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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卻見陸靜嫻仍舊注視著自己,心頭微暖,不由得對陸靜嫻路出個笑臉。桃花眼少年的長相很有欺騙性,專注地盯著人笑開時,讓人有種情深的錯覺。

陸靜嫻本來有些惶惶的心,在他的笑容裡一點點變得安定。敬元表哥還是很愛重她的吧,之前表現得冷淡隻是因為不好意思罷了。她偷偷瞥了陸姝瑤一眼,心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表哥拱手讓人的,陸姝瑤本就是商戶出身,配不上國公府出身的表哥。

“大哥哥,你覺得武安侯府的姑娘們怎麼樣?”沈香凝在外人麵前還端著郡主的身份,但在親人麵前又直白的可愛,她小心試探沈韶的話,想到娘有次提過大哥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沈韶緩緩抬手,飛快在沈香凝額頭上彈了一下,他虎著臉,“小姑娘家不該操心大人的事。”

沈香凝吃痛,抬手捂住額頭,控訴地看著沈韶:“我十三歲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隻是看武安侯府的姑娘長得好看......”說來她自己也是個女孩子,今日卻不止一次對著女孩怔怔出神。聽青黛說,那姑娘是才被武安侯府接回來的,瞧著禮儀極好,得虧沒在武安侯府長大,她可不喜歡陸靜嫻那樣的。

陸靜嫻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稱,一般這種閨中享有盛譽的,要麼自己心機過人,要麼就是武安侯府故意為她造勢,不管哪種都不讓人喜歡。而且陸靜嫻是不是侯府血脈都不一定,竟然還傳出美名,將京城的姑娘們都壓在底下,實在讓人不快。沈香凝剛才特意看了,陸靜嫻也就貞靜些,並不如何驚豔。

白馬寺就這麼大,有任何消息長公主定是第一時間知道。底下人剛收關於武安侯府嫡女的消息,沈香凝就聽說武安侯府遞了拜帖過來,也不知道陸老夫人要怎麼在娘跟前圓謊。

沈韶聽妹妹提起武安侯府,不由自主想到剛才那個小姑娘,樣貌是挺出眾的,隻是太軟綿了,讓人見了就想搖頭。沈韶走在樹底下,光影在他臉上交織,神色算不上好。

沈香凝望著沈韶的側臉,努力當個開心果,她拽著沈韶的手,衝他使勁兒眨巴眼睛,“大哥哥,你以後有喜歡的人若是不好意思同娘說就告訴我呀,我和二哥都會幫你的。”

對上小姑娘誠懇的眉眼,沈韶有些動容,他笑了笑,聲音又輕又淡。“不會有這天的,你知道的,不光是我的婚事,就連我這個人也總是身不由己的。”

沈香凝看著沈韶故作輕快的說著這話,心裡的難過都快溢出來了。

第11章 歸家 這位姑娘和他們主子還真是有緣

陸姝瑤等人在樹下沒等多久,陸老夫人便帶著文氏、錢氏和陸敏從長公主的院子裡出來了,老夫人瞥了他們一眼,說了句“回去吧。”就不再開口,隻是她的麵色怎麼看都不算好看。

陸姝瑤挑了下眉,很是乖覺地跟在眾人之後。

沈韶帶著妹妹從另一邊過來,剛巧看見武安侯府眾人離開的身影。沈香凝也掃見陸老夫人的麵色了,她衝著他們的背影悄悄做鬼臉,有些幸災樂禍道:“大哥哥,你看著吧,武安侯府這回有好戲看了。陸老夫人這幅模樣,定是娘剛才同她說了什麼。”

見沈韶沒開口,沈香凝又自顧自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武安侯府的秘辛挑出來的,這種事聽起來像是隻有他們侯府的人才知道,但若真是侯府的人乾的,不是跟著一起遭殃嗎?”

