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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姻緣 八月薇妮 4317 字 5個月前

:“姑娘,我因覺著不能在這院子裡燒東西,所以叫小丫頭去廚房裡燒的,卻不知道怎麼居然……”

七寶道:“去給問仔細了!”

同春這才起身,出去把小丫頭影兒叫來,影兒跪地道:“我拿了去燒,是廚房裡的王嫂子看見了,說字寫得怪好看的,求了我拿回去給他的孫子練字兒。”

七寶聽是這樣曲折,氣的跳起來:“快去問!”

當下影兒又去問了王嫂,這才明白,原來他的孫子照著這詩集練字,卻給隔壁的一名教書先生發現,當下如獲至寶,給了五個錢買了過去。

七寶聽到這裡已經大約明白,必然是這教書先生覺著奇貨可居,或者賣給了書鋪子,或者彆的……總歸曲曲折折地就落在了張製錦手中。

王嫂跪在樓外,一直磕頭求饒,影兒也怕的哭。七寶道:“罷了,都出去吧,又沒說要把你們怎麼樣。”

等這些人都去了,同春跪著說道:“這件事是我的不對,以後姑娘交代的事,我一定會親手做好,再也不敢叫彆人代勞了。”

這番折騰,七寶的氣都消了,就把同春拉起來:“那你可記的你說的呀。唉,算了,是我的命該如此,幸好也沒有大礙。”

同春忙問:“姑娘,這書又是怎麼回到您手中的?”

七寶哪裡敢提是正主兒給她的,隻說:“你快給我裁紙,然後磨墨。”

同春聽如此吩咐,就知道她要寫字,於是便忙去取了紙筆,又點了甜香。

七寶舉著那本詩集,向著窗口處拜了兩拜:“你可一定要保持這種正人君子的樣子,可千萬不要變啊。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碎碎念了兩句,才把詩集放在麵前攤開,一首一首地照著抄寫了起來。

如此從白天一直寫到黃昏,頭暈眼花,手腕都有些酸麻了。

同春道:“姑娘,歇會兒吧,這又不是趕工。”

七寶揉了揉腕子,翻開一頁,突然看見正是自己喜歡的那首《生查子》。

看著這字裡行間靈透生動的氣息,眼前不禁又浮現張製錦雋秀清逸的容顏。

七寶捏著筆,不知不覺拄著腮,出神想:“現在看來他竟像是個不錯的人,連著救了我兩次,還跟我談詩詞,我寫了那樣敗壞他名譽的字,他也沒怎麼怪我,難道……難道我的夢做不得數?”

恍惚之中,卻瞧見外頭的那一叢西府海棠搖曳。

七寶打了個激靈,喃喃道:“改天還是把這棵海棠樹砍了吧。”

同春在旁聽的清楚:“姑娘,好好的為什麼要砍樹?”

七寶不語,憤憤地低頭繼續抄寫。

到了晚飯的時候,老太太那邊兒因一天不見七寶,派人來催了兩三次,七寶才總算放下筆。

手上沾了好多墨漬,連臉上也沾了好些,洗了半天才洗乾淨。

正要出門,卻聽門口有人笑道:“七寶,你這一整天的忙什麼呢?院門緊閉,悄無聲息的。”

七寶回頭,卻見是三姐姐周蘋。

苗夫人親生的女孩兒,隻有入宮為妃的大姐周葳,三姑娘周蘋原本是庶出,隻是生母姨娘早亡,打小兒給苗夫人收在身邊兒養著,跟七寶的感情向來也很好,就如同親生姊妹,毫無間隙。

周蘋說話間走到桌前,一眼看到那寫了厚厚一疊的詩,不禁笑道:“你果然是在暗暗用功,這字兒是寫得愈發好了,真的也要去考狀元不成?”

七寶忙把這些寫好的紙收起來:“姐姐怎麼來了?”

