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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22 字 5個月前

發抖。

趙琝給侍衛們扶著,驚魂初定,回頭見狀,便要甩開侍衛們上前。

不料就在這時候,七寶仰頭看了看張製錦。

望著他猶如鬼怪煞氣外露的樣子,又回頭看看旁邊的深溝,七寶直到此刻才後怕起來。

七寶瑟瑟發抖,張手將張製錦抱緊:“大人!”她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帶著哭腔說:“剛才我好怕啊!”

眾目睽睽之下,山道上顯得格外寂靜。

趙琝生生地刹住腳步。

而就在此刻,原本一觸即發似的張製錦垂眸看向七寶。

終於,他將七寶攏入懷中,淡淡道:“沒事了,有我在。”

方才那衝天的戾氣好像在瞬間消散無蹤。

正在抱著頭等待雷霆之怒的洛塵張口結舌,幾乎往後跌在地上。

趙琝也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隻有七寶還在專心致誌地哭著委屈跟後怕。

就在這時候,前方馬武道:“大人小心,隻怕還有碎石!”

張製錦將七寶打橫抱起,向著趙琝道:“世子小心,快離開此處。”

洛塵則趁機抓著同春的手:“同春姐姐彆怕,我會像是九爺保護七姑娘一樣保護你。”

同春啐了他一口,卻身不由己地給他拉著往前奔去。

一行人匆匆地離開了這山路的拐彎處,來至空闊處才停下。

趙琝吩咐人下去找尋那兩個跌入穀底的人。

那邊苗夫人已經焦急地叫人停車等候,從車窗口往後打量七寶何在。

張製錦將七寶送到她的車上,苗夫人一把拉過去抱在懷中,又對張製錦千恩萬謝。

不多會兒下去搜尋的侍衛們返回,兩名隨從一名當場身亡,另一人多處帶傷,正在想辦法救上來。

趙琝皺眉聽罷,見張製錦走到身旁。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道:“方才多謝侍郎大人援手。”

張製錦道:“世子不必客氣。不過,世子覺著方才的落石可是偶然?”

趙琝愣怔:“侍郎的意思是?”

張製錦說道:“這段山路雖然有些險要,但據我所知從前並沒有發生過飛石之事。且塌陷落石之類,多出現在狂風或者暴雨的天氣,之前山上的雪已經消化大半,怎麼會有連續飛石?”

趙琝心頭一寒:“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

張製錦道:“我已經派了人去查看,世子不妨也叫兩個侍衛上去瞧瞧。”

趙琝回頭,身後侍衛早聽見兩人說話,於是也派了兩名好手上山。

又過了一刻多鐘,眾人陸陸續續下來,馬武說道:“據屬下所看,那落石的地方,明顯有給撬過的痕跡。”

趙琝的侍衛也說:“看碎石的形狀,有的不像是原地滾落,是給人從彆處運來扔下的。”

趙琝的手攥緊:“是什麼人敢這樣大膽?”

張製錦心中卻突然想起七寶跟自己說的話。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世子先前在京城內不也曾遇到過刺客嗎?”

趙琝臉上一紅。

他知道張製錦指的就是八月十五那天晚上的事,如果不是張製錦及時出手,那一次的下場也是不堪設想。

趙琝說道:“我父王說,是當年他剿滅了一股匪賊,走脫了為首的兩個人,多半是他們意圖複仇,隻是這些人狡獪的很,難道今天也是他們所為?”

張製錦道:“也隻等往後再細細查探就是了。”

因怕路上還有意外,眾人皆都打起了十萬分精神,半點不敢怠慢。

如此晌午剛過,終於城門在望,大家才稍微鬆了口氣。

又見威國公府的三公子周承沐帶了幾個家人早等候在城門口,瞧見隊伍,便打馬迎了上來。

先前威國公府的人前去苗家莊催請七寶回府的時候,苗舅舅已經悄悄說了張侍郎跟世子趙琝在府內,橫豎他們也要回京,就護送著苗夫人跟七寶一塊兒回京便是了。

那家人回到國公府說了此情,所以國公府才沒有再特派人去迎接。

承沐心中雖也知道,但遠遠地看著這種陣仗,仍是吃了一驚,飛馬來到跟前兒,先向著世子行禮,又拜見張製錦,最後才到馬車前給苗夫人請安。

於是眾人沸沸揚揚地進了城,在十字街口,趙琝先跟張製錦道彆,又親去向著苗夫人跟七寶道彆。

苗夫人見他如此禮遇,倒也是刮目相看,便也謙和地答了幾句。

趙琝去後,張製錦也要告辭。

周承沐道:“多謝侍郎大人一路護送,改日得閒必定設酒相謝。”

張製錦也並沒說什麼,隻一點頭,上馬去了。

洛塵心裡惦記著跟同春說幾句話,可見張製錦走的乾淨利落,便也隻得拔腿跟上。

七寶聽到外頭說話,從窗戶邊上往外看,卻見那人在馬上,不多會兒已經消失無蹤了。

眼睛看著那道身影離去,七寶輕輕地歎了口氣。

同春雖在身邊,但礙於苗夫人也在,便不敢多嘴。

大家回到國公府,謝老夫人因為幾天不見七寶,著實想念,摟在懷中不肯放開,又仔細地追問在莊院裡吃的什麼,睡得好不好,有什麼玩樂之類。

此刻府內的女眷們都在,連周蘋跟周綺也都在座。七寶將所住幾日的衣食住行等撿著有趣的說了一遍,又說莊子裡照顧的很好,一應無缺。

七寶又說:“外祖母還說了,等開了春兒天氣暖了,還要讓我帶了您一塊兒過去莊子上多住兩天呢。”

苗夫人在旁邊笑著斥道:“怎麼你帶了老太太去,話都說反了。”

謝老夫人揉著七寶的小手說道:“這有什麼?七寶畢竟去過好幾次,讓她做個識途的小馬駒,帶了我這老婆子過去豈不是很正經的話?”