沈韶眼神遠遠掠去,僅能看見一行人走遠的身影,他腦海裡不期然跳出來一個姑娘的影子,可她看起來明明弱的厲害,實在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沈韶搖頭,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竟還在留意這等無關緊要之事。

*

壽安院裡,小輩們都不在,隻有文氏、錢氏、陸敏三人陪著老夫人議事。

原本陸老夫人以為陸靜嫻的事,是侯府秘辛,隻要他們不說、隻要文氏沒多大意見,就絕不會走漏風聲。誰成想如今不止被人揭露出來,還大喇喇地傳進了長公主的耳裡。

本來陸老夫人去見長公主是想賣個好,順便同長公主引薦引薦自家孫女,突然出了這檔子事,什麼目的都忘了,隻得灰溜溜的回府。

陸老夫人心裡氣悶,目光嚴厲地看著薑嬤嬤:“那小丫頭呢?可有問出什麼?”見薑嬤嬤搖頭,陸老夫人氣得捶了下桌麵,“背後沒人定不會傳出來這樣的話,給我不惜一切代價往死裡查!若是叫我知道誰在後麵弄鬼,定不會輕饒了去!”

陸老夫人鮮少這麼生氣,她久居高位,修身養性,就是文氏、錢氏兩個也是頭一回見她這般動怒。

陸敏到底是心疼自家娘親的,她坐在陸老夫人身邊,抬手輕柔地給她順氣。“娘,薑嬤嬤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快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理是這個理,可這事擱誰身上誰都得生氣。武安侯府雖然日漸衰落,可從沒出過這等醜聞。文氏心裡也難受,恨不得往後幾個月都不出武安侯府的大門才好。可她是當兒媳婦的,自己的麵子事小,反過來還要勸陸老夫人。

“娘,姑太太說的不錯,如今找出幕後主使是一回事,另一件事便是如何給長公主一個交代。”

其實若是隻旁人知曉這事,侯府出言搪塞幾句便也過去了,偏偏傳到了長公主那邊,這要是弄個不好,說不得要治侯府一個混淆血脈、嫡庶不分之罪。侯府如今勢弱,半點風雨都經不得的。

“怎麼辦?你們一張嘴隻會問我怎麼辦?我也想知道怎麼辦?”陸老夫人常年在內宅走動,後宅那些手段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和前院、和朝廷相關的事,她自己也不能妄下決斷,更彆說這等關係到朝堂之事。

陸敏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她是外嫁女,雖然也關心娘家的事,但也不能隨便指手畫腳,弄個不好,娘家非但不會感激她,還會把罪過都怪到她頭上。

連陸敏都不敢隨意開口,文氏自然也不敢,她想了想說:“這事關係到咱們整個侯府,也該跟老爺商量商量才是。再過幾個時辰老爺就下衙了,依娘看......”

“行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累了。”老夫人閉上了眼,顯然不願再多說。眾人無法,隻得從壽安院裡出來。

......

如意閣裡,隻有陸姝瑤同紅杏主仆二人,其餘人全給她一杆子支了出去。紅杏正在給陸姝瑤彙報府外的事。“......布莊生意倒是還好,同從前比差不多。夫人說,帳還了七七八八了,叫姑娘您千萬彆掛念。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回來時受了些傷,不過如今養了幾天也大好了。”

“咱們私庫裡是不是還有許多藥材?”陸姝瑤如何能不掛念?想到陸家一大家,忍不住歎氣。她本打算的好好的,先讓陸家拿了錢將賬都平了,如此二哥也能安心念書。如今不上不下的,二哥還是沒錢交束脩。

她這裡倒是還有不少銀子,就怕陸家人執拗,不肯收。陸姝瑤想著不如拿藥材抵銀子?大哥大嫂受傷了,她這個養妹收到消息去送點藥材也無妨。藥材堆久了也容易壞,用不完就讓二哥拿去換銀子!

