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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怪隻能另尋出路,有一些就流落到墨林,形成一股新勢力。”

“大概是因為這些城裡出來的鬼本身實力強勁,很快站穩腳跟,將原本盤踞墨林的勢力壓得抬不起頭,逼迫他們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外來的新勢力。”

“方才的送親隊伍我瞧著不簡單,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辦喜事,估摸著不是尋常鬼。公子想要找麻煩,可得小心,免得自己也被扣下,成了其他鬼的盤中餐。”

男子頷首,不卑不亢道:“多謝姑娘提醒。”

黎畫心裡想,這可巧了。

沉淵鬼域被小鬼王順藤摸瓜端了,鬼域失了支柱自會漸漸消散,做錯的是鬼主,普通鬼怪又沒罪,放著自會漸漸離開尋找出路,可水無渡的舊部估計不會馬上全都離開。

哪怕其他鬼都認為沉淵注定要消失,他們心裡多少還會抱一點希望,以及,一旦沉淵鬼域沒了,他們經營多年投入的成本就會沉沒,哪能這麼輕易放棄。

流落墨林的外來勢力一口氣壓過原本的地頭蛇,逼迫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外來勢力,可見強勢。

就算墨林的地頭蛇都是烏合之眾,沒點實力也占據不下來,若是訓練有素的沉淵舊部,打烏合之眾自然毫無壓力,放著他們沒有消滅,估計是不想太惹眼。

除非小鬼王把水無渡的心腹都殺光了,剩下的都是些牆頭草二五仔,毫無忠誠可言,不然這些舊部一定不甘心沉淵就此消失化為曆史。

之前隻是想要見識見識鬼域以外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現在黎畫卻是想要瞧瞧沉淵的舊部是什麼樣。

墨林就在白玉京附近,沉淵舊部盤踞墨林想要做些什麼,很方便。

“到了。”長發女鬼停下來,看著前方,“這裡就是墨林,你們自己進去吧。”

美少年神色狐疑,“你不和我們一起進去?”

長發女鬼輕輕一哼,“我說過了,隻負責帶路。要是我和你們一起進去,等你們惹了麻煩,彆人還以為我和你們是一夥兒的,你們拍拍屁股走了,留我在這背黑鍋?”

美少年悻悻,沒有再說什麼。

男子對長發女鬼作揖,“多謝姑娘。”

長發女鬼戀戀不舍的看了看他,嘴裡嘟囔,“這麼好看的男人,咋就不行呢。”

轉身後,離開的腳步很果斷,一點都沒有猶豫。

美少年麵色詭異,差點沒能繃住,落到黎畫身上的目光透著警惕,絲毫沒有因為一起趕了一路相安無事而放下警惕。

男子麵不改色,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對黎畫禮貌道彆,“告辭。”

黎畫點點頭,“再見。”

男子走在前麵,美少年跟在後麵,一大一小進入墨林的街道,很快消失了身影。

進了墨林想要打探消息就容易多,這麼一支送親隊伍進來,瞧見的眼睛多了去,何況這都是第八回 。隨隨便便找個鬼問,都能得到一大串消息。

長發女鬼應該一直都有關注墨林的動向,所以清楚知道前麵七回的送親隊伍都是往墨林送,有前麵的經驗,判斷這第八回 也是送往墨林就簡單多了,可謂呼之欲出。

就算弄錯了也沒什麼,反正長發女鬼已經收錢溜了,這對師徒難道還能到處追殺她,大不了跑遠點,不蹲鬼林了。

黎畫也很好奇,到底是某個鬼連續娶了八次親,還是恰好都送往墨林。

吃瓜快樂。

比起白玉京,墨林要簡陋一些,街道兩邊鮮少有樓房,大多是單層平房,兩層或者三層的樓房比較少。來來往往的鬼怪還算熱鬨,路邊有許多小攤子,擠得道路更加狹窄,地麵鋪著碎石子,深深陷在土裡,算是修過路,和白玉京鋪著整齊石板又寬敞的道路完全不同。

如果下雨,這種路會變得泥膩難走,鋪的碎石子有效緩解路滑,平日裡也能緩解泥塵飛揚,算是比較簡單有效的鋪路手段。

修建整齊的石板路耗費人力物力財力,隨便鋪點小石子卻容易多了。

不過,鬼界會下雨嗎?

