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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罷了,主持人戲謔地道:“不愧是不分晝夜練出來的默契,那接下來張約也談一下吧,改編時遇到過什麼問題嗎?”

到這裡,張約聊完後,齊涉江還要唱一下原版的《十問十答》,讓大家感受一下區彆。現在的版本,既保留了原有特色韻味,又增強了旋律性,著實是一次成功的改良。

……

錄製接近尾聲。

“你們剛才唱了很多,不過基本都是傳統曲藝,連《何必西廂》也是曲藝特色的。我想問問,Jesse能唱流行歌曲嗎?”主持人問道。

這個倒沒有約好,不在台本上,屬於臨場發揮了。

台下立刻有人喊,《秋水》。

“唱《秋水》?原唱坐在這兒,我怕把歌毀了。”齊涉江說道。

但是除了《秋水》,還要唱其他的什麼,齊涉江還真不會了。

觀眾喊什麼的都有,齊涉江低頭想了一會兒,“我唱個新歌兒吧。1937年出的。”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天涯啊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齊涉江低著眼清唱,慢慢地唱。

《天涯歌女》,1937年上映的《馬路天使》插曲,對齊涉江來說,這確實是一首新歌。他沒有看電影,但是街頭巷尾大家都在傳唱,他也學了,唱給觀眾聽,觀眾愛聽。

第三句開始,便有吉他聲加入了進來。

齊涉江抬眼看了看,是張約,霎時間歌兒就顯得豐滿多了。

“家山呀北望,淚呀淚沾襟……”齊涉江想到自己劃鍋賣藝,唱這首歌時的情景了,那時候他唱,看客也跟著唱。

就像浮生之中一場舊夢,如煙似幻,籠在心間。

觀眾席漸漸安靜下來,聽齊涉江溫柔又清亮的歌聲,極有情感,帶著淡淡的憂愁。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齊涉江的歌聲太有感染力了,觀眾們不禁跟著輕聲唱起來。

齊涉江卻是驚訝地抬頭。

這是他記憶中的新歌,是讓他又想到過往時光的歌,是他以為不會有人應和的歌。

但是,在這個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跟著音樂低唱了起來,她們表現得非常熟稔。

這首歌,自問世後,八十多年來被無數歌手重新演繹,傳唱至今。在場的人也許已經不知道它出自哪部電影,但她們熟悉這個旋律,這首歌。

就連張約,也一麵彈吉他,一麵和起聲來。

齊涉江慢慢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眶微微溼潤。

似乎又是一次笑中帶淚,但這一瞬間,就像第一次看到電視上在播放傳統相聲,他好像不怎麼難受了,忽然便釋然了。

是啊,這是一個新的時代,擁有他不太懂的電視、手機、網絡,但也有他的知音,他的張約,他的觀眾,這裡更能容下相聲,容下子弟書,所有和他一樣老的物件兒。

演播廳內飄蕩著齊唱《天涯歌女》的樂聲,一如八十年前。

“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線郎似針,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愛呀愛呀,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在這段情節準備讓傑西唱的是另一首台灣經典民謠《望春風》,因為《何必西廂》和西廂記有關聯,《望春風》也有一點,而且鳳飛飛還有吳彤的版本都很好聽。後來考慮到大範圍的傳唱度,就在播放器裡搜了一下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個老歌手周璿,於是出來的第一首歌就是天涯歌女,傳唱度高,時間契合,歌詞也很合適

第三十五章

《水調歌頭》錄製結束後, 齊涉江在現場配粉絲合影, 逐個滿足大家簽名的要求。

大家能明顯感覺出來, 他的態度和很多明星不一樣,都不能用接地氣來形容了, 簡直是在捧著大家。

一邊簽名還能一邊聊天,順便抓哏砸掛,仿佛是在說相聲一樣。

她們愣是沒想到, 來看個訪談現場還白送了一段單口相聲。

“這個好看,您能發給我嗎?”齊涉江拍完合照,問一個粉絲。

那粉絲呆了一秒, 然後尖叫:“可以——”

嗯,齊涉江吧, 還是覺得拍照很有意思。

張約就坐在舞台台口, 看著這一幕。

雖然齊涉江沒有直說, 旁人也都以為齊涉江是因為和粉絲一起合唱,深有感觸而淚目, 他卻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同。

齊涉江好像豁然開朗了, 卸下什麼擔子一般,這點從他和粉絲有一句沒一句一聊天的放鬆狀態裡也能看出來。

張約挺為此開心的。

他靜靜看著齊涉江和所有粉絲互動完, 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逆著光, 簡直好像周圍有光屁股小天使在上下翻飛。

張約:“咕咚。”

咽了口口水。

“你餓了嗎?”齊涉江剛好走到他身邊,“我有飯局,不然一起去吧。”

“好啊。”張約壓根沒思考話的內容, 站了起來。

他們往後台走,那些正在離場的粉絲還看過來,依依不舍地喊:“張約老師,加油!”

張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真是無心插柳,她們一喊還真喊到要點了……

……

齊涉江領著張約,去了一家老字號烤鴨店,他約的人已經先到了,在包間裡。

服務員給倆人領了過去,開了門,張約就看到裡頭坐了一個人,也隻坐了一個人,穿著風衣,年紀輕輕的,頂多也就二十四五,長得倒是白白淨淨,麵目和善。

張約也不認識這人,他心裡裝著事,到了地頭才想,這誰,傑西的親戚還是朋友?

