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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06 字 5個月前

自會有人去詢問你。”

朱姨娘嚇得掙紮起來:“太太,我……我可什麼也沒做呀。”

如意道:“做沒做,自然會查出來的。畢竟不會平白冤枉了姨娘。”

朱姨娘看看兩人,像是落水之人捉到救命稻草般,又回頭向著裡頭叫道:“姑娘,姑娘要救我呀!”

如意回頭吩咐兩個婆子:“好生送姨娘回院子。”

朱姨娘叫跳著,卻給人半是強迫地帶走了。這邊兒苗夫人入內,好生安撫了周綺幾句,又叫她放寬心。

周綺心裡明白,既然是老太太發話,事情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她也清楚這是老太太的好意,這會兒若不痛下決心、殺一儆百,快刀斬亂麻的,以後這樣的亂子還有的是呢。

且有老太太出麵,總比她自個兒來應付自己的親娘要妥當。

——

因謝老夫人發話,裡外的管事人等得了命令,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一通自查。

但凡是有些平日裡胡作非為的,仗勢欺人的,縱容親戚等借機行事的,一件件地都浮出水麵。

又綁了幾個素日不軌、涉及朱家之事的家奴送到順天府,交給堂官老爺處置,又叫一名管事稟明,請順天府秉公處置就是了。

那順天府的府尹之前因為事關康王府跟威國公府,雖然拿了人,卻仍在徘徊,不敢輕易判決,如今見國公府這樣,這才鬆了口氣。

一時之間得知此事的,都紛紛讚揚國公府處事嚴明,不肯徇私等等,的確不愧是簪纓世族,詩書之家。

朱姨娘雖並沒有給官府拉去,但受了這場驚嚇,倒果然安分了許多。

轉眼間,便到了周蘋出嫁的日子。

姊妹出嫁雖是喜事,但隨著日期臨近,眾人的心情卻各自異樣起來。

尤其是七寶,隻是患得患失,心中不安的很。

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跟周蘋說,但是每次走到院子門外,呆站半晌,卻又轉身回來了。

自己默默出神的時候,卻總是忍不住會落淚。

同春在旁看的明白,知道她是舍不得周蘋,隻得暗暗地勸慰而已。

到周蘋出閣的當日,七寶不敢出外,隻在暖香樓裡,站在二樓上往外看,外頭爆竹聲聲,鼓樂齊鳴,七寶隻覺心頭五味雜陳,有一種情緒複雜湧動,竟忍不住大哭起來,幸而小丫頭們也都出去看熱鬨了,身邊兒隻有同春。

等七寶哭過了,重新洗了臉,上了妝,才又出外應酬。

——

當夜,靜王府。

靜王趙雍來至內室。

因王爺身體的緣故,隻簡單地行了禮,便要安歇了。

周蘋從沒見過靜王趙雍,在蓋頭揭開後,才見眼前的人,相貌清雅而不失貴氣,雖然看著有些病弱,但毋庸置疑,竟是個難得的美男子了。

原本因王爺身體不好人儘皆知,周蘋心中原本預計著趙雍是個病歪歪瘦弱的一把骨頭不成形的那種,沒想到看著如好人沒什麼兩樣,且又比尋常之人俊秀,刹那間不禁臉紅了起來。

趙雍笑看著她道:“本王身子頗虛,之前太醫有言,說是暫時不能行房。隻怕今晚上要苦著你了。”

周蘋意外之餘,越發紅了臉,垂頭柔聲答道:“王爺的身體要緊,何況隻要王爺平安康健,妾又有什麼苦的?”

趙雍仔細端詳著她,卻見雖然不是七寶那樣美的令人失神,卻也是個極佳的美人兒,且勝在氣質溫柔,言語謙和可人。

趙雍道:“你真的不介意?”

周蘋抬眸看向趙雍,眼中盈盈脈脈,半是含情,半是含羞,她搖了搖頭:“妾不知王爺指的是什麼,然而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對妾來說,能伺候王爺身邊已經是極大榮幸,並不敢貪圖彆的。”

趙雍垂眸看了周蘋半晌,終於緩緩垂頭,將人擁著緩緩壓倒。

王妃孔春吉,是在前兩日入門的。

這一夜王妃獨守空房,隻聽貼身侍婢容兒來悄悄地說道:“王爺在側妃房中歇息了。”

孔春吉皺皺眉,過了半天才說道:“倒的確是個有些手段的,不愧是威國公府裡的人。”

原來在王妃進門之後的洞房當夜,靜王竟沒有跟孔春吉圓房。

孔春吉出身名門,自然不會說什麼,隻以為今兒靜王也不會留在側妃房中,沒想到居然偏偏想錯了。這樣一對比,自然讓人心氣不順。

容兒便道:“這威國公府的女人,真是不同一般,戶部的張侍郎大人是何等清高的正人君子,硬是給他們府裡那七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孔春吉臉上流露薄慍之色,輕輕一拍桌子。

容兒忙躬身道:“是奴婢多嘴,娘娘息怒。”

孔春吉瞥了她一眼,才說道:“何必在意,憑她怎麼能耐,不過是個側妃而已……以後日子長著呢。”

又隔了會兒,孔春吉又問:“棠花院的那個女人可查明白了?”

容兒忙說道:“奴婢叫人去打聽,問起王府底下那些人她的身份,那些人竟都說不知道,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明知而不敢說,奴婢猜測,是不是真的跟之前的那些流言有關?”

