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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間隙從黎畫眼皮底下逃走。

外麵草長得很高,樹木很茂盛,兩個女鬼滿身狼狽,一個殘,一個傷,想要逃出這天羅地網隻能靠祈禱黎畫沒有追上來。

陰司儀心一狠,用力拔下`身上長出的花草,腦子瞬間空白。

回過神來才發現臉上涼涼的,實在太痛。

她看了看,完全沒有交流欲望,顯然對方也是這麼想,兩人雖然選擇合作,彼此之間卻完全沒有交心的的打算,等出了這裡,該怎樣還是會怎樣,就算搞清楚來龍去脈又能如何,頂多嘲諷兩句。

陰司儀閉目眼神,修複傷勢,恢複法力。

杏花也一樣。

奈何侵入體內的鬼氣實在太過霸道,根本無法驅逐,法力一片混亂,越是梳理身上越痛。

杏花睜開眼睛,瞳孔劇烈收縮,心頭瞬間收緊,甚至產生鈍痛感,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黎畫站在她們麵前,那雙狂亂迷茫的雙眼,正居高臨下俯視她們倆。

黎畫一動不動,杏花更是不敢動,仿佛木頭人遊戲。

許是感覺到緊張氣氛,陰司儀睜開雙眼,驚駭之餘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時間的流逝好似都變慢了。

當一尾小魚苗不知道打哪兒遊過來,杏花和陰司儀還以為太緊張看錯了,下一秒遊來更多的小魚苗。它們活潑調皮,把三個女鬼當作玩具,繞著她們自由嬉戲。

幾尾小魚兒好奇的湊到黎畫麵前,張開魚嘴親親她的皮膚,把她的頭發當作海草,鑽到裡麵跟同伴玩捉迷藏,遊進遊出。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個畫麵還挺有趣。

風吹進來,圍著黎畫打旋。

人找到了,該如何恢複?

此時黎畫的樣子與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看起來如出一轍,但渾身縈繞狂亂,似乎隻要有點刺激就會凶性大發,暴走了,但沒完全暴走。

風圍著杏花和陰司儀轉了兩圈,在她們的注視下,漸漸浮現,化為一個男人的虛影,然後實體化,這是一個化身。

黎畫果然沒有攻擊他,一動不動的站著,毫無反應。

現場倆女鬼驚悚的目光中,裴容微笑著伸手抱住黎畫,還親了親她的額頭。

被抱住的女鬼處於暴走邊緣,一個風吹草動可能就會刺激到她,當場開大,杏花和陰司儀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這種節骨眼兒跑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又抱又親,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他不怕死,她們還不想因為這種原因稀裡糊塗的被乾掉!

就在她們打算敲悶棍的時候,黎畫動了,循著熟悉的氣味張嘴一口咬住他,將他撲倒的動作十分熟練,啃咬的更是輕車熟路。

果然是給點刺激就會暴走,但暴走的路數不一樣。

看的兩個女鬼臉都綠了,眼看就要上演活春宮,另一個主角完全不攔的,唇邊含著笑,問她們:“不知兩位能否解釋一下,她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們也想知道,為什麼那女鬼對她們暴走的時候差點把她們打成小餅餅,這麼緊張的時候突然來這種轉折,鬼都要傻了!

不過問題還是要答的,杏花看到了緩解危機的希望。

她斟酌了一下,謹慎道:“她的意識陷入了最痛苦的記憶之中。”

裴容唇邊的笑意收斂,注視杏花的目光很平靜,卻沒由來叫她感到毛骨悚然。

飛快道:“這是我打算對付彆人的殺手鐧,用到她身上完全是意外!”

