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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蘿都想到窗邊去欣賞一下今日的月色了。

抬手開了燈,她不急不緩的打了個哈欠:“我先去洗澡了。”

“好。”

葉蘿洗澡從來都不快,加上還要吹乾頭發,等她收拾完從浴室出來,男人竟然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月亮。

同從前他總是挺拔身姿的模樣不同,此刻顧錦書姿態閒適,倒是襯的整個人愈發溫雅起來。

隻遠遠望去總給她幾分落寞的錯覺。

她隨意的整理著頭發走過去,立在窗邊往外看,圓月如盤,光亮皎潔。

“月色還不錯。”她說。

顧錦書收回視線看向她,女人下巴微揚,脖頸修長,一身淺色寬鬆睡衣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形,但那五官剛好在月色和燈光的交界處,明%e5%aa%9a嬌豔。

“嗯。”他也點了頭:“很好。”

默默的看了會月亮,就在葉蘿準備回去睡覺時,顧錦書又開了口:“謝謝你啊。”

葉蘿回頭看他,男人清雋五官滿是真摯,瞧得她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謝什麼?”

“謝謝你對顧棲的關照,謝謝你陪他一起贏了比賽,也謝謝你給我們兩個人出氣。”顧錦書一字一字娓娓道來,說到最後唇角笑意蓬勃:“總之,很感謝你。”

葉蘿微微聳肩:“那我就把這謝意收下了,畢竟確實是我該得的。”

顧錦書笑,沉默片刻他又說道:“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顧棲的事兒?”

葉蘿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此一問,好在心情不錯便也應了聲:“想說什麼?”

“顧棲的親生父母是我大學時候一個研究室的前輩,當時研究的藥物和我現在研究的是同一個類型,隻不過我當時還在上大學,資曆太淺,負責的並不是核心的項目。”

葉蘿頷首:“然後?”

“當時他們在老教授的帶領下用了五年的時間,攻克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終於取得了成功。”

顧錦書沉默片刻,葉蘿安靜的等著,既然他現在依然在研究那個藥物,說明後來出了事。

果然顧錦書語氣沉沉的說道:“可就在塵埃落定的那天晚上,研究室起了一場大火,毀掉了所有的數據和成果,顧棲的父母也在當晚車禍身亡,老教授和顧棲下落不明。”

他垂眸沉默了好一會,看得出心情沉重:“後來我一直在調查火災和車禍的原因,也一直在尋找失蹤的教授和顧棲,直到四年後我在南城的一家福利院找到了顧棲,並把他帶回了海城。”

“我接顧棲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福利院的生活不好,他整個人瘦瘦小小的,性子沉悶不說話,也不適應在宅子裡的生活。”顧錦書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我找了心理醫生,建議讓顧棲儘快融入群體生活,我就把他送去了海城最好的寄宿製學校。”

葉蘿插話:“送他去寄宿製學校,難道不是因為你忙?”

“一方麵吧,我是忙但宅子裡有林叔,還有這麼多傭人,都可以照看他,但他不太適應這裡的生活,要求去寄宿製學校。”顧錦書解釋。

葉蘿頷首。

按照她對顧棲的了解,那孩子大概是很怕被拋棄,所以努力不想給顧錦書添麻煩,這才要求去寄宿製學校的吧。

“但遺憾的是寄宿製的校園生活給顧棲帶來的變化不如預期,我最後還是聽了林叔的建議,決定結婚。”

顧錦書看向葉蘿,唇角牽起:“是你讓我覺得,我的決定沒有錯,自從你來了以後,顧棲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我很開心也很欣慰。”

麵對顧錦書突如其來的略帶了幾分表白意味的誇獎,葉蘿很不適應,她選擇岔開話題:“那個老教授呢?”

顧錦書愣了一下,笑:“你關注點還真是奇怪。”

沉默片刻,他搖了搖頭:“沒找到,至今下落不明。”

葉蘿點頭:“所以你現在研究的項目基本是從零開始?”

“對。”

“那你開始第幾年了?”

“算是第二年吧。”

葉蘿算了算,也就是說顧錦書意外身亡的時候,項目也剛好在即將結束的臨界點上。

持續十年的項目,延續了兩撥人的努力,結果卻一事無成。

不勝唏噓。

顧錦書抬了頭看她,眸光深沉:“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執著於研究這個項目嗎?”

“為什麼?”

“在我國平均每天有超過六千人死於癌症,六千人就相當於六千個家庭,一個人的不幸會讓整個家庭陷入不幸,我們隻是想努力的讓這種不幸的數量變得少一點。”

葉蘿沉默的看著他,男人一張英俊無雙的臉上滿是堅定,雙眸映著窗外的月光,盈盈發亮。

“或者可以嘗試繼續找那個教授,如果能夠找到他,你的研究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

顧錦書微微歎了口氣:“一直沒有放棄,但是很難,包括那場火災和顧棲爸媽的車禍,所有的事情都毫無線索,無從查起。”

葉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在這本小說裡顧錦書也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活在顧棲記憶中的養父,更不用說其他人和事兒了,根本沒有涉及。

葉蘿擰了擰眉:“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隻是想繼承一點遺產當個小富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

沉默片刻,顧錦書牽了牽唇:“沒什麼,隻是想讓你多了解了解我。”

葉蘿想說她不想了解,可話到嘴邊她又沒忍心說,至少此刻顧錦書在她看來算是“孤膽英雄”的那種角色。

有點悲涼,又有點悲壯。

“顧錦書。”她道:“你之前問過我你的項目能不能成功,我說但儘人事聽天由命。”

顧錦書頷首:“是,如果我現在再問呢?你的答案是什麼?”