“這是我朋友張約。”齊涉江已經介紹了起來,對站起來的那年輕人說完,又給張約引見,“張約,這個是孟老師給我介紹的搭檔,徐斯語。”

雖說孟靜遠現在算他師侄,但他不可能一口一個大名兒。

張約:“…………”

徐斯語伸手:“你好你好,張哥對吧?”

張約:“………………”

張約瘋了。

齊涉江這是什麼語氣啊,是介紹給你的搭檔還是介紹給你的對象啊,哦,你們相聲門搭檔和對象差不多是嗎?

還有這個姓徐的,上來就叫哥,是在諷刺他先來還沒正位嗎?而且誰跟你一輩兒了?

真是無恥的天降!

“張約?”齊涉江把手在張約眼前晃了一下。

“……哦。”張約從宮鬥劇情中回過神來,心想都怪那些網友,他也伸手握住了徐斯語,但還是沒忍住皮笑肉不笑地道,“頭回見,傑西都沒提起過,怎麼,以後就你們搭檔了嗎?”

“嗨,隻是承蒙長輩們看好,我和傑西師叔也是在接觸中,目前覺得還行。要是成了,也還要磨合呢。”徐斯語說得挺客氣的。

這就是齊涉江和粉絲說有眉目了的原因。

徐斯語按輩分算他的師侄,家裡頭是相聲世家,他爸和他都生得晚,和孟靜遠一個輩分,原來也算門裡的大輩兒,當然那是沒遇到齊涉江的時候。

彆看年紀也不是很大,打娘胎裡就熏,自幼前後台跑的成長起來,基本功相當紮實,柳活兒也好,這點和齊涉江挺契合。

年紀不大,活兒使得瓷實,又擅長老段子,這就挺貼齊涉江的條件。倆人在雙方親友的介紹下接觸了一番,也覺得挺不錯的,還在孟家配合過一回。

應該說,是有七八成搭檔的可能性了。所以齊涉江才會把他介紹給張約,否則不一定成的,介紹了豈不是尷尬。

“你倆剛錄完節目呢?”徐斯語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台下性格也挺活潑,不見外,幾次就聊熟了,這會兒開口一點生澀都沒有。

張約心不在焉地點頭。

“嘿嘿,以後我和傑西師叔要是成了,少不了也在台上拿你砸掛。”徐斯語倒了杯橙汁,“這裡先敬你一杯啦?”

成成成,成你個球。張約和他碰了個杯,問道:“你……原來沒搭檔嗎?”

“嗨,我原來跟我爸學生搭檔了好幾年呢。”徐斯語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後來他受不了,告訴我說相聲沒人聽,回老家開養雞場去了。把我一人給撂下了啊,我這單了都快一年了。”

張約:“……”

他覺得自己隨時在崩潰的邊緣,徐斯語可能言者無心,但他聽者有意啊,那個遣詞造句聽得他渾身難受。

你說那網友還琢磨選皇後呢?皇後還是個二婚頭!

呸呸呸,不對,哪兒就皇後了。

“現在是不是挺多這樣的,我也聽孟老師說了一些。”齊涉江說道,“所以我那倆徒弟,現在也是口盟,我讓他們畢業後打算清楚了,再考慮正式拜師。”

他也不想教到一半,學生說不行我得改行,就跑了啊。

這也不隻是擱現在有這種情況,就是多少的問題。

“對對,是該這樣。”徐斯語很有感觸,“但是人心也不好說啊,前頭那麼些年都熬過來了,臨了放棄,我都替他不值。”

他倆聊相聲門的事,聊活兒,是聊得熱火朝天。

不過兩個都有情商,也沒把張約冷下,不時就把他拉進話題,或者關心幾句。

隻是他們越關心,張約腦補得越多,最後烤鴨是沒吃多少,滿腦子的妄想成狂了。

其實徐斯語心裡也有點納悶,他覺得自己很友好,很和善,可張約……他怎麼覺得張約說話老帶刺兒呢?有時候他還好心拉張約進話題呢。

來之前齊涉江倒是給他科普了,說張約跟媒體報道的不一樣。媒體那都為了戲劇性胡說八道,把張約塑造得像個見誰咬誰的噴子。其實張約人挺好。

徐斯語琢磨齊涉江脾氣也不錯,和他玩兒那估計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一見麵,聊下來,他就覺得,哎呀人家媒體也不是無風起浪的……

……

“得,我這就先走了,還得上我哥家,他今晚上搬家。”徐斯語擦擦嘴道,這是他老家的習俗,搬家選淩晨,“你們繼續聊,賬我結了。”

“行,路上小心。”齊涉江把他送到包間門口,閒說幾句,把門給關上了。

剛轉過身來,就覺得什麼東西兜臉撲過來,把他摁在門板上,原是張約這家夥。

張約把著齊涉江兩隻手,把他給按住了,照著臉就親下去。

齊涉江:“……”

他想說話,但是張約在臉頰上啃了兩下,就親到嘴上去了。

張約激動得很,又是被“正宮”引起來的火氣,又是一些怕被拒絕的擔憂加刺激,但是很快,這些都在齊涉江的唇舌間化作了癡迷。

他喘著氣,%e8%88%94%e5%90%bb齊涉江的唇瓣,兩手抓得越來越緊,好像這樣齊涉江就沒有辦法逃走。

良久,他才分開一點距離,把頭一錯開,不去看齊涉江,額頭抵著門委委屈屈地說:“憑什麼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