周蘋道:“老太太那裡傳了晚飯,就等你了,我等不及,親自過來看看,收拾好了嗎?快走吧。”

當下挽著七寶的手,一塊兒出了暖香樓,往老太太上房而去。

老太太的房中,長房苗夫人同兒媳婦董少奶奶,四姑娘周綺,二房裡的倪夫人帶了齊少奶奶陪著,還有長房跟二房裡的兩個小子地上亂竄。

周蘋同七寶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頭倪夫人稱讚:“想不到四丫頭有這樣的造化,卻更比我們二丫頭要出息多了。”

這自然是在讚周綺跟康王府世子的婚事。

七寶還沒進門,就吐了吐舌頭。周蘋方才在路上已經問了七寶幾句,聞言又笑道:“你這不爭氣的丫頭,看看,白白讓彆人把風頭搶走了。”

七寶道:“我可不要這風頭。”

周蘋笑道:“叫我說你什麼好。我看是老夫人把你慣壞了,以後不知得找個什麼樣兒的如意郎君才能滿意呢。”

七寶笑道:“像是永寧侯小侯爺那樣的就很不錯了。”

周蘋定親的,便是這位永寧侯,七寶跟她最好,所以並不避諱。

誰知才說完,周蘋便皺皺眉,繼而笑著叮囑道:“進去的話,可彆口沒遮攔了啊?咱們那位二嬸娘的嘴巴最是厲害,指不定又怎麼把我打趣呢。”

七寶道:“她先前就常打趣人,怎麼這回姐姐卻怕了她?”

周蘋道:“以前她還算是奉承的打趣,可現在,四妹妹定了康王府,若還打趣我的話,隻怕就是踩下去的了。”

七寶道:“三姐姐,我看你是多心了。”

周蘋似笑非笑道:“這府裡頭除了你她們不敢踩,彆人的笑話,他們樂得呢。”

“永寧侯很好的!”七寶忙替永寧侯分辯,又搖了搖她的手臂,“誰敢踩,我替姐姐出頭。”

周蘋才笑道:“好了,我隻是玩笑,你卻認了真了,快進去罷。”

也不知是因為聽了周蘋的話七寶自個兒多心,還是真的如此,這一頓飯,總覺著大家的話裡都有話,行動舉止也有些奇怪。

還是老太太一如既往,把七寶叫到身邊兒,摟著她說:“你整天沒露麵兒,是不是又去搞怪了?”

周蘋在旁笑道:“老太太,這我得給七妹妹做個證,方才去她樓裡,滿屋子的字紙,竟是認真在練字呢。”

老太太笑道:“怪道看這臉上仿佛黑了一塊兒,必然是沾了墨了?”

七寶大驚,舉手擦了擦:“我已經好生洗過了呀?怎麼還有呢?”

大家都笑道:“還是這麼的糊裡糊塗的,偏偏叫人更憐惜了,忍不住想多疼她些。”

老太太又給七寶揉著手腕:“可留神些,這手嫩的很,彆弄傷筋,又不是真的要你去考狀元。”

七寶道:“知道呢,同春一直盯著我。”

大家說笑了一會子,這才散了。七寶跟同春出門往暖香樓返回,七寶就問同春:“方才吃飯的時候,大家是不是怪怪的?”

同春說道:“姑娘您總算開竅了啊。你沒發現嗎,大家對四姑娘格外的客氣了。”其實何止是客氣,簡直有些殷勤。

七寶道:“我還以為是我多心呢,原來是真的。就是因為康王府嗎?”

同春道:“不是因為這個,還是哪個?我看三姑娘好像不大高興。”

七寶說道:“你們懂什麼,永寧侯比什麼康王世子強的千萬倍不止。”

同春笑道:“咦,姑娘你又沒見過永寧侯,你怎麼知道?”

