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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乾淨嗎?每天都要洗澡,先生有潔癖,本來是不養寵物的,隻收留山裡走失餓肚子的動物。結果蔚醫生見不得山頂莊園清冷,送了這隻小比熊犬過來,先生也就將就著養著。

宋茂垂眼,沒有想到便宜了李長思。給她養的狗狗。

「晚飯吃了嗎?我讓阿茂去弄點吃的。」陸祈看了一眼宋茂。

宋茂連忙出去準備晚餐,這一次來的雖然匆忙,但是該帶的東西一個不少,食材都帶齊了。

「我還在錄製綜藝,不能吃外食。」李長思猛然想起這樁事來,雖然她囤的物資都吃不完,不過還是得遵守綜藝的規則。

這一期也不是荒島,荒山,荒漠的,差點忘記了。

陸祈動作一僵,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那能外宿嗎?」

李長思一時語塞,見他一副斯文淡漠的模樣,莫名覺得空氣燥熱。

「我問下節目組。」

她給導演發了條信息,導演很快就回復:「李老師,嘉賓們不能外宿喲,還有,你出去時,跟拍的PD也跟出去了,都拍到了。」

向麗看到PD發的俊男美女照片,險些跪了,這俊美的五官,冷漠疏離的氣質,還有目測185的身高,進娛樂圈也就2個月成頂流吧,簡直殺瘋了。

李長思還想外宿?這是不準備第二天爬起來了嗎?

「導演說不能外宿,說有PD跟著我出來了?」

「嗯。」陸祈低低地笑,雖然宋茂後麵去跟PD說了,不要拍,不過一開始是拍到的,不過照片也流不出去就是了。

李長思扶額,真是男色害人。

李長思跟棉花糖玩了一會兒,想著晚上不能外宿,孤男寡女的待久了,沒準就欲.火.焚.身了,對身體不好,便起身施施然地回去。

陸祈一路送她回民宿,見她要脫下自己的外套,餘光瞥到出民宿的白灼,捧起她的小臉,姿勢曖.昧:「別脫了,穿回去。」

聲音說不出的暗啞。

李長思小臉滾燙,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容,感覺渾身都要被他的視線灼穿,氣息交融間,對方又拉開了些許的距離。

她嫵%e5%aa%9a的眼眸瞇起,不耐煩地墊起腳尖,就見陸祈視線越過她,低沉淡漠地說道:「夜裡冷,明天我再過來接你。」

李長思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身後的白灼,麵無表情,這該死的電燈泡。

「嗯。」李長思朝著他擺了擺手,走進民宿。

「李長思。」白灼從身後追過來,俊臉微沉,「你跟陸祈是認真的?他知道你隻是把他當做替身嗎?」

第49章

李長思聞言, 轉身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白灼被她眉眼間的冷意凍傷,覺得北方的寒冬都沒有她的目光冰寒刺骨,然而那種感覺一瞬即逝, 李長思冷淡慵懶地說道:「白老師,你有偷窺人談戀愛的癖好嗎?」

白灼語塞,他性格是有些固執, 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有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想放手, 又覺得不甘心。

他出身名門, 權勢地位金錢顏值應有盡有,她以前明明那麼喜歡他,為何又放棄了?他不如陸祈嗎?這不僅讓他自尊受挫,還激起了他的好勝欲。

「你是在報復我嗎?李長思, 報復我那三年對你視而不見, 從沒有回應?多久,報復的期限是多久?」

白灼逼近她, 低頭看著她身上穿著的黑色外套, 是陸祈的, 上麵有不屬於她的味道。

李長思怪異地看著他,見他眸中皆是勝負欲, 突然能體會到了他的心境。她前世也遇過這樣的瘋子, 出身將門, 手握重兵, 視天下女人為玩物, 她那時為了跟幾個兄長抗衡, 也與他碰麵過。

隻是那人要的太多, 太貪婪, 令她噁心, 她便斷了這條線,後來那瘋子徹底地站到了她的對立麵,設下了最惡毒的一局。

她險些折損於他手。

這種人瘋起來十分的可怕。

李長思眼簾掀起,冷淡說道:「白灼,你想要的是什麼?女人崇拜愛慕的目光?世界以你的意誌為中心?還是你所謂的約會交往?你瞭解我嗎?知道我的過往經歷嗎?

就算我真的與你在一起,你就能得到滿足嗎?你隻會獵奇尋找下一個目標,一如你對圍棋,對演藝事業,你要的是不斷地滿足你的虛.榮和占.有欲罷了。

你大可以告訴陸祈,他就是替.身,可有些人連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她說完,不看白灼鐵青的俊臉,逕自回去,路過院子的鞦韆時,看了一眼宋星月。

宋星月麵色蒼白,神色慼慼,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隻是遇到這樣的男主也足夠倒黴的,隻希望她能勘破迷局,走出自己的路。

李長思低低歎氣,她前世比白灼還要偏執,還要瘋.批,如今想來,那人對她深惡痛絕不是沒道理的,所以他後來才會埋葬掉所有獨屬於他們之間的溫情,在那年秋天的對峙之後,徹底地放逐了她,另外從帝宮收了一位小帝姬為徒。

一樣出身冷宮,一樣不受重視,一樣的惹人憐愛。

蘭景行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她從來就不是獨一無二的,他給予她的一切,也能給別的人。