黎畫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沒看到過鬼界下雨,之前一直蹲在白玉京,也就是白玉京從來沒有下過雨。

大概鬼界也是不會下雨的吧。

天空幽暗陰沉,地麵灰暗一片,作為地府和人間的交界處,簡陋也是理所當然。

走著走著,黎畫瞧見一條十分熱鬨的街道,與其他地方的差彆之大,簡直是換了個畫風。

一座座精美的樓房拔地而起,每層飛簷下掛著漂亮的紅燈籠,隻是站在街頭就能聞到從裡麵飄出來的濃烈香味,好似許多種熏香混雜到一起,強烈馥鬱的味道橫衝直撞,強行鑽入鼻間。

亭台樓閣,軒榭廊坊,建築藝術都被激發出來般,坐落在這片區域。

黎畫抬頭,瞧見一處樓閣的窗口坐著個大美人,單手支著下巴,憂鬱望天的姿勢特彆有韻味。

許是感受到目光,對方緩緩低頭,輕輕抿唇一笑,簡簡單單,卻叫人移不開眼。

黎畫還在納悶,咋就這條街格外不一樣,忽然福至心靈,懂了。

大概,也許,可能,這條街就是傳說中的紅X區?

街頭沒立牌坊,門店上方掛的招牌也很正經,但就是那種感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拉的滿滿的。

像那種店門口站滿姑娘拉客,大爺來玩啊,或者站滿美少年,姑娘來玩啊,實在太沒逼格,但凡有點品味的都不會進去。

就是這樣的,一看就十分高大上,才能吸引高端客戶。

長發女鬼說墨林混亂,黎畫知道混亂在哪裡了,能發展出這麼一大片紅X區,的確亂。

盤踞墨林的地頭蛇肯定在裡麵出力不少,說不定裡麵還有他們開的,這生意來錢快,不愁沒客戶光顧,還容易發展關係和人脈,以及打探收集消息,一本萬利。

現在還有外來勢力碾壓地頭蛇,盤踞墨林,明爭暗鬥,更加混亂。

所以墨林現在的情況,可能是沉淵舊部和本地□□在鬥智鬥勇。

黎畫收回視線,正打算繞開這裡,忽然聽見一陣樂聲,熟悉的吹吹打打從遠處傳來。

熟悉的送親隊由遠而近,紙紮的轎夫,紙紮的樂手,轎子也是輕飄飄的,每個紙人臉上畫著死人妝,一看就是陰間畫風,不同的是,多了一個騎著大馬的紙人,看起來可能是新郎,%e8%83%b8`前綁著朵大紅花,一身打扮喜氣洋洋,可惜一臉死人妝,喜氣裡充滿陰森。

隊伍也更加長,除了送親隊以外,還有許多穿著整齊的鬼跟著一起巡遊。

打扮漂亮的女鬼向道路兩邊拋灑糖果。

“吃喜糖啦!吃喜糖啦!”

兩邊鬼怪興奮的搶奪喜糖,搶到的大聲歡呼,“我搶到喜糖!我搶到喜糖!”

一顆喜糖向黎畫飛來,被她一手抓住,攤開掌心一看,是塊普普通通的喜糖,表麵包裹著薄薄的糖紙,寫著一個囍字。

遊街的隊伍不緊不慢,兩邊鬼怪有的看熱鬨,有的追著隊伍搶喜糖,好不熱鬨。

忽然,一個身影猛然拱到黎畫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慌忙道歉,抬頭一看,愣住,大吃一驚,“是你!”

正是才分彆不久的美少年。

黎畫挑眉,“怎麼隻有你?你師尊呢?”

