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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收拾掉,還是按照原來的步調,將寄生種傳遍鬼界,給光禿禿的鬼界增添一點亮眼顏色。

隻守著個白玉京,在鬼界沒有耳目,太被動啊。

資曆深的鬼域,哪個會隻守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鬼主鎮守鬼域,不代表坐井觀天。

有些工作可以交給彆人辦,有些事情隻能自己來,比如完善鬼域,這才是一切的根基。

“娘娘,水郎君來了。”

侍女畢恭畢敬道,打斷黎畫的思緒。

黎畫抽回思緒,扭頭看了一眼,興致立馬上來。

對於拔得頭籌的水無痕,服侍他的侍女們顯然都十分高興,黎畫都能想象到他經曆了怎樣的折騰。洗刷刷搓乾淨,換上新製的衣衫,打理頭發,臉上還化了一層淡淡的妝,致力於叫他看起來又鮮嫩又可口,渾身上下都拾掇一新,與剛來時那略顯狼狽的樣子截然不同。

侍女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水無痕果然看起來秀色可餐,令人眼前一亮。

但他顯然並不領情,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可悲憤了。

見黎畫看過來,立馬用凶巴巴的眼神瞪她,毫不吝嗇的表達出他的不情願,心裡還不知道在怎樣罵她。

周圍其他侍女十分有眼色的退下,隻剩下兩個人。水無痕硬邦邦的杆在原地罰站,絲毫沒有上前來的意思。

“過來。”黎畫對他招招手。

水無痕滿臉警惕,張牙舞爪的哈氣,“你想乾什麼?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給你當男寵的,你死心吧!”

黎畫滿臉無辜,“我隻是無聊了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你應該懂得吧?就是那種,從談星星,談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水無痕不信,被帶來之前叫侍女們好一通折磨,又搓又洗,盛裝打扮,打什麼主意他還能不知道。

感覺自己的清白搖搖欲墜,水無痕心裡充滿危機感,就像一個小刺蝟,根本不敢上前。

黎畫好整以暇喝掉杯子裡的酒,“這麼不情願走心,難道是想走腎?”

水無痕:“?”

“雖然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原來隻是假裝的,欲擒故縱?”

水無痕立馬炸毛,“誰欲擒故縱了?”

“難道不是嗎?我叫你來隻是想聊聊天而已,並不打算做什麼,但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期待我對你做些什麼,緊張的都冒汗了。”

“胡說!”水無痕一臉惱羞,咽咽口水,硬著頭皮走上前,兩手叉腰,“你要跟我聊什麼?”

他不放心的確認,滿臉懷疑:“真的就是聊天?”

黎畫點點頭,“是啊,就聊天。”

水無痕還是不太信,忿忿道:“那麼多鬼,乾嘛專門叫我來陪你聊天?那天那個禿驢不是挺能講的,你還想聽他講經,怎麼不叫他?”

“蓮貴人身子不適。”

“我身體也不舒服!”

黎畫勾勾唇,“真的?”

被黎畫這麼盯著看,水無痕一陣心虛,小眼神飄了幾下,梗著脖子道:“我就是不舒服!我想我哥,想回家!”

黎畫深以為然,一臉理解的說:“那的確不舒服,一定很難受吧。”

水無痕愣怔一下,瞬間情緒低落了,低頭看著地麵,盯了一會兒,悶悶不樂的說:“我哥很厲害的。”

“嗯。”

“沉淵鬼域是我哥一手建立的,特彆強,很多鬼都打不過他,想要來搗亂的壞鬼都被我哥打跑了。”

“嗯。”

“我哥說,我們是兄弟,相依為命,他會照顧我,叫我不用操心,就算成了鬼,也要當個快樂的鬼。”

“嗯。”

“我……我想我哥,我從來沒有跟他分開這麼遠過。”水無痕抬頭,臉頰上掛著淚痕,眼睛被淚水洗的乾淨,發紅的模樣看著惹人憐愛,他梗咽的問:“小鬼王為什麼要抓我哥?他在地府裡會不會被欺負?”

“嗯……”

水無痕不滿極了,凶巴巴的抗議:“你隻會說一個字嗎?快說我哥現在怎麼樣了?你肯定知道的吧?”

黎畫搖搖頭,誠實的告訴他:“我不知道。”

水無痕急了,“你和小鬼王的關係不是很好嗎?肯定有辦法知道我哥現在怎麼了!”

黎畫:“我和小鬼王不熟啊。隻是有過一麵之緣。”

“騙人!那小鬼王為什麼把我們都送來給你?”

“大概是看我順眼?”黎畫想了想說。

水無痕一點都不信,瞪大了眼睛,許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沒有威懾力,太丟臉,抬手用力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硬著頭皮說:“隻要你能把我哥救出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黎畫很想為他的護兄之情鼓掌,“現在去向小鬼王把他討過來嗎?恐怕不行。反正小鬼王已經鬆口,等過段時間不也一樣,早點晚點而已。”

水無痕當然不願意叫自己哥哥落在小鬼王手裡,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他又不是傻,地府懲罰鬼的手段花樣可多了去,被小鬼王抓去難道還能好吃好喝的供著。

“再說了,你不是不願意嗎,還哭了呢。”

水無痕噎住,誰會願意給彆人當男寵啊,兄弟兩人一起當男寵簡直糟糕透頂,整個世界都灰暗了,但兩害相取其輕,當男寵總比落在小鬼王手裡強。他哥那麼聰明,說不定有辦法擺脫這種困境。等小鬼王把他哥送過來,誰知道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

黎畫慢悠悠道:“痕兒一張嘴就想叫我幫你,不夠誠心啊。”

她放下空了的酒杯,緩緩伸手,在水無痕緊張的目光中,勾起他的一縷發絲,送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叫水無痕緊張到差點跳起來,臉漲得通紅,就像桃子,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你你乾什麼?”