七寶道:“你彆管,總之聽我的沒錯兒的。”

眼見快到了暖香樓,同春問:“姑娘,你今兒忙了一天,必然累了,今晚上咱們早些安歇吧。彆寫那字兒了。”

七寶果然累倦了,打了個哈欠,卻道:“不成的,這字兒要兩天內寫好。”

“兩天?這是為什麼?”

七寶道:“為了……”

她卻並沒說下去,隻道:“同春,我問你一件事兒,你知不知道……怎麼才能讓男人喜歡上你?”

同春頓時臉紅起來:“姑娘,你瞎說什麼呀。”

七寶忙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如果想讓一個人喜歡我,該怎麼辦?”

同春這才鎮定下來,她噗嗤笑道:“姑娘這幅模樣,還會有人不喜歡嗎?那那人一定是個傻子。”

這回答,幾乎跟趙琝的話異曲同工。

七寶想了會兒:“唉,你這輕薄無知之徒。”↓思↓兔↓網↓

同春委屈:“我說的是實話啊。”

七寶道:“實話都是很難聽的,而且傷人,你這話既不難聽,也不傷人,可見是十足十的假話。”

同春越發委屈:“我對天發誓,但凡有半點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七寶嚇了一跳:“沒事兒彆亂賭咒發誓!”

回到暖香樓裡,七寶在燈下,認認真真地又抄寫了七八首詩,看看那本詩集,才抄了大概五分之一。

七寶歎道:“他可真能寫啊。”再瞧一眼那醒目的“衣冠禽獸”,試著蘸了點唾沫想要擦去,卻差點兒把紙捅破。

同春在旁邊瞧著,勸她去睡,她也不肯。這還是七寶頭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熬夜。

這一夜,暖香樓裡的燭光一直到子時已過才熄滅。

七寶恍恍惚惚爬到床上,耳畔還有那人的低聲叮囑:“兩天內你把這本冊子重抄寫一遍,親自送到紫藤彆院,若讓我滿意的話,就幫你做靜王妃。”

睡夢中,七寶磨牙道:“滿意、滿意……一定滿意。”

第20章

周三公子周承沐這日騎馬前往翰林院,走到半路,恰好遇見駙馬都尉王廷。

王都尉滿麵春風迎了上來,彼此寒暄過後,王都尉笑問:“三爺近來可忙呢?自打上回遊船相見,我可一直盼著咱們再聚一聚呢,這向來怎麼都不見你?”

周承沐這兩天因為七寶的事,牽腸掛肚,擔驚受怕。

一來,他留心聽著康王府的動靜,有些擔憂世子若是不知好歹嚷嚷出來,可要如何結局?少不得撕破臉跟康王府硬抗了。

二則,七寶那丫頭,竟像是玩上癮了一樣,這兩天總纏著自己讓他帶著出去。

經過上回那場驚魂,他若還肯答應她,那才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呢。

所以就連七寶再拿葉若蓁出來誘惑他,周承沐也跟柳下惠一樣誓死不從。

當下笑答道:“這兩日有些許瑣碎之事,王都尉最近可得意?”

王廷道:“倒是無事,隻是掛念兄弟,倘若你近來得閒,大家好歹一塊兒吃杯酒,對了,還有你那位表兄弟,可彆忘了帶了他一起。”

周承沐正在詫異自己為什麼變成香餑餑了似的,聽到最後一句,這才明白王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他還惦記著七寶呢!

周承沐笑道:“您說他啊,真不湊巧,他回鄉下去了。”

“啊?”王廷驚疑,然後皺著眉忖度道:“剛剛我在南音大街那邊,好像看到了他,一閃就不見了,恰好遇見三爺,這才跟您提起,難道是我看錯了?”

周承沐本要說他看錯了,但心念一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忙問:“在南音大街哪裡?”

王廷道:“就在齊聚德的烤鴨子鋪旁邊十字路口。”

周承沐道:“許是您看錯了,他今兒要回鄉下呢,總不成是嘴饞,自個兒跑去買鴨子了吧。”

王廷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