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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湊到水邊,發現水裡並沒有映出他自己的倒影,立刻想到湖中映不出自己身影的那個夢境,登時心口一緊。

陳竹書不粘顧家人,隻粘謝蘭亭,跟著湊過來,謝蘭亭低頭一看,水裡也沒有陳竹書的影子,這才鬆了口氣。

“仙君看什麼呢?”

謝蘭亭指了指:“這水不能映照東西。”

“是挺奇怪。”陳竹書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水,又拿尾巴試了試水深,沒發現彆的什麼問題,“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特殊。”

謝蘭亭:“或許有,總之在秘境裡,還是多留心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顧雲起、葛聞還有部分顧家弟子跌落到了一處。

顧雲起第一反應也是發現謝蘭亭不在後,摸出了傳訊玉牌。

照理說與仙君分開了,他擺脫麵前這群人要容易得多,可以悄悄找地方渡劫了,可他第一反應不是慶幸,而是擔心謝蘭亭。

以謝蘭亭的性子,不用怕他在對人的事情上吃虧,就怕安危,秘境凶險未知,還有他身上帶著舊傷,萬一發作起來豈不麻煩?

顧安吐完後,發現顧雲起在,而謝蘭亭那個礙眼的不在,登時萬分驚喜,這是刷好感的機會啊!

他按了按腦袋:“還有點暈,來扶我一下,雲……”

他“雲起”兩個字還沒叫完,立刻有弟子狗腿地搭住他的手:“顧安師兄你還好吧,我這兒有對頭暈有幫助的靈藥,你來點?”

顧安立刻把手抽了回來,微微一笑:“謝謝,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太可惜了,不是和雲起獨處,唉,不過這樣的秘境裡,多點人也多點棋子。

顧安是大長老的兒子,有人捧,自然也有人看不慣,另一名長老的弟子嗬嗬了聲:“好嬌弱啊,還當什麼領頭的?”

顧安綿裡藏針:“畢竟是家主和大長老所托,不敢不從。”

葛聞跟顧家其餘人不熟,默默站到顧雲起身邊:“我要去找師弟。”

顧雲起:“我也要找仙君。”

那兩人或許在一起,或許不在一起,眼下他們暫時還可以合作找人。

他們也選擇先原地休整一番,休整過程中,不知是不是耳邊實在吵,葛聞終於開口:“你們顧家子弟的同門情誼真是不敢恭維。”

顧雲起雖然厭惡顧薄等人,但並不厭惡整個顧家,作為前任家主的兒子,他覺得有必要挽回一下顧家的形象:“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日後等他乾掉顧薄當上家主,必然要好好把家族裡的不良風氣都肅清一遍。

顧安跟人陰陽怪氣夠了,又往顧雲起這邊貼:“雲起,水靈好像不見了,你有辦法找到它嗎?”

“師兄,”顧雲起陳述事實,“是它主動找到我,我可沒能力感應它。”

顧安眼裡閃過失望,但很快掩蓋下去,他道:“這次來的人裡隻有你一個築基,沒關係,師兄會護著你,若是情況緊急顧不上,你記得保護好自己。”

顧雲起想起了當初在紫花鎮,謝蘭亭站在他身前,說有我在必然全力護著你的畫麵,他不由彎了彎嘴角,聲音也柔和不少:“好。”

放心,跟你們在一起,我肯定好好保護自己。

他的眼神看得顧安呆了呆。

一直以來,顧雲起在他麵前都是客客氣氣,禮貌得很,很少有什麼極大的情緒波動,若說有,大概是他第一回 出手幫忙後,顧雲起道謝時那十分真摯的眼神。

他不過是瞧著人臉蛋不錯,又可憐,順手幫了一回,顧雲起卻是在真心實意感激他。

那眼神讓顧安飄飄然,愛上了這種感覺,不知不覺,他就把顧雲起劃到了他自己範圍,當做一個能讓他開心的物件。

不知什麼時候起,顧雲起對著他時眼底那真誠的感激也沒了,變得十分客氣,把握有度,絕不過分靠近。

他認為,應該是顧雲起明白他和自己身份雲泥之彆,所以識趣地不敢越雷池,可久了難免覺得有點乏味。

剛剛那個眼神,又把他心底的滋味兒勾起來了。

很好,趁謝蘭亭不在,如果碰上什麼危險,他在顧雲起麵前展示一番,守護一番,沒準就能把土鬆鬆呢。

可惜他自作多情,人家那眼神根本就不是給他的。

休整好後,他們重新出發,沒了水靈,大家隻能隨緣尋路,這時候顧安也沒想著動用弟子印去找走散的人,就是這麼現實又薄涼。

大夥兒也注意到了水麵不能映出影子,本來最初有尾巴的人魚跟所有人一樣儘量繞著水坑走,但實在太麻煩,後來人魚們還是大膽蹚水而過,這就舒服多了。

此處的天地對人魚來說很舒服,簡直是量身打造。

可以落腳的陸地不多,想完全避開水坑不可能,顧雲起在擦過一個水坑時,眼角餘光瞥到水中似乎有銀光一閃,他不由看過去,好像……好像有個尾巴尖兒過去了?

顧雲起愣了愣,不動聲色開始撿著離水近的地方走,在追了幾十個水汪後,他終於看到了一個完整的身影從水中滑過去,不是謝蘭亭還能是誰!

顧雲起急忙傳音入密:“仙君!”

他說完才略感懊惱,雖說傳音入密不怕被外人聽見,可隔著水和不知名的空間,還不知道謝蘭亭能不能聽到,可能沒用。

正想著,卻發現本來要從水坑裡消失的身影一頓,留下個完整的尾巴尖兒,晃了晃。

顧雲起:……居然有用?