“聞一聞你頭發上塗的什麼香味,抹太多了,頭發有點油啊。”

水無痕羞恥的快哭了,咬牙道:“都是那群侍女瞎抹的,誰知道她們塗的什麼東西!”

被人歡天喜地的洗白□□心打扮送來侍寢,簡直是他一輩子的黑曆史。

“到底怎樣才願意幫我?”

“這得看你自己啊,痕兒。”黎畫彎彎手指,將頭發繞了繞,“想讓小鬼王現在就鬆口把人送過來,總要拿出能夠叫他感興趣的東西,仗著有一點聯係就理所當然的對他下命令,不但不知所謂,還顯得十分愚蠢。人家親自出手抓的人,說明有他親自動手的理由,沒有達成目的就叫他鬆手放人,那他豈不是白忙活。”

“你是水無渡的弟弟,在他身邊就沒有察覺到什麼?如果能夠拿出叫小鬼王感興趣的秘密,或許可以把你哥交換過來,叫他少吃點苦頭。”

“不過,水無渡寧願吃苦也要保守的秘密,你知不知道另說,就算知道,拿他的秘密換他的人生安全,水無渡未必會願意,要是以為是你出賣他那可就紮心了。”

“繼續當個吃喝玩樂的小公子挺好的,左右我也不會短了你的吃穿用度,何必費這個心思,左右為難。”

“一直無憂無慮挺好的,我特彆羨慕呢。”

水無痕“啪”的一下打開黎畫的手,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滿臉怒氣,“你少瞧不起我!”

“哦?那你知道什麼?”

水無痕語塞,強撐著一口氣不願意在黎畫麵前掉麵子,硬著頭皮說:“我和我哥一直都在一起,他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真的嗎?我不信。小鬼王隨手把你送出去,不就是覺得你是個沒用的廢物。”⊙思⊙兔⊙網⊙

水無痕差點又要氣哭,忍了又忍,才沒用小拳拳捶她%e8%83%b8口。

看他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黎畫摸摸他的腦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轉身做到軟榻上,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坐這邊。”

水無痕立馬警惕。

“你不是說,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你肯救我哥?”水無痕眼前一亮,隨即露出狐疑之色。

“救你哥那麼麻煩,我總要驗驗貨,確認值不值得吧?嘴上說做什麼都可以,行動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隻靠一張嘴胡亂承諾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是無法打動彆人的。想要空手套白狼,段數也得高明一點才行啊。”

水無痕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在黎畫身邊位置坐下,看到空掉的酒杯,終於靈光了一回,殷切的倒酒,端起來送到黎畫嘴邊,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一副求誇獎求表揚的模樣。

黎畫給麵子的喝了一口。

作為一個向來隻用被彆人討好的小公子,這開竅開的,討好路上的一小步,鬼生道路上的一大步。

水無痕看了看杯子裡還有那麼多剩下,躍躍欲試的打算繼續喂,叫黎畫被杯子裡的酒都喝掉,剛遞過去就被攔住,滿臉疑惑。

黎畫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笑眯眯的看著水無痕,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聰明又機智的小公子茫然了一會兒,突然變得特彆悲憤,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趁人之危的大尾巴狼。也不知道是在腦補了什麼,悲憤著悲憤著,突然就萎了,眼裡飽含痛苦的淚水,一副舍身取義的架勢,把杯子裡的酒給自己灌了下去。

他可真是個大聰明。

然後砸吧砸吧嘴,下意識回味了一下酒的味道。

黎畫不喜歡刺激味強烈的酒,正確說,以前她就不愛喝酒,但這裡可沒有五花八門的飲料,最常見的飲品就是酒,選擇太少。這是針對她的口味特彆研究出來的果酒,清冽爽口,濃濃的果汁口感,酒味很少。

喝完杯子裡的酒,水無痕下意識看向黎畫,發現她還在繼續看著自己,好整以暇的模樣彆提多可恨,氣得他牙癢癢,卻不得不低頭。

為了他哥。

水無痕又往酒杯裡倒酒,咕嚕咕嚕喝給黎畫看,幾杯下肚,腦袋暈乎乎,張嘴打個響亮的酒嗝。

“哥……哥……”開始胡言亂語,淚眼婆娑的看著空氣,對空氣撒嬌。

其他話也不說,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抱抱,麵前都是空氣理所當然抓空了,他似乎受到巨大打擊,眼睛越睜越大,就像被家長拋下的孩子,滿臉的惶恐。

黎畫一把抓住他胡亂抓的手,另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叫他轉頭看自己。

水無痕茫然了一下,忽然興奮了,熱情的撲上來緊緊抱住黎畫,小貓似的蹭了蹭,軟乎乎的,跟清醒時候那副張牙舞爪滿身戒備的模樣天壤之彆。

他抬頭對著黎畫傻笑,臉上寫滿了安心幸福,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睡得特彆香甜。

黎畫被緊緊抱著,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墊子,這個發展還真是意外呢,但很符合水無痕的人設,果然是個大聰明。

擼了擼自己的頭發,又看了看掉在杯子的酒杯,黎畫若有所思,剛才他那麼悲憤,該不會以為她是打算灌醉他好為所欲為吧?

這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自己把自己灌醉啊,為了他哥,真是犧牲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