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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東西都被收走了,這是我悄悄藏下來的。”

他是藏了些東西,但絕對不包括霜白枝,要表演得生動,有好不容易才藏了一點東西的辛苦、不到危機時刻是絕對不會動用的感覺。

他演技太好,眼神表情到位,哪怕謝蘭亭知道顧雲起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時都被唬住了。

這如果真是遺物,再加一個救命之恩,他人情就欠得大發了。

書中正文是從謝蘭亭死後開始,關於這三年,會有一些倒敘和回憶提到,但細節不全,很多東西靠腦補,比方說顧雲起父母除了暗衛和秘法外還給他留了多少東西?這個就沒人知道。

收了霜白枝,還讓他怎麼好意思提立馬和離?

曉清風好像並不清楚他的糾結,趕緊把解藥和霜白枝都推到他麵前:“難怪呢,今天我出門前算了一卦,說藥引不用我操心,原來應在這裡。齊全了,霜白枝先嚼了再服藥,你快把毒解了吧。”

顧雲起看謝蘭亭沒動,怕自己演過了,勸道:“仙君,你方才送我的劍彌足珍貴,霜白枝就當是我的回禮了,你千萬收下。”

不一樣啊,仙劍在我手裡不過是錦上添花,霜白枝若真是你父母留下的,意義就不同啊。

謝蘭亭歎了口氣,捏起霜白枝放進口中,畢竟是救命的東西,用還是要用的,關鍵是之後又得重新想想。

霜白枝是株白色柔軟的小草,入口很清涼,謝蘭亭嚼完,將解藥喝下,一股暖意自丹田處升起,比起服用前兩道解藥,最後一次解毒的感覺反而不大。

曉清風:“手伸出來,我看看。”

謝蘭亭把手擱在桌上,曉清風探過脈:“嗯,毒已經解了。你的舊傷很麻煩,還得慢慢養啊。”

謝蘭亭點點頭:“我知道。這次多謝你了。”說罷,他目光轉向顧雲起,“也多謝你。我——”

曉清風:“有人來了。”

謝蘭亭今天數次被打斷話頭,像極了天意都不讓他把話說出來,不過也是真的有人來,來人還怕他如今修為太低感覺不到氣息,故意把腳步聲踩得很重。

“這步伐,一聽就是劉棄風和殊道。”謝蘭亭起身,“稍等,我去處理點事。”

他走後,屋子裡兩個人明明表情沒變,動作沒變,卻莫名讓人感覺氣氛變了,方才的鬆快蕩然無存,顧雲起客客氣氣給曉清風添了茶:“仙君神算。”

曉清風大方受了誇讚:“好說。”

“那您能給我算算,我前路如何嗎?”

曉清風對上顧雲起和煦的神情,勾勾嘴角:“大仇得報。可顧少爺,這報仇的路不好走啊。”

“唰”地破空聲傳來,兩把利刃瞬間架在了曉清風脖子上!

曉清風卻眼也不眨,十分淡定:“悄無聲息,殺氣絲毫沒有泄露,好身手。”

初一和初二握著短刀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一言不發,而顧雲起那幅溫良恭儉讓的模樣也蕩然無存,他周身氣質一變,仿佛換了個人,冰冷的視線能刮骨,無聲地和曉清風對上視線。

兩息後,顧雲起突然笑了笑,不同於他平時溫和的笑,他好像終於把那層麵具撕了下來,不裝了。

“退下吧,清風仙君什麼都能算到,如果真跟顧薄是一夥的,我根本不可能安然長大,屬下冒犯,我賠個不是。”

初一和初二收手,身影重新隱匿,曉清風搖著扇子唉聲歎氣:“無妨,隻是你們兩個戒心都重,東陽一彆,都不找我留個傳訊印,攬月簡直是拿命來試我的本事。”

“突然出現個事事都向著你、什麼都拿捏好的陌生人,仙君他堤防一下是應該的。”顧雲起道,“至於我嘛,從小沒學好,長大就這樣,不好意思。”

曉清風:“我很大度的,這下該信我了吧?”

顧雲起點點頭:“你找上我,是因為與先人有舊?”

“不,我看中的是你倆本身。”曉清風收起折扇,麵色也嚴肅了些,“我為自己算了一卦,將來若想保全自身,須有你二人的助力,因此找上來是真心幫忙,想跟你們打好關係。”

他積極推銷自己:“你看我會算,會醫,雖然不能直接殺人,但還是能幫上不少忙的。”

不能直接殺人……大概是卜算的規矩,許多卜卦者有自己的規矩,修仙本是逆天而行,卜算更是把天撕開來看,因此能出一個特彆會算的不容易,修真界目前卜卦從未出過差錯的眾所周知隻有一人,是妖界的玄龜君。

顧雲起沒急著回複,卻說:“以你的本事,早該被人踏破門檻,求著算卦了,而不是隻在話本裡做做傳聞。”

曉清風:“哎,我一向比較低調嘛。”

顧雲起睨了他一眼,覺得若論臉皮厚,對方可真不輸給自己,這種話他也好意思說?

曉清風笑眯眯:“所以,我們終於算初步建立友情了?”

顧雲起摸出傳訊玉牌,等於是默認,曉清風跟他交換了傳訊印,朝外望了望:“嗯,就差攬月了。”

謝蘭亭對著前來討債的劉棄風和殊道,前兩次交換時,開場他們都還得磨磨嘴皮子,這回謝蘭亭倒是乾脆,直接扔了個儲物戒出來。

劉棄風抬手接住,跟殊道對視一眼,心想這麼乾脆?

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他是謝蘭亭。

劉棄風神識在儲物戒中一掃,果不其然,東西能對上才有鬼,他捏緊戒指:“謝蘭亭,你覺得不把全部東西交出來能拿走最後的解藥?”