孔春吉臉上流露嫌惡的表情:“如果真的是那個妓女,這種下三濫的東西,自然不能放在我的眼皮底下,隻是現在咱們畢竟才進王府,不能急於一時。隻等站穩了腳跟兒摸清楚了情形,再慢慢地料理罷了。”

——

端午將至,七寶是最喜這些節日的,早早地弄端午索,擺弄艾葉,又親手做辟邪的香囊,五毒餅之類,忙的不亦樂呼。

而端午這日,三姑娘周蘋也回府探視,姊妹們重又聚在一起,七寶越發喜歡。

隻是眾人都覺著三姑娘果然跟之前在家裡的時候有些不同了,言談舉止越發的落落大方,高貴嫻雅。

七寶暗暗留心,想仔細打量看看周蘋在靜王府過的好不好,但周蘋是素有城府的,自不會輕易給人看出她的喜怒。

還是周綺了解七寶的心意,便說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三姐姐的心性,放在哪裡都會風調雨順的,不信你自己問她就是了。”

七寶說:“我若問她,她怕我擔心,也自然不會說什麼不好的話。”

周綺笑道:“那是在王府,能有什麼不好?可見你多心。”

七寶歎了口氣:“就算將來四姐姐去了康王府,我也是一樣擔著心事的。”

周綺捏了她一把,紅著臉輕聲說道:“到時候你也要嫁去張家了,還是多替你自個兒擔擔心事的好。”

這才堵住了七寶的嘴。

是日,七寶抽空果然私下裡詢問周蘋在王府的情形,又問:“那位王妃娘娘是將門出身,為人性情如何?對待姐姐可好?”

周蘋笑道:“這是當然了,王妃為人是極好的,人又能乾,把王府裡料理的井井有條。”

這會兒周綺也在旁邊,聞言微微抬眸,已經聽出了這話底下的意思。

七寶卻一無所知,反而喜歡:“果然不愧是將門之女,橫豎她對姐姐好、大家一團和睦的我就放心了。王爺對姐姐如何呢?”

周蘋紅了臉,已經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羞怯之色。

周綺在旁邊笑道:“好了,你問這些話讓三姐姐怎麼回答呢?你瞧三姐姐紅光滿麵的,不就知道了?偏偏還要問出來。”

七寶仔細一看,笑道:“王爺是個溫柔的人,一定對三姐姐極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蘋把臉轉過去,拿了帕子扇風,又說:“今兒天熱,怎麼不開窗戶?”

“我們倒不覺著,”周綺看出她麵上的甜蜜之色,便戲謔笑道:“怕是姐姐心裡熱了吧。”

周蘋才啐了口:“看出你是要嫁的了,說話也開始沒遮攔起來。”

周綺這才也飛紅了臉,不言語了。

這天晚上,周蘋在府內住了一夜,次日才又回王府去了。

周蘋離府之後,周綺才對七寶說道:“這位王妃,恐怕是個厲害的角色。”

七寶說道:“這是當然了,將門之女,且三姐姐也說了。”

“你是沒聽出三姐姐的意思,”周綺悄悄地對周蘋說道:“咱們三姐姐在府裡的時候,管事掌家是最能耐的,可她方才話中之意,竟是王府一應所有都在王妃的掌握之中。所以我才說這王妃大概是個不好相與的。”

七寶想了想:“是嗎?隻不過……她畢竟是王妃,王府的事由她掌管好像也沒什麼不妥。何況去管事有什麼好,勞心勞力的,寧肯三姐姐清閒些呢。”

周綺笑了笑,按照她之前的性子,隻怕不會再跟七寶多說,可是一想到七寶也終究是要出嫁的,於是周綺便繼續說道:“我來問你,咱們家裡誰管事?”

七寶回答:“自然是太太,之前還有三姐姐,現在是四姐姐跟嫂子幫手。”

“嗯,那麼底下的人若是要辦什麼事兒,得去求誰?”

“當然是跟太太請示,近來我看太太又忙的了不得呢。我看著都累。”

周綺看她一直都不明白,不由笑道:“若人人都跟你一樣打小兒給千寵萬愛不愁所有的長大,那就天下太平了。隻可惜有太多的人不是你這樣兒的。”

七寶詫異:“姐姐在說什麼?”

周綺道:“這管理一個家,就如同管理一個國是一樣的,國之中自然有各種官員掌事,但家裡,也自然有掌事的人,雖然是苦差事,但卻人人都樂意搶著乾,你總該明白是為什麼了吧?畢竟是管著人的,總強於被人管著。”

七寶聽了這幾句,心頭轟然明白,一時拍手道:“好妙的比喻,我之前怎麼想不到呢,原來這裡頭竟還有這種學問。”

周綺聽她已經懂了,就沒有再說彆的,隻道:“我跟你說這些,隻是讓你心裡有個數,橫豎將來你進了張家,且也還更有的學呢。”

七寶當時雖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仍沒想到周綺特跟自己說這些的意思,隻回到暖香樓裡,當夜想起三姑娘周蘋的話,再加上周綺的解釋,才突然明白過來:王妃把王府一應事情都握在手中的話,自然可以管住所有人了。

假如王妃是個好的,那這樣做自然無可厚非,怕就怕的是彆的。

七寶且又想起另一件事:她竟忘了問周蘋,有沒有看見過玉笙寒在王府裡。

周蘋在回府歸寧的時候,也還說了另一件事,原來七月裡,是靜王殿下的壽,以前的時候靜王從不過生日,但是今年不同了,畢竟娶了王妃納了側妃,也該正正經經地辦一場壽宴了。

當然周蘋並沒有特意提出——這本來是王妃孔春吉的主意。

靜王從小到大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做壽,加上周蘋特意提了,威國公府自然也要捧場。

非但如此,連康王府那邊兒,康王妃跟世子都也親自到府恭賀。

至於其他到靜王府恭賀的人,除了少有的幾個靜王相交親近的人——如張製錦外,多半竟都是彪烈將軍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