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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68 字 5個月前

到要回暖香樓的時候,張製錦才攔著她溫聲道:“我已經跟太太說了,今兒開始就帶你回去。”

七寶大為意外:“什麼?”

苗夫人也跟著勸說道:“錦哥兒說你的情形好了很多,今兒就跟著他回去吧,總是住在家裡,彆人瞧著也不像。”

七寶回頭看看張製錦,突然心驚:“我不,我不回去!”淚一湧而出。

苗夫人畢竟心疼七寶,見她落淚,忙又轉頭跟張製錦商議道:“錦哥兒,叫我看,不如讓七寶再在家裡多養兩天……”

張製錦卻不由分說道:“太太放心,石先生也會在彆院裡照看,不會有事。”

七寶見勢不妙轉身要逃,卻已經給他握住手腕。

“放手,”七寶口不擇言道:“放開我……母親,三哥哥!”

苗夫人還想上前,卻給周承沐拉住:“母親。”

那邊張製錦趁著這個時候,竟把七寶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外去了。

——

張製錦抱著七寶回到馬車上,挑眉:“夫人真的不認我了嗎?”

七寶方才竭力掙紮,這會兒力氣耗儘,呼呼喘氣。

又自知逃不脫,索性雙手捂著臉,氣不打一處來地叫道:“你是誰,你年紀這樣大,我怎麼會認得!”

張製錦萬萬料不到她居然冒出這麼一句,當下濃眉一斂:“你說什麼?”

七寶下意識地把身子縮了縮:“我、我說錯了嗎?這位……世叔,你難道不是大我很多?”

張製錦咬了咬唇,冷哼了聲:“是,又怎麼樣?”

心裡有點兒微微地煩亂,這些日子他外有煩亂不堪的政務,內還為了她牽腸掛肚,眼角似乎都要熬出魚尾之紋了。

她到底是玩笑,還是真心話?

聰明如他,居然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七寶仿佛聽出他的不悅,索性繼續說道:“是的話……就彆不知廉恥的亂調?戲人。”她頓了頓,嫌棄般哼道:“看世叔你的年紀,隻怕早就成親了,哼,勸你彆看著碗裡吃著鍋裡的,三心兩意,會遭雷劈的!”

張製錦忍俊不禁,他眯起雙眼:“是嗎?”

終於傾身往前,抬手抵在她臉頰旁邊的車壁上:“我是早就成親了不錯,但是是跟你成的親,我現在看著的也隻是你,雷公有眼睛便劈不錯。”

七寶見他越發靠近,膽怯起來:“你、你彆亂來,離我遠點。”

她的長睫不停眨動,像是蝴蝶驚慌失措的翅膀,張製錦凝視著七寶的臉色,不管她的離魂症如何了,這段日子以來,她的身體卻已經康健如初。

“我有沒有亂來,你自然清楚,”張製錦的聲音微微暗啞,“七寶,你……你已經記了起來,是不是?”

七寶的瞳仁有些收縮。

張製錦本是要等她的回答的。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飽滿的櫻唇,卻在這櫻唇微微顫唞將要開口的時候,又莫名有些恐懼。

張製錦原本還有些遲疑,心念一動間,毫不猶豫地壓下。

七寶本來要出口的聲音都給堵在了嘴裡,然後又給他的吮xī吞噬的支零破碎。

她抬手推向張製錦的肩頭,卻如蚍蜉撼樹一般無法動搖他分毫,興許是被她推搡的不耐煩,他舉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也抵在了頭頂的車壁上,並強迫她張開手掌,跟她十指交握。

七寶睜大雙眼,給他緊緊地壓在了車壁上,想逃都無處可逃,而他凶猛的親%e5%90%bb讓她覺著自己很快將要窒息。

第170章

張製錦唇上的傷還未痊愈,七寶幾乎能嗅到刺鼻的血腥氣。

這讓七寶想起之前在回苗家莊的馬車上,他也是這般荒唐,卻給她狠狠地咬傷了。鹹腥的血氣直到這會兒仿佛還縈繞在舌尖上揮之不去,這個人難道不知道疼嗎?

七寶不再掙紮,隻是任由他予取予求,隻有眼中的淚卻無法自控地一湧而出。

張製錦覺著臉頰上一點濕熱,低頭看時,卻見七寶腮上掛著點點的淚,就像是清晨花瓣上的晶瑩露珠,撲簌簌地悄然滾落。

張製錦心頭一動,這才懊悔起來,忙輕輕捏著她的下頜,抬衣袖給她將臉上的淚擦去。

“又哭什麼?”他心中有些慌張,麵上卻還鎮定自若,“是我把夫人弄疼了嗎?”

七寶轉開頭去,一聲不響。

張製錦摟著她的纖腰,索性在她身邊坐了,見她玉白的小手垂在身側,便禁不住又握了起來,舉在唇邊輕輕地親%e5%90%bb:“我隻是、太喜歡七寶了。這麼多日子你不理我,我……也不能當麵見你,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

七寶眼睫一動,卻仍是沒有回頭。

張製錦把她抱在懷中,將她的頭輕輕壓在自己%e8%83%b8口:“你要是還不好,恐怕我就要給你折磨死了。”

他低聲一歎,%e8%83%b8口也仿佛微微震顫。

七寶紅著雙眼,抬手輕輕地揉自己的嘴唇。

半晌,七寶終於輕聲說道:“若……我真的都好不了了呢?”

張製錦一愣:“說什麼?”

