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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25 字 5個月前

琝兒!”

陳穎急得團團轉,又不知是什麼機密,居然還不肯讓自己看,隻是她畢竟也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再多嘴。

這會兒周綺說道:“王爺,娘娘,這會兒痛哭無益,正要儘快想辦法才是。”

康王道:“我若能夠有法子,又何必在這裡乾著急。”

周綺說道:“聽說……賊人一塊兒擄走的還有、還有七寶。”說了這句,周綺的臉也白了幾分。

陳穎在旁聽了道:“你還敢說,這些人根本就是那個逆賊管淩北的同黨,他們自然不是衝著世子的,因為張侍郎殺了他們頭領,他們才心心念念報複,所以找上了周七寶,據說世子原本是不跟張府車轎在一起,不知怎麼卻離開了兵馬司的隊伍……這不是無妄之災嗎?那個七寶真真是個災星!”

周綺皺皺眉:“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不料康王妃因為無法可想,正又痛又急又恨,聽了陳穎的話,便也說道:“這次世子的確是給七寶連累了的,早知道何必要請她來?如今這可如何是好……我的兒……”

王妃母子連心,哭了會兒,又試著對康王道:“王爺,不如咱們就先答應了那些賊人,好歹先讓他們把琝兒放了出來,以後咱們再……做彆的打算……”

“胡說。”康王擰眉。

陳穎跟周綺自然不知兩人說的是什麼,周綺忖度著,多半是賊人開出了令人不能接受的條件,所以王妃跟王爺才如此。

周綺少不得陪著小心道:“我的意思是,七寶也給擄走,那邊兒張侍郎自然也在著急尋找,王爺何不跟侍郎一塊兒攜手?”

陳穎道:“難道張侍郎就那麼能耐?”

周綺說道:“衝著他能除掉管淩北的這份能耐,也不能小覷了他。”

康王倒還是明白人,當下對周綺道:“你過來。”

周綺忙跟他走開幾步,康王把手中的信交給她看。

周綺低頭,見果然是趙琝的筆跡,寫道——

父王在上:

兒子雖向來花天酒地,紈絝不器,但近來一心向好,遂舍棄往日聲色,入兵馬司曆練,不料飛來橫禍,命在一線,左右為難。如今若想讓兒子平安無事,父王務必同意他們,把本朝的北邊三城,都割讓給他們掌控,不孝兒子趙琝泣血拜上。

最後又多一句:若得保全性命必彌補往日過錯。

紙上還有血跡斑斑。

周綺看了才明白為何康王跟王妃的反應這樣大。

事態上升到了割地的地步,已經不僅僅是王府私人的事了。

康王說道:“你可看清楚了?你覺著該答應他們嗎?”

王妃也忙斂了淚,心中卻隱隱盼著周綺也跟自己一樣想法,總之先把趙琝救出來最為要緊。

周綺斂眉,語氣雖輕但很堅決:“當然不可以答應。”

康王微震,王妃聽得清楚,一時睜大雙眼站起身來,她走到周綺身邊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會兒,突然一個巴掌揮落在周綺的臉上。

“你說什麼!”王妃指著周綺,流著淚怒喝道:“那是你的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

陳穎雖然不知信上寫的什麼,但卻知道周綺是不想康王救世子的。

於是陳穎忙過來扶著王妃,也對周綺道:“姐姐,天大地大,也不及世子的性命要緊呀。何況姐姐已經有了身孕,自然要多為這孩子著想。”

王妃聽到這裡,又是一震,便盯著周綺咬牙道:“你、你是不是覺著你有了身孕,所以不在乎琝兒了?你不要做夢打錯了念頭!”

還是康王清醒,忙嗬斥:“彆胡說了!”

周綺眼中已經含了淚,她忍著委屈轉頭,對康王低低說道:“我私心覺著,假如王爺答應了對方,這件事遲早皇上是會知道的,皇上雖疼愛世子,但畢竟天下為重,身為明君絕不會容許此事……將來隻怕會怪罪咱們王府……”

康王自然也擔心這個。不由點頭。

王妃說道:“你也知道皇上疼愛世子,那麼難道皇上就會允許王爺見死不救?虎毒不食子!”

周綺回身:“所以我方才說,請王爺跟張侍郎聯手,七寶丟了,侍郎一定比咱們更著急。”

康王仰頭想了半晌,終於道:“去,傳張侍郎立刻來見我。”

話音未落,外頭有幕僚飛快來報:“外頭張侍郎求見王爺。”

康王心頭一動:“速速請來!”

康王妃雖然也想留下來聽聽張製錦的意見,但康王卻知道她的性子,隻怕她跟張製錦一言不合,便又掰了,於是先讓陳穎周綺陪著她入內了。

頃刻張製錦進門行禮,康王扶住他:“你是為了七寶的事來的?本王也正要派人去找你,你可有線索了?”

張製錦道:“下官聽說王爺收到了世子的親筆信,可否讓我一看。”

康王略一猶豫,終於把信轉給了他。張製錦拿在手中,從頭到尾飛快地看了一會兒,把信拍在桌上。

“怎麼了?”康王忙問。

張製錦道:“實不相瞞,我之前也得了七寶的親筆信。”說話間張製錦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展開給康王看。

康王把信看過,見寫道——夫君在上:

因為妾任意妄為,醉酒鬥茶,最終惹出了這樣大的禍患,妾很是後悔。幸而他們並沒有為難妾身,隻是他們說要夫君在明日一早,提著裴侯爺的腦袋到西華門口,這樣才會放了妾身,若明日太陽出來的時候若是不見夫君,他們就會對妾身下手了。

寫了這一堆後,最後竟還又畫了一張愁眉不展的哭臉。

康王愕然:“這、如何是好?”

