月我就滿了五歲,二姐這樣隨意抱我不合規矩。”

阮沁陽戳了戳他的圓肚子:“硯哥兒還沒回答二姐,有沒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陽的手指,阮晉硯扭頭去看二姐,觸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軟,奶聲奶氣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麼幾個。

侯夫人去世之後,阮晉崤沒多久從軍去了遼東邊境,家裡麵就剩了三人,阮晉硯當初又還小,鎮江侯又在傷懷,家裡麵的規矩就越來越鬆散,平日裡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會一起用。

阮晉硯一歲時就沒了娘,一直阮沁陽照顧,平日裡也最親她。

她可以晚起,他卻要早起去族學,晌午也要再族學用飯,兩人錯過了幾次沒一起用早點,阮晉硯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學之前都要來阮沁陽的院子裡看看,看她起了沒有。

“二姐以後不偷懶,早起陪硯哥兒用早膳。”

肉團子在懷,阮沁陽總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臉被扯,阮晉硯一臉無奈,“二姐你還像是個孩子。”

被孩子說像孩子,阮沁陽不覺得丟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這身體還差幾個月才十六,十五歲的年紀放在現代本來就還是小姑娘一個。

“硯哥兒可要記得,你二姐像個孩子,要多讓二姐幾分。”

這話說得幾個大丫頭都覺得自家姑娘臉皮厚,阮晉硯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等阮沁陽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錦帕給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著阮沁陽的纖細的手指,一根根仔細的擦過去。

阮沁陽頓時有種壓榨童工的感覺。不過阮晉硯軟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墊子,觸?感太不錯,阮沁陽攤著手沒說話。

阮晉硯擦完,阮沁陽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傳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晉硯出門,阮沁陽伸了個懶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喚管事婆子過來。”

“奴婢這就去。”青葵應了聲去吩咐。

阮沁陽的日子過得算是逍遙,但也不是完全無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後,家裡沒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續娶,內院許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彙到了她這裡。

府裡誰不曉得阮沁陽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吃喝玩樂她精通,掌管中饋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管事那麼做不過是想趁機攬權,逼著阮沁陽頭疼拒絕管事。

哪裡想到,阮沁陽偏偏全都管下來了,連她娘留下來的嫁妝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怕她爹事多沒空管理家裡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過來。

她做得這些偏偏都不是逞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長管事,不學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她依然還有空把時間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為手頭越發寬裕,在侯府改了幾間廂房,專門擺放她喜好的東西,府裡有幸看過的,都說那裡頭比起陳阿嬌的金屋也差不離多少。

說得就像是他們見過陳阿嬌的金屋似的。

阮沁陽對這些謠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華麗的物件來卻毫不手軟。

女孩子怎麼可能不喜歡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麼點喜好了。

處理完了府裡雜事,阮沁陽掃了門口小廝抬到夾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籠,阮沁陽挑了挑眉:“是些什麼東西?”

“回小姐的話,是將軍派了良駒馬不停蹄提前運回來的,說是先讓小姐賞個花樣,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後幾日。”

跟在小廝後麵的侍衛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爺,青葵聞言,隻能憋著話,湊到主子耳邊:“奴婢吩咐人直接把東西搬到廂房,就不拆開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開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誰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賭什麼氣。

說起來大爺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爺搜集的,如今去了邊境那破地方,也時時刻刻想著送好東西討姑娘。

“搬過去吧。”

其實被劇情影響的,阮沁陽這幾箱東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來,隻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後再說。

“大哥在路途還算平穩?”

見侍衛沒走,阮沁陽想起了會跟阮晉崤一起回府的女主,開口問道。

隔著紗簾,阮沁陽的語氣淡淡,說不上熱絡,但問完侍衛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陽怔了怔:“這是怎麼了?”

“一個月前那場與蒙古的大戰,雖然大勝但損傷了將軍不少元氣,將軍著急回府,不願在邊境逗留修養,在趕路途中將軍患了風寒,大夫說將軍需要靜養再上路,但將軍想早些回府,並未聽大夫的話。我們都勸不住,屬下這幾日拚命趕路,也是想小姐能寫封信函勸勸將軍。”

侍衛擦了擦額頭的汗,“將軍給我們下了禁口,但屬下們實在是擔憂將軍。”

就像是阮沁陽身邊的丫頭知道阮晉崤才管的住阮沁陽一樣,阮晉崤身邊的屬下,知道隻有阮沁陽才勸得動阮晉崤。

乍聽到這些,阮沁陽二話不說就寫了封信叫人給阮晉崤送去。

信寫了三張紙,每句話的意思都是勸阮晉崤放慢腳步,真情流露間字裡行間還顯露出幾分恐懼。

夢裡的劇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發生的可能性極小,她也不想那麼早麵對阮晉崤。

最好阮晉崤能再晚一個月回府,到那時候她大概所有準備都最好了。

“對了,你去問問需不需要準備女眷的住處。”

