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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關上,抬眼對上沈韶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

她心情極好的笑了笑:“沈大公子,彆來無恙啊?”

第42章 說開【2更】 小勺兒,你老婆帶出來見……

陸姝瑤笑起來眼尾上揚, 神采奕奕,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狀,清淺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柔和不少。沈韶掃她一眼, 也跟著彎了彎眼睛。

“我還以為陸二姑娘不想看見我。”

“怎會, 沈大公子如今可是我的未婚夫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自然是巴望著與你相見的。”

陸姝瑤言笑晏晏, 語氣親昵眼底卻帶著疏離。沈韶凝神看了她一會兒, 暗道小騙子, 嘴上說的好聽, 其實巴不得他快點離開。

“聽聞陸老夫人接到聖旨就病了?”沈韶垂著眼, 捏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

陸姝瑤毫不在意的在另一張圓凳上坐下,甚至心情頗好的給自己斟了一盞茶,茶香浮動, 才剛入口她便喟歎一聲。“祖母早就病了, 不過自打陛下降下聖旨便病的更嚴重罷了。”

“說來,此事還是要多謝你。”

沈韶喝茶的動作頓住,道:“為何謝我?”

陸姝瑤從未想過掩飾什麼, 沈韶既要娶她, 那便讓她娶。聖命難為, 她就是想反抗也不能。既然早晚是夫妻,有些話合該坐說在前頭。

她微微坐正了些,黑白分明的杏眼直勾勾的掃過去。沈韶不知為何也跟著坐正了,剛要問,便聽陸姝瑤道。“我與侯府關係不好,同陸老夫人也不曾有什麼祖孫情......”

沈韶了然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明知道陸姝瑤對他有些抗拒, 在將對方的所有事都調查清楚以後,反倒更堅定了想要娶她的原因。肌膚之親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沈韶覺得他們倆太像了,有時候看著陸姝瑤有種看著自己的錯覺。

但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聽對方親口說出又是另一回事。

直到這一刻,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是緊張的。

“我從來不曾在武安侯府長大,所以於侯府並未有任何歸屬感。我們上回見麵是在承恩公府的花宴,那你也該知道花宴是辦來做什麼的......老夫人視我為棋子,我視侯府為踏腳石。所以,沈大公子若是想要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為妻子,大概是找錯了人......”

陸姝瑤是個很能正視自己的人。

上輩子的她也是她,並不是說上輩子的事情還沒發生,就不存在。至少那些事情對她產生的影響是實打實的,這徹底改變了她的性格。她偏激、執拗,恨不得時時將侯府踩在腳下......她將這樣的自己展露是沈韶跟前,若是他後悔了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沈大公子還是執意要娶我嗎?”

陸姝瑤從頭到尾都很鎮定,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另一個人的故事一般。她甚至沒有抬頭看沈韶一眼,但他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她整個人像是繃到了極致,稍一觸碰就會分崩離析。

沈韶其實不太懂自己對陸姝瑤的感受,好似隻是占有欲作祟,但卻又控製不住的憐惜。此刻看著她眼角微紅的倔強模樣,也跟著心口一窒,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是,我還是執意要娶你。”沈韶似歎了一聲,修長有力的指節扣住陸姝瑤的。“除非,你也嫌棄我隻是個無名無分的外室子。”

陸姝瑤本是想收回手,聽見沈韶的話,一時楞了楞,忘了動作。細白柔軟的手指就這麼被他牢牢握在掌中。

沈韶凝視著她,淩厲的眉眼中隻餘一片柔情。“我們試一試如何?你不會找得到比我更適合你的人。”

陸姝瑤頭都大了,若是早知道清白對沈大公子而言這麼重要,她一定一定會努力克製藥性的。

她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了,沈韶的眼睛微不可見的沉了沉。

陸姝瑤似有所感的抬頭,卻又什麼都沒看見。她咽了下口水,實話實說道:“我不想困於後宅,且長公主府規矩大......我怕我同她們相處不來。”

沈韶對她的想法有些新奇,卻也沒多糾結。“我自己在京中有宅子,不必同母親她們住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時不時會想出門......”

“府裡有侍衛,帶上侍衛去哪裡都可。”

這下輪到陸姝瑤驚訝了,她上輩子受到的教育是女子要儘量少出門,包括這輩子也是。她入了侯府以後,出門的機會便大大減少了,若非前幾次正好碰見府中有事,斷斷不會被允許出門的。

上輩子嫁人以後就更彆說了,連去南街看望陸家人不不可以。事實上,她嫁人以後斷斷十幾天,連自己的屋子都極少出,因而她以為嫁了人都是如此。

沈韶大概懂她的意思了,無奈道:“旁人的府上如何我並不知曉,但在我這裡,我說的話就是規矩。往後若你進了門,便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你說的話,自然也是規矩。”

陸姝瑤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懵了,她動作飛快了掐了自己一下,努力保持理智。“我不喜歡同彆人共事一夫,沈大公子難不成想以後納妾之前還得先同我和離?”

陸姝瑤越說越覺得自己麻煩,所以她才不想嫁人,有錢有閒做什麼不好,非要同男人綁在一起,偏偏他們都無法確定男人不會變心,如今沈大公子執意要娶,將來若是變心了,是不是也會執意要同她和離。

如此想著,她整個人又往後縮了縮。

沈韶將她的手禁錮住,不許她動。好不容易在這堅硬的壁壘前撬開一個口子,他如何會由得她退縮。

“往後的事,我無法同你做保證。便是眼下發誓了,你會信嗎?”

