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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44 字 5個月前

但是皇帝並沒有表明態度。

而皇帝召見康王的舉動,也是試探之意。

如果康王心中無私,自然會坦坦蕩蕩地進宮,但如果事情真的跟康王有關,知道刺客儘數伏誅,隻怕康王會心虛不敢前來。

如今見康王父子皆都到場,且言辭懇切,皇帝也不禁有些動容。

皇帝便道:“朕也不過是想傳問一聲罷了,此事已經讓鎮撫司再行細查。你們也不必多心,來人,扶著康王下去,好生給他看治,不得怠慢。”說著又和顏悅色地對世子趙琝道:“天色已晚,今兒你們父子就也留在宮內吧。”

不料就在這一夜,康王的母妃德妃竟然殯天了。

關於德妃之死,有說是急怒攻心,有說德妃身子本就不好,加上年紀大了,不過遲早晚的事。

隻是康王跟趙琝都在宮中,得知消息之後,父子兩人前往德妃宮中,痛哭失聲,康王更是哭的幾度昏死過去。

皇帝趕到之時恰看到這一幕,一時忍不住也有些唏噓。

——

所以張製錦覺著,外頭已經瞬息萬變,暴風驟雨,七寶這裡卻仍是安詳靜謐,天真無邪。

張府之中。

七寶本想等張製錦睡著之後,自己偷偷起來。

誰知道縮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竟比自己睡還安穩似的,張製錦還沒有睡著,她已經先入了夢鄉。

直到半個時辰後,同春前來想要叫醒,掀開床帳,見張製錦抱著七寶,兩個人睡得甚是恬靜,同春竟不忍心叫醒。

她猶豫半晌,正要將床帳再輕輕地放下,張製錦輕輕一動,自己卻已經醒了。

原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就算在沉酣睡夢之中,陌生人靠近,卻仍然能即刻察覺。

張製錦見七寶還在酣睡,竟不舍得吵醒她,隻是她還枕在他的左臂上。

他為難地望著七寶的睡容,正在想該以什麼姿勢起身才能不驚動她,外間一個丫頭走進來,輕聲說道:“二門上小廝洛塵來說,戶部緊急來了人催請九爺。”

這一聲已經驚動了七寶。

此刻天色大亮了,七寶慌裡慌張地爬起來:“我怎麼又睡著了?”

她也不顧張製錦在身邊,又懊悔不已地對同春道:“你為什麼不叫醒我?還要去給上房請安呢,這會兒一定要給人笑,也許還會給人罵。”

張製錦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張手將她勾了回來:“若有人敢笑你罵你,就說我不許你起的,又怕什麼?”

七寶才爬起來,又給他摟著跌了回去:“大人!”

被張製錦扣著腰,一時四腳朝天,忙不迭地又掙紮起來。

張製錦看的有趣,不料樂極生悲,七寶亂動之時,一腳踹在他的胳膊上。張製錦疼得又哼了聲,額頭上便有冷汗滲了出來。

七寶嚇得僵住了,轉頭看看他,又看向給自己踢到的右臂,忙坐起來:“怎麼了?”

張製錦回來的時候已經特意換了外裳,所以從外頭的話並看不出什麼來。

七寶卻因為先前已經嗅到了奇怪的味道,又看他反應異常,且聽他的口%e5%90%bb昨兒定然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七寶捉住他的手腕,心怦怦亂跳。

張製錦定了定神:“沒怎麼,你不是要去上房嗎,還不快些洗漱換衣裳?”

這會兒七寶卻覺著那並不是什麼大事了,將他的衣袖往上掀起,頓時就看到裡頭若隱若現的繃帶,隱隱地透著血色。

七寶睜大雙眼,看向張製錦。

張製錦早坐了起來,忙把衣袖拉下來:“說了不打緊的。快去梳洗吧。”

“你、你受傷了?”七寶遲疑地問。語氣裡是滿滿的難以接受。

張製錦見瞞不過去,便輕描淡寫地說道:“隻是一點皮外擦傷。”

七寶的眼前,卻突然閃現那個在苗家莊裡滿麵鮮血麵目模糊的人,她本想掀起他的衣袖仔仔細細看個明白,但那道影子毫無預兆地閃現,七寶忙舉手捂住臉,淚卻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都給沾在掌心。

張製錦道:“怎麼了?”以為她受了驚嚇,便又將她重又攬入懷中,寬慰說:“真的沒有事,我這不是好端端地在嗎?你又怕什麼?”

他握住七寶的手,不出意外地看到她又哭了,眼睛因為給掌心揉搓過,眼圈泛紅,長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脂粉不施的臉上也沾著水漬,如同清晨的露珠落在了光潤無瑕的羊脂美玉上,可偏比羊脂玉更加嬌嫩可人。

盯著麵前佳色,張製錦竟全然忘了右臂上的痛,他抬手輕輕地給七寶將淚珠輕輕擦去,感覺指尖的那一點溼潤,卻又有些著迷地緩緩低頭,把那剩下的淚珠一點點吮了去。

這便像是起了個頭,他身不由己地%e5%90%bb落在唇角,又慢慢地把他渴求了很久的櫻唇納入口齒之間,希冀得到更多的甘霖。

第78章

張府內宅,四奶奶李雲容帶了貼身丫鬟往張製錦的新房而行。

穿過抄手遊廊,眼見張製錦新房在望,丫鬟小令忍不住說道:“奶奶,這新奶奶還不去上房行禮,老太太像是不高興了,卻打發奶奶過來瞧情形,且聽說九爺先前已經回了新房,咱們這一去會不會惹他不高興?”

