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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毛,大掌比陸姝瑤的臉還大正高舉著不耐地向她拍來。

陸姝瑤額上沁出細密的汗,頭一低,一股勁風刮過,剛剛那一下沒打中。

隨之而來的,是熊瞎子的怒吼:“嗷!”它像是被激怒了,邁著沉重的步子不斷靠近。

陸姝瑤不敢看熊瞎子可怖的眼睛,她哆嗦著拿起□□打算先放一箭,轉移它的注意力,然後抓住時機棄馬狂奔,可她情急之下卻連弦都拉不開。

眼見黑熊越靠越近,厚實的掌對著她的腦袋拍下,陸姝瑤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千鈞之際,一聲破空聲傳來。

一枚箭矢遠遠射來,尖尖的箭尖碎開空氣,險險貼著陸姝瑤的臉頰疾馳而過,隨後深深紮進熊瞎子的眼睛裡。陸姝瑤睜大眼睛,見黑熊的血散的到處都是,黑熊受了刺激越發狂躁,兩隻大掌不停揮舞著,陸姝瑤離得過近,隨時都有被拍到的危險。

她心裡害怕的厲害,手被人猛地拽了過去,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陸姝瑤耳邊,箭矢的聲音不絕,混著利箭沒入血肉的聲音、熊瞎子的怒吼聲,最後這些混亂在“嘭”地一聲巨響之後迎來終結,陸姝瑤也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裡。

頭上披風被掀開,突來的光線有些刺目。陸姝瑤眯了眯眼睛,看見了一個男人冷硬的下頜。她和沈韶同馬而騎,甚至坐在了沈韶的懷裡,兩人距離極近,陸姝瑤知道剛才是沈韶救了她。

確定自己得救了,陸姝瑤才感覺到自己顫唞的厲害,她心裡無限感激,“你、你......”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下來。還有,下次彆再熏這麼難聞的香。馬都被你熏到了。”沈韶嫌棄的彆開臉,嗓音冷冷的帶著玉石之音,可他說的話極其難聽,讓陸姝瑤到嘴邊的道謝都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身上不好聞,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中招了,那就是真的傻了。但沈韶好歹是個男人,他的君子之風呢?

陸姝瑤咬著牙,憑著一股氣性,愣是自己從高頭大馬上下來。她甫一落地,腿軟地栽在了地上,這下徹底看清了黑熊被射了十幾隻箭矢的慘狀,喉間反胃,差點將早膳吐了出來。

“不許吐!”沈韶居高臨下地看她,玉質金相的麵容像是被冰封住了,眼底帶著嫌棄。

陸姝瑤狠狠瞪他一眼,呸一聲,努力平複心頭的惡心感。

沈韶抿了抿唇,餘光瞥見了她纖細脖頸裡掛著的竹哨,“你的哨子是齊瑛給的?”要不是以為是齊瑛碰見危險了,沈韶壓根不會來。

陸姝瑤點頭,應了聲就想自己走,可她的馬早跑遠了,若是沈韶不帶她離開的話,光靠她一個人是沒法離開這裡的。認識到這點以後,陸姝瑤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不顧沈韶的冷臉,盈盈而笑道,“沈公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煩請您救人救到底,帶我回營地好嗎?”

陸姝瑤是個美人,還是個容色絕佳的美人,她笑起來眼中波光盈盈,天地為之失色。陸姝瑤深知男人對美色沒有太大的抵抗力,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適當利用美色也不是不可以。

沈韶淡淡掃她一眼不為所動,他夾了下馬腹,說:“跟上。”

陸姝瑤:......

這家夥的意思是,他騎著馬,她步行跟在後麵???