陸姝瑤默默搖頭。

小姑娘傻乎乎卻又很堅定的模樣,差點把沈韶給氣笑了,他眼睫彎了彎,幽邃的眸子勾人深入。“你不用信,隻需拿眼睛看,若覺得有任何不對,不是還有和離這條路在。陸二姑娘,難道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再者,聖上下旨,便是我也不得違逆......”

沈韶垂眸慢慢的說著,將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嚴嚴實實。

如今他還不確定自己對陸姝瑤的心意,但有一點,他不會放她離開就是。

陸姝瑤明顯被說服了,在侯府時老夫人將她的婚事當做桎梏她的籌碼,她不在意老夫人,所以能與之抗衡。一旦侯府沒了,早晚都要回陸家的,若是陸母替她張羅親事呢?她總沒法拒絕了。

“沈大公子說的也是,且陛下賞了如意與綾羅下來,我若是不成婚,不是白瞎這些添妝了?”

陸姝瑤眯著眼睛笑,像一隻懶洋洋的狐狸。

沈韶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到了這一刻也終於有些雀躍,他微微鬆了手,說起正事:“我來找你也有另一樁事要同你說。”

陸姝瑤側了側耳朵,眉眼認真的看著他。

沈韶喜歡她此刻毫不設防的模樣,他勾了勾唇,眼底漾起細碎的笑意,嗓音也不自覺柔和下來,“遇之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不日即將離開,他臨走前想見你一麵。”

陸姝瑤點點頭,應了。

她倒不是想見齊遇之,而是想出府透透氣,看陸老夫人時日無多的樣子,府裡還有的折騰呢。

“那好,說定了,我明日親自來接你。”沈韶說完不等她拒絕,便起身站在了窗邊。

陸姝瑤心道沈大公子這麼閒的嗎?難道不用任職?正想著,男人本要離開的步子忽然一頓,猛地轉身將陸姝瑤拉到懷裡,在她額上印下親%e5%90%bb,語氣喃喃道:“乖乖等著我來娶你。”

男人嗓音低磁好聽,一雙眼睛勾著人不停下墜。陸姝瑤確實被他蠱到了,心口一酥,微微泛上一股癢意。

等回神,跟前哪兒還有沈大公子的影子,他不知何時踏窗而去,消失在了月色裡。

*

將軍府內,齊遇之正在舞劍,外頭月上中天,他卻還沒有絲毫睡意。

沈韶一來,齊遇之便察覺了,他方向劍還有心情調侃沈韶:“定親之後,怎麼連正道都不會走了?你這模樣活脫脫一個采花大盜。”

沈韶挑眉刺道:“你放心,就是采也不采你這朵。”

“小勺兒你是不是找打?”齊遇之二話不說一劍刺了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韶一個格擋,趁機從腰間抽出軟劍。

兩人在月色下你來我往,打的酣暢淋漓。

半個時辰之後,沈韶的劍尖點住了齊遇之的下顎,他冷淡道:“許久不比試,你確實退步很多。”

齊遇之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一邊擦劍,一邊氣喘籲籲道:“能站起來,再次舞劍已是萬幸。”

沈韶皺了下眉,也想到好友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他拍拍齊遇之的肩膀:“好在終於迎來這天了。”

齊遇之長長出了口氣,命人上了兩壺酒,他提著酒壺,遞到沈韶跟前,“離彆在即,不如陪我飲一杯?”

沈韶看了酒壺一眼,從邊上拿了個杯子,才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齊遇之見了連連嗤笑,“你這臭毛病這麼多年還是未變,忒講究。”

要不怎麼說沈韶是皇帝的兒子呢,這養尊處優的毛病,可謂是一脈相承。

沈韶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過多辯解,隻問:“這次去,人手帶夠了?”

“你放心,還得多虧我這些年生病,常年不出去交際。府裡就是少一個病弱的大公子,也不會有人察覺。”齊遇之笑笑,將壺裡的酒往嘴裡灌。

“嗯,明日我帶阿瑤出來見你。”

“咳咳,咳咳......就是跟你定親那位?”

沈韶在齊遇之驚駭的目光裡,點了點頭。

“小勺兒,你老婆帶出來見我乾嘛?!”齊遇之不懂他的腦回路,他即將離京,自然是動靜越少越好。‘

“你的藥是她給的,難道不該親自謝一謝?”

“齊瑛不是替我謝過了?”

隔了一會兒,沈韶又道:“武安侯府最近不太平。”

這下齊遇之明白了,什麼讓他謝謝人家姑娘,原來是這人想讓姑娘出來散散心,拿他當幌子呢。他都要走了,臨走前還得被好兄弟利用一把。

齊遇之咬著壓根,恨恨道:“成,小勺兒,我記住你了。”

沈韶淡淡瞥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將酒杯裡的酒端起來一飲而儘。

*

翌日清晨,沈韶一上門,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座侯府。

陸老夫人在病中,自然無法見沈韶。陸淮壓根不待見他,也就沒見。倒是文氏,將人請進了花廳,好好打量一番。

平心而論沈韶長得好相貌,再加上他進退有度,有禮有節,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除去養子和不受陛下待見這二樁,文氏還是挺喜歡沈韶的,抓著人將長公主府的事,細細打聽了一番。待聽見沈韶說會在外開府另居,文氏心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