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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夫是權臣 久嵐 4304 字 6個月前

彆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你父皇在世時就說過,這朝貢啊,該從三年一回改為五年一回。”

“是嗎?”宋焱驚訝,“我竟未曾聽過。”

“你父皇是看出這朝貢沒什麼意思。”太皇太後心道,她這兒子不愧是一代明君,隻可惜命薄,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該與他作對的,到得後來母子兩個還生出了罅隙,她是有點後悔,但願宋焱可以當好這個皇帝,也不枉費她以前花的心思。

二人說得會兒,太皇太後看著院中開放的臘梅道:“你那母後如何了?可曾去看過?”

說得是當初的皇貴妃,先帝駕崩之前留下詔書封為皇後,如今自是成了皇太後。

宋焱道:“閉門不出,茹素拜佛,我聽安安說,她去探望也不見。”

希望真是個癡心人,太皇太後心想,先帝死時還記掛著她,可是比對宋昀好多了,如一直這般安分也就罷了,就怕等宋昀除服再出風浪,那她絕不會袖手旁觀。到時便送她去見先帝,看看可有臉麵相對!

她沉%e5%90%9f:“也不能虧待她的,我過陣子多派幾個宮女去伺候。”

“不必了。”宋焱道,“她身邊哪裡會缺宮女,二十來個人呢,祖母您放心,安安會照顧好她。”

皇太後擰了擰眉,但並未發話。

第二日,兩國使者安頓下來便是由顧延年來接待,再引領著去宮中拜見皇上,一同赴宴。

兩位使者看到顧延年學著他們一樣拱手行禮。

烏斯國的使者膚色微黑,高大強壯,性子也是魯莽得很,用一口生疏的話道:“大人好,久仰久仰,我們可是要去宮裡?不知能否見到你們大燕的楊都督啊,那可是三生有幸。”

前去迎接的不止顧延年還有幾位禮部的官員,聽到這句,臉色都很尷尬,但最尷尬的莫過於顧延年了。想當初,哪位使者過來不是想著先拜會他?如今他人就在麵前,他們卻是不屑一顧,急著要見楊紹。

他第一次受到這等輕視,但顧延年仍保持著笑容:“楊都督現負責城內外安全,不知能否得見。”

兩位使者點點頭,隨他去往宮裡。

他們來的時候,就是聽說楊紹在大燕貴為太子太師,皇上對他極為信任,但凡說什麼皇上都會聽從。他們此趟帶了些禮物也是要獻給楊紹的,希望他能在皇帝麵前說幾句好話,好讓他們兩國通商。

那烏斯國的使者性子有些急,就衝出口了。

一眾人去往宮裡。

兩國使者行禮之後,送上了好些貢品,有各色的皮毛,香料,茶葉,良駒等,還有兩隻白鹿說是瑞獸。

宋焱給予回禮。

為彰顯大國氣度,自是不能寒酸的,多數都是像絲綢,金銀珠寶等值錢的東西。

使者笑開了花,光這一趟就已經值當了,讓帶來的美人獻舞。

美人兒穿得極少,豔光四射,手腕腳腕上都帶著金鈴,動起來就有一陣悅耳的聲響,實在是有傷風氣,宋焱心想,瞧瞧殿中幾個年輕官員的臉都紅了,小國就是小國,慣會用這等方式討好,難怪父皇要把朝貢的次數改一改。

他臉色變得嚴肅,說道:“退下吧,成何體統。”

兩位使者感覺到威嚴,連忙道歉。

宋焱傳宮中的樂人來獻舞。

這自然是高雅得多。

太皇太後看在眼裡,暗自點了點頭。

等到宴席散去,宋焱聽太監稟報各類貢品,雖是不值錢但也有些稀奇的物什,不由想到年幼時有彆國使者來朝貢,父皇偶爾會讓他和皇弟們一起入席,看看這些人奇怪的打扮,奇怪的語言,給他們開開眼界。

今日,卻隻有他了。

宋焱心頭黯然,吩咐薑椿道:“拿一些香料,茶葉送去給楚王,靖王還有三弟,皮毛都送給嫣嫣吧,等她除服了做些好看的裘衣。”

薑椿領命。

比起街道上使者到訪的熱鬨,楚王府顯得尤其冷清。

自從先帝駕崩之後,宋昀再也沒有離開過王府。

看著窗外一輪明月,他手裡捧著熱茶,也不知該想什麼,也許什麼都不想才是對的吧?

