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往前湊，萬一傷到怎麼辦？”

葉蘿的視線盯著電視，問了一句：“眼睜睜看著顧棲挨打？”

“你一個弱女子又幫不上什麼忙，報完警之後找司機過去。”顧錦書沉思片刻：“回頭我雇個保鏢給你們當司機。”

葉蘿笑了：“你不如給顧棲買個手機來得實在。”

“學校不允許學生帶手機。”

“除了顧棲彆人都有。”

顧錦書：“……不能慣著他。”

葉蘿手中的遙控器啪的丟在桌子上：“我就慣了，怎麼著？顧棲的事情歸我負責。”

顧錦書愣了一下：“好好好，你說了算，買，買還不行？”

他把遙控器撿起來放到葉蘿掌心：“那你繼續看電視，我上樓輔導顧棲的作業。”

葉蘿淺淺嗯了一聲，顧錦書就轉身上樓了。

……

顧棲的作業其實不太用輔導，他自己會按部就班的完成，之後還會複習一下今天的功課，預習一下明天的課表。

顧錦書在旁邊用手機處理了幾份工作，直到顧棲猶豫著跟他說話：“爸……”

顧錦書收起手機：“怎麼了？”

顧棲看了一眼門口，聲音壓低幾分：“你對她好一點，多給她一點陪伴，多抽時間陪陪她，嗬護她，愛護她，保護她……”

不然她容易走極端。

殺人什麼的……

想想都可怕。

顧錦書：“怎麼突然這麼說？她跟你說什麼了？”

顧棲搖了搖頭：“……總之你多抽時間陪陪她吧，她是你老婆，你得愛她。”

顧錦書盯著他看了半天，顧棲眼神坦蕩：“快十點了，你還不上樓嗎？會進不去主臥的。”

顧錦書突然就笑了，他拍了拍顧棲的肩膀：“小棲，你長大了。”

顧棲點頭：“我是男子漢。”

離開顧棲的臥室，顧錦書直接上了三樓的主臥，抬手扣了扣門，房間裡傳出葉蘿的聲音：“進。”

顧錦書推門進去，葉蘿正倚在床頭翻書，翻得是一本詩集。

他發現她有睡前看書的習慣。

洗完澡出來，葉蘿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眉眼舒展，看的津津有味。

顧錦書上了床：“要不要聊聊？”

葉蘿頭也沒抬的：“聊什麼？”

“你對我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顧錦書徑直問：“比如約會、逛街或者其他什麼你想要我做到的事情。”

葉蘿的視線依舊落在詩集上，語調輕悅好聽：“不需要。”

顧錦書看著她眉眼溫柔的模樣，突然就覺得顧棲應該是領悟錯了，葉蘿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

或者說，她對他的需要取決於她，他要做的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個結論讓顧錦書多少有點鬱悶，他開始反思。

是他不夠帥？不夠年輕還是什麼？為什麼他對她好像沒有吸引力？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好像從來沒有提過要跟他有什麼單獨的約會。

鬨鐘聲響起，葉蘿看了一眼時間，合上書，顧錦書張了張嘴就聽她說：“睡吧。”

顧錦書：“……”

莫名有點心塞。

床頭燈關掉以後房間裡隻餘床頭櫃下的一抹小夜燈光亮，顧錦書側身看向葉蘿：“你之前說要去工作的事兒……”

葉蘿擰了擰眉：“顧錦書，十點了！再打擾我睡覺我就要請你出去了。”

顧錦書登時閉了嘴：“……晚安。”

……

春末夏初，氣溫變化挺大，晨起微涼，中午就開始熱的人冒汗，傍晚的時候氣溫又降了下來，趕上陰雨天又是一波涔涔涼意。

為了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顧棲最近一直在默默努力，可就在考試前一天他淋了點雨，加上穿的衣服單薄，晚上回家就開始發燒。

偏偏顧錦書出差，葉蘿隻好找了家庭醫生過來，吃過退燒藥又輸上點滴，後半夜他的燒才退下來。

早上的時候顧棲被鬨鐘叫醒，掙紮著要起床，林叔剛好端著薑湯和粥進去，勸他好生躺著：“小棲，太太已經跟你們班主任請過假了，這一波感冒來勢洶洶，發燒的情況反反複複，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去上學了。”

“不行。”顧棲堅持要起床：“今天考試，我一定要去的。”

“你們班主任說了，沒有關係的，下個月還有月考，咱們下個月在去，小棲……”

林叔的話根本不管用，顧棲已經起了床奔到洗手間洗漱了，但這個時候葉蘿還在房間補覺，林叔也不敢去喊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顧棲穿戴整齊。

“太太一直等到你退燒才去睡的覺，你要是感冒加重了，這不是辜負她的一番心意嗎。”林叔跟去洗手間碎碎念。

顧棲刷牙的動作一頓：“我什麼時間退的燒？”

昨晚發燒開始他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醫生過來給他點滴他都不知道，隻記得耳邊一直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著是葉蘿，但卻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守到他退燒。

她不是最討厭彆人打擾她休息嗎？

而且十點一定要睡覺的。

林叔想了想：“得三四點鐘了。”

顧棲刷牙的速度更快了：“林叔，不用勸了，我一定要去的。”

她都能舍棄睡覺和原則守著他，他就不能拖著病去拚一把考試麼？

他答應過她要考過馮燁，也答應過爸爸考過第一名就讓她出去工作。

無論如何他要做到！

林叔沒辦法，隻能安排了司機送他去學校，於是葉蘿中午醒來以後才知道顧棲去考試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倔。”葉蘿喝著檸檬水望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氣：“安排司機帶上件厚外套早點過去等著。”

