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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姝瑤連忙轉頭,同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睛對了個正著。她下意識將%e8%83%b8口的被子晚上拉了拉:“你、你如何會在這裡?”

紅杏給她準備的衣裳是一件半透的寢衣,很是柔軟舒適,本來這個天穿有些冷的,但今日寢室內碳火燃的足,穿這件倒是正好。她膚色極白,衣服是微透的藕荷色,%e8%83%b8口繡了大片的纏枝玫瑰,遠遠看過去不像是在衣服上繡的刺繡,倒像是畫在她身上一般。

且這衣裳有些掐腰,將她腰肢掐的細細的,%e8%83%b8口一片鼓鼓囔囔,%e8%a3%b8.露在外的肌膚上一片若隱若現的紅痕,引人遐思......便是聖人見了也忍不住動心。

沈韶指尖克製的蜷了蜷,他轉開眸子,一開口才覺嗓子暗啞的厲害:“我是來同你說提親的事的,怕白日裡說的不清不楚,你沒聽清。”

陸姝瑤瞬間垮了臉,她半坐起身,認真道:“沈大公子其實不必......”

“是你覺得我不好?”沈韶目光帶著威壓,緊緊盯住陸姝瑤,想她給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他這人有點執拗,認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陸姝瑤出現的太突然了,但是她又以一種極其強勢的姿勢進入他的生命中,在沈韶察覺自己不止不討厭甚至有些喜歡的時候,就注定不會放手。

“怎會?”陸姝瑤垂下眼,細白的指節將被子抓的越發緊。

她這會兒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好似惹到什麼難纏的人物了,若早知如此,當時就是死也要靠毅力壓製藥性。

沈韶稍稍靠近了她一些,手指桎梏住她的下巴,眸色漸冷:“你不願?”

“是我不願!”陸姝瑤這回沒再回避,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沈韶,她能清晰的看清沈韶眼眸裡的自己,但那又如何?

“沈大公子是因為與我有了肌膚之親,所以非要娶我?”陸姝瑤執拗的看著他,仿佛要一直看進他的心底。“我白日裡就說過了,這件事你情我願,沈大公子不必負責。”

“你有心儀之人?”

“沒有,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嫁給沈大公子。”陸姝瑤言之鑿鑿,見沈韶一時被她鎮住了,語帶諷刺道:“難道,沈大公子很看重自己的清白?覺得同我一夜春宵以後,就硬是要賴上我了?”

陸姝瑤勾唇笑著,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沈韶,親眼看著沈韶的臉一點點沉下來。他鬆開桎梏住陸姝瑤的手,下了床榻,背對著她。“陸二姑娘可知落子無悔?”

陸姝瑤語氣很是堅定:“不悔。”

沈韶冷哼一聲,不再說半個字,片刻以後,陸姝瑤的寢室又恢複了一片寧靜,仿佛沈韶從頭到尾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陸姝瑤鬆口氣,疲累的往床榻裡滾了滾,伸手要抱被子,結果摸到一片濕濡。她拿手指撚一點放在鼻下,聞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是了,白日沈大公子的左臂上,被刺客刺了一劍。

所以他草草包紮了傷口,特意趕來找她就是為了同她說提親的事?

陸姝瑤煩躁的撓了撓頭,沈大公子未免過分純情了。

原本婚事被老夫人捏在手裡,讓陸姝瑤很是不爽。如今沈大公子及時拋出橄欖枝,她該接住才是,但陸姝瑤腦海中總是不斷浮現自己在後宅鬱鬱寡歡,最後給了自己一條白綾的畫麵。

夫妻相扶著走下去的太少,後宅又太冷,四四方方的很像一座牢獄,輕易便能禁錮住她,陸姝瑤很難說服自己,為了誰再往裡頭走一遭。何況沈大公子說要娶她,也不過是為了負責,既是沒有感情,倒不如清清靜靜的,及時享樂......

*

“主子,您可要先休息一會兒?”常壽看沈韶麵色極差的走過來,小心問道。

“不必了,這般正好。”沈韶闔了闔眼,心裡無端生出一股鬱氣。

他未娶,她未嫁,兩人有過肌膚之親,成親不是件順水推舟的事嗎?為何陸姝瑤如此抗拒?

“你派人去將陸二姑娘的事仔細打探清楚,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許放過。”沈韶板著臉吩咐。

他今日累了一天,又受了傷,唇色發白,病懨懨的闔著眼的樣子,仿佛下一瞬就要一命歸西。常壽急忙應下,看著主子這般模樣很是心疼。“主子......您要不去床上躺一會兒?”

“恐怕等不到我去躺著了。”沈韶聽著外頭的動靜,輕扯了下嘴角。

果然沒過片刻,有小黃門悄悄過來宣口諭:“沈大公子,雜家奉了陛下的命,傳您入宮覲見。”

沈韶勾唇笑了下,確實該宣他的,一個兒子中毒昏迷不醒,另一個兒子有可能也牽涉其中。按照乾元帝的性子,心裡必定是早就起疑了吧?這回宣他一麵是為了刺探傷勢真假,一麵是給承恩公府施壓?

不過,陛下還真是選的好時機,三更半夜......莫非他就這麼見不得人?

沈韶心裡的雜草瘋狂滋長,一麵是陸姝瑤冷冰冰拒絕他的模樣,一麵是乾元帝表麵關心他實則處處打壓他的樣子。

沈韶站起身,跟著小黃門慢慢走著,眸色幽深,眼底的寒冰比數九寒天還要更凍人。

第40章 賜婚【2更】 沾染上他,難道還有逃離……

禦書房內, 乾元帝坐在書案後低頭看著什麼,燭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小黃們進了殿內請安,乾元帝這才看見同他一起來的沈韶。

沈韶肩膀上受了重傷,偏又穿的月白長袍, 傷口周圍不斷有紅絲滲出來, 就連衣服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再看他的麵容, 唇色蒼白, 眼底烏青, 整個人看著虛浮無力......