常青推開門,輕聲道:“殿下,皇上使人送了一些東西,說是今日使者上供的。”他捧過來,打開箱子,傳出一股濃鬱的香料味。

宋昀看一眼:“收起來吧,暫時也用不到。”

“是。”常青關上箱蓋,站在一旁。

看著自家主子孤冷的背影,他鼻子由不得發酸,原本大燕的新帝該是主子啊,也不知怎麼就讓宋焱當去了,先帝早前對主子的疼愛都是假的嗎?臨死前竟然也沒有單獨與主子說幾句話,也不怪主子如今這般的鬱鬱。

隨從的目光好像釘子一樣,宋昀喝了口茶淡淡道:“常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失敗?”

“不不。”常青忙道,“怎麼會,主子隻是運氣不好。”

運氣……

是啊,他原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聰慧無雙,但後來才知,自己這一生也不過是為命左右,為運氣所左右。

他又能怪得了誰呢?

怪隻怪本來那個愚蠢的大哥變好了,變得有擔當,有作為,有情,有義……

他沉默,好一會兒開口道:“常青,我有次聽父皇教誨,那時候年幼不知事,竟然問父皇為何大哥是太子,我不是,他們都叫我殿下,卻叫大哥太子殿下。當時父皇說,誰是太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燕……”

“可惜我一直不曾明白這句話,但現在,我該學著明白了。”宋昀看著皎潔的月亮緩緩道,“人生沒有後悔可言,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重新開始。”

常青心頭一震:“殿下!”

“我相信皇上會是個明君,而我會好好的當一個臣子。”宋昀手指摩挲著茶盅,他該拋棄原來的一切了,不光是曾經差些成為儲君的可能,還是那些官員對他的期待,或者是……他曾喜歡的姑娘。如今她要嫁給楊紹了吧?她本來也沒有看上自己。

他身上的那些光華,其實隻是一個幻覺,是他對自己太過估高的假象罷了,剝開這一層,他與彆人又有何不同?

這陣子他漸漸看清了自己,其實最初,他想要的又哪裡是什麼皇權,不過是因為眾人的期待,才一步步變得貪婪,發現宋焱勝任不了太子之位,而生出了野心。

他該走出來了。

他宋昀也不過是個普通至極的人。

夜幕降臨。

楊紹很晚才歸家,剛剛到門口就遇到唐嬤嬤。

唐嬤嬤道:“太夫人讓奴婢告訴侯爺,有使者來進獻禮物,太夫人拒絕了,知會侯爺一聲。”

楊紹道:“我自不會要的,你讓母親放心。”