如意閣裡大小瑣事都是紅杏再管,得虧紅杏以前跟著陸姝瑤學過算賬,打理起來也不算麻煩。

紅杏腦瓜子好,想了想道:“是有不少藥材,還有很多滋補養氣的。”

陸姝瑤點了頭,命紅杏把能用上的都裝上,今日是來不及了,改明兒她要親自出去一趟。若是平時老夫人定不會這麼好說話,這會兒侯府裡正亂著呢,老夫人顧不上她,趁亂出府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想想上輩子也是可笑。她一輩子困於後宅,有長輩因著規矩禮儀不放陸姝瑤出去的關係,也有陸姝瑤不懂得為自己爭取的緣故。如今重來,她可不會像從前那般傻。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第二日,陸姝瑤帶著紅杏去給老夫人請安,聽她說了來意果真沒多說,就擺擺手允了,隻說要讓陸澤輝護送她過去,晌午前就得回來。陸姝瑤一一應了,看著乖巧又純善。

馬車上紅杏越想越覺得不對,看陸澤輝離他們很有些距離,不會被聽去,才小聲問陸姝瑤。“姑娘,為什麼我總覺得老夫人過於好說話了些?”

陸姝瑤低低笑了聲,將白馬寺發生的事同紅杏說了一遍。

紅杏捂住嘴,兩隻眼珠子瞪的圓圓的,她沒想過自己就離開姑娘一會兒,侯府就發生這麼大的事。按照老夫人的意思,這事定是有幕後主使的,可會是誰呢?

陸姝瑤唇邊笑意越發深了,慢悠悠掃了紅杏一眼,主仆倆無聲對視,電光火石之間紅杏突然有了眉目。她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緊盯這陸姝瑤。陸姝瑤笑眯眯的點頭。紅杏猛拍心口,覺得自己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原來,最讓人意外的不是侯府在短短時間內出了事,而是姑娘竟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可是為什麼呢?紅杏有一肚子話要問,礙於陸澤輝騎著馬跟在外頭,壓根不敢開口。這要是被侯府聽去一星半點,定不會輕饒了姑娘。她默默捂緊嘴巴,心底還是為姑娘的勇氣所折服。

陸姝瑤伸手勾了簾子,眼神向外瞥了眼,能看見陸澤輝騎在馬背上清雋悠然的背影。

陸澤輝為人冷淡,即便對陸靜嫻另眼相看幾分,也是看在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情分上。陸姝瑤回了府,同這位名義上的哥哥從未說過幾句話,若非這次老夫人非要陸澤輝護送她出來,對方大約都不記得她的長相吧?

果然,馬車停穩後陸澤輝便說要去附近書肆看書,讓陸姝瑤有事去書肆找他。他全程昂著頭,連個眼風都沒給陸姝瑤,語氣也是極為不耐的,雖沒明說,大概希望陸姝瑤沒事彆去打擾他。

陸姝瑤點點頭,在陸澤輝離開前先一步帶著丫鬟走了。他不屑於同她說話照應她,她也一樣,若非是老夫人的要求,她巴不得他們之間不要有任何交集。

陸澤輝皺眉看著妹妹走遠的身影,有心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大少爺,姑娘指定是誤會你了,不過您這幅愛答不理的模樣,換誰都得誤會。就是大姑娘,不也是花了十多年才同您走得近些的嗎?”小廝跟著看了眼,小心開口說道。

陸澤輝收回目光,步子微頓了一瞬,還是轉身進了書肆。

小廝急的抓耳撓腮,大少爺的心思全放在了書上頭,可他又不願考科舉,也不知這書裡有什麼,就這麼吸引人?

陸姝瑤可不管陸澤輝如何想,一回了南市街,就像是一隻回歸叢林的小鳥,她提著緋色裙擺小跑起來,層層疊疊的裙子漾開,像是開出了一朵朵花一般,再配上她極其出眾的容貌,頻頻引人側目。

“主子,那、那個不就是昨日才見過的陸二姑娘?”常壽坐在茶樓的窗邊,一眼就看見陸姝瑤了。實在是陸姝瑤容貌過於出眾,又打扮得清麗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