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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262 字 5個月前

千萬彆為了這個傷神,叫我說,這姻緣之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是誰的就一定是誰的,何必谘詢苦惱?”

“你不懂,”七寶終於忍不住說:“本來裴大哥娶的該是三姐姐,因為我攪局,三姐姐才去了王府。是我害裴大哥落空,假如他得不到一房正經妻室,豈不是我的罪過?”

同春一路陪著她,倒也了解裴宣,周蘋之間的種種。

如今聽七寶這樣說,同春想了半晌道:“彆急,咱們因為知道謝姑娘表裡不一的那些事,所以才在這裡煩惱,但是裴侯爺是在鎮撫司當值,那是個什麼地方?提起來都叫人心裡打冷戰的,侯爺能在那裡風生水起,難道竟降服不了一個謝姑娘?”

七寶聽了這句,才有點豁然開朗的意思。

是啊,裴宣也跟夢中所見的不同了,也許……事情不能算到太差的地步。

因為這一轉念,卻又讓七寶患得患失了,忙扭頭又問:“既然如此,我今兒跟他說的那些話,他若是聽進去了,不娶謝姑娘了,可又怎麼說?”

同春噗嗤一聲:“你方才還擔憂裴侯爺不聽你的話,現在又擔憂他聽你的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七寶愣了愣,然後自己敲了敲腦袋:“罷了罷了,我實在想不明白,橫豎我也已經儘我之力了,剩下的索性就隨他們去,聽天由命吧。”

同春點頭:“這才是呢。”

這會兒七寶的頭發也都乾的差不多了,同春才服侍她上床睡下。

——

次日一早,張府便派了馬車來接,七寶辭彆了老夫人跟苗夫人,登車而去。

才下車進了府門,就有個婆子迎上來道:“奶奶回來了,三太太叫您趕緊過去一趟呢。”

七寶聽了便看一眼旁邊的同春,兩個人都猜到是為什麼了。

於是便隨著婆子,一路往宋氏的房中去,進了屋,果然見宋氏坐在炕沿上,臉色肅冷。明明七寶已經走了進來,她卻兀自像是沒發現似的,神情冷峭地自管把玩著手上的瑪瑙戒指。

直到七寶行了禮,道:“我才從國公府回來,就聽見太太傳喚,不知是什麼事兒呢?”

宋氏聞言終於抬眼看向她:“你不知道什麼事?我還想請教你來著。”

七寶惶恐道:“這是從何說起?”

宋氏一拍桌子,說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你老實跟我說,鎮撫司的人把忠兒拿了去,是不是你背後搞鬼?”

七寶滿麵詫異,微微躬身道:“太太,我竟不知太太是在說的什麼?”

宋氏皺眉哼道:“你不要裝傻,你的小廝……那個叫什麼慶兒的已經招認了,你串通鎮撫司的永寧侯,為難我的忠哥兒,你還敢在我麵前嘴硬?”

七寶臉色微變。

同春在她身後聽到這裡,卻也是沒想到宋氏竟能立刻把傳遞消息的慶兒找到了,而慶兒竟也沒出息的招認了……若是事情揭露出來,這自然是說不過去的。

同春心頭慌張,來不及多想,便一步往前:“這件事……”

同春本是想要代替七寶承認,把罪責兜攬到自己身上就罷了。

不料才說了三個字,就給七寶抬手一擋。

七寶皺眉喝道:“你怎麼越發的沒了規矩,當著太太的麵兒,也有你說話插嘴的份兒嗎?”

同春一抬頭,對上七寶的眼神,畢竟是從小兒跟著的主仆,同春心領神會,便強行將那沒說出口的一句話咽下去,乖乖地低頭認錯道:“是奴婢一時著急,想分辯來著,請太太跟奶奶恕罪。”

宋氏在旁瞅著,見狀便慢慢問道:“你想分辯什麼啊?”

同春看向七寶,咽了口唾沫,暗自懸心。

七寶卻憤憤地說道:“回太太,這丫頭從小跟著我,最是忠心,見太太說的如此,便覺著有人故意的要誣賴我,所以才氣不忿要插嘴替我辯駁的,請太太看在我的麵上彆怪罪她。”

宋氏皺了皺眉:“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做這件事?”

七寶驚笑說道:“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的事情,從哪裡說起呢?慶兒我自然是知道的,是跟著我過來的小廝,人倒是很機靈,隻是想不通他到底背著我跟太太胡說了些什麼沒影子的事?他現如今在哪裡呢,我也想親自問問他,到底是他自己胡作非為了呢,還是有人逼著他,把他嚇得胡言亂語了。”

宋氏盯著七寶,見她一點也不露痕跡,心中竟也疑惑起來:“這麼說,鎮撫司的事跟你無關?不是因為我要打發那個叫王昌的陪房去莊子上、你故意挑唆的?”

七寶震驚地睜大雙眼:“挑唆?”像是打出生以來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她的眼圈迅速地紅了:“原來太太是在懷疑我做壞事?王昌的事情我雖然問過,但既然是太太的意思,我當然不敢違背,又怎會為了底下的人大費周章的鬨騰?太太也太高估我了,或許把我想的、想的太不堪了。”說著竟流下淚來。

宋氏眼睜睜地看著,不由怔住了。

同春看到這裡,便上前一步,小聲說道:“請太太恕罪,有一句要緊的公道話,奴婢冒死也要說的。”

宋氏沒了主意,壓一口氣道:“你說。”

同春道:“太太也是知道的,永寧侯跟國公府的關係匪淺,因為他常常往國公府走動,所以跟門上這些人都很熟悉,什麼王昌,周勝之類的,都很有交情,彼此之間十分熟悉,興許是兩個人私底下有些什麼話說?”