唐嬤嬤告辭而去。

陳素皺眉:“居然送東西過來,他們不知道侯爺兩袖清風嗎!”主子是少有的清官,他見過太多人想要巴結楊紹了,但他從來沒有收過什麼財物。

其實那些財物又算什麼?懷遠侯府會缺嗎?送個紀姑娘還差不多,陳素心道,紀姑娘是侯爺的心頭好,但是侯爺已經要娶她了。

然而謠言卻也從中而起,很快就有官員彈劾楊紹與兩位使者接觸,說他收取賄賂,有聲有色的,還稱看到烏斯國使者送美人,美人在楊家待到子時才走。

那使者是有心,可是根本沒有辦法送進去,而今已經離開京都,怎麼潑汙水都好。宋焱大怒,將那些彈劾的官員斥責了一通。

但因為烏斯國使者確實有此意圖,而且一入京都就提到過要見楊紹,彈劾仍然不斷。

宋焱後來將一位官員當廷杖責,摘去了官帽才消停。

消息傳到宋瑞耳朵裡,他不由微笑,就是這樣,宋焱越是對楊紹信任,楊紹越是會受到敵對,文武百官誰也不希望哪位官員會像皇帝一樣擁有那麼高的權力。長此以往,不用他動手,自有彆的勢力跟楊紹鬥得死去活來的。⌒思⌒兔⌒在⌒線⌒閱⌒讀⌒

他叮囑王希:“看著紀家,紀姑娘一出門便來告知。”楊紹的事兒可以延後,他現在最想看到紀瑤。

春節過後,紀瑤一直致力於做鞋子,務必做得十全十美,叫楊紹滿意。這也算是成親之日,她送給他的禮物。

至於廖氏則忙著準備嫁妝,不過因為大女兒的關係,她已經很有經驗,並不慌亂,也不會覺得嫁妝少就不安了。那可是皇上賜婚的,楊紹又那麼喜歡女兒,便是量力而為吧。

這日拉著紀瑤去玉滿堂:“得給你買幾套頭麵,你自個兒看看可有喜歡的。”

紀瑤道:“娘買得都喜歡。”

嘴甜的,可廖氏不想花冤枉錢,萬一不喜歡放著不戴可不是浪費?正色道:“快仔細瞧瞧,玥兒當初也一樣挑的,我可說好了,你們兩個,我誰也沒有偏著。”

看母親那麼認真,紀瑤就看了幾套,選了一套全鑲嵌紅寶的,還有一套點翠的。

廖氏唔一聲:“也是,往後不能再像小姑娘這般打扮了,得體麵些。”

廖氏去同掌櫃商量何時做好,紀瑤則在店裡閒逛,就在這時突然看到一位公子走進來,他微黃的皮膚,眼皮稍微耷拉著,很不顯眼,但身材卻修長挺拔。

紀瑤一眼認了出來,驚訝道:“公子,是你啊。”

“啊?”宋瑞假裝才發現她,微微一笑,“姑娘彆來無恙。”

“你的手好了嗎?”紀瑤直接問,“上回公子都沒有留個姓名,我也不知如何感謝。”

她的眸色好像春水,波光瀾瀾,宋瑞對視上了,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

“我姓秦。”宋瑞隨意編造了一個姓,“不知姑娘貴姓?”

紀瑤還沒有回答,廖氏走了過來:“瑤瑤,這位公子是誰?你認識?”

“上回我的馬受傷,就是這位公子救我的。”

“哎呀,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廖氏連忙道謝,“下回定要請公子來我們家用頓飯,聊表謝意。”

“夫人,不知貴府……”

“相公姓紀,乃順天府知府。”

宋瑞露出驚訝之色,看了紀瑤一眼,問道:“你是皇上賜婚,嫁給懷遠侯的那位紀姑娘?”

賜婚極為少見,早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到底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被個不熟之人提及,紀瑤臉頰一紅,廖氏笑眯眯道:“是啊,公子你莫非也認識侯爺?今日我帶小女來便是為置辦嫁妝的。”

廖氏掩飾不住的歡喜,而紀瑤,她竟是有些羞澀,全沒有那種他想象中的反感,或是不悅。

宋瑞心頭仿若被紮了一針。

不,或者紀瑤隻是裝得,誰讓楊紹這等的威風呢,連皇帝都聽從,她又能奈何?

然而,在玉山紀瑤與楊紹並肩而騎的畫麵卻湧入了腦海,他手掌握成了拳頭,再次試探:“我記得那天,好似楊都督也過來尋你……原來紀姑娘與楊都督早有前緣。”

廖氏笑起來:“那馬就是問侯爺借的,瑤瑤出事,侯爺自是著急了,幸好遇到公子,不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