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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75 字 5個月前

如此糊塗,所以才沒考慮的這樣周全。”

皇帝歎道:“再精明的人,畢竟也有軟肋,朕之前以為張製錦沒什麼軟肋,現在看來……他的軟肋就是周七寶啊。”

康王勉強笑道:“可不是麼?張侍郎為了這位嬌妻,可謂是做足了破格的事兒,從先前的生辰放煙花到現在為了她寧肯離開張府……真真是驚世駭俗,不過倒也是個、是個多情的人。”

靜王在旁邊聽著,一聲也不言語。

皇帝又轉頭看向趙雍,說道:“靜王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既然這樣,你覺著,朕該如何處置此事呢?”

趙雍拱手垂頭:“請父皇見諒,兒臣向來賞識張侍郎,且同他又有些私交。自然是有心向著他的,父皇若問兒臣……隻怕兒臣的答複會有失偏頗。”

康王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趙雍敢如此直白地回答。

皇帝道:“你隻管答你的,要怎麼處置,朕會拿主意。”

“是,兒臣領旨,”趙雍才躬身說道:“兒臣私心覺著,張侍郎的所做,雖然是有些爭議,但他的人品上是毫無瑕疵的,而且論起忠於國事,試問滿朝文武之中,還有誰比他更鞠躬儘瘁,不管是在戶部,還是吏部,所作所為,都是些利國利民之舉……所以兒臣覺著,就算張家首告了,但瑕不掩瑜罷了,兒臣懇求父皇,不要嚴懲張侍郎,畢竟國之棟梁難得。”

康王聽他句句高捧張製錦,心中雖有微詞,但生恐皇帝也偏向張製錦,所以竟不敢說。

不料皇帝又轉頭看他:“康王,你好像有些不以為然?”

康王方才隻是微妙地動了動嘴角,且那會兒皇帝正垂著眼皮,康王自恃皇帝必然是沒發現的,沒想到居然看也沒看便已經揣破他的心意。

康王心虛低頭:“兒臣無狀,兒臣並不是不以為然,雖然覺著靜王所說,大多是真,但縱觀張侍郎所做,還是有一件不得人心的。”

皇帝說:“哦,是什麼?”

康王說道:“那就是所謂的評議朝廷‘重文輕武’之事,從太祖開始,本朝就一直以文為重,便是為了預防一些武官自恃功高,手握兵權,鬨出大亂來……張侍郎入主吏部後,做的其他吏改之策還可稱道,唯有這一件兒令人不能忍,且據兒臣所致,滿朝文武對此事也都頗有腹誹,覺著張侍郎很有點兒數典忘祖,違背祖製。”

直到康王說罷,皇帝才又看向靜王:“你覺著康王所說,有沒有道理?”

靜王略一遲疑:“回父皇,王兄所說自然是很有道理。”

皇帝問道:“那你也是不讚同張製錦提出的要扶持武官的策議了?”

殿內一陣異樣的沉默。

好一會兒,靜王才回答:“兒臣之前還並不知道怎麼樣,但是最近逆賊管淩北一行在京內大鬨一場,兒臣聽說,在鎮撫司門口,逆賊隻有二三十人,卻硬生生拚耗了鎮撫司、兵馬司跟順天府百餘人,兒臣雖不在場,聽人說起那會兒的場景,也是驚心動魄。”

康王皺眉:“靜王你說這些是何意?”

靜王忙陪笑道:“王兄稍安勿躁,臣弟隻是覺著,原本天高皇帝遠,逆賊們在關外,咱們自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如何,如今……鎮撫司門口一戰,對我們來說可算是一個警示呢。”

康王哼道:“你莫非是在說,我們的官兵,很不如逆賊嗎?”

靜王忙道:“臣弟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著咱們若是小瞧了逆賊,隻怕會吃大虧。”

康王道:“你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表示,你是支持張製錦的?”

