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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96 字 5個月前

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是一樣疼之如寶的,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肉,太子妃說對不對?”

孔春吉臉色略有些怔,旁邊周蘋也笑著說道:“這話很是。橫豎都一樣疼愛如寶呢。不過叫我說,張侍郎大人也不必著急,興許這一次是個男孩兒,下一回就是個女孩了呢?”

有些跟張製錦素來交好的貴婦們聽了這話,就也紛紛附和著笑說:“那自然是了,一子一女,合起來便是個‘好’字。想來男孩子自然如張侍郎般博學多才,為國之股肱,女孩子的話,就如少奶奶這般聰慧伶俐了。”

突然旁邊有個人說道:“還像是少奶奶這般絕色無雙呢。”

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中,若是誇獎一個婦人“賢良淑德”或者“聰慧伶俐”之類的,自然是好話。

可如果帶上“絕色”兩個字,聽著卻就變了味了。

七寶聽到這聲音熟悉,扭頭看時,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居然是舊時相識,竟是張府宋三夫人的那位親戚曹晚芳,原先聽聞她草草地嫁了個小官,不料今兒竟也有幸出席。

七寶因為不想理會她,就隻一笑,轉身自己落座了。

不多時,張府也自有人來賀,竟是張老誥命親自帶了女眷們前來。

老誥命之前因為身子一直不大安泰,府內又多事,便很少出門,但是太子府宴請自然非比尋常。

七寶聽外頭通稟,就緩緩站起身來,等老誥命拜過了太子妃,七寶就也向著張老誥命微微下拜。

老誥命瞥她一眼,含笑說道:“我當是誰呢,罷了,快快請起,我恐怕受不了你這一拜。”

她雖然麵帶笑容,但話軟中帶刺,竟是當著眾人跟前不給七寶麵子。

七寶不禁麵上微紅,有些略窘。

老誥命卻不說彆的,回身落座,自顧自跟彆人說話,擺明了不理會七寶。

正在此刻,旁邊的曹晚芳起身向著老誥命行禮,張老誥命和顏悅色道:“你也來了,你向來可好?”

曹晚芳道:“多謝您惦記著,一向很好,聽說老太太身上不太妥當,先前還尋思去探望呢,現在看您這般康健,想必大好了。”

張老誥命嗬嗬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倒也硬朗,還沒有給那些不肖子孫氣死。”

這話自然又是暗指張製錦、刺七寶的。

七寶坐在旁側,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曹晚芳卻笑道:“是呢,我也聽說了府內最近多事的很,先是好好地四奶奶給沒了,還聽說四奶奶原先已經有了身孕卻小產了,真真的人間慘事。我想四奶奶素日是個善人,怎麼偏沒得個好結局呢?”

張老誥命聽她突然提起李雲容,微微一怔,正要化開話題,曹晚芳又歎道:“另外又聽說府內的一位姑娘突然哭著喊著要出家去,卻不知真假?好好的高門小姐,錦衣玉食的不要,居然要拋棄親人家門,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老誥命直到聽到這裡,才覺著不太對:“你……”

待要叫她住嘴,人家卻好像說的是實話,但大庭廣眾下說這些,豈不是故意不給人臉嗎?

曹晚芳卻繼續歎道:“我想老太太你素來是英明的,之前張侍郎因為什麼‘忤逆’罪給皇上免去官職,我還以為是他的不對,誰知道後來竟又官複原職,依舊的委以重任,可見聖上還是信任他的為人呢。而府內卻接而再地生事,這恐怕不是子孫們的原因,老太太有沒有仔細想過,是不是府內哪裡出了差錯?或者是風水之類……”

“你胡說什麼!”張老誥命麵露怒色,再也按捺不住。

七寶在旁邊聽得驚愕起來,曹晚芳素來跟她是個對頭,又曾因她吃了虧,今兒見她在場,本以為她會借著這個機會跟老誥命一唱一和地踩自己,卻沒想到她居然是針對老誥命的。

麵對老誥命的盛怒,以及滿座眾人的啞然。曹晚芳若無其事地陪笑道:“是我一時說漏了嘴,請您彆見怪。我也是真心為了府內好才這麼說的呢。”

說完後,就悄悄地退後幾步,自個兒落座了。

張老誥命正是念在府內多事,所以今日特意強撐著帶人前來,本是要爭一口氣,讓眾人看看她本無事。

何況又知道七寶必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羞辱七寶一場,卻想不到完全不必七寶出手,自己府內的糗事就給宣揚的如此。

在場的眾位誥命貴婦們,本不知道李雲容是小產而亡,更不知張瓊瑤要出家之時,一時愕然,紛紛竊竊私語地探聽。

當下老誥命又給氣的頭暈目眩,臉色發白,立刻扶著人下去歇息。

不多時便命人來報,說是身體不適,先行回府去了。

七寶心中納罕,見曹晚芳起身出外,她就也找了個機會跟著起身。

來到外間,見她立在欄杆前,七寶問道:“夫人方才怎麼那樣對待老誥命?”

曹晚芳笑道:“怎麼?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呀。”

七寶對上她的眼睛,說道:“你向來不是看不慣我的嗎,怎麼這次卻沒跟他們一起踩我?”

曹晚芳道:“我吃了一次虧了,難道還不知道死活?何況……”

她頓了頓,歎道:“你不用在意。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對老誥命那樣兒的,我如此,隻不過是承了……張侍郎大人的情罷了。”

七寶更加疑惑,才要問她是什麼意思,廊下突然有幾個管事的女人慌裡慌張地跑了來,臉色煞白。

兩人噤口回看,此刻兩名管事女人入內,向著太子妃跪地稟告說道:“娘娘,大事不好,外頭……外頭殺人了!”

