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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29 字 5個月前

不會亂說的。”

裴宣見她露出笑容,心頭微微窒息,卻終於說道:“沒什麼。可知我還擔心你怪我呢。”

“怪你?這是為何?”七寶不解。

裴宣笑道:“昨兒我可是把你的……夫君帶走了,害得你們沒有洞房花燭……你不怪我?”

七寶臉上微微一紅,忙搖頭道:“那也不過是裴大哥公務在身罷了,我為什麼要怪你?”

裴宣喉頭動了動,終於說道:“那、那我不送你了。”

七寶點頭,見裴宣翻身上馬,便忙又說道:“裴大哥!”

裴宣回頭看她,七寶說道:“裴大哥行事也要多加小心,千萬彆受傷呀。”

裴宣對上她清澈無邪的眸子,半晌一笑:“多謝七妹妹。”將韁繩一抖,轉身去了。

——

威國公府裡,因今兒七寶回門,所以謝老夫人早早地便起了,天不亮就望眼欲穿。

雖然昨兒才出閣,但對老太太來說,卻仿佛已經離開了許久,格外想念,加上昨日張製錦給裴宣帶走的事情也傳了回來,老太太不明所以,滿心牽掛,早飯都無心吃。

那派去打聽消息的小廝們無奈,最初隻是在街口上張望,最後漸漸地摸到了張府,才聽說了張製錦先前才回張府的事。

一直到日上三竿,外間終於報說轎子到了。

苗夫人跟如意扶著老太太出了廳門,遠遠地看見七寶進門,老太太早就按捺不住地湧出淚來,七寶也加快步子上前,祖孫兩個抱在一起,都落了淚,這時候倒不像是女孩兒回門,卻像是久彆重逢情難自禁。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大家仍舊回了內宅,七寶身邊兒還跟著幾個張家的丫頭跟仆婦,都在老太太跟前行了禮,立在旁邊。

七寶因為有人在,便不敢肆意撒嬌,老太太問她如何,她也中規中矩地回答。

葉若蓁跟如意暗中商量,如意就叫了幾個丫頭,撮請了那幾個張家的人到外間歇息。

七寶見她們都出去了,才嬌憨畢露地滾在了老太太的懷中。

謝老夫人大笑:“我還以為你才出去一天,即刻就變了性子呢,原來是很會裝。”

在座的也有些國公府的女眷們,因為知道昨天的事,都很是好奇,有的便問道:“今兒姑爺也一塊兒回來了嗎?”

七寶說道:“本是要回來的,隻是戶部催的著急,好像還得進宮,大人……咳,他讓我代他向老太太跟太太們請罪,改日再親自來賠罪呢。”

果然謝老夫人微笑說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自然是以國事為重。”

七寶又對苗夫人道:“父親那邊,母親也替我說一句,不是他不來,隻是不得已的。”

苗夫人笑道:“你很不用擔心,其實先前姑爺來了一趟,已經跟老太太請了罪,也跟老爺說過了。”

七寶甚是驚訝:“他來過?”

謝老夫人點頭:“隻是說了幾句話就去了。姑爺倒是個知禮的,隻是身為朝臣,自然有很多身不由己,如今偏又趕上了大事兒,既然朝廷缺不了他,那就由得他去便是。”

又有女眷見七寶一身四品誥命的服飾,便羨慕地嘖嘖說道:“張侍郎年紀輕輕已經入了閣,聖上又器重,自然是前途無量的,我看七姑娘將來必定是個一品夫人的命。”

也有的問:“可怎麼聽說宮內的德妃娘娘歿了呢?可是真的?”

七寶說道:“這個我也是才聽說了,不過橫豎今日一定會有旨意。”

謝老夫人心裡也惦記著,隻是如今人多口雜的不方便,便借口更衣,讓七寶陪著自己到裡間兒。

兩人退到內室,謝老夫人摩挲著她的手,就問她昨兒的事。

七寶把自己知道的、以及方才在路上跟裴宣見麵之後所得知的,悄悄地跟老太太說了。隻是並沒有提張製錦受傷一節。

謝老夫人因為也聽的零零碎碎的不真切,正也有些隱憂,如今聽七寶說完,震驚之餘,卻也隨著放了心。

老夫人歎道:“昨兒你裴家伯母也在,聽說永寧侯帶走了姑爺,我們都嚇得不輕,隻是我想永寧侯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既然如此一定是有大事,所以反而安撫了裴家夫人一番,隻是這件事涉及了康王府,唉,上次齊王府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如果失去了聖心,真不知後果會如何。”

昨天周綺周蘋都在,張製錦給裴宣帶走的事是將近黃昏才傳了回來的,那時候周綺已經跟著康王妃先行返回了王府。

剩下周蘋不明所以,思來想去,便安撫了老太太跟苗夫人一番,先回靜王府打探消息。

七寶說道:“我本來也擔心康王府跟四姐姐,現在看來應該還是無事的。”

謝老夫人望著七寶,欲言又止。

七寶看了出來:“您老人家想什麼?”

老夫人頓了頓,終於一笑:“罷了,沒什麼。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必先自驚自怪起來。”

原來謝老夫人心中想的,是這一次雖然有驚無險,但如果下回……或許康王真的犯了事,到那時風波到底會不會波及威國公府?

畢竟齊王倒台,可是牽連了一大批人。

可是又何必先說出這種話來讓七寶擔心呢?所以老夫人才沒有說出口。

謝老夫人又怕七寶憂心,便打量著她笑道:“姑爺昨兒既然沒有回府,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圓房?”

七寶聽了那兩個字,臉上頓時緋紅:“您老人家說這個做什麼。”

謝老夫人看她仍是一派的爛漫,心中早就有數,又見她害羞,便不再問這個,隻笑道:“倒是罷了,隻是姑爺對你可怎麼樣?”