張製錦淡淡地說:“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康王驚道:“難道侍郎不管七寶了?”

張製錦道:“我之所以來找王爺看世子的親筆信,就是為了驗證我心中的想法。”

“什麼想法?”康王著急。

張製錦道:“這兩封信合起來,已經告訴了我們,七寶跟世子給關在哪裡。”

康王汗毛倒豎:“什麼?哪裡?我如何看不出來?”忙低頭又去細看,但是他心慌意亂,加上並無靈犀,又哪裡會瞧得出來。

張製錦道:“世子說他流連聲色,當初我跟世子在酒樓相見,他正聽人唱曲,那女子喚作程彌彌。”張製錦抬手在趙琝最後一句的那個“彌”上一點。

康王一震,張製錦道:“七寶的這信裡偏也提起她鬥茶醉酒之事,鬥茶是後來,醉酒卻正巧也是那次遇到世子聽曲……七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醉酒,所以我看了他們兩人的信,確認此事跟程彌彌有關。而且……”

“而且怎麼樣?”康王激動不已,又忙不迭說:“那個程彌彌不是已經失蹤了嗎?怎麼跟她有關?”

張製錦卻並沒有言語,隻說道:“事到如今,還是要找裴宣。”

大概見康王太過擔憂,張製錦道:“王爺寬心,這些人既然以世子跟七寶要挾,到明日之前應該不會傷害他們性命,我們隻在天明之前找到他們救了出來便是。”

康王原本滿目絕望,突然見張製錦來到,又說了這些撥雲見日的話,心中寬慰,便親自隨著張製錦出門,往鎮撫司而來。

鎮撫司門口燈火通明,兩人才下馬,突然間裴宣一身甲胄,緩步走了出來。

張製錦跟康王都是一驚,裴宣傷重,如今正在休養,怎麼能夠起身出外?

裴宣也看見了兩人,便邁步要下台階恭迎康王,不料才走了一階,整個人身形搖晃幾乎栽倒,張製錦早走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扶住了他。

康王忙道:“你去哪裡?”

裴宣道:“想到一個地方,想去看一看。”

張製錦心頭一動:“是你安置程彌彌的地方?”

裴宣見他居然提起來,眼神奇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侍郎也在找她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製錦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你身子撐不住,不要盲目行事,告訴我地方,我跟王爺前去……事不宜遲,天明一切就晚了。”

鎮撫司門口的大燈籠底下,兩人目光相對,半晌裴宣終於說道:“在紫袍巷,靠巷尾的一家。”

——

紫袍巷。

小院寂靜,廳內光芒暗淡,地上躺著一具屍首。

原先不可一世的山羊須姿態古怪地死在地上,少主盯著屬下看了半晌,便抬眸望著麵前的三人。

趙琝遍體鱗傷,昏迷在地。

在他旁邊兒時同樣昏死過去的程彌彌,身側一大灘的血,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她少了一隻手。

七寶的手緊緊地捂著臉,隻是發抖,不敢多看一眼。

少主淡淡說道:“怕什麼,又不是砍你的手。”

“我、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寫了信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七寶悲痛交加:“你、你怎麼能這麼對程姑娘,她是有身孕的人……”

少主笑說道:“是嗎,難道那是免死金牌?她殺死了我的人,要她的一隻手已經是便宜了,你不覺我很仁慈嗎?”

七寶搖頭:“不覺著。那個壞人他是死有餘辜。”

少主說道:“你們中原人不是經常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對於魚肉來說,人是不是就是壞的,死有餘辜?但在我們看來,不過是強者為王,敗者就是魚肉,而你們,就是我的魚肉。”

七寶聽著這樣殘忍的道理,擦了擦淚說道:“既然是強者為王,那麼管淩北是給我夫君殺死的,豈不也是天經地義,你又何必心心念念要報仇?”

少主目光一動:“血仇自然要報,我若因此殺死張製錦,那我依舊是強者。”

七寶不再跟她多說,隻壯著膽子,挪到了程彌彌身旁,望著她流出的血,眼淚也情不自禁流個不停,七寶哽咽說道:“就算是魚肉,你在殺魚之前也不是得折磨一番才殺的吧?求你拿些傷藥來好不好?”

少主垂眸,半晌往旁邊使了個眼色。

一個看著十七八歲的少年上前,拿出一個瓶子扔給七寶。七寶忙拔出瓶塞,咬著牙,半閉著眼睛給程彌彌灑在傷口上。

少主突然笑道:“周七寶,你這麼不設防,你怎麼不問問我這是不是傷藥,亦或者是毒藥呢?”

七寶驀地睜大雙眼:“這、這是什麼?”

少主看著她含淚的眸子,終於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是毒藥,你該如何做?”

七寶看看瓶子,又看看程彌彌,忍不住放聲大哭。

少主皺皺眉:“行了,這是傷藥。”

七寶的哭聲戛然而止:“你沒騙我嗎?”

那少年喝道:“你看看她的傷已經不流血了,難道還不知道?”

七寶低頭看去,果然見程彌彌的腕上血已經慢慢止住,當下忙一鼓作氣把瓶子裡所有的藥都給她密密灑遍,又撫過她的額頭,含淚喃喃:“程姑娘,你要撐著呀。”

七寶看瓶子裡還有許多藥,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