靜王一笑低頭,又轉向皇帝:“父皇,兒臣的的確確是因為鎮撫司門前那一場慘烈之戰而驚心,但也並不是說支持張侍郎的提議,畢竟那提議有些逆觸了祖製,兒臣是萬萬不敢的。但是同時,兒臣也覺著,不能小看敵人的同時,也要注重咱們的軍力兵力,畢竟以小見大,倘若把鎮撫司門口的戰事擴大百倍,那後果又將如何呢?”

假如放大了看,把管淩北的二十人擴大至兩千,兵馬司跟鎮撫司等眾人從一百到一萬,那應該就算是關外的一場小規模的對戰了。

康王很不高興:“靜王,你這是在長賊寇誌氣,滅咱們的威風。那管淩北再能耐,不也是死在京內了?以後他們群龍無首,自然不成氣候。”

靜王道:“沒了一個管淩北,或許還有管淩南,淩東之類的……何況聽說之前那個管淩北的同黨,也還是逃走了……”

康王臉色微變,忍不住問:“你是在指責我嗎?”

靜王忙賠罪:“臣弟真的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著賊寇狡詐,一時失言,王兄見諒!”

兩人說到這裡,頭上皇帝道:“行了!各說各的理而已,若要以勢壓人就難看了!”

康王跟靜王兩人忙低下頭。

皇帝又思忖了半天,終於說道:“張家告忤逆,畢竟也非同小可,倒是不能不理他們。免得這些人吵嚷,這樣吧,就先讓張製錦退出內閣,另外,暫時革了他吏部侍郎的官職,讓他在府內閉門思過……”

康王大為意外,原本見皇帝很讚賞靜王的話,還以為不會處置張製錦,沒想到竟如此嚴厲……雖然沒有其他的處罰,但是對一個能臣來講,已經是極嚴苛的了。

靜王也很意外,震驚地看向皇帝,心中揣測,也許是皇帝不喜張製錦重武的提議,故意借著這個機會打壓他一下,又或者是給張家一個台階下。

畢竟那是老士族,盤根錯節的,這樣大的一個家族,告子弟忤逆,若是不管不問,坊間百姓們指不定又有什麼非議了,如此處置,也能平息攸攸眾口。

——

靜王跟康王兩人得了皇帝的旨意,雙雙退了出來。

在門口,康王便說:“其實父皇已經是給張侍郎留了麵子了。畢竟張家那邊兒也不好完全不理。”

靜王道:“王兄說的是,到底是父皇,想的比咱們都周到。”

康王笑了笑:“隻是你對張製錦也很夠意思了,你難道不怕揣測錯了聖意,惹了父皇不高興嗎?”

趙雍很謙恭地微笑道:“我自然是怕的,隻不過就算是揣錯了,大不了父皇罵我一頓,也沒什麼。”

康王想了想,如果趙雍沒有上位的意思,皇帝罵他幾句,自然是無關痛癢。於是點點頭:“你要出宮嗎?”

趙雍說道:“我有一段時間沒見母妃了,倒還要去看一看。”

於是兩人作彆,康王先出宮去了。

靜王來至平妃的寢宮,正平妃坐在桌前,手中挽著一條珍珠項鏈打量,老太監高和侍奉在旁邊。

趙雍瞧著她麵前還放著一個首飾匣子,裡頭琳琅滿目的許多珍貴首飾。

靜王行禮後笑問:“難道是父皇賞賜了東西嗎?”

平妃招呼他到跟前兒:“你看看這珠子好不好?這一條在外頭至少也要千兩銀子吧?”

靜王打量那珍珠,果然顆顆渾圓,色澤明亮,都有小拇指大小,細看之下,那珍珠光澤之下還透著幽幽藍光。

趙雍便笑道:“這種難得的海珠,我看不止千兩。”

高和得意:“奴婢說什麼來著,這至少要三千兩。”

平妃嘖嘖了數聲:“康王殿下出手真闊綽。”

趙雍道:“原來這是王兄送給母妃的?”