“好的太太。”

……

下午顧棲回來的時候窗外正飄著小雨，他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林叔拿毛巾給他擦頭發，一邊吩咐傭人把薑湯端過來。

顧棲抱著薑湯去了客廳，葉蘿正在專心致誌的看一檔軍事節目。

他在她旁邊坐下，吸吸溜溜的喝滾熱的薑湯，直到葉蘿跟他說話：“考的怎麼樣？”

顧棲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我的座位挨著一扇壞掉的窗戶，一直有冷風往裡灌……”

葉蘿看了他一眼，少年臉色發白，抱著碗熱薑湯還縮著身子，明顯的發燒症狀。

她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拿過手機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毫無疑問又吊了兩個小時的吊瓶。

就這樣顧棲帶病堅持完了兩天半的考試，第三天下午顧錦書出差歸來，顧棲還在吊瓶。

他提著給兩人帶的禮物進了顧棲的房間，葉蘿正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給顧棲讀一本散文集。

“春天了，是挖野菜的時候了。踏青挑菜，是很好的風俗。南方的野菜有枸杞、芥菜、馬頭蘭……”

她的聲音慵懶隨性，又裹著點冷冷淡淡的調調，即便讀的是最最尋常的句子，聽起來都讓人回味。

顧錦書靠在門口聽了一陣，直到葉蘿合上書抬眸看他，語氣微涼：“你還打算免費聽到什麼時候？”

顧錦書笑著進了門，顧棲一臉驚喜：“爸，你回來了。”

“對，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顧棲撐著一隻手臂坐了起來：“爸，你手裡是什麼啊？”

顧錦書把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分彆遞給了顧棲和葉蘿：“我不是免費聽得，這是報酬。”

葉蘿捏著那個淺綠色的盒子輕輕晃了晃，修長手指挑開嫩粉色的絲帶，盒子裡裝著的是一套粉色珍珠首飾。

漂亮的耳釘、項鏈、手鏈，還有一枚%e8%83%b8針。

金色邊線鑲嵌著珍珠，簡潔大方卻格外精致，倒是很符合了她的心思。

顧棲收到的是一塊運動手表，和葉蘿給他買的手機是配套的，他當即啟動藍牙連接上，興致盎然的查看各項功能。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顧錦書的視線落在葉蘿臉上：“禮物，喜歡嗎？”

葉蘿合上蓋子，點頭：“嗯。”

並沒有從葉蘿臉上看到類似“欣喜若狂”的表情，她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清淡雅致。

顧錦書默了默：“是我專門去店裡挑的，感覺你應該會喜歡這種簡單又有設計感的小東西。”

葉蘿把盒子隨手放到一邊：“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顧錦書眸光深深：“正在努力嘗試。”

葉蘿一抬眼，顧錦書解釋：“嘗試了解。”

顧棲噗嗤笑了，然後給顧錦書豎了個大拇指：“爸，你加油！”

他的話音剛落，手中的表就被葉蘿搶去了，葉蘿還涼絲絲的警告他：“你要知道在家陪你輸了三天液的人是我，你爸不過就是買了點東西，你這個沒良心的就要站到他那一邊了？”

顧棲忙著表態：“我站你這邊！”

葉蘿把手表丟給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你們爺倆自己玩吧，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

“晚上不在家吃？”顧錦書問。

葉蘿點頭：“約的晚飯。”

“好。”顧錦書也沒多問：“讓司機送你過去，路上注意安全。”

葉蘿擺了擺手拿上禮物盒徑直離開了。

顧棲看著關閉的房門：“爸，你怎麼不跟著一塊去啊？或者你去送她也行啊，我這邊讓林叔看著就行了。”

“是她和朋友約，我跟著做什麼。”顧錦書檢查了一下他的液體：“你好好休息，不用操心我的事兒。”

葉蘿上樓化了個妝，挑了一條碎花長裙搭了雙白色小高跟，提著包包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顧錦書從顧棲的房間出來。

抬眸看到葉蘿，他的表情微微怔了怔。

在他的印象中，葉蘿的發型時常變化，或披著或束著，或丸子頭，很少像今天這樣卷了大卷，右耳側綁著一條碎花飄帶，剛好露出右耳上那玫珍珠耳釘，烈焰紅唇搭配格外精致的妝容，很有幾分港風的感覺。

她踩著樓梯下來，脊背挺得筆直，身子窈窕好看。

引得顧錦書心跳錯了節奏。

葉蘿在他身邊站定：“顧棲睡了？”

顧錦書頷首：“去哪兒？我送你吧，剛好顧棲說想吃栗子糕，我出去給他買點。”

葉蘿就笑了：“你是想買栗子糕還是想看看我跟誰約會？”

顧錦書眸光溫柔：“你覺著呢？”

葉蘿眉梢輕挑：“走吧。”

【我才無所謂呢。】她想。

顧錦書莫可奈何的苦笑，她對他好像真的沒什麼依賴感，不過，她戴了他剛送的耳釘，這讓他很開心。

……

車子駛上大道，葉蘿收到了名叫“小欣”的朋友的微信，問她有沒有出門，要不要過來接她。

葉蘿：【我在路上了，餐廳見吧。】

小欣：【好。待會見~】

葉蘿又翻了翻小欣的朋友圈，她剛更新了一條：【剛回國就有好朋友約著一起吃飯，這感覺實在太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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