七寶不等宋氏開口,已經轉頭望著同春,震驚地問道:“你說真的?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若真的是王昌什麼的跟侯爺私底下的交情,那他也太過分了,太太要發落他,他不乖乖地受著,反而這樣無事生非……”

七寶看向宋氏,義正詞嚴地說道:“太太不用多想了,一定是這個奴才胡鬨,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不如立刻把他綁了,先在門上狠狠地打上三十板子,再趕去莊子上。”

宋氏先是聽同春的話聽直了眼,然後聽了七寶所說,心頭卻咯噔一聲。

按照宋氏這脾氣,自然也想痛快利落地如此處置,但是棘手就棘手在,自己的兒子還在鎮撫司呢,何況聽了同春跟七寶的話,如果這王昌真跟永寧侯交情不淺,自己賭氣狠狠打了王昌,那麼她的寶貝兒子豈能平平安安的?

見七寶果斷這樣說,宋氏反而道:“這個不忙。我隻是想問清楚了再說。畢竟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把人救出來。”

七寶仍是皺眉說道:“救人自然要緊,但也不能縱容了這奴才,若是給老太太跟府內的人知道我的人做出這種事情,連我臉上都沒有光,太太不如先叫人把他綁了!再去回稟了老太太。”

宋氏橫了她一眼。

同春趁機說道:“既然如此,奴婢倒是有個法子,興許能救人。”

其實,宋氏原本想要恐嚇七寶,讓她乖乖地承認,然後在老太太跟前捅破此事,要救兒子自然也不難了。

沒想到事情居然神奇地發展到騎虎難下的地步,迫不及待要鬨出來的居然是七寶,自己反而要儘力遮掩。

畢竟如果真的捅破到老太太那邊去,自己是少不了一頓申飭的。而要救兒子,隻怕難上加難,何況她之前一直壓著這件事,不肯讓府內的人知道,就也是怕自己的兒子進了鎮撫司,給人聽見了豈不是一個天大笑話?

當然,若是按照她之前的設想——讓七寶招認是她設計的,那就另當彆論了。

此時宋氏聽同春這般說,忙道:“什麼法子?你快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同春說道:“太太,不管這件事跟王昌有沒有關係,好歹他跟永寧侯是有交情的,太太何不讓他去鎮撫司說和?若是咱們爺犯的事不大,永寧侯怎麼也要看在昔日情麵的份上,興許會高抬貴手,放爺一馬的,太太說有沒有道理?”

宋氏正無出路,聞言心頭已經有七八分覺著可行了,可又有點為難:“這個……”

“你出的什麼破主意!”七寶卻不由分說的,衝著同春劈頭蓋臉地說道:“絕對不行!難道還要太太去求那個奴才?豈不是助長了他的威風?我可不管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方才太太都質問起我來了,竟把我也拉到混水裡,我決不輕饒了他,再者說,難保這件事沒傳到老太太耳中,縱了他的話,我可交代不了的。”

“罷了,”宋氏忙打圓場道:“方才原本是我有些急躁了,你也彆著急,好歹先把人救出來要緊。老太太那邊還不知道,就算知道,我會替你說的,隻說是誤會罷了。隻要人好好地趕緊出來,那鎮撫司豈是人能待的地方?”

當下宋氏不由分說忙叫人去把王昌家的叫來,和顏悅色地問起來,王昌家的果然說跟永寧侯相識,宋氏如獲至寶,忙又好好地跟她商量,讓她回家去跟王昌說,即刻去鎮撫司求情等等。

那女人去後,宋氏看向七寶,原先那種興師問罪大動乾戈的心早就不翼而飛了。

宋氏想了想,便對七寶說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太著急了才冤枉了你,不過……我原本也沒想到你身上,隻是有人……”

說到這裡,宋氏咳嗽了聲:“我也是錯聽了人的話罷了。你先回去吧,若是你哥哥好好地回來了就罷了,若是那王昌沒有討到情,那少不得也得你們府去說和說和。”

七寶說道:“這是自然,寧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呢。不過太太方才說錯聽了什麼人的話?”

宋氏支吾道:“也沒什麼,好了,你先回去歇息罷。”

七寶點頭,卻又問道:“對了,慶兒現在哪裡?我還要審他呢。”

宋氏咳嗽了聲:“他在後院柴房裡,待會兒叫人放了他就是了,你也不用難為他,我先前因為誤會,已經叫人教訓過他了,橫豎如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好。”

——

七寶跟同春退出了三太太的房中,一路往外。

同春捏著一把汗,幾乎不知道要先問哪一句。

出院門的時候,七寶卻說道:“咱們先去看慶兒吧。”

同春本以為她想先回房,然後派人把慶兒提來審問。聞言倒是想了起來,同春見左右無人,便咬牙說道:“慶兒這家夥真不是個好東西,平日裡看著挺伶俐可靠的,居然輕易就把咱們供出來了,若不是姑娘穩得住,我差一點就犯了大錯,在太太跟前認了呢。”

七寶說道:“我看你是錯怪了慶兒了。”

同春一愣:“怎麼是錯怪他,方才三太太不也說了嗎?”

七寶哼道:“如果真的是慶兒招認了,怎麼他現在不在跟前兒呢?我要跟他對質,太太也不肯鬆口。我看未必是慶兒招認,而是三太太詐和。”

同春嚇得打了個哆嗦:“這、這個……不會吧?”

七寶卻認真地說道:“跟著我過來的這些人,是咱們家裡太太跟老太太親自挑出來的,都是最好最頂用的,我可不信他們這樣沒骨氣,給人一問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