七寶一笑,抱著老太太的手臂說道:“他很好。您老人家放心吧。”

這一笑之中皆是甜蜜嬌嗔之意,謝老夫人笑拍著她的手道:“好好好,隻要彆虧待了七寶,便怎麼都成。”

這日七寶呆在府內,先是跟眾女眷吃了酒席,又陪老太太說了半晌話,最後又回到暖香樓裡小憩片刻。

午後,張府派人來請了兩回,七寶還是不想動身。

苗夫人親自來勸,七寶才姍姍地往外,到內堂又拜彆老太太。

謝老夫人強顏歡笑,生恐流露出一絲感傷,更惹得七寶傷心。

七寶一一拜彆了府內眾人,出門乘轎往回的路上,意外地遇見了靜王的車駕。

張府的車駕忙往路邊回避,讓王駕先過。

七寶悄悄地從簾子裡往外看去,見頭前是一頂十六人抬的銀頂黃蓋輿轎,自然是靜王趙雍所乘,在這之後,還有一頂輿轎,應該是王妃所乘了,周圍又有儀仗執事的人簇擁著,煊煊赫赫地往前而去。

看轎子所去的方向,七寶知道靜王這是要進宮去了。

靜王果然是要進宮去的。

早上,宮內便有太監來至靜王府,來報了德妃娘娘殯天之事。

靜王換了一身素服,便欲進宮,正欲出門,王妃孔春吉卻也趕了來:“既然宮內發生如此大事,臣妾怎能置身事外?自然是要跟王爺一塊兒入宮的。”

靜王見她已經打扮妥當,心中一轉便也答應了。

兩人來至宮內,到養心殿拜見皇帝,來至殿門處,門口的內侍道:“王爺且留步,現在不好入內。”

孔春吉有些不悅,靜王卻和顏悅色地問是何緣故。

內侍小聲說道:“一大早兒皇上就傳了康王殿下在裡頭問話呢。”

孔春吉皺眉問道:“皇上問什麼話,為何我們不得進內?”

宮中去傳旨的太監自然隻說德妃的死訊,絕不會泄露昨日皇帝遇刺的事,而此刻皇帝召見康王,正是為了行刺之事,孔王妃卻並不知情。

這內侍不敢直說,便是訕訕地垂下頭去。

靜王看一眼孔春吉,也沒說話。

正在這會兒,卻見裴宣從旁邊廊下轉了出來,遙遙地看見靜王在此,裴宣不禁放慢了腳步。

趙雍卻已經笑著等他了,裴宣隻得走到跟前兒:“參見王爺、王妃。”

靜王道:“永寧侯是要去麵聖嗎?”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裴宣點頭,靜王道:“聽說這會兒康王在裡頭,倒是不好打擾,咱們不如再等一會兒?”

才說了這句,裡頭內侍揚聲道:“傳靜王殿下。”

趙雍一怔,忙轉身望內,孔春吉才要跟上,趙雍攔住她,含笑道:“隻恐怕父皇有正事要說,你且不要在這裡,就先去後宮……去見母妃吧。”

孔春吉最打怵見平妃,當下就有十分不願意。

靜王也不管,徑直邁步進內去了。

裴宣見狀,想了想,便仍站在殿門口。

孔春吉原本沒見過他,聽靜王稱呼他永寧侯,才知道他就是周蘋先前訂過親的。

因為靜王不理自己,孔春吉心中很不順,便看向裴宣道:“永寧侯如今亦是聖上麵前的紅人,不知周三姑娘若是看見永寧侯如此春風得意,是否會悔不當初呢。”

裴宣拱手行了個禮,泰然自若道:“王妃過譽了,裴宣愧不敢當。”

孔春吉哼了聲,帶人去了。

此時此刻,靜王進了內殿,卻見康王跟世子都跪在地上。

靜王隨著上前跪地,皇帝淡淡道:“你來的正好,是來給德妃奔喪的嗎?”

趙雍神色悲戚,說道:“回父皇,兒臣聽說此事,甚是心痛。”

皇帝道:“那你可還聽說另一件事了?”

趙雍抬頭:“兒臣駑鈍,不知父皇指的是什麼?”

皇帝道:“昨日,有人混跡在工匠之中意圖謀害朕。”

“什麼?”趙雍陡然色變,駭然失聲道:“父皇可有礙?”

皇帝哼了聲:“朕受命於天,自然是逢凶化吉,無礙。”

“不知是什麼人如此膽大?”趙雍又皺眉擔憂地問道。

皇帝道:“大部分都死了,隻知道其中一個小太監是德妃宮中的人,另外,唯一的活口在今天早上招出了一個人。”

靜王先聽見是德妃的人,仿佛震動,聽到最後又忙問何人。

皇帝凝視著地上的康王跟靜王,緩緩說道:“那刺客受傷很重,昏迷之時無意中喊出了‘王爺’兩字。”

靜王跟康王對視一眼。

趙雍發現自己的王兄額頭上滿是冷汗。

此刻皇帝說道:“如今在京內的隻有你們二人,不如你們來告訴朕,這刺客喊的‘王爺’,是指的誰?”

皇帝銳利如刀的目光來回徘徊,仿佛最終落在誰的身上,誰就會人頭落地一般。

康王眼神有些散亂,他嘴唇翕動,張口欲說,卻給身側的世子趙琝摁住手。

靜王亦覺著身上發冷,過了會兒,靜王道:“父皇容稟,康王、王兄……他向來有賢德能乾之名,且從來忠孝,才得父皇重用,連兒臣心中也對王兄欽敬之極,按理說王兄絕對不該、也沒有必要做這種逆天之事,所以兒臣大膽覺著,刺客所喊的一定不是王兄。”

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