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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曆,做首輔都行,真的要退下來嗎?”魏楹摸著他依然俊美儒雅的臉龐問。

崔玉握住她的手,道:“臣更想做公主的麵首。”

魏楹就笑了。

兩人商量好了,崔玉先進宮給淑太妃請安。

淑太妃早知道弟弟與魏楹有情,一耽誤都到這個歲數了,弟弟終於願意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淑太妃隻覺得欣慰。

“你儘管去陪公主,姐姐每日陪伴太後,衣食無憂,無須你擔心什麼,老五也有妻子兒女陪伴,更不用你惦記。”

崔玉笑道:“太後和善,臣弟確實放心。”

還在燕王府時,姐姐與溫夫人就交好,現在溫夫人母憑子貴成了太後,姐姐在後宮,更不怕被誰欺負了。

又有誰呢,先帝後宮就這麼幾個人,也都老了,先帝又不在,爭風吃醋都沒得掙。

與姐姐道彆後,崔玉去求見新帝。

魏曕在禦書房。

崔玉是閣老,君臣倆幾乎天天見麵,隻不過,以前君臣倆談論的都是政事,今日崔玉遞給魏曕的,卻是一封辭呈,請辭的理由,崔玉自稱他染了不治之症。

魏曕打量崔玉,四十五歲的閣老,身形修長挺拔,仍然如芝蘭玉樹,怎麼看都不像生病的。

魏曕朝安順兒遞個眼色。

安順兒領著小太監們退下了。

魏曕這才問崔玉:“為何要請辭?”

顯然,他要崔玉說實話。

崔玉跪下,垂眸道:“臣有心儀之人,一直辜負於她,臣今年都四十五了,想趁尚有餘力,餘生常伴其左右。”

魏曕明白崔玉的意思。

他也早知道三妹喜歡崔玉了,不是從父皇那裡知道的,而是根據殷蕙偶爾提及崔玉時的語氣,猜到的。

他還是王爺時,殷蕙很少會議論官場上的大臣,所以,哪怕她隻是偶爾提及崔玉,也顯出她對崔玉的特彆關心來。

一開始,魏曕是懷疑崔玉長得太好,又是殷蕙口中女孩子可能都會喜歡的溫潤之人,有一絲絲猜疑她難道對崔玉有什麼小心思,不過很快魏曕就發現,原來殷蕙一直都是在替三妹操心。

殷蕙喜歡三妹,父皇臨終前也交待他成全三妹與崔玉,魏曕自然會幫忙。

隻是,崔玉有才,正當壯年,何必退得這麼早?

賜婚是不可能賜婚的,他要顧及父皇與五弟的顏麵,三妹與崔玉隱瞞了這麼久,可能也不想要什麼賜婚。

“如果三妹稱病,再換個身份與你成親,深居內宅,你則繼續輔佐朕,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就是魏曕的意思。

他覺得這個辦法比崔玉的好,如果崔玉假死跟隨三妹,就算換個身份,公主的婚事都引人矚目,不好遮掩。

換成三妹假死,崔玉本就是清心寡欲之人,平時少與官員走動,他裝作回老家娶了一房妻子,再在郊外置辦莊子,三妹便可安心在家撫養孩子,同時也不耽誤崔玉施展抱負。

崔玉感激新帝的美意,可他寧可無名無分地跟著公主,一生不婚,也不想折斷公主的翅膀,讓她困在內宅。

魏曕明白了,再看崔玉的奏摺,忽然問:“你們可想好了要去何處遊曆?”

崔玉道:“公主想去雲南。”

魏曕頷首:“雲南也好,不過,朕有意派人出使西洋,若你們有興趣,三妹可隨時來見我。”

大魏物產豐富,有的物產在本土便宜,拿去與海上諸國貿易卻能賺取巨額財富。

崔玉儒雅謙和,既能作為使臣與海上諸國交流,又有帶兵之能,能管好隨行將士,遇到意外可攻可退。

“朕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這摺子你也先拿回去吧。”

魏曕將崔玉請辭的摺子還給了他。

當晚,魏曕將此事告訴了殷蕙。

殷蕙皺眉道:“出海是不是太危險了?人家三妹與崔玉隻想雙宿雙飛,你這麼一來,崔玉哪好拒絕出海?”