一時大家都大笑起來。

老太太畢竟怕七寶乘車勞乏,便叫她先行回暖香樓裡洗漱休息,晚上吃了飯再坐著說話。

七寶果然也有些累了,便起身先退了出來。

七寶去後,周綺略坐片刻,便也起身退了。同丫鬟一塊兒回房。

走了半路,小丫頭雲兒偷偷地對周綺說道:“姑娘,你怎麼不問問七姑娘……世子在苗家莊子裡做什麼?”

原來這幾日,府裡頭也都聽說了,康王世子趙琝出城打獵,好像也休息在一個莊子裡。原本隻是亂傳不真切,後來雲兒偶然從一個後廚女人嘴裡聽說,世子去的竟是苗家莊。

周綺道:“七寶並沒有說,老太太也沒有問,說這個做什麼?”

雲兒遲疑著,終於道:“這世子原先畢竟求娶的是七姑娘,怎麼這麼巧兩個人都在苗家莊,這畢竟是得避避嫌啊。”

周綺聽到前一句,臉色一沉,卻仍淡淡地說道:“雖是同在莊子裡,但內外有彆,難道就生出事來了?”

雲兒瞧出她不高興,便不敢再說了。

——

周承沐是在次日才聽七寶說起中途馬車遇險的事,不由歎道:“真真多虧了有張侍郎同行,也幸而如此,不然的話就算是我們去了又有何用?”

說完後又看著七寶,見她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承沐便抬手在她頭上撫了一把,笑道:“你這丫頭就是有福氣,竟白白撿了這樣一個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o^思^o^兔^o^網^o^

七寶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句來,臉上頓時便紅了。

周承沐又笑道:“我原先隻是隨口說了一句要請他的,如今倒是非請不可了。”

七寶忙說:“哥哥,再過幾天就是冬至節,又何必忙呢。年下應酬多,聽說他在部裡也忙的不可開交,就不要去打擾了。等節下的時候再聚便是了。”

承沐聽了又笑:“好啊,終於知道心疼人了?”

七寶氣的抬手去掐他:“我隻是不想你白費力氣請不到人而已,再這麼取笑我,我就不跟你正經說話了。”

承沐才說:“好好好,都聽你的。那就等到冬至的時候再一並請他就是了。橫豎以後他是我的七妹夫了……兩下裡也不必再生疏客套了。”

承沐向來敬慕張製錦,隻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竟會成為自己的妹夫,而自己竟會在輩分上沾了他的便宜。

一想到以後大家見麵,興許張侍郎大人還會恭敬地叫自己一聲“三哥”,頓時有些飄飄然。

此後又過了數日,冬至已到。

冬至又叫“小年”,是十分隆重的節日,又有說“冬至大如年”,尋常的皇家慣例,在冬至這天,皇帝是要舉行祭天大典的。

隻不過因為皇帝身子略有不適,便命康王殿下跟齊王殿下一塊兒代為主持。

而在威國公府內,自然也要行祭祖之儀式,自有一套繁瑣,不必贅述。

隻說在祭祖過後,府內開了宴席,這一次的家宴卻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鬨。

之前國公府雖然也是人丁興旺,但各房並不心齊,也有嫉妒長房出色的,也有責怪老太太偏心的,還有一些女眷間的齟齬之類,不可勝數。

逢年過節雖然是長房這邊兒拜祖宗,但往往也是應名點卯,若是家宴的話,往往會托辭偷空,出席的也是有限。

但是今年,能來的不能來的,卻滿滿當當地擠了一整個花廳。

論起這其中的緣故有兩個,第一,這是因為四姑娘周綺定了康王世子。第二,卻是七寶許給了張製錦。

畢竟這一次的冬至郊天,是康王殿下代皇帝主持的,足見皇帝陛下對康王的重視,同時可見康王將來可繼大統的傳聞不是沒有毫無憑據的。

而七寶跟張製錦訂了親,那威國公府跟赫赫有名的張府結成了姻親關係,這卻同樣的意義非凡。

一是跟皇室的姻親關係,前途不可限量;二是朝中最受皇帝器重的張製錦,這種遙相呼應互為膀臂架勢,彆說是族內的人爭先恐後而來,就算跟國公府沒有關係的那些,也巴不得過來攀附呢。

至於三姑娘周蘋雖然也許給了靜王,但……畢竟靜王是那個情形,所以在眾人看來是不能比的,何況還是側妃呢。

謝老夫人看著滿堂賓客,心中自有感歎,隻是她畢竟是見慣世麵的老夫人,心中雖感慨實施炎涼,麵上卻仍是和氣一團,笑嗬嗬地叫董少奶奶、周蘋等幫著苗夫人招待客人,料理事務。

又有不少族內的女孩子們,有意無意地往周綺身邊湊,爭相說些奉承的話。原先無人問津的四姑娘,突然變成了香餑餑一樣。

七寶在旁邊看了半天,忍不住又去打量周蘋。

卻見她正在吩咐兩個管事娘子,大概是為了酒席上的事,竟是心無旁騖。

七寶看著周蘋冷靜自持的神色,果斷乾練的行事,心中暗暗地歎了聲。

雖然耳畔笑語喧嘩,可她心中竟沒多少歡喜之意。

又見幾個族中的女人圍著謝老夫人不住口的奉承。七寶便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從廳內溜了出來。

之前永寧侯已經離京去了南邊,卻不知此刻他已經到了哪裡,路上可好,事情辦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