“能。”葉蘿語氣堅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顧錦書突然就笑了:“好,我會努力的。”

眉梢微揚,葉蘿又道:“但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任你像從前一樣一心撲在工作上,對顧棲不管不顧。我的約法三章依然奏效,除非你不想遵守。”

“顧太太忘了,約法三章中的第三條你至今也沒有給出。”

“那我現在就可以約定第三條。”葉蘿看著顧錦書:“從現在開始,不要在我和顧棲麵前談論你的工作,一句也不可以。”

談起工作她總會想到他的結局,但有句話教育的好:千萬不要同情男人,會變得不幸。

顧錦書倒是笑著點了頭:“好,我記住了。”

葉蘿又望了一眼皎潔的月光:“今天由於你的問題耽誤了我的睡覺時間。以後想要跟我聊天的話就早一點進臥室,或者提前報備,心情好的話我可以給你預留時間。”

顧錦書又格外溫順的點了頭:“可以。”

葉蘿心頭莫名一軟,她非常理智的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他可憐的遭遇罷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今天我十一點睡覺,你還有半個小時。”

顧錦書站起身:“好,那我去洗澡。多謝顧太太高抬貴手。”

走出幾步他又站定身子,轉頭看著葉蘿:“顧棲對我很重要,有人動了他我會反擊,如果你聽到了關於我狠辣冷漠的評價,希望你不要害怕。”

葉蘿稍稍一愣:“有人不光動了顧棲,還動了你。”

“對啊。”顧錦書依然笑得眉眼溫潤:“所以,總要做點什麼。”

葉蘿瞧著他那張看上去分外溫雅的臉和一雙深邃的眸子,對他不是紙片人的觸動又深刻幾分,尤其他此刻的眉眼竟然讓人瞧出幾分霸道總裁的味道來。

【嘖,彆說,這樣的顧錦書還挺讓人心動的。】

顧錦書的唇角牽起的弧度變大:“我想你當然不會害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蘿回神:“廢話!”

顧錦書這才轉身進了浴室。

葉蘿神情矜貴的回了大床,隨手從床頭櫃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看起來,翻著翻著困意襲來,她直接窩進被子裡就睡了。

顧錦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淺藍色的被子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隻露著兩隻睫毛纖長的眼睛,一本《烏合之眾》翻開來放在枕頭邊上,黑色長發散在一旁,綢緞一般的好看。

不是第一天和她同床共枕,但他卻是第一次認真看她。

她睡著的時候安靜的不得了,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似乎連呼吸都是微弱的,像一隻乖巧的貓兒一樣。

他莫名就想到了那天她做惡夢使勁捏著他胳膊的一幕,當時他以為她是夢到了從前的事情,便安慰她這裡是顧宅,她果然就平靜了下來。

關於她的從前他多少知道一些,畢竟是要跟他結婚的人,他不可能不調查,即便她做了一些手腳掩蓋了一些事實,但他還是輕而易舉的就查清楚了。

隻不過,他望著葉蘿的睡顏默默的想,現在的她到底有多少從前的記憶?

或者說,現在的她到底還有幾分是從前那個葉蘿?

他名下擁有無數醫學機構和醫學人才,想要判斷出她的身體或者心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並不是一件複雜的事情。

但他私心不想讓她變回從前的樣子。

就這樣,很好。

或者說,他想要的人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葉蘿。

勾唇笑了笑,顧錦書繞到她的一側,先把枕頭邊上的書收進了書架,接著想把她的被子稍微往下扯一扯,起碼不要捂著口鼻。

隻是他的手剛碰到被子葉蘿的眼睛就睜開了,床頭燈清亮的光線下,葉蘿的眸光微微發冷。

她說:“顧錦書,你想死嗎?”

顧錦書足足反應了三秒鐘才倏然鬆開了被子:“我沒有,我隻是想幫你撤一下被子,你被子遮住嘴巴和鼻子了,會影響呼吸的。”

視野範圍內就是顧錦書躬著身子瞧她的模樣,眸光可以說的上澄澈,眼神裡滿是無辜。

葉蘿下巴一抬伸出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又抬手按滅了床頭燈:“睡覺。”

顧錦書頷首,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床邊:“晚安。”

葉蘿翻了個身,很快就睡過去了,直到她均勻且輕微的呼吸聲傳來,顧錦書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然後唇角又牽了起來。

心情竟然十分愉悅。

一直等葉蘿睡到安穩,顧錦書才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助理的調查結果已經發過來了,卡丁車事件跟馮家有關,顧錦書安排助理儘快收集馮氏的所有信息。

就像那句話說的‘天氣越來越熱了,總有人要破個產才能涼快涼快’。

……

翌日,葉蘿起床的時候已經八點多鐘了,鑒於運動會已經結束,葉蘿也決定給自己放幾天假,不用晨跑而且每天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葉蘿換了條舒服的寬鬆版棉麻裙子下樓,整個宅子意外的安靜,一直等她到了客廳才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對話聲。

“爸,雞排一定要煎的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