乾元帝快步從禦案後走到沈韶跟前, 親手將他扶了起來。“阿韶, 朕聽聞你傷的不輕, 如今可還好?”

沈韶繃著臉點頭,“臣無礙,多謝陛下關心。”

乾元帝歎口氣, 命人賜座, 當著小黃門的麵對沈韶很是親近,一點不像傳言中那般看不上。

事實上幾乎每次乾元帝找沈韶都能感受到沈韶的抗拒,但他越是抗拒, 反倒讓他心生好感。這代表沈韶於入宮、於那個位置是沒有絲毫多餘念想的, 否則不會每回見了他都這麼拒人於千裡之外。

“我知你心裡還在怪朕, 但朕卻不得不親自見你謝你,承恩公府的事朕都聽說了......若不是你當機立斷,太子恐怕......”

太子如今雖然中毒,送回來的還算及時,若不是沈韶,等老□□應過來再將太子送回宮恐怕就太晚了。

想到老三蕭承樾,乾元帝眉頭皺了皺, 太子對他這個弟弟極好,大概也跟從小被皇後要求照顧弟弟有關,但老三似乎覺得太子做什麼都理所應當,為太子想的時候實在太少。

“陛下嚴重了,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當行忠君之事。”沈韶仍舊不卑不亢。

沈韶心裡明白,乾元帝是個多疑的人,深夜找他不會隻是例行詢問。

乾元帝含笑點頭,一疊聲的吩咐人拿糕點之類的上來給沈韶,見他果真撚了一塊糕點吃,忽然淡淡的問道:“不過,承恩公府舉辦花宴,你為何恰好出現在那裡?”

沈韶捏著糕點的力道不變,慢悠悠的將一整塊糕點吃完,才道:“臣不是恰好出現在那裡,是收到了線報。”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恭恭敬敬遞給乾元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乾元帝的臉色從拿到紙條的那一刻起,瞬間變得鐵青。沈韶不動聲色的欣賞他逐漸變得氣急敗壞的模樣,甚至很好心情的飲了一口茶。

“這、這上頭寫的東西可都屬實?”乾元帝不自覺提高音量,捏著紙條的手微微顫唞。

老三對太子總是彆彆扭扭的,一開始乾元帝還以為是因為兄長太優秀了,所以老三心裡壓力大。哪知道這臭小子,竟連太子的位置都惦記上了!

“陛下,這不過是旁人的一麵之詞,不管是不是,臣已經順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待尋到了人,臣必定來向陛下複命。”沈韶並未直接說蕭承樾,反倒站在一個很中立的立場。

若是他直言蕭承樾因為嫉妒哥哥,對太子下手,哪怕是事實乾元帝也會下意識包庇小兒子。但是隻要沈韶站在中立,不斷給乾元帝看證據,他就是想不相信也難。

人總是會相信自己看到的。

到時候,認證物證俱在,蕭承樾就是想狡辯也得掂量掂量。

其實若沈韶是蕭承樾,絕不會如他這般性急,很多事情隻要耐心夠,完全能全身而退,蕭承樾實在是急了,竟聽見風聲直接下手,還是在承恩公的花宴上......

“好!好!給朕查,若查出來真是那小子在中間搗鬼,朕絕對不輕饒!”乾元帝氣的%e8%83%b8口悶悶的疼,他從不曾想過,小兒子的心思竟然已經到了弑兄的地步,他可是知道發現刺客的時候,太子一直命護衛護著小兒子。

“阿韶,你去查,朕給你這個特權,有任何事可以直接麵聖......”乾元帝的嘴唇不停開合,最後這話是咬著牙根說的。

沈韶領命之後,自然而然的扶了乾元帝一把,他仍舊是麵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不自覺帶了幾分暖意。“陛下,當心身體,前朝的事還得您主持大局。”

乾元帝抬頭看了沈韶一眼,掃見對方堅毅的眉眼,心中忍不住歎息。他初見沈韶時,沈韶還是一隻皺巴巴的紅猴子,再見麵已經五歲多了,是跟著皇妹一塊兒入的宮,小小的團子對於宮中的一切都覺得新奇。

也不知什麼時候,這孩子竟長得這般大了。

乾元帝眼眶有些濕濡,在連番打擊之下對沈韶起了些惻隱之心。“阿韶,你將此事查清之後,朕將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如何?”

乾元帝說罷,目光緊緊盯著沈韶。他確實起了惻隱之心不假,但這同樣也是對沈韶的試探。

沈韶垂著眼,依然能感覺到乾元帝灼熱的視線,略微思考過後,他堅定的搖頭,“陛下言重了,當初臣考科舉是為了做個對大業朝有用之人,如今已經得償夙願,隻當安安心心為朝廷效力,旁的與臣無關,臣也不願摻和其中。”

果真聽他這麼說,乾元帝一時有些內疚,或許他不該從這孩子科舉開始就一直疑心他,甚至刻意將他從三甲踢了出去......

“若你有旁的請求也是可以的,隻要你想,朕定為你做到。”乾元帝還是覺得虧欠了孩子,鄭重道。

沈韶羞赧一笑,蒼白的臉上竟浮現了一小片紅暈。“臣確實有一事想求陛下開恩。”

乾元帝心裡一時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先前說想恢複沈韶的身份,又或者願意許諾給他,確實是肺腑之言,他以為沈韶會一如往常的推拒,等沈韶真正應下來並要提出要求時,卻又覺得不大舒服了。

他眸光不變,臉上甚至帶了幾分慈愛:“你說。”

沈韶不顧傷勢,一跪到底,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