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頁(1 / 1)

好幾回了,劉玥說的,喊不住他,綠韭回來第二天,早上就給他打一頓了,現在眼睛就立起來了,喊一聲他。

他馬上就停下來了,看著綠韭。

“我說什麼了?”

老二就說,“慢慢走,不能跑。”

“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黑黢黢的眼睛打量綠韭,還是有點陌生感的,覺得這個女人,比之前要鮮明很多,凶得很。

凶巴巴的,他之前不太記事情,現在記得可清楚了,記仇。

許東陽提溜著袋子來家裡,出去買菜來著,放廚房裡麵去,鄭家善開始做菜了,他挨個擺放好,菜也得洗洗,肉也得泡一下。

一扭頭,嚇一跳,差點給老二踩腳底下去了,“在這兒呢?”

又攆他,空間小,“出去玩兒去,爸爸一會兒出去。”

鄭家善切著手裡的豬兒朵,想著切到裡麵脆骨那裡給他一塊兒,沒等著遞過去,就聽老二說的很認