信送出去了,阮沁陽還惦記著女主,派了海棠去侍衛那兒打探消息。

阮晉崤比阮沁陽大四歲,弱冠的年紀,去遼東兩年有餘,房裡有伺候的人並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大爺病重的時候遇到了一位醫女,雖不清楚大爺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醫女。”

那就應該是女主了。

這跟書本的劇情並沒區彆,也不知道兩人到了哪一步。

阮沁陽想了想,等到阮晉崤回府,她就跟他爹聊聊,還是儘早讓阮晉崤知道他的身世好,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鎮江侯府等到阮晉崤當了皇帝就是功臣,而不是落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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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她接受了她穿書的事實,連做了四天的夢終於沒影了。

隻不過沒了那擾人的夢,阮沁陽依然睡得不安穩,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阮晉崤看見妹妹的眉心有了皺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陽隻是睡得不安穩,好歹也是在睡夢中,被冰涼的手指一碰觸,打了個寒顫,睜開了眼。

對上妹妹迷蒙的眼睛,阮晉崤也怔了。

半夢半醒的眸子如同紗籠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叢林中流螢溢彩,叫人挪不開眼。

阮晉崤深夜趕回府,就是不想擾阮沁陽清夢,特意叫下人們放輕了動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麼就拐到了妹妹的院裡。

想說既然來了就看一眼,沒想到竟然把人給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燈火都熄滅了,隻點了幾個燈籠,但這也足以讓阮沁陽看清床邊多了個人。

睡意一掃而空,阮沁陽瞪大了眼……

“是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把妹妹弄醒,阮晉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陽本來在思考著怎麼應付歹徒,聽到這低啞熟悉的嗓音,抱著被子下意識顫了起來。

果真哪有那麼容易就不做夢了,這會直接夢境具象化,讓她來了個夢中夢。

料想不到他出了聲音,阮沁陽更加害怕,阮晉崤伸手想安撫阮沁陽想到什麼中途頓住:“我傷風嗓音變了,沁陽就識不得我的聲音了?”

話急,阮晉崤側頭手遮著唇輕咳了幾聲:“我提早了日程回來,回來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沒想到把你擾醒了。”

阮晉崤的話不緊不慢,阮沁陽聽著就曉得了這不是夢,但身體卻本能的還是在發抖,抖得連嘴口的開不了。

庭院的燈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兩年未見的妹妹縮在床角,用恐懼的目光盯著自己。

阮晉崤大概是沒想到兩年能讓自己妹妹不認識自己,本來就發熱的嗓子啞的厲害:“沁陽,你認不得大哥了?”

阮沁陽搖了搖頭,要是阮晉崤青天白日見她,就是有那些夢她都沒那麼怕,但這晚上的,她沒把他當做噩夢,嚇得尖叫她都覺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強。

“……我困了。”

阮沁陽邊發抖,邊結結巴巴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聲音軟糯地如以往沒什麼不同,阮晉崤心又軟成了一灘水,捂唇輕咳了幾聲:“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這就回去,沁陽你好好歇息。”

阮沁陽點頭,倒是想說些話,但實在腦袋打鐵,張了嘴不知道說什麼。

阮晉崤直接走得大門,自然驚到了院裡守夜的丫頭。

“大爺!”她們怎麼沒看到阮晉崤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阮晉崤低聲吩咐了幾句,院裡漸漸就沒了聲。

阮沁陽盯著門扉,哪裡還睡得著,直接把青葵叫了過來。

“阮晉……我大哥回府了?”

雖然剛剛見到了人,阮沁陽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覺。

“子時到的,府裡的管事們都驚醒了,姑娘你這邊還在睡,大爺叫我們不要擾姑娘,奴婢就沒有通知姑娘。”

子時就是淩晨一點,阮沁陽捂頭,阮晉崤知道不叫下人擾她,他倒是親自來了。

按著他們兩人往事的情分,他到家了看她一眼也不稀奇,隻怪她被劇情給嚇到了,夜裡見到他比做噩夢更恐怖。

“按著路程就是不在途中修養,不是該還有幾日才到?”

“大約是大爺加快了路程。”青葵猜測。

那她今天中午那份情深意切,懇求阮晉崤在途中修養的信不是白寫了。

阮沁陽揉了揉太陽%e7%a9%b4:“屋子收拾妥帖了沒有?”

“本來恒明院就一直有下人定時打掃,大爺到府管事們就加緊又叫下人去打整,姑娘且放心。”

阮沁陽聽著,點了幾人,阮晉崤來應該不會是一人回來,隨從、馬匹都要管。

反正也沒了睡意,阮沁陽乾脆讓海棠她們把明珠院點得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