四座嘩然,孔春吉大驚:“說的什麼話?青天白日誰敢在東宮殺人?”

其中一個女人哆哆嗦嗦地說道:“聽說是、是康王世子殿下……殺了一個、一個言官!”

第187章

太子妃先是一驚,繼而眼神微微變化,卻仿佛閃過一道光。

七寶在外間聽見,大為震驚,又且不太能相信:趙琝殺了人,還是殺了一個言官?

眾所周知,本朝除了禦史之外,數底下的言官最難纏了,就算是再能乾的朝臣,再得勢的王公貴戚等閒都不想去招惹他們。

七寶雖然不是朝堂上的人,卻也很知道言官們的“威名”。

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殺的不是言官,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東宮行凶殺人,那也絕非可以善了的。

她下意識地開始替趙琝擔心。

今日周綺並沒有來東宮,據說是身子不適。如今發生這種事,七寶反而慶幸周綺沒有來到。

此後滿座震驚,太子妃早命人前去詢問仔細。

周蘋趁機出來,悄悄地對七寶道:“沒想到大好的日子出了這種事,我看今日東宮也不太平,不如你便假稱身子不適,快些回府去吧。”

方才太子妃對七寶的言語行止,周蘋看的何其明白,隻不過如今她不過是個良娣,畢竟要受太子妃的約束管轄,所以雖然明白,到底不敢直接跟太子妃如何。

七寶聽周蘋的話,忙道:“我也正有此意。”

於是周蘋先仍回去,不多會兒,七寶便按照她所說告退出外。

這會兒外頭也正忙忙碌碌的,張製錦聽裡頭來報,早到門上接了七寶。

七寶隨著他往外而行,且走且問趙琝的事是不是真的。

張製錦道:“是,順天府跟鎮撫司已經來人了。”

七寶慌的問:“真殺了一個言官?好好地是為了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製錦道:“不過是喝多了幾杯酒,言差語錯之間有些氣不忿,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錯手殺了的。”

七寶還要再問詳細,忽然見曹晚芳也出了門,有個相貌方正的男子走到跟前接著,又快步走過來向著張製錦行禮,口稱:“侍郎大人。”

曹晚芳卻並沒有靠前。

張製錦點頭還禮,那人又說了幾句話才退下,陪著曹晚芳去了。

回去的路上,七寶就問起曹晚芳所說“承了張侍郎的情”是何意思。

張製錦卻也並沒有隱瞞。

原來方才過來打招呼那人,正是曹晚芳所嫁的那小官兒,在鴻臚寺當值。

這人官職雖然不大,但竟是個難得的儘職儘責的好官,一概的貪墨懶怠習性都沒有,做事勤謹,生性耿直,但也正因為這樣,又加上沒有後台,所以被很多人所不容。

當時有人想故意為難他,便設了個套子,在一次配合接待外國使臣的時候,讓他出了一次差錯。

鴻臚寺卿怕大怒之下,便要將他按律處置。

七寶的父親周蔚也在鴻臚寺當值,向來欣賞此人,也知道這件事其實並不算是他的大罪過,隻不過周蔚素日不太冒頭,也不願意因此得罪人,有一次私下跟張製錦說了。

張製錦聽後,隻叫馬武帶了自己的拜帖去了一趟鴻臚寺,鴻臚寺卿見貼之後,當即便免除了那人的罪責,後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觀望,果然覺著此人可用,所以竟很快又升了他的職位。

這小官原本因為自己不太會做人,自以為一世升官無望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因禍得福。而細細尋思,這一切除了周蔚幫忙外,自然便是張製錦的功勞了。

曹晚芳當初雖然一心想進張家,但也是因為宋氏的攛掇,外加上張製錦的確極出色,後來求而不得嫁了此人,雖然官職卑微家世不顯,但總算也是個老實肯乾的好人,所以曹晚芳也收心跟他過起日子來。

聽夫君將這件事說明後,曹晚芳心中自然也是百感交集。

所以這次在東宮之中,曹晚芳才不惜為七寶出頭,也算是為了報答張製錦對她夫君的救護之意。

七寶解開了心中的疑惑,略覺感慨。

忙又詢問世子趙琝的事,不知趙琝會否因為此事而獲罪。

七寶又說道:“我覺著世子哥哥不像是那種衝動之下就會殺人的,唉!”如果是以前那個紈絝好色的趙琝,七寶自然不會說這話,恐怕還會覺著今日發生的事理所當然呢。

但是現在……趙琝一路走來,經曆了多少生關死劫,生離死彆的,早不是當初那個桀驁衝動,好勇鬥狠的康王世子了。

何況如今又是在東宮,且殺的又是言官,這件事簡直意味著趙琝自己把脖子往吊索裡放呢。

對張製錦而言,心中也覺此事有些蹊蹺。

趙琝比張製錦來的要晚一些,事發的時候張製錦正在客廳內跟許多前來攀談的官員寒暄。

聽到吵嚷的時候出來,卻見有一人正麵紅耳赤地指著趙琝說什麼:“不要以為你是康王世子,就能以勢壓人了,如今京城內都是這般說話,有本事你去堵住天底下人的悠悠之口,亦或者……早知道這種事情見不得人,當初就不要做呀!”

趙琝聽到這裡,上前一拳揮出,那人給他打的往旁邊撞了出去,竟摔在欄杆上。

如果換了彆人,到此隻怕就結束了。但是偏偏這人一來身份是言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