第17章 共騎 沈韶:將外衫脫了

“我們距離營地還有幾裡遠?”陸姝瑤抬頭有氣無力的問。

她從沒走過這麼多路,從沈韶讓她跟上起,陸姝瑤便老老實實跟在了沈韶的馬後,她怕自己稍一猶豫,這男人就真把她一個人扔這兒了。旁人許是有君子之風,沈大公子?還是算了吧。

他們像是走了很久很久,可又像是才走了沒多久。營地在哪兒呢?陸姝瑤遠遠望過去,隻有一大片顏色枯黃的草地和森森樹林。

“按你的腳程,還要兩個時辰。”沈韶居高臨下的看她,一丁點拉她上馬的意思都沒有。

前麵的青年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淺色衣衫襯得他身姿筆挺、風度翩翩,隨便一個角度看過去皆能入畫。尤其他優哉遊哉的模樣,不像是趕著回去,倒像是來林間散步來的。

可憐的陸姝瑤遠遠墜在後麵,但凡她靠近一些,馬稍許有點反應,沈韶就會遞給她一個清冷的眼神,像是在不斷提醒她走遠些,彆靠太近。

那嫌棄的意味,叫人憋屈的厲害。

原本心裡還鼓著勁兒,咬牙堅持著,聽沈韶說還要走兩個時辰,陸姝瑤頓時泄氣了。她一個嬌小姐哪兒走過那麼多路,從前走過的最遠的路,便是南城街市那一條。

她委頓在地,長長的衣裙鋪散開,像是叢林間無端開出的一朵花。陸姝瑤不顧形象地坐在枯黃的草地上,有些頹靡:“沈大公子,我可以休息會兒嗎?押解犯人還有休息的時候,何況我也不是犯人。”

沈韶瞥她一眼,他其實想早點將這麻煩解決,但看陸姝瑤氣喘籲籲的模樣,還是點了頭:“可以。”

他長腿一邁從馬上下來,動作利索,姿態優雅,一看就是個騎馬高手。沈韶也不看她,獨自在離陸姝瑤一丈遠的地方坐定。午間的眼光散下來,像是給男人度上一層光暈。

陸姝瑤皺了皺眉,這男人確實有一張好皮相,就是太冷了,也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以後誰若是嫁給他,定要吃不少苦頭。

“啊......對了,沈大公子,剛才你射殺了一頭黑熊,為什麼不想法子把它帶上,到時候獻給聖上就是大功一件,若是拔得頭籌,還能得聖上的賞......”

說來也怪,大家都在圍場裡四散開拚命狩獵,爭取拿頭名呢。沈韶的馬上卻乾乾淨淨,半隻獵物都沒有。

沈韶聞言突然低低笑了一聲,他狹長的眼睛微抬,露出深邃黝黑的瞳仁,極黑又極深,好像一直通往無儘深淵。陸姝瑤隻掃一眼便飛快挪開,她這才想起剛才那話有些唐突了,這人根本不受聖上待見,就怕得了頭籌亦沒有絲毫獎勵。

陸姝瑤忽然有些可憐他,好身份、好相貌、好才華,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她恍惚想起上輩子的自己,一樣沒有好待遇。他們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同病相憐。

沈韶皺眉,語氣更冷了:“收起你那副憐憫的表情,不需要。”

他煩躁的起身,似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一步步向著陸姝瑤靠近。他步子邁的不大,卻極穩,有種很強烈的侵略感,陸姝瑤下意識的揪住衣服領子,目光警惕地看著他。“你、你乾嘛!”

沈韶這時已經站在陸姝瑤身邊了,高大的身影將她周遭的陽光一整個遮住,強大且壓迫。他垂下眼,語氣淡淡:“將外衫脫了。”

陸姝瑤瞪圓了眼,愈發警惕了,她抓著衣領的手甚至微微顫唞。

沈韶嗤笑一聲,語帶諷刺:“你的外衫上有刺激馬的香料,脫了外衫抱緊在懷裡,我才能騎馬帶你回去。”他說著抬頭望了望天色,“我可不想天黑時還呆在這裡。”

其實沈韶完全可以不管陸姝瑤,轉身離開。可這女人弱的跟貓崽子似的,他怕他一走,她就死在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利爪之下了。如此想著,他心裡頗為嫌棄,弱雞就是很麻煩。

陸姝瑤尷尬地放下手,雖然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但在外男跟前脫外衫仍舊是件極出格的事情。她理智在不停拉扯,慢慢走回去,還是老老實實脫了外衫,讓沈韶騎馬送她回去?

