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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思站定,看著他十年如一日的俊美麵容,低低一笑,原來是夢到了她登基前一年的事情。這一年也是她和蘭景行決裂的開始。

縱然知道這是夢,可她終究還是夢到了蘭景行,第一次在夢裡看清了他的臉。

明明當年決裂的時候,他們都將狠話說盡,說夢裡都無需再見。

她走上前去,跪坐在他對麵,木槿花開的裙擺如流雲散開,她抬眼逼問:「先生半年不準我上孤雲山,是要我反思奢靡成性,還是反思四月裡的那一夜?」

四月裡的那一夜,他明明就沒有喝醉吧?也許喝醉了但是中途清醒了。

蘭景行手中的雪白棋子散落一地,俊美的麵容微微煞白,視線冰冷,眼裡甚至溢出了一絲冷冽的殺意。

她抬眼微笑:「師父,那一夜你也是清醒的吧,是不敢麵對我,所以才找理由訓斥我?你要殺我嗎?」

他教她琴棋書畫,教她諸子百家,教她推演之術,教她如何在這渾濁的世間生存下去,卻獨獨不教她情愛,因為他隻是這世間的過客,是大周朝的過客,他追求的從來就是長生之道,入紅塵不過是歷練,可還是被她毀了。

她就要他體驗這紅塵俗世的七情六慾。

「長思,你以前乖巧溫馴,不是這樣的人。」

「師父,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是您看錯了。」

四月裡的那一夜,是所有事情的轉折點。

第43章

李長思是被熱醒的, 夜間下了淅淅瀝瀝的雨夾雪,爐火滋滋地燃燒著,山裡清淨, 連汽車鳴笛都聽不到,靜靜的,隻有雨雪敲打陽台的聲音。

陸祈開了床前燈, 坐在床上看書, 金絲眼鏡, 黑色的絲綢睡袍,還有額前稍顯淩亂的短髮,斯文又沉穩。

李長思躺在被窩裡,怔怔地發呆, 昨夜她竟然夢到了蘭景行, 夢境清晰到能看清孤雲山的一草一木,這是她第一次夢到他。

自她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 往事久遠到近乎模糊。

她已經很少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早。」陸祈嗓音低沉, 放下手中的書籍。

「早~」她在被窩裡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碰觸到男人勁瘦結實的腰線,嫵%e5%aa%9a的眼眸勾起一抹笑意, 「昨夜睡得好嗎?」

陸祈起身, 拉開窗簾, 讓山間的雪光照射進屋, 然後低低應了一聲。

他昨晚睡的極好, 本以為在陌生的地方, 與人睡一張床會失眠到天亮, 結果他破天荒地睡了八個小時, 像是疲倦不堪的靈魂終於得到了滿足了, 有種失而復得的心境。

「早餐我讓阿茂送過來,想吃什麼?」

李長思瞇眼笑:「好像什麼都想吃。」

她曾夢想過在大雪紛飛的孤雲山,她和蘭景行也像這樣相擁醒來,一起數著廊下的冰稜飛雪,爐上燙著清酒,歲月過的極慢。不過終是奢望。她死前忙著登基,蘭景行則忙著與她劃清界限。

過去求而不得的東西,現在卻以另一種方式得到。上天對她,好像也沒有那麼差。

陸祈勾唇:「那我讓阿茂各種早餐都送一份過來。早上怕影響你休息,你的手機我調為了靜音。」

李長思摸到手機,才發現這一覺竟然睡了十幾個小時,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嘉賓群裡,田野和容樹一大清早起來爬山,拍了一堆的照片。除了她、白灼和宣依依,其他人都出來冒了泡,商議著今天組織新的活動,在山裡繼續玩一天。

李長思:打工人要回去幹活了。

田野哀嚎道:別呀,你一走就走了一大半了。

李長思一走,灼哥肯定也回去了,容哥也回去,那宋星月和宣依依肯定也不去,所以到頭來,就他和孟尋兩人去玩?那還玩啥?

李長思無情地拒絕出遊計劃,明天是中國棋院的圍棋定段比賽,她這幾日已經放縱夠了,該回去好好搞事業了。

回到憬城已經是下午四點鐘,陸祈送她到公寓樓下,丘比帶著新助理已經在等她。

「陸先生,我們家長思多謝你關照了。」丘比看著這酷炫的庫裡南,險些流下哈喇子,好車,嚶!想摸車屁股!

陸祈冷淡看了一眼經紀人,沒說話,李長思還沒告訴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李長思:「我先回去了,後麵九天我要參加圍棋定段賽。」

陸祈點頭:「好。」

丘比諂%e5%aa%9a地笑道:「陸先生,我帶長思回去了,有事情讓宋助理給我打電話。」

宋茂麵無表情,那你倒是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啊!

不過有蘇夏在,以後也不需要這位經紀人幹什麼了。

庫裡南很快就開走。

「崽,看看,這是公司給你新配的保姆車,還有新招的助理小姐姐。」丘比興奮地顯擺著黑色的酷炫保姆車,以後長思去劇組或者參加活動就方便多了,還有新招的小姐姐履歷表也太酷了。

「李小姐,您好,我是蘇夏,以後由我照顧你的日常起居。」蘇夏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霧草,一回來就見到了陸先生和宋哥,陸先生是一如既往的俊美淡漠,宋哥,還是麵癱臉,沒救了。

蘇夏有些激動,李長思真人真的比電視裡漂亮太多了,這就是未來的陸太太嗎?陸先生招她回來時,跌破了智囊團一眾人的眼鏡。

要是他們知道先生親自送李長思回來,會,會嚇死吧。

李長思見她嬌小可愛,皮膚很白,黑框眼鏡遮去了半張臉,像極了鄰家妹妹,但是站姿筆直,看上去柔柔弱弱,爆發力極強,

李長思有些驚訝,公司是從哪裡招來的助理?