他不過是可憐那些出生冷宮,弱小無助,即將死在腐朽權利手中的少女。

四月裡的那一夜,不過是意外。

李長思回到房間後,心情差到了極致,她想起了被她埋葬在無盡黑暗深處記憶裡的一個人,那人擊碎了她所有的美夢,讓她挫敗、狼狽、甚至可笑,那便是她的十九妹妹,李朝露。

李朝露的出現讓她和蘭景行徹底決裂。

她在前世,大概也是個惡毒的炮灰女配吧,她死後,也許蘭景行會像當年關心她一樣,將滿腔的溫情都給她的十九妹妹,寒暑秋冬,孤雲山依舊是兩人,隻是其中的一人不再是她。

因為被白灼勾起了不好的記憶,李長思夜裡睡的極其不好,夢境如潮水將她淹沒。

「你們聽說了嗎?尋鹿先生想要再收名弟子,也不知道誰會那麼幸運?」

「先生不是收了十一殿下為弟子嗎?為何還要另外收徒?」

「噓,小點聲,聽說先生早就對十一殿下不滿了,上次因為夜明珠的事情斥責了殿下,半年都不準她上孤雲山呢。都說十一殿下要失寵了。」

「我也聽說了,殿下當年不過是冷宮裡的小帝姬,被尋鹿先生收為弟子才一躍翻身的,現在要被打回原形了。」

「十一殿下掌權多年,沒那麼容易倒台吧。」

「你知道什麼,十一殿下這些年都是仗著尋鹿先生狐假虎威,很快就要失勢了。」

宮人們議論紛紛,看見她的儀仗,嚇的跪了一地。

她一個眼神都沒給這些宮人,帝宮就是這樣,今日權傾朝野,明日也可曝屍荒野,從來沒有定數。

「殿下,尋鹿先生進了宮。」

她下了儀仗,攆退眾人,從長信宮一路往冷宮的方向走,走的太急,裙擺翻飛,像是庭院裡跌落的春花。

她在宮門長街外遇到了蘭景行,一襲青衣,眉眼淡漠,他牽著一個衣裳破舊的少女,身後跟著一群內侍和宮女。

那少女眉眼間和她有幾分相似,都流著李氏的血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十一殿下,這位是十九帝姬,剛剛被尋鹿先生收為了弟子。」

「全都退下。」她站在冬日的宮門長街上,被冷風吹的刺骨冰寒,抬眼冷冷地看著蘭景行。

宮人們驚慌失措地一退再退。長街上隻剩下她和蘭景行三人。

她的十九妹妹嚇的往他身後縮了縮,怯怯地喊道:「朝露見過十一姐姐。」

好一朵嬌怯的朝露花。

她唇角譏誚,眼簾半闔,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先生入宮為何不通知長思,長思好去接你。」

那日孤雲山,她抬眼逼問,他是不是想殺她。蘭景行隻是閉眼,克製且冷漠地起身,揮袖說道:「你走吧,別回孤雲山了。」

她冷笑:「那你為何廢了我與中書令郎君的婚約,蘭景行,你是見不得我嫁人吧,四月那一夜……」

「那一夜是我對不起你,我無法承諾你任何東西,我能給你的權勢,這些年你也用的很好,十一殿下,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她怒砸了他的棋罐,將那些黑子白子盡數砸進庭院的泥土裡,轉身下了孤雲山。再見麵便是他入宮收弟子。

蘭景行輕聲安撫受到驚嚇的小少女,冷淡疏離地說道:「隻是入宮收弟子,我們就要離宮了,十一殿下無需在意。」

「住孤雲山?」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十九妹妹,長得可真好,怯怯的,弱弱的,能激起人所有的保護欲,她當年也是這樣,最會裝柔弱,哄得人團團轉,後來冷硬驕傲如一柄刀。

「嗯。」蘭景行淡淡點頭,沒有看她,隻是牽著那小帝姬與她擦身而過。

她渾身僵硬,雙眼刺痛,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阻攔他,質問他,為何要收弟子,為何要讓她住在孤雲山?為何要如此冷漠,斬斷他們之間最後的關係?

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卑微地回頭看他,心中默念著,回頭看她一眼,隻要他回頭,她就會原諒他,就會跟他回孤雲山,就算是最單純的師徒關係也可以。

然而他背景決絕,牽著那個被選中的少女,走過長街,青衣沒入紅色宮牆之後,將她徹底地丟棄在了那座吃人的帝宮。

那背影像是在說,長思殿下,以後的路,你要一人走了。

她站在宮牆下,直到冬日的第一場雪飄落下來,掩蓋住冰冷的長街。她沒有再回頭,沿著長街走回了長信宮,看著雪越下越大,將殿宇都覆蓋,然後渾身發顫地去研墨。

她寫錯了無數張花箋,最後終於一筆一畫,將那個「決」字寫完,派人送上了孤雲山。初雪之約已毀,以後她是生是死,是病是痛,都與他再無瓜葛了。

蘭景行沒有回信,她後來聽說,他在孤雲山悉心教導著新收的小弟子,對十九帝姬百依百順,還時常帶著她下山,說山上清冷,山下煙火氣息濃鬱,才適合活潑可愛的小帝姬成長。

聽到傳言的那一日,她在長信宮,坐了一夜,第二日就將不理朝政的父皇逼下了皇位,執掌了朝政。

她的父兄哭喊著去孤雲山,她等了他一日,他都沒有來,那時她終是明白,四月裡的那一夜,蘭景行還她的是無上的權勢。

他此生都不願意見她了。她也終於心灰意冷,覺得年少時的愛戀就如同香鼎中的那一寸灰,燃盡消散,無法挽回。

李長思半夜醒來,才發現民宿外麵下了雪,雪花簌簌下落,就跟那年長街的雪一樣大。

她起來穿羽絨服,男士大衣掉落在地毯上,黑色柔軟的材質,淺淺一圈毛領沾上了灰,大衣上還殘留著男人身上的清冷味道。

她滿身戾氣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