謝蘭亭:“哦,那倒沒有。”

殊道看了看破敗荒蕪的小院子,心情又美好了起來:“師兄既然明白,那這是?”

謝蘭亭:“解藥我不要了。”

劉棄風/殊道:“……?”

殊道瞬間急了:“師兄這是何意?”

如謝蘭亭當日所說,比起殺,殊道更希望看著他活受罪,過得越慘殊道越開心,要是謝蘭亭就這麼死了,他還怎麼尋樂子,反派裡,最不可能殺謝蘭亭的還真是殊道。

他著急著脫口而出,但對上謝蘭亭的視線,立刻跟劉棄風一起反應過來:“你毒解了?”

“這麼多年,我對得起師父,對得起禦劍宗了,我懶於經營人情世故,但你倆不會真以為我在外真半個能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吧?”

謝蘭亭嘲弄地彎彎嘴角:“屋子裡此刻有個人,你們可以試著會一會。”

劉棄風和殊道都是大乘期的人,劉棄風還是大乘後期,他們隻能感覺到屋子裡有一個人的氣息,可隨著謝蘭亭話音剛落,裡麵非常應景地出現了第二道氣息,仿佛是為了配合謝蘭亭,無聲地威脅。

兩人驚疑不定:化神期!?

是誰,白千葉好像也離席了,是他?

謝蘭亭本來隻想唱個空城計,沒想到真有人配合……曉清風這麼全能的嗎?

謝蘭亭底氣更足了,對禦劍宗雙賤客道:“今日來的賓客頗多,送的東西也隻怕不少,加上儲物戒裡的東西,你們夠湊齊寶貝還給顧家了。”

“我其實一個子兒也不想給你們,但我也不想天天被顧家追著咬,還一份出來已經夠意思了。”

“夠意思?”劉棄風咬牙切齒,“你知道嫁妝裡那些寶貝——”

“我知道啊,畢竟在我手裡嘛。”謝蘭亭綻出一個笑,“確實都是好東西,你們說我是嫁,那嫁妝就該是我的,沒毛病。”

“開什麼玩笑!我的半個家底都在裡麵!”

“沒開玩笑。”謝蘭亭麵上的笑意散去,冷了臉,“你們逼我至此,隻想自己好處撈儘,天下沒有這種好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下毒,聯姻,什麼都做了,臉皮早就撕破,同門情誼蕩然無存,隻剩下彼此明槍暗箭的算計,那謝蘭亭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他也不怕劉棄風真的一怒之下對他動殺手,畢竟,旁邊還有個殊道攔著不是?

殊道還真會攔著他,橫豎嫁妝裡他沒出多少東西,他拉拉劉棄風的袖子:“師兄,要不我們回去整理一下收的賀禮,我看禮單,沒準能給你補上呢?”

才怪!

劉棄風深吸一口氣,湊齊東西給顧薄一個交代是沒問題了,可他呢?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跟顧家正式交好,什麼東西都沒撈著!好一個謝蘭亭!

謝蘭亭如果分毫不出,劉棄風無法麵對顧薄,那麼今天不可能這麼算了,可他拿捏得準,湊夠給顧家的東西,劉棄風起碼不會跟他拚命。

劉棄風看了看屋子,恨恨道:“今日我奈何你不得,但你彆得意,今天來的賓客最多也就停留幾日,你屋裡那位也遲早要走的,不用太久,你且看幾日後我拿你——”

“哎我好怕!”謝蘭亭扭頭朝著屋子高聲道,“你聽見了嗎,幾天後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記得殺上禦劍宗,彆找他人,精準找麵前這兩個,替我討回公道!”

屋子裡曉清風非常配合,聲音帶著威壓傳出來:“他們敢!”

“師兄,顧家主為著嫁妝還沒到的事催我們許久了,我們先去把要事解決了再說,可好?”

殊道又勸起了劉棄風,還多虧他神奇的腦回路和扭曲的心思,不然謝蘭亭修為一廢劉棄風就得把他宰了,還能留到現在?

劉棄風七竅生煙地被殊道拽走了,謝蘭亭扳回一城,得了劉棄風大半個身家,毒也解了,神清氣爽。

回到屋後,方才還打著機鋒的兩個人又換了模樣,顧雲起變回那個好好青年,一身的冷氣都被收了起來,堪稱教科書式變臉,可惜謝蘭亭沒看見,不然鐵定大呼內行!

謝蘭亭挑眉看向曉清風:“你是化神?”

“不不,一點小手段,獨家秘法,打人不行,嚇唬人很好用。”曉清風把玉牌遞過去,“來來,就差你了。”

謝蘭亭跟曉清風也交換了傳訊印,算是真正認下了這份人情。曉清風來得巧,走的也很合適,事兒辦完就走,不拖泥帶水。

外人終於走了個乾淨,謝蘭亭總算可以把第二件事說出來了。

原本照他的想法,和離是越快越好,但短短時間內,讓他不得不改了主意,同樣是救命之恩,曉清風救他是有所求,算得很明白;可顧雲起出了藥,卻沒提需要回報。

恩是要還的。

謝蘭亭斟酌好,開口了:“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願留在你身邊一年,這一年內,隻要不違天理道義、品性本心,我隨時聽你差遣,以還恩情。”

顧雲起縱然有暗衛,但總有些明麵上的事不好做,多個人幫手自然更好。

顧雲起張張嘴,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謝蘭亭就繼續道:“彆急著拒絕,我還有事想跟你商量。我們……畢竟不是真的相愛,給我一年的時間報恩,一年後,我們就和離,如何?”

第20章 顧雲起不走:“我在這兒,仙君睡吧”

謝蘭亭會提出和離顧雲起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劃了個期限,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