「你擅長什麼?」

蘇夏:「射擊、打鬥、追蹤、破譯……」

丘比倒吸一口氣,這履歷表可沒寫!

李長思微笑:「那你為什麼要做助理?」

蘇夏誠實地說道:「陸先生給的太多了。」

先生說,她隻需要負責李長思的日常生活和安全,中東那邊的所有事物都可以丟給其他人負責,這簡直就是提前養老當鹹魚,而且回國來,等於待在先生身邊,有機會成為智囊團的老二,嗚嗚嗚,沒有人能拒絕。

其他人隻恨自己不是女兒身!就差去變性了。

啥?陸先生?丘比傻了眼。陸祈?這跟陸祈又有什麼關係?

李長思瞭然,微笑道:「以後就叫我長思。」

*

中國棋院的定段比賽為時九天,李長思的報名資格是白家老爺子安排的,掛在天一棋社的名下,比賽地點在憬城的五星級大酒店,比賽九天,限製活動區域,不能出酒店。

第一天是集合報到,李長思帶著助理中午抵達酒店時,就見天一棋社的經理人畢勝舉著大大的牌子,站在酒店門口等著。

畢勝舉著天一棋社的牌子,激動地等在門口,這一次的定段比賽原本也不甚稀奇,主要是破天荒地請來了九段國手趙祺老先生為裁判長,賽後還有一場友誼賽,老先生會選一名棋手對弈。

老先生多年未出山,這才是最轟動的,這也導致這一次的定段比賽得到了空前的關注,報名的單位是往年的兩倍。就連國外選手都在關注這一次的定段比賽,看會不會出現天才級的棋手。

不僅趙老先生出山當裁判長,進入娛樂圈的白家二少也重新出山來當教練,帶棋社的棋手來參賽。這要是傳出去粉絲不得把酒店圍的水洩不通?

不過二少來當教練,不會真的是因為李長思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畢勝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見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酒店門口,車上下來的女子身材婀娜,雪膚紅唇,五官精緻,氣質獨特,不是李長思是誰?

經理人窒息了,激動地結巴起來:「李,李……」

「你好,我是來參賽的李長思,這是我的助理小夏。」

「你,你好,我是天一棋社的,領隊畢勝,大家,都,在等你。」

李長思微微一笑,帶著助理進了酒店,天一棋社這一次參加定段的有5人,隨隊的有領隊、教練以及編外人員。職業定段不難,這一次難的是跟趙祺老先生的對弈。

天一棋社早就定好了房間,李長思住的是酒店頂樓的套間。她帶著助理剛辦理好入住,將行李拿進去,就聽到了敲門聲。

蘇夏去開門。

「我找李長思。」

李長思細長的眼眸瞇起,目光微冷:「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灼西裝革履,斯文俊雅地說道:「我是天一棋社出來的,這一次是回來當隨隊的教練,也是你這幾天的陪練,我熟悉老師的棋路,跟我對弈對你會有幫助。」

這一次老師願意出山當裁判長,為的就是最後的友誼賽跟李長思正式地下一盤棋,幫她快速成長起來。目前以李長思的水平,想贏老師除非是特訓+出奇製勝。

白灼看了一眼杵在門口猶如木樁子一樣的蘇夏:「你助理?」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不知道讓個路嗎?

李長思回絕道:「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特訓,白老師,等你的棋藝比你老師高的時候,再來幫我特訓吧,我還要看書,夏夏,送一下白老師。」

蘇夏連忙笑瞇瞇地關門。

白灼:「……」

白灼站在門外,臉色鐵青,他推了兩個代言、一個活動來這裡當隨隊的教練,就是為了能跟李長思單獨相處九天,結果拿熱臉貼人冷屁股。

白灼沉著臉,回了隔壁的套間。早晚有一天他能拿捏住李長思

「思姐,人走了,他可是白家的二少,你不怕他報復你,給你下絆子嗎?」蘇夏聽著門口的動靜,有些興奮,果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當初她回國的時候,智囊團將李長思的資料發到了群裡,各個都是一幅吃了shi的模樣。

這資料上顯示就是一個內向懦弱的戀愛腦啊,而且喜歡的人還不是先生,先生怎麼會選她呢。

結果她回來見到真人,那才叫一個絕,長相氣質絕,性格也絕,至於戀愛腦,不存在的。

李長思漫不經心地說道:「隨便他。我看書了,你自己找事情做。」

李長思戴上耳機,開始今日份的學習任務。

蘇夏將行李箱收拾好,走到隔壁的會客廳,匯報了一下情況,實在無聊,見李長思在學習,她也上線處理了一下中東那邊的瑣事。

第二天圍棋定段比賽正式開始,李長思分在成人女子組,從第一輪開始下,要連下九輪。她跟天一棋社的其他成員不熟,也沒有勉強在一起聚餐,每天的三餐都是蘇夏拿到酒店套間,她除了在酒店裡參加比賽,就是看書,連酒店大門都沒出。

圍棋定段比她想像的要簡單。她每天所用的時間都比前一天短,成績都是當天出,等下到第八天,下過八輪,依舊是全勝的記錄,賽事組都轟動了。

此次參加的棋手們議論紛紛,全都知道女子組有個全勝戰績的高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