陰司儀嗬一聲:“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杏花咬牙:“想要嘲諷我,還是等事情解決以後再說吧。”她緊緊看著裴容,語氣誠懇:“隻要把她的意識拉出來,就會恢複……”

她還想說什麼,裴容卻沒興趣聽了,正欲開口,忽然嘶了一下。黎畫咬的太用力,把他咬出血,牙齒深深的陷入肉裡,滿嘴的血腥味,仿佛要把肉生生咬下來。

怨氣翻湧,暴戾漸漲,是□□他還是咬死他,就看抗不抗造了。

看到黎畫又開始失控,杏花立馬噤若寒蟬,正想爬起來離開,卻看到黎畫猛然抬頭,一雙滿是暴虐殘忍的眼睛冰冷無情的看著她,嘴邊還掛著血,一副正在吃人的模樣。

駭得她渾身僵硬,差點被掐死的記憶湧上心頭,生怕驚動對方叫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

被女鬼壓在身下的男人伸手按下對方的頭,似是不滿注意力被分走,輕輕%e5%90%bb了%e5%90%bb她的嘴角,聲音冷靜的說:“把怨氣都發泄到我身上,彆傷到自己。”

下一秒直接%e5%90%bb上。

杏花:“……”

陰司儀:“……”

救命!

第119章

意識蘇醒

“以前你拔我指甲的時候, 我就想,今日之仇必定百倍奉還,讓你嘗嘗被拔指甲的痛。”

“然後你掰我手指, 一根一根的掰斷, 滿臉笑容的聽著我慘叫。我痛得渾身發抖, 嗓子都叫啞了,苦苦哀求你饒了我, 怕你怕的要死, 心頭那點報複的念頭早就煙消雲散。你把我吊起來打, 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那鞭子有倒刺,抽一下就會帶走肉絲, 還泡過鹽水,會讓傷口更加痛。”

“後來我整個人神誌不清,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就連鞭子落到身上也變得麻木, 心裡頭咒罵的力氣都沒了, 掛在那裡就像一條爛肉。”

“人的生命力有時候真的很頑強, 明明痛苦的恨不得死掉, 卻一直頑強的吊著一口氣。”

“針紮, 鐵烙, 水刑,倒掛……在我喪失求生欲, 意誌全消的時候, 你叫我看到了鬼。”

“經過極為殘忍的折磨後咽氣, 有很大概率會變成鬼, 但想要製造出厲鬼, 就要含恨而亡,怨氣越重的厲鬼越難纏強橫,經過折磨後意誌消散隻有滿心恐懼的人是不會變成厲鬼。你叫我看到鬼,就是為了給我一絲希望,重新燃起鬥誌,因為我的氣性,是你抓到的材料中最大的。”

“氣性大,報複心強,吃不得一丁點兒的苦,偏偏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無能小廢物,落到你這種畜生手裡是世界對我最大的惡意。”

“如願以償叫我成了你手上最凶戾的鬼,然後眾鬼相殘,煉製鬼蠱,將最後決勝者塞入招魂幡中,成為供你驅使的役鬼。”

“終日玩邪術,最終被邪術反噬。”

“你個喪儘天良泯滅人性壞事做儘的人渣,被撕成渣渣是你應得的報應。”

“但我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解氣,你折磨了我這麼久,在我手裡受得苦卻隻有這麼一會兒,死得也太輕鬆便宜,可惜連魂魄都撕碎了,不然還能玩玩你的鬼。”

“這麼大的心理陰影,我要用一生去治愈啊。”

男人被結結實實的綁著,手腳都掙脫不開束縛,越是用力,綁的就越緊,因為他劇烈的掙紮,皮膚被摩攃出深深的紅痕,血肉模糊。他聽著耳邊的念叨,卻說不出話,因為他的臉上正蓋著一層厚厚的紙,濕答答的紙張貼在臉部皮膚上,成了可怕的酷刑。

