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王府外頭給侍衛捉住的小孩子?”
七寶聽她提起這個,且已經知道了,不由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的?”心中一轉,“難道是張大人告訴你了?”
玉笙寒莞爾道:“他倒是沒說,我是聽說張侍郎替那孩子解了圍,便猜多半是跟國公府有關,又聽人說起那孩子的形容舉止,就想到你那位表弟了。”
七寶怕她怪罪苗盛,忙道:“玉姑娘,阿盛……他沒有惡意的。”
玉笙寒笑道:“不必著急,我豈會不知?聽侍衛們說起,問他來做什麼的,他也不說,問他是誰,他也不說,倒是個實誠的孩子,年紀雖小,卻很會替人著想。”
七寶聽她如此說,竟是很懂苗盛的苦心,七寶瞬間欣慰而放心:“多謝玉姐姐。”
玉笙寒凝視著她微紅的臉頰:“你知道我的身份,居然還叫我姐姐?”
“身份?”七寶愣了愣,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玉笙寒看她一臉懵懂,就知道她絲毫都沒有將自己的不堪身份放在心裡。
玉笙寒便笑道:“你也是個實誠心直的好孩子,那天你在樓裡說的那些話,我隻當是小孩子一時信口開河,現在想來,倒的確是你的真心。”
七寶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方才聽玉笙寒提身份,還以為是指的如今在靜王府內的身份呢。
舉手抓了抓臉,七寶說:“我最討厭那種自以為清高了得、以身份地位來界定人的,古人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又說‘英雄不論出身’,可見古人也都是以人品才學為重,再說,風物長宜放眼量,豈不聞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能說定了一輩子能如何呢?又何必仗著家世出身,譏笑他人自以為得意?那種輕狂膚淺的人我是最看不起的。”
玉笙寒聽了這幾句,眼中流露激賞之色,將七寶的手放開,玉笙寒走到欄杆邊上,歎息道:“怪不得張侍郎對你青眼有加,你這一番話,已經嚇死多少士大夫,也比許多所謂高人名士高明的多了,簡直不是閨閣中能出的灑脫言論。”
七寶聽她誇讚自己,便又有些臉紅。
頓了頓,七寶問道:“玉姐姐,你在這王府裡……可還好嗎?”
玉笙寒聞言回首,微微一笑道:“王爺是溫柔的人,兩位娘娘也是高門淑女,衣食無憂,也無彆的事情煩心攪擾,自然是極好的。”
這話跟先前周蘋在國公府內說的也差不多。
七寶點頭:“如今我三姐姐也在府裡,玉姐姐若是有什麼,或許也可以跟我三姐姐商議。”
玉笙寒望著她便笑了,道:“側妃娘娘的確是個有心%e8%83%b8的。”彆的並不提什麼。
兩人在內說話的時候,同春在外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玉笙寒。
先前同春見是個“男子”,本來吃驚不小,幾乎就跑過來拉著七寶離開。
幸而又聽七寶說什麼“玉姑娘”,同春驚得在亭子外站住,忍不住偷偷打量,果然瞧著嫵%e5%aa%9a標致,也無喉結,耳垂上卻有個耳洞,顯然並不是個男子。
同春這才放心。
隻是見兩人說了這麼長時間,同春怕外頭找人,便悄悄叫道:“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七寶看著玉笙寒,心裡還有一句話,隻是不大好出口。
玉笙寒見她猶豫著,便問:“怎麼了?”
七寶低下頭,揉著小手說道:“沒、沒什麼了。”
“那不如讓我猜猜,”玉笙寒不由笑道:“你是不是還想問我,那天為什麼張大人會在新荷樓?”
七寶嚇了一跳,睜大雙眸看向玉笙寒,不知她怎麼會看穿自己的心事。
玉笙寒對上她的目光:“你既然有這心思,為什麼不當麵問他?他一定很願意告訴你。”
七寶問:“他為什麼會很願意?”
“你關心他是不是去尋歡作樂,便是對他上了心,你說他願不願意?”玉笙寒又笑起來,明麗瀟灑的樣子,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七寶紅著臉低下頭去。
玉笙寒才笑道:“罷了,不逗你了,告訴你也無妨,那次他是替王爺去做說客的。”
七寶問:“什麼說客?”
“我當時不想跟王爺扯上關係,畢竟我是那種身份。他當時就是替王爺去說此事的,”玉笙寒說了這句,又眨眨眼睛,眼中流露幾分狡黠的笑意:“原本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到那種地步。”
七寶愣愣地看著她,玉笙寒重又走到她跟前兒,凝視著七寶道:“現在我有些明白了,我想,是因為他擔心,若是我不進宮陪著王爺的話,王爺就會喜歡上你了,王爺若開口提娶,可叫他怎麼辦呢?”
七寶起初還在全神貫注聽著,聽到最後,又驚又羞:“這、不會的。”
“怎麼不會?”玉笙寒抬手在她臉上輕輕撫過,手底的肌膚水嫩柔滑,幾乎讓人不忍舍手,玉笙寒微微俯首,很是親昵的:“像是你這樣可愛的孩子,連我都喜歡,何況是王爺呢?我若是張侍郎,隻怕早就……”
她的雙眼明亮的有些過分,離自己又近,看的七寶臉上更如塗了一層胭脂,白裡泛紅,美不勝收。
幸而玉笙寒並沒有說完,隻是話鋒一轉又說道:“倒是提醒了我,你且不要先走,在這兒等上片刻。”
七寶不明白:“做什麼?”