沈韶扯扯嘴角,轉身幾步跨到到馬旁,隨後便是一個利落的上馬動作。駿馬似感受的到了主人的心意,前腿抬起,響亮的“籲——”一聲。

陸姝瑤見他真要走,利索地將外衫脫了抱在懷裡,急急奔到馬旁,她伸出手,語氣平靜地說:“我好了,你拉我一下。”

陸姝瑤本就長得纖細,脫了外衫更顯腰肢婀娜,仿佛一折就斷。沈韶彆開目光,眼神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白皙瑩潤,十指纖纖,皮膚底下淡青的血管若隱若現。

沈韶先前也不是真的要走,是想去找齊瑛,齊瑛同是女孩兒總歸方便些。如今,陸姝瑤真按他說的做,僅著單衣站在他跟前,倒有些奇虎難下了。

“沈大公子又反悔了?”陸姝瑤收回手,目光不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一個大姑娘衣服都脫了,他還扭扭捏捏乾嘛呢?現在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了?

沈韶抿了下薄唇,利落地伸出大掌將陸姝瑤的手一把握緊,不待她驚呼出聲,已經手腕用力將她拽至馬背上。

陸姝瑤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兩人又恢複了共騎的姿勢。隻是先前有黑熊的危機在前,無暇他顧,眼下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感受到身後傳來的一大片溫熱,哪怕重活一輩子了,也忍不住耳根發紅。

沈韶瞥了眼,仿佛看見了一隻壽桃包,又粉、又軟。他挪開視線,聲音如玉石般冷清:“抓緊。”

他話音落,馬兒已經疾馳出去。早先就覺得這馬不凡,跑起來幾乎讓陸姝瑤睜不開眼睛,隻能聽見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有些害怕地往回縮,不小心靠在了那片溫熱上,仿佛被燙到似的往前挪了挪屁股。

沈韶皺了下眉,到底沒說什麼。

兩人騎著馬一路疾馳,原本要走兩個多時辰才能到的地方,不出一刻鐘便近在眼前。陸姝瑤一路提著心,生怕碰見人,恨不得這馬騎得快點再快點,可上天終究沒聽見她的祈禱,就在快到營帳的地方傳來一陣馬蹄聲。

陸姝瑤頓時一驚。

沈韶控製著讓馬放慢速度,一手握韁繩,一手拎住陸姝瑤的衣領,動作飛快的將人提溜下去,借著附近茂盛的草木,剛好擋住陸姝瑤的身形。

正糾結不知道該往哪裡藏,忽然被人拎到了草叢裡。

陸姝瑤:???

片刻後,馬蹄聲靠近,一行人逐漸顯露身形。

陸姝瑤來不及看,可憐巴巴地縮小身子,飛快地將手裡團著的衣裳展開,穿戴整齊。

“韶兒,是你在這裡。”來人像是久居高位,聲音不怒自威,他看見沈韶大概很驚訝,語氣卻還算好。

沈韶下馬,恭恭敬敬給來人行禮,“草民,參見陛下。”

陸姝瑤抿緊唇,透過草叢看見一小塊明黃,她單手捂住嘴,越發屏息斂聲。

第18章 身份 呸!就說他不是個君子!……

乾元帝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有帝王儀仗,隨行的人至少有二十人不止。他揚了揚手,侍從們都向後退後了一些,給兩人留夠說話的空間。

“韶兒,你可怨我?”乾元帝站定不動,深沉的目光落在沈韶身上,語氣竟帶著些許親昵。

許是因為四下無外人,又或者兩人鮮少有機會這般說話,乾元帝對沈韶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好,透著一股親近。劉傳禧是內務部大總管,跟在乾元帝身邊多年,雖明白乾元帝為何對沈韶不一般,心裡還是翻起來驚濤駭浪,陛下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