七寶試圖將他推開,但車廂狹窄,更是無處可逃。

事實上在張製錦請了石琉來的那一次,昏迷一場,醒來後神智卻比先前更清醒了幾分。

那段日子來同春貼身伺候,石琉竭儘所能,不敢怠慢,每日精心調製,藥石不斷按照病理進行調整變化,且又行針灸之法,雙管齊下,自有妙用。

七寶慢慢地想起了更多,隻是下意識地還不想要徹底“醒來”,好像知道麵對現實是極困難的事。

後來程彌彌突然來到,七寶看著程彌彌以及那小嬰兒裴銘,刹那間,所有她竭力按壓不願想起的事情一湧而出。

她原本忘了所有不想麵對的,可以無憂無慮地在暖香樓內,但是自從想起後,整天惶惶不安,心緒煩悶。

所以才離開京城前往苗家莊住了兩天。

田園生活,閒適寧靜,遠離京城,也遠離了她不想見和唯恐見到的人。

但是時不時地那個人的樣貌總會在心中浮現,甚至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

七寶沒想到,張製錦會親自追了去,且是在她最不設防的時候。

可是在相見時候的那一刻,仍舊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七寶隻能儘量按捺,才能若無其事地應對。

本來還想要搪塞過去,不料他竟然還是這樣的不由分說。

——

車外便是鬨市長街,這一刻七寶的心底突然又出現了那夜正月十五,火樹銀花,似不夜之天,兩個人擁%e5%90%bb於長街之上,旁若無人。

又想起婚後她的生日,本以為無人記得,不料他竟出人意料地給了她那樣大的驚喜。

這一切的種種,七寶都忘不了。

但是越是記得清晰鮮明,越覺著痛苦。

她當然是深愛張製錦的,就如同春曾告訴過裴宣的一樣,雖然七寶離魂症發作的時候躲著張製錦,害怕他,甚至顯得極厭惡他,但其實她仍是最喜歡他的。

可是現在她的喜歡,突然變得舉步維艱。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張製錦瞞著她淑妃之事甚至借此為契機,一想到當初自己六神無主地把夢中所見、淑妃跟國公府之事告訴他,想求他一點助力的時候,他那樣冷靜自持的模樣,七寶的心裡就陣陣泛冷。

那時候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可卻還是那麼泰然自若的告訴她那許多大道理。

原來之所以把利害關係在她麵前剖開,讓她不要去理會淑妃,是因為他心中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淑妃隻是拉下康王的籌碼,是早注定要給丟掉的籌碼。

他當然把利害得失計算的絲毫無誤,但是他沒計算清楚的是她跟淑妃從小的手足之情。

以及老夫人,還有周綺沒了的孩子。

七寶伏在張製錦懷中,淚如雨下。

熱淚一點點滲透進他單薄的衫子,弄的張製錦%e8%83%b8口微微溼潤。

“七寶……”張製錦抬手在她背上輕輕撫過,他心中也有許多話想說,最終卻隻道:“彆哭了。”

七寶興許是累了,也許是因為他的懷抱太過熟悉,雖然百般抗拒,但仍是不得不承認,沒有人比得上張製錦。

在他懷中,七寶雖然仍舊難過,卻因靠著他的緣故,竟很快地睡了過去。

當馬車停在一所宅院門口的時候,七寶還未醒來。張製錦親自將她抱起,輕輕地躍了下地。

身後的馬車中,同春跟幾個丫頭下車,抬頭看時都吃了一驚。

眼前的宅邸看著甚是氣派,門口兩個大石獅子,門洞深深,門廊內雕梁畫柱,隻是梁柱上的雕漆都已經有些斑駁了。

雖然並非簇新,但正因如此,反而透出一股極威嚴的貴氣,並非那些爆發門第可比的。

但這顯然不是紫藤彆院。

同春忙緊走幾步到張製錦跟前:“九爺,這裡……這是哪兒?”

洛塵也早趕了過來,悄悄地跟她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裡也是九爺的一處宅子,隻是先前不曾過來住,先前九爺說少奶奶不願意住在紫藤彆院,所以讓我帶人趕著收拾出來了。”

同春睜大雙眼,左右看了看:“這院子也是九爺的?我怎麼……”他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京城之地寸土寸金,此刻雖然未曾入內,但從這宅子的左右院牆看來,顯然比紫藤彆院還要寬闊一倍,雖然比不得張府跟國公府般闊大,但在京城之地,已經算是極顯赫的了。

洛塵笑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雖然洛塵自己也未必全知道,但此刻在娘子跟前,自然要得意賣弄幾分。

那邊兒的小廝早就出來開了門,迎了張製錦入內,同春定睛留神,卻見這裡的仆人都是新鮮臉孔,身上的穿著也跟紫藤彆院不同,一個個手腳麻利,且訓練有素格外規矩,從頭到尾,隻是恭敬相迎,未曾有一刻抬眼亂梭的。

同春抬腳往內:“以後咱們難道就住在這裡了?”

洛塵道:“我也說不好,不過看九爺的意思,大概是要等少奶奶示下,少奶奶若覺著喜歡呢,咱們就長長久久住下去,若是不喜歡呢,就再搬不遲。”

同春目瞪口呆:“還要搬去哪裡?”

洛塵笑道:“你問我?”回頭看了眼,便偷偷對同春道:“我也是稍微知道些,在京城裡九爺大概有幾處地方,並不算什麼。等幾時有機會出京,才叫你大開眼界呢。”

洛塵雖然並未說詳細,同春卻已經目眩神迷,便拉著洛塵說道:“這可是怎麼說,之前竟一點也不聞,京城裡也沒有知道的。當初在張府的時候,姑娘還特意叫我到跟前兒,讓我清點她的嫁妝之類東西,估量價格,那時候我問她做什麼,姑娘還說,以後若九爺不當官兒了,便要養他的,要看看夠不夠用之類……我那時候還以為九爺窮的很呢。”

洛塵幾乎哈哈大笑,說道:“咱們爺自然不像是那些輕狂之人,有幾分銀子就四處張羅。你就讓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