玉笙寒邁步下台階:“過會兒就知道了。”她大袖飄飄中,已經走過花圃,消失在前方的小月門口了。
見玉笙寒去了,同春才忙跑上來:“阿彌陀佛,姑娘你是要活活嚇死我嗎?那是誰?”
七寶說道:“是、是靜王殿下的心上人。”
同春也聽說過那些流言,這會兒親眼見了,心驚不已:“真的是她。罷了罷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七寶兀自說:“玉姑娘讓我在這裡等等,不知等什麼。”
同春勸道:“能有什麼?老太太那邊若是不見咱們,不知怎麼著急呢。”
於是好不容易拉著七寶出了亭子,正要往花圃外走去,才到月門,就見有道影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人。
七寶猛地跟他打了個照麵,又驚又喜:“大人?”
張製錦止步,雖見了七寶,卻並沒有意外之色,反而好像意料之中般:“你在這兒做什麼?”
說話間一揮手,他身後那侍女便先往前去了。
七寶回答:“我見著了玉姑娘,才跟她說了幾句話。”
突然七寶懷疑:“大人在這裡做什麼?”往前便是內宅,之前靜王沒有成親,倒也罷了,如今裡頭都有了娘娘們……還有玉姑娘……
張製錦道:“我去小書房給王爺拿一樣東西。”
七寶略微放心,也不敢問是什麼東西,就說:“那大人去吧,我、我也該去看戲了。”
張製錦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同春,欲言又止。
自打年前在國公府一見後,直到如今,兩個才又見了這一麵。
不見她的時候還好些,見了麵,卻有些莫名情緒,像是江河之水春潮湧動。
隻可惜並不是時候。
張製錦細打量七寶,比先前又出落的更好了,身量似乎也略長了幾分。
美人如玉近在眼前,隻可惜他竟不敢細看,畢竟白白撩起心火,也不能儘興地做什麼。
張製錦便恍若無事般說:“那你先去吧。”
七寶答應了聲,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叫:“大人!”
張製錦重看向她:“嗯?”
七寶忙忙地從袖子裡翻出一個東西,見左右無人便匆匆塞到他手裡,小聲道:“這是給大人的。”
張製錦很意外:“什麼給我?”垂眸看去,卻見是個不大的香袋兒。
他一看這東西,頓時想起上次在新荷樓的事,忍笑:“這是什麼?”
七寶目光閃爍不敢看他,隻說道:“端午的時候我做的辟邪的香袋,給您也做了一個,隻是沒得時候送給您,您彆嫌棄。”
張製錦看著那個香囊,微笑:“這個……”他低低咳嗽了聲,“這個是不是有迷[yào]的?”
七寶愣了愣,忙擺手:“這個沒有,真的沒有!”
張製錦給她著急的樣子逗的心情大好,舉起來輕輕嗅了嗅,聞到是些清香氣息,像是艾葉、菖蒲之類,甚是宜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香比起上回的迷香香囊來說,是極清淡的了,偏偏弄得他心頭輕蕩。
張製錦索性將她的手揉在掌心裡:“這次是自己親手做的?”
“是、是啊。”七寶臉熱,幸而同春在她身後,應該還看不到他的動作。於是便乖乖地由著他握著。
張製錦輕聲道:“我就知道,這個比上回那個難看多了。”
七寶的臉越發熱了,急得眼睛裡的水汽更濃:“你、你不喜歡麼?”
“你有這份心意,”張製錦喉頭一動,把她的手拉高在唇邊,輕輕地親了一下,深邃的星眸隱隱有光芒閃耀:“我……自然喜歡的很。”
唇瓣擦過手背,七寶也覺著心頭像是有什麼跳竄起來,迸出一點花火。
七寶抬頭看向張製錦,喃喃道:“大人……”
可就在此時,院牆外突然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聽著不止一兩人。
七寶以為是王府裡的人來了,畢竟在這裡撞見了不好,當下一震,忙把手抽了回來。
她正想要先行離開,偏偏聽有人說道:“就是這裡頭。”
另一人問道:“這可是真的?事關人的名節,可彆瞎鬨。”
先前那人急急地說道:“我方才親眼看見的。周七寶跟一個男人就在裡頭,兩個人摟摟抱抱的,不堪入目。”
七寶知道仿佛來了許多人,又聽了最後一句,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了乾淨。
張製錦卻也聽出說話的人是誰了,眼神一冷。
“不用怕,”他看七寶臉色如雪,便重握住她的小手,淡淡道:“有我在。”
第68章
這是七寶第二次聽張製錦這麼說了。
第一次,是在從苗家莊回京的路上,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之後。
原本張製錦是背對門口的,此刻卻轉過身,把七寶擋在了身後。
七寶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是這樣如山如嶽一樣的可靠,好像再大的風雨也會給他擋的嚴嚴密密,不會傷到她分毫。
刹那間七寶突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幸好同春在身後忙不迭地拉著她,低低問:“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此刻月門邊上已經有人走了出來。
為首的兩人,竟正是曹晚芳跟陳穎兩個。
原先這兩人被七寶和周綺懟的啞口無言,灰溜溜離開,因為氣不忿,便不願先回戲台,隻在牆角的假山石後麵,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周家的種種不是。
陳穎最氣的是周綺的親事,曹晚芳所恨的自然是七寶搶了張製錦去,兩個人氣味相投,便惡惡毒毒的把周家姊妹說的體無完膚。
說話間又見周綺自己同小丫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