魏曕的話是好聽,說什麼完全讓崔玉、魏楹決定,可他現在是皇上,崔玉是臣子,崔玉敢不替皇上效力

雖然崔玉的確是出海的好人選,但殷蕙太心疼這二人了,寧可魏曕再去費心挑選其他合適之人,也不想他去破壞人家的好事。

魏曕道:“海外有幾人認得他們,國內又有多少?他們在外麵,更能隨心所欲。”

殷蕙想了想,擔憂道:“海上風浪大,萬一……”

魏曕無奈道:“工部打造出來的海船,你大可放心。”

他竟然還準備了一疊海船的繪圖,從外形到裡麵的船艙格局,繪製得極為詳細,上麵還有炮火。

殷蕙看得眼饞:“祖父年輕時也出過海,那船可沒有這個厲害。”

魏曕看看她,道:“若祖父還想出海,這次可與他們同行。”

殷蕙一眼瞪過來:“你做夢!算計崔玉就夠了,祖父都一把年紀了,你竟然還想差遣他!”

魏曕忍笑:“我隻是隨便說說。”

殷蕙仍然警告地瞪著他:“不許去祖父麵前說。”

魏曕笑著摸摸她的頭。

過了一日,魏楹進宮了,直接來見殷蕙。

殷蕙把宮女們都打發下去,單獨與她聊天。

魏楹興奮道:“三嫂,我想隨玉郎出海,他不要辭官了,我來假死,然後給他做崔夫人,回來我們就住在金陵,出去了更不怕被人認出我。”

殷蕙瞪她道:“假死是什麼好事嗎,你說得這麼高興?”

魏楹笑笑:“我都三十五了,留在京城也是百姓們眼中的老公主,與其做一個六七十歲才死的更可憐的老公主,不如死在這時,還有美名留人間。”

這話越說越扯,殷蕙點了點她額頭。

魏楹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好三嫂了,你就替我們跟三哥說一聲吧。”

殷蕙:“你三哥那裡好說,賢太妃呢?”

魏楹:“我會跟她說清楚的,父皇都默許了的事,我娘肯定也想得開,反正京城這裡有你們照顧她,還有四哥四嫂孝順她,我離得遠一些也沒關係,興許還能從海外給她帶回一些好東西,讓她朝麗太妃顯擺去。”

殷蕙:“行吧,隻要賢太妃同意,我與你三哥肯定會配合。”

到了這個時候,魏楹再看看殷蕙,突然不舍起來。

一旦要裝死,以後她就不能再進宮了。

“三嫂,我會想你的。”魏楹抱住殷蕙道。

殷蕙故意開玩笑:“你哪裡還有空想我,滿心都是你們家玉郎了。”

魏楹臉紅道:“什麼玉郎,都變成玉老頭了。”

殷蕙才不信,像魏曕、崔玉這樣的美男子,平時注重養身,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呢。

就這樣,崔玉收回了辭呈,被魏曕派去金陵,籌備船隊出海一事。

與此同時,魏楹也開始裝病。

除了殷蕙夫妻倆,就隻有魏楹的生母賢太妃、胞兄魏昡知道真相,茲事體大,連福善都瞞住了。

魏楹“病逝”那日,福善哭成了淚人,魏寧幾個孩子也都嗚嗚地喚著三姑母。

殷蕙被她們一帶,竟然也落了淚。

魏楹這一去,死彆是假,生離卻是真的。

不舍歸不舍,心裡麵,殷蕙很替魏楹高興,替崔玉高興,二十年了,這兩個早就喜歡彼此的人,終於走到了一起。

承平元年,六月下旬,一隊海船從金陵出發,楊帆朝大海深處駛去。

整支船隊,除了崔玉、青竹,再沒有第三人知曉魏楹的真正身份,就連她新買的兩個丫鬟,也隻知道她是一位來自蜀地的姑娘,姓衛,當年水災時受過崔大人的恩惠,揚言非崔大人不嫁,癡癡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打動了崔大人的心,娶之為妻。