之前張製錦從宮內回來,匆匆地去見了老太太,隻說裴宣有要事需要自己幫忙協助,恰遇到宮內德妃娘娘殯天,才在宮內耽擱了。

隻不過畢竟他忙了一天一夜,水米不進臉色蒼白,加上舉止之間有些異樣,那傷自然藏不住。

張老誥命倒也心疼孫兒,問過了傷的無礙,便叫他快些回房休息。

本來按規矩,今兒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但是看這幅十萬火急的情形,張製錦隻怕是去不成國公府了……這對張老誥命來說倒是頗為稱願的。

可是她跟張府的女眷們在上房等了許久,卻並沒有等到七寶前去請安行禮,卻又讓她不快起來,於是打發了李雲容過來瞧瞧。

李雲容聽丫鬟如此說,便道:“九爺還不至於是那樣心%e8%83%b8狹窄的人,且他昨晚上忙了一宿,隻怕這會兒還歇息著呢。咱們隻悄悄地看一眼,若是他們真的沒起,咱們就回來稟告老太太,何必去攪擾得罪。”

小令上前一步,低低又說:“奶奶雖想的妥當,隻是這位新少奶奶也太嬌了,過門第一天怎麼不早早地去給老太太請安,反叫那許多長輩等著她呢?聽聞她先前在國公府就是千寵萬愛的,所以慣會惹事,大概以為咱們張府也跟她們國公府一樣了。”

李雲容皺眉說道:“這些耳聽來的話,不要隨便亂傳。”

兩人來至新房院中,屋門口的婆子見了,忙行禮道:“四奶奶來了。”

李雲容不忙進屋,隻問道:“你們奶奶起了沒有?”

這會兒同春迎了出來,行禮道:“本是起了的,後來九爺回來,就……”同春停了停,終於搪塞道:“九爺讓我們奶奶陪著說會兒話,才耽擱了。”

李雲容聽了這般,便識趣地不想進內打擾。

正要說幾句話然後離開,卻突然聽到裡間屋子傳來一聲驚呼,然後是女孩子低低嗚咽的聲音,似羞似惱,含糊不清,卻清晰地帶著些許喘熄聲響。

門外的人都聽見了,各人的臉色都有些詭異。

同春已經紅了臉,李雲容一愣之下,臉上還掛著一絲勉強的笑。

她恍若不聞地跟同春說道:“其實是老太太那邊兒半晌不見新人,不知是有何事,特叫我過來看看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同春低頭說道:“我再去看看,興許已經起了。”

“不用!”李雲容忙製止了她,往那垂著簾子的門口掃了一眼:“不必了。”

四奶奶轉身往外走,同春親自送了出來,將出院門的時候,李雲容突然想起一事,便回頭對同春說道:“還有一件,今兒是回門的日子,隻不過也不知九爺能不能有時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若是他們醒了,你便提醒一句。老太太那邊兒也惦記著這件事呢。”

同春道:“多謝四奶奶提醒。”

李雲容點頭,這才轉身帶了丫鬟去了。

兩人離開院子,小令回想方才在門外聽見的響動,也有些窘羞,便對李雲容道:“聽說九爺身上有傷的,怎麼方才……”

李雲容臉色微變,不等她說完便斥責:“怎麼你越來越多嘴?”

小令忙低下頭,這才不言語了。

直到回到張老誥命的上房,入內拜見,老太太問起七寶,李雲容笑說道:“本來是要來請安的,隻是正好九爺回去的巧,因要伺候他就耽擱了,方才我去看,聽說已經起了,一會兒就能來。”

張老誥命聽了這話,沉著臉,並不做聲。

旁邊的二房太太王氏說道:“雲容,你是見著她了?”

李雲容遲疑:“因九爺在,所以隻在外頭跟丫鬟說了幾句。”

大家的臉色便有些微妙,宋氏皺眉:“真是不成個體統,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她,她可倒好。”

忽地二太太王氏瞅著宋氏笑道:“這也算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三弟是個有脾氣的,他的錦哥兒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娶了個新媳婦,也是這麼著……”

宋氏對上她的眼神,一笑說:“嫂子何必挖苦人呢,新媳婦進的是咱們張家的門,不隻是我們三房的門,嫂子是把自個兒也罵上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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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看一眼李雲容,微笑道:“我的兒媳婦們自然都是好的。偏偏你們三房就這樣出格兒,也不必扯上整個張府,張府的人都規矩著呢,所有出頭冒尖的都在你們三房裡了。昨兒拜天地的時候,不知多少賓客指指點點,你敢情沒聽見?”

“阿彌陀佛,”說話的卻是大房裡的大太太吳氏,在場除了張老誥命,數她年紀最大身份最高,底下兩個嫡子都已經成親生子,吳氏便說道:“多大點事兒,也值得你們嚼來嚼去的。俗話說非常人自有非常的擔當,比如錦哥兒,昨兒不是突然給叫進宮內去了嗎,好好地洞房花燭都顧不得了,所以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也彆總拿著常人的規矩去衡量便是了。”

吳氏說完又向著張老誥命寬慰說道:“老太太也不必惱,這國公府的七寶,本就是個嬌縱慣了的孩子,初嫁過來自然有些不懂規矩,隻是她既然成了張家的人,以後天長日久的,當然要慢慢地學會了。”

張老誥命聽到這裡,心火漸漸消了大半,說道:“不錯,錦哥兒昨兒不曾圓房,又在外頭勞累的很,就讓他們多相處些時候也罷了。”

正說到這裡,外頭道:“九少奶奶到了。”

先前張製錦正擁著七寶,為所欲為,纏綿悱惻的時候,便聽到外頭報說四奶奶到了。

七寶先嚇了一跳,忙要起來,卻又給張製錦壓住。

“快讓我起來,”七寶緊張,“四奶奶來了,必然是叫我去拜見老太太的。”

“我偏不許。”張製錦俯視著七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