美少年抿抿唇,眼底都是警惕。

黎畫看著他,若有所思,“莫非,你在搶喜糖?”

黎畫還沒說彆的,美少年就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才不是我嘴饞搶喜糖,一點都不稀罕!隻有搶到喜糖才能進內院觀禮!”

黎畫點點頭表示明白,所以那些鬼怪搶喜糖也不是單純的為了糖,而是想要進內院觀禮。

隨手遞出自己手裡的糖給他,“拿去,我這裡有一顆。”

見美少年沒有動,催促,“你不是要去救人嗎。”

搶了半天沒能搶到糖,還跟師尊失散,美少年心情很糟糕,眼下踏破鐵鞋無覓處,心心念念的喜糖自己送上門,他猶豫躊躇了下,還是選擇收下。

這些鬼搶起糖來太凶猛了,他人小個子矮,還擔心暴露身份,根本搶不過,反而被擠得團團轉,差點摔地上叫鬼踩死。

有了這顆喜糖就能進內院觀禮,找機會接近師兄。‖思‖兔‖網‖

雖然跟師尊失散,但最終目標一致,按照計劃進行就能彙合。

旁邊傳來的一個聲音叫美少年瞬間僵硬。

“奇怪,我怎麼好像聞到一股人味?”

“你鼻子壞了吧,這裡怎麼可能有人味。”

“我真的聞到一股人味,很香!”

引的旁邊幾個鬼怪也四處聞來聞去,尋找人味。

美少年的後背當場爬滿冷汗,心臟砰砰跳,要是當街叫鬼識破身份,他能立馬叫這群家夥撕成碎片。

是他的法力不足,泄露了活人氣息?

他渾身僵硬,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吸引來注意力,叫正在四處尋找人味的幾個鬼怪立馬注意上他。

一邊拚命思考對策,奈何四麵八方都是鬼,擠得他根本無處可逃。

忽然,他被攬到一個懷抱裡,腦袋被一把按住,緊緊貼著片柔軟,意識到發生什麼,腦子瞬間空白,正要反抗,卻聽到耳邊傳來聲音,輕輕的耳語隻有他能夠聽見。

“彆動。”

幾個鬼怪已經循著味道看過來,一眼瞧見黎畫和她懷裡的美少年。

目光對上她的眼神,瞬間瑟縮,還沒開始懷疑就慫了。

“你們知道轎子裡的新娘是從哪裡來的嗎?”黎畫拋出一個疑問,移開他們的注意力,不緊不慢道:“說不定是從人間抓得活人配陰親,不小心泄露了人味。”

幾個鬼互相對視一眼,覺得很有道理。

還迅速找出理由證實這件事。

“難怪三天兩頭的娶親,原來是抓了活人進鬼界配陰親。洞房花燭夜一邊快活一邊吃人,也太有滋味。”

“食髓知味,嘗過活人生氣的味道,哪裡還能忘記掉。”

“要是我,也會狠狠操辦婚事慶祝慶祝,嘻嘻!”

美少年艱難的抬頭,咬牙切齒,“做這種事情難道不怕遭天譴?”

那幾個鬼麵麵相覷,噗嗤大笑。

“小鬼,你也太天真。”

“活人和死人之間配婚,人家夫妻倆不願陰陽相隔,要到鬼界相守,恩恩愛愛,彆人管得著嗎?”

“讓人家新娘守活寡,獨守空房一輩子,難道就不殘忍?”

“婚禮是正經的婚禮,一切都符合規矩,迎娶陰親的一方給足麵子大力操辦儀式,新娘一方也是點了頭的,就算地府來問,也挑不出一絲錯。”

“三天兩頭的娶親怎麼了,活人能納妾,當鬼的納不得?”

美少年瞠目結舌,顯然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理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漲紅了臉,氣紅有之,羞紅有之,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也不敢與這些鬼怪爭執,怕叫他們起疑心。現在不是爭一時意氣的時候,方才那句質問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