新的濕紙一層層糊上去,痛苦掙紮的男人終於承受不住,窒息而死。

那麼殘忍可怕的男人,死的時候和彆人沒有任何區彆,狼狽,卑微,痛苦無助。

第一回 合,她戳爆了這個男人的雙眼,失去眼睛變得狂暴混亂,隻是普通人體質的她被狠狠踹了一腳,身受重傷,乾不過狂化的邪道,理所當然的陣亡。

第二回 合,她還是選擇戳爆這邪道的眼睛,再次陣亡於對方狂化後發的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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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合,戳爆對方眼睛的同時狠狠給了一記撩陰腿,讓他雙目失明雞飛蛋打,搬起地上的時候準備砸爛他的腦袋,卻被法術屏障擋住,使了無用功。到底是個作惡多端卻一直沒有被乾掉的邪道,一開始仗著他輕敵傲慢出其不意,一擊得手後對方迅速反應過來。

第四回 合,還是戳爆他的眼睛,緊接著把手往他嘴裡塞,用力,使勁,以吃奶的力氣瘋狂把手往他嘴裡塞,哪怕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無能小廢物,也有能發揮的地方。

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廝殺,失了先手的男人奮力反擊,一隻手強行塞入他的口腔往五臟六腑探,何其痛苦,饒是他一身邪術,這種時候也反應不過來,隻能憑借本能的掙紮反抗痛擊敵人。

極致的痛苦會叫人忘記一切手段,隻剩下原始反應。

黎畫贏了,沒有華麗的法術,沒有拳拳到肉的交鋒,搶占先手,隻憑一隻手結果了這個畜生,但代價是慘重的。她緊緊纏著對方,不讓對方甩掉自己,所以被撞的遍體鱗傷渾身劇痛,他掙紮的時候雙手狠狠撕扯抓撓,瀕死的反抗總是豁出一切的。

但她很高興,非常高興,大字形躺在地上,開懷大笑。

曾經無數次想,要是當時機靈一點躲起來就好了。

可這隻是知道結果後回溯過去的假設而已。

事實就是,她因為過於震驚根本不敢亂走,傻傻的看著周圍反應不過來。

遠處傳來的狼嚎聲,簡直可怕。

在重溫噩夢之前殺了這個罪魁禍首,這份快樂彆人根本不懂。

亢奮,雀躍,欣喜,還有解放。

然後這個已經死掉的男人重新爬起來。

她重來四個回合,這個噩夢源頭能重來好像也正常。

隻看外表的話,對方甚至頗為仙風道骨正氣淩然,或許就是這能唬人的外表,叫他犯下無數血案依舊能夠瞞天過海逍遙法外,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道士背地裡其實專研邪術,手段極為殘忍,心狠手辣。

黎畫活著的時候隻是個普通人,甚至還很廢,沒了出其不意的先手當然不是邪道的對手,都不能說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而是單方麵碾壓施虐。

這人渣大概骨子裡是個反社會反人類的施虐狂,極為享受這種殘忍血腥的施暴過程。

這個走向仿佛剛開始給了一點甜頭,後麵全是苦的。

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

黎畫被殺了很多回,每次都是被用極為殘忍的方法殺死,但她每次都會再次爬起來,重新開啟回合。

如果這是一個闖關遊戲,為她製造痛苦的邪道大概就是最終通關BOSS,每死一回,再次爬起來就會有死前那一回合的記憶。

說到底這裡不是真實世界,隻要黎畫的意誌不崩潰,對方就無法真正奈何她。

如果是以黎畫的記憶來製造的精神世界,邪道的力量就不會超出她的認知範圍,哪怕真正的邪道可能隱藏著尚未來得及使出來的壓箱絕技,黎畫不知道,所以精神世界裡的邪道隻會以符合她認知的形象出現。

如果是黎畫和杏花的精神大比拚,邪道的背後其實代表了杏花,進入黎畫最痛苦的記憶中以她最印象深刻的人物出現。黎畫在精神世界裡以普通人的身份和精通邪術的邪道對抗,天然處於劣勢,但隻要她自己不崩潰,杏花便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