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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55 字 5個月前

兒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了!”

同春吃了一驚:“什麼不好?”

秀兒道:“上房裡亂成一鍋粥了,都在說老太太厥過去了,忙著請太醫呢!”

同春目瞪口呆:“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厥過去了?”

秀兒麵露難色,苦笑道:“之前是咱們九爺在裡頭回話的……姐姐這麼問,我就不敢說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裡頭七寶走出來:“九爺現如今怎麼樣?”

第140章

因張製錦一句話,把張老誥命氣的徹底厥了過去,生死不知。

老誥命畢竟年紀大了,這一下非同小可,張府上下亂成了一團。

不多時,長房的大爺跟幾位爺們紛紛地來到探望,打聽到原因,不免怒斥張製錦忤逆不孝。

靖安侯原先在跪祠堂,聽底下說老太太厥過去了,忙跑來看望。

正在擔心,聽兄長們責怪自己兒子,他倒是不便如何。

隻是見長房裡張製錦的哥哥們也借機發話,靖安侯便借題發揮地斥責道:“都夠了,現如今最要緊的是老太太的身子,都不必在這裡火上澆油了!”

長房大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在旁皺眉道:“老三,你還不必這樣說。咱們都知道你們三房能耐,隻是這也鬨得忒不像了,一個孫兒輩的,把家裡老太太氣的昏死過去,這像什麼?”

二爺趁機也說道:“上次我還聽說老三你出手打了錦哥兒,還罵他忤逆不孝呢,今日卻是怎麼了,他硬生生忤逆了老太太,你反而護著?”

靖安侯道:“凡事有輕重緩急,如今最要緊的自是老太太的身子,要如何處置錦哥兒我自有主張。”

二爺笑道:“可是之前你不是也沒在老太太跟前討到好兒?不然的話也不會給罰去跪祠堂啊?”

大爺哼道:“你們父子兩個,難不成是串通起來了?你先前就為了個女人鬨得家宅不寧,但到底也沒到把長輩氣暈的地步,如今你兒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倒是心有戚戚然的護著他,還敢說為了老太太身子好?若不是因為你們,老太太為何厥過去了?”

靖安侯臉上漲紅,咬牙道:“老太太原本是心%e8%83%b8寬大的,哼……我想大概是有人在老太太耳畔挑唆了些什麼,才叫她老人家想不開罷了。我的內人我雖不敢說好,但是我的兒媳婦,卻是沒有可挑的,要真的休了她,彆說是錦哥兒,我也不答應。”

因都是長輩們在說話,沒有張製錦插嘴的地步,他就隻跪在旁邊。

靖安侯跟眾人的話張製錦自然也聽見了,聽他居然一力護著自己,正略覺意外,又聽到他如此護著七寶,張製錦心中五味雜陳。

正在這會兒,外頭又有了幾位張氏家族的叔伯來到,都是聽了老太太有恙,忙過來探視的。

靖安侯見勢不妙,生恐眾人“圍攻”起來,便趁著大爺二爺招呼來人的時候,把張製錦拉起來,悄悄道:“你還不快回去?”

張製錦望著他,並不做聲。

靖安侯隻當他是怕禮數不合,便推著他往外,說道:“趕緊回去看看你媳婦去,彆怕,這裡有我呢!”

終於,張製錦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外去了,將出門的時候,卻見靖安侯正攔著二爺,不知在說什麼。

張製錦回頭出門,心底咀嚼著靖安侯那句“這裡有我”,從來冷心冷麵如他,此時此刻,眼角竟也微微紅了。

他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心頭暖意滋生。

——

張製錦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想著靖安侯方才所說的話。

正走著,卻聽到前方有人道:“九哥哥。”

張製錦忙止步,卻見攔著自己的,竟是張瓊瑤。

瓊瑤走到他身邊,擔憂地問:“九哥哥,你跟老太太鬨翻了嗎?”

張製錦道:“怎麼?”

瓊瑤說道:“九哥哥,你可要小心。”她走前一步,小聲道:“我今兒無意中聽老太太跟咱們太太說……”

之前老誥命傳了宋氏,說起休七寶的事情。

宋氏畢竟還是有些忌憚的,便道:“老太太,我們自然是聽您的話,可是錦哥兒那個脾氣,老太太難道不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呀,要他答應休妻,倒要好好地慢慢地跟他說。”

“你說錯了,”張老誥命儼然已經看破一切:“錦哥兒他不是吃軟不吃硬,他是軟硬不吃!”

宋氏一愣:“那假如,假如他不肯答應休妻呢……”

張老誥命陰沉著臉,低低說道:“如果他真的這麼不識抬舉,那麼我也隻好痛下決心了。這些年來由著他肆意妄為,他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如果他真的肯為了周七寶不要張家,那麼我就讓他也試試一頭栽倒塵埃的滋味!橫豎你也不是之前的妾了,你是正經的張家夫人,你還有長子呢!你也該爭口氣!”

宋氏聽了這話,才有些心定。

自從她給扶正後,張老誥命一直都冷著她,雖然自己的兒子也是三房名義上的“嫡長子”了,但實際上沒有人肯把她的兒子放在眼裡。

假如張製錦是個無能之輩,那或許她可以揚眉吐氣,但偏偏張製錦是張府裡最耀眼的一個人,想讓人假裝看不見都不成。

何況張老誥命也對張製錦寄予厚望,格外青眼。

如今老誥命終於鬆口,這讓宋夫人不由地心頭鬆快起來。

瓊瑤說罷,又道:“九哥哥,如今鬨得這樣,我怕老太太會對你不利,你一定要及早防備才好。”

張製錦麵上卻仍是沒什麼波瀾:“我知道了。”

瓊瑤見他要走,忙又道:“九哥哥……”

張製錦回頭:“還有事?”