船行了一日,風平浪靜,到了傍晚,夕陽灑落海麵,好一片五彩斑斕的盛景。

魏楹靠在圍欄上,麵對如此瑰麗的海景,隻覺得從前種種煩惱都變得微不足道。

小時候走出燕王府,覺得平城很大,離開平城,還有燕地,燕地之外,是整個大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魏之外呢?

海的另一邊又會是什麼?

魏楹張開手臂,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

“會不會冷?”

崔玉走過來,替她係上披風。

魏楹搖搖頭,仰頭朝他笑:“這裡好美。”

崔玉輕輕地擁住她,在她耳邊道:“不及公主。”

魏楹瞪過來。

崔玉迅速改口,眼裡全是笑:“不及夫人。”

魏楹滿意了,他們倆可是在金陵拜過天地的正式夫妻,從今以後,她隻是他崔玉郎的夫人。

第203章 全文完

先帝駕崩,新帝守喪二十七個月,至承平二年臘月除服。

尚衣局將帝後的新衣送了過來,光魏曕的龍袍,就有四套紅色的,另有明黃、寶藍、天青、墨黑等色。

魏曕從前殿忙完回來,就見後殿寢殿裡掛著一溜嶄新的龍袍,顯然是在等他試穿。

魏曕看到那幾套紅袍,眉頭就皺了皺。

殷蕙太熟悉他的穿衣品味了,二十來歲就隻愛穿黑色,有閒情逸致的時候才會穿幾次鮮亮的顏色哄她歡心,這兩年為先帝守孝, 他不是穿黑就是穿白,再加上一張冷臉,活像個黑白雙煞,殷蕙都難以想像大臣們每日拜見他時是什麼心情,尤其是那些不了解魏曕的新官, 回句話可能都要戰戰兢兢吧。

“本朝以紅為貴,父皇也愛穿紅色,如今正逢太平盛世,你穿得鮮亮些,臣民們見了也歡喜。”殷蕙走到他麵前,一邊幫他更衣一邊鼓勵道。

魏曕想起父皇確實愛穿紅色,父子幾個狩獵或征戰時,他也會習慣地去尋找那抹紅色身影。

“你要是真不愛穿,那就少穿幾次。”見他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殷蕙放柔了聲音。

魏曕並不是抗拒紅色龍袍,隻是他剛剛除喪,馬上就穿紅袍,不太合適。

“先試試吧。”他握了握她的手。

殷蕙就取了一套紅色龍袍過來,幫他穿上。

按理說這都是小太監或宮女們的活兒,可魏曕就愛與她單獨待著,宮人們都退到了外麵,那就隻好殷蕙圍著他轉來轉去了。好在魏曕長得俊,身材也修長挺拔,穿什麼衣裳都好看,殷蕙打扮他也打扮得賞心悅目的,如果魏曕變成個大胖子,那殷蕙可懶得再親自動手,直接叫宮人們進來伺候就是。

魏曕自己係腰帶時,殷蕙沒忍住,手在那勁瘦的窄腰處摸了摸。

魏曕回頭看過來。

殷蕙若無其事地走到他對麵,像個繡娘那般一本正經地打量起來。

紅色喜慶,魏曕本就麵相年輕,現在在穿上這身紅色龍袍,瞧著也就剛剛三十歲。

如此英姿勃發的新帝……

想到一些小宮女窺視魏曕的視線,殷蕙撇了撇嘴。

魏曕見她先是一臉欣賞,這會兒又不高興起來,問:“怎麼了?”

殷蕙哼道:“你這一除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