高和搶著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個是周淑妃送給娘娘的。”

趙雍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原來是康王殿下送給淑妃娘娘,娘娘又轉送母妃的?”

高和笑道:“當然。”

平妃把項鏈在頸間比了比,瞧著宮女手中鏡子裡的影兒:“上次我去找她,她正打量這條珠子,我讚了幾句,她就送給我了。”

靜王挑眉:“難得,淑妃娘娘倒是大方的人。”

平妃笑道:“她的好東西自然多,看不上這個。”又問靜王:“你看我戴著好不好?”←思←兔←在←線←閱←讀←

靜王細看了一回,說道:“母妃戴了這個,果然是更相得益彰,又好看,又貴氣。”

平妃先是笑容可掬,突然似想到什麼,把珠子丟下歎道:“罷了,再好看能好到哪裡去?怕是一步進土的人了,拿著這個,當陪葬嗎。”

高和在旁邊嘖了聲:“娘娘又來了。”

靜王的心也跟著一跳:“母妃!何必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平妃看著他擔心的模樣,忙又笑道:“你知道我的嘴常常這樣,隨口說說而已。對了,你那府裡可都還安靜?王妃跟側妃的胎怎麼樣?我倒是很想見見周蘋,隻是怕傳她進進出出的不方便,何況又引得你那王妃吃醋。”

靜王笑道:“母妃竟還擔心這些?明兒我叫周蘋來就是了。”

平妃道:“她很會說話,替我解悶倒是好的。你那王妃就差了點兒,我看著就不太喜歡……對了,還有那個什麼、什麼的,她還在府內?”

靜王見平妃皺著眉,知道她問的是玉笙寒,於是道:“玉娘還在。”

平妃翻了個白眼,但好歹現在王妃跟側妃都有了身孕,到底靜王身邊還需要一個侍奉的人,倒也罷了。

靜王在平妃宮內坐了半天,告退出宮。

一路上王駕緩緩而行,走不多時,突然間隨行的小太監走到轎簾之外,悄聲道:“王爺,前頭有五城兵馬司的人,好像還有咱們王府的玉娘子。”

靜王抬手將轎簾掀開,往外瞥了一眼,越過街側林立的人群,遙遙地望見在前方不遠處,果然是玉笙寒高挑卓然的身影。

趙雍微微一笑,幾乎要吩咐人落轎。

但就在此刻,又見玉笙寒往前幾步。

眼前所見更加明白,靜王臉上的笑也慢慢地收住了,原來他竟然看見玉笙寒身後還有個看似十六七歲的少年,玉笙寒正拉著對方的手,旁若無人地從人群之中經過。

——

今兒苗盛進京,本是要去威國公府的,一路上東張西望,來至鬨事,正聽到有些閒人議論管淩北之事,不免提到了當下最為轟動的張家告張製錦忤逆。

一旦提起這個來,自然不免又要把七寶拉出來嚼上幾句。

這些市井閒漢們口中能有什麼好聽的話?苗盛起初還存著不去惹事之心,但是越聽越是怒不可遏,便站出來跟他們爭執。

豈料這些地頭蛇最為難纏,又見苗盛的打扮是從鄉下來的,當下更加看不在眼裡,非但以言語侮辱,更加動了手。

苗盛本就不擅拳腳,給這些人圍著,自然是吃了虧。隻是他甚是倔強,仍是不肯低頭。

那些地痞見狀,便越發哄鬨調笑,不可一世,把苗盛圍在中間,推推搡搡,踢來踹去的戲耍。

正在這時侯,卻有一道從外而來,半個字兒也沒說,抬腳把擋在跟前兒的一人踹開,長驅直入。

這些地痞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正抬手要去揉苗盛,手腕卻給人緊緊攥住,往外一撇。

那地痞叫嚷了聲,這五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