張瓊瑤遲疑地看著他,終於問道:“九哥哥,要是他們容不下你,你……你會怎麼樣?”

“天下之大,此處容不得,我自然可以離開。”張製錦淡淡的。

張瓊瑤望著他,突然紅了雙眼,她小聲問道:“那我呢?”

張製錦道:“你不是已經能照顧自己了嗎?”

張瓊瑤呆了呆:“九哥哥……”

張製錦回過身去,將走之時又止步道:“你很聰明,也已經大了,隻不過有些事,我不希望你再做了。畢竟,不是每次都能僥幸蒙混過關。”

張製錦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邁步去了。

身後張瓊瑤目送他離開,突然伸手捂住了臉,眼淚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還沒有到三房院子,就見幾個人匆匆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竟正是七寶,身邊兒跟著的是同春和秀兒。

七寶抬頭看到張製錦,忙緊走幾步奔到他身前:“夫君?你、你沒事嗎?”

她的衣著有些單薄,隻外頭罩著一件披風,帽兜還是歪戴著的,也沒有係好帶子,露出了頸間包紮著的傷。

張製錦垂眸看著,抬手給她將帽兜整理了一番,又將係帶重新係好:“你跑出來做什麼?”

七寶訥訥道:“我聽說……聽說老太太叫了你去說話,又厥過去了,有些擔心。”

“擔心老太太有個好歹,還是擔心我?”

這會子七寶本來該回答“都是”,但她心中卻一點也不想彆的:“當然是夫君了。”

張製錦一笑,在她臉頰邊上輕輕撫過:“我還以為,你還生我的氣呢。”

七寶仰頭,卻牽動了頸間的傷,疼得低呼了聲,兩道纖纖的眉毛便皺了起來。

“彆動,”張製錦扶著她的肩頭,低頭在她頸間看了一眼,“疼得厲害嗎?”

“沒有,本來都不疼了。”這倒不是謊話,隻是傷口不疼,心裡曾經一度疼過。

張製錦握住她的小手,牽著她往回而行。

同春向著秀兒使了個眼色,一塊兒先回去了。

剩下兩人沿著廊間緩步而行,七寶說道:“老太太讓夫君休了我嗎?你怎麼回答她的呢?”

張製錦道:“我若是答應了,難道老太太是歡喜的厥過去了?”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他很少開玩笑,如今說這句的時候,口%e5%90%bb也是淡淡的。

七寶禁不住嗤地笑了出來,又牽的傷口疼。

張製錦垂眸看她:“彆笑,也彆大說大鬨的。養好傷要緊。”

七寶“嗯”了聲,問:“如今鬨的這個樣子,隻怕不能善罷甘休,恐怕會讓夫君為難的。”

“大不了攆我離開張家,”張製錦淡淡然道:“有什麼要緊,橫豎我養得起你……退一萬步說,你還有嫁妝呢,也養得起我。”

七寶差點兒又笑起來,忙忍笑瞪他:“你、你怎麼總是逗我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張製錦瞅她一眼,看著她辛苦忍笑的臉,哼道:“我倒是想問你,又容易笑,又容易哭,怎麼這麼容易變臉?”

七寶輕輕地歎了口氣。

又過了會兒,七寶問:“夫君今日去麵聖了?皇上說什麼了?”

張製錦道:“皇上誇我娶了一位聰明能乾的夫人。”

“胡說,”七寶愕然之際,抿嘴道:“皇上才不會說這話。”

張製錦道:“雖沒有如此直白,但我看的出來,何況我也是這麼覺著的。”

“我哪裡聰明能乾了,”七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我最會惹事生非啦。”

張製錦道:“你若不聰明,怎會畫出那樣一幅畫,若不是那張圖,我又怎知道直接去找程彌彌呢。”

七寶才想起這件事來,她抬頭看向張製錦:“夫君……真的看出來了?”

張製錦一笑,道:“我跟你同床共枕這麼多日子,難道不知道你嗎。”

修長的手指在七寶的耳畔輕輕一拂,那白嫩的耳珠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地一顫。

七寶怕癢,忙伸手捂住耳朵。

張製錦道:“你在那難看的人像之上無緣無故畫兩個耳璫,在我看來,就差在旁邊題詞說這不是你了。”

時下的風氣,女孩子們爭奇鬥妍的,多數都是從小時候起就打了耳洞,而程彌彌身為風塵女子,自然更是不可免俗。

但七寶怕疼,加上老祖母又疼愛,所以竟是沒有耳洞的。

如今聽張製錦點破,七寶差點又破功笑出聲,喃喃道:“我還生怕夫君沒留意到呢。”

畢竟在那種十萬火急的情勢下,他一時沒察覺也是有的。

果然不愧是她的夫君……無所不能的人。

七寶略覺欣慰,低頭偷偷地笑了笑,可想到頸間的傷,不免又遲疑起來。

躊躇片刻,七寶終於說道:“昨晚……夫君是怪我了嗎?”

“怪你什麼?”

“怪我……”七寶的心七上八下。

張製錦有許多要怪她的理由,怪她跟管淩風虛與委蛇、試圖謀殺親夫,並且在管淩風跟她那麼親昵的時候,張製錦偏生趕到,他自然是看見了,也許……還聽見了不該聽的話。

“你若怪我……也是應當的。”七寶垂眸,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