謝蘭亭走著走著突然停下,陳竹書差點撞他身上:“仙君,怎麼了?”

他們這邊也休息好了重新出發,所有人都跟著水靈走,走出一截,謝蘭亭眉頭輕蹙:他好像聽見顧雲起在叫他。

仙君!

聲音有點模糊,謝蘭亭朝四周看去,確定沒有人影。

顧雲起模糊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水……

水?

謝蘭亭福至心靈,低頭看了看水麵,沒看見什麼東西,他晃著尾巴尖兒,往後挪了挪,挪到方才路過的水坑時,他從水裡看到了顧雲起清晰的身影!

謝蘭亭也驚訝,與此同時,他發現顧雲起的聲音變得十分清晰:“仙君!”

謝蘭亭忙傳音:“你怎麼在水中?還是說另有空間,沒遇上危險吧?”

顧雲起道:“我沒事,在我看來,仙君你才是身處水中,你也沒事吧?”

“沒。”謝蘭亭道,“陳竹書也在我身邊,還有一些顧家人,顧景平也在。”

說著他朝旁邊指了指,陳竹書跟他靠在一處,按理說顧雲起也該能看見,但顧雲起皺了皺眉:“陳竹書在水邊?我看不見他。”

謝蘭亭愣了愣,為了確認,他把陳竹書拉到他身邊,保證絕對能被水麵框進去:“現在呢?”

顧雲起依舊搖頭,同時道:“葛聞也在我身邊。”

謝蘭亭:“我也看不見。”

好家夥,隻有他倆能互相看見,還能說話。

水靈本來就是照著謝蘭亭的意思演戲,它在空中發現謝蘭亭在原地停了半晌,自己也連忙刹車,顧家弟子看它停下就眼神放光:“到寶貝所在地了!?”

水靈吐水泡泡:並沒有,我隻是想看看接下來是不是又有新安排。

弟子們忙四下張望,看有沒有什麼蹊蹺,自然注意到謝蘭亭停在原地低頭看水坑,顧景平道:“水坑有問題?”

謝蘭亭頭也不抬:“我懷疑有問題,所以正在研究呢。”

謝蘭亭之前說準了七星機關,畢竟是曾經的化神期,比他們見多識廣,眾人聞言,紛紛低頭研究水坑。

而顧雲起因為停下腳步,也遭到了其餘弟子的盤問:“你乾什麼不走?”

顧雲起張嘴就是意思相同的話:“水好像有點問題,我想細看。”

顧雲起在秘境裡受過水靈眷顧,很有可能與此方世界有緣,修真界是講氣運的,因此他在這裡說的話大家還真不會無視,顧安也停了下來,盯著水麵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們沒看出任何問題,但顧雲起和謝蘭亭已經開始無障礙溝通了。

陳竹書在聽了謝蘭亭的話後,也想見見葛聞,卻無奈看不到,他甚至試著將尾巴放進水裡,那頭顧雲起搖搖頭,意思是沒用。

“應該有特殊空間,得看看能溝通到哪一步。”

謝蘭亭在陳竹書把尾巴收回後,跟顧雲起同時在周邊繞了繞,確認了各個水坑的對應規律,然後他示意顧雲起離水坑邊稍微遠一點,隨手抓起一塊貝殼,扔了下去。

水花“噗通”聲後,那頭顧雲起手上多了快一模一樣的貝殼。

謝蘭亭訝異:“活物不行,但死物能傳過去?”

顧雲起和謝蘭亭幾乎同時產生了大膽的想法,兩人隔透過水麵對視,謝蘭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我不太喜歡你堂兄顧景平。”

顧雲起:“好巧,我也不喜歡他。”

兩人立刻達成共識:搞他!

謝蘭亭和顧雲起分明還沒商量,卻會心一笑,明白彼此想到了同種方式。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真神奇,他們相識不過短短月餘,竟能默契到這種程度,簡直是知音。

顧雲起這邊卻比謝蘭亭那邊熱鬨,因為一塊貝殼突然從水麵竄了出來,正在警戒的眾人還以為有什麼襲擊,待看清是塊貝殼後鬆了口氣。

顧安晃著尾巴尖兒過來:“雲起,還不確定是不是危險,你怎麼就抓手裡了,不可魯莽,要小心。”

顧雲起道:“師兄,告訴各位師兄弟,彆拿本命法器去試探水裡,我懷疑水裡可能有東西。”

顧安神色一凜:“有危險,還是有機緣?”

“都有可能。”顧雲起道,“方才我一件東西不慎掉進去,明明是個淺水窪,卻沒能撈出來,我們得試探一下,可不能用本命法器,畢竟本命法器折損會影響修為。”

顧安神情鄭重:“嗯,你說的對。”

而謝蘭亭也非常有默契地在那邊說了同樣的話。

為什麼彆拿本命法器去戳?當然是因為大家都是顧家弟子,本命法器戳過去,現了樣子發現眼熟,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這可不行,他們要玩點大的。

有了剛才的話,他們都不用細說方案了,謝蘭亭直接傳音入密:“我給你報顧景平的位置。”

顧雲起在了解對麵的站位後,對顧安道:“師兄,我們先丟些簡單的符咒和便宜的攻擊法器試試,我守這個,你要不去那裡?”

他指的地方,對應著顧景平站著的水坑。

顧安不太高興,雖然顧雲起有點機緣,他願意聽聽他發言,但不代表顧雲起可以指使他做事,而顧雲起其實知道這一點,所以他補充了一句:“師兄,可以嗎?”

態度非常謙卑,顧安又被哄好了。

“當然可以。”

他愉快地朝顧雲起指的水坑去了。

葛聞:又是個被賣了還不自知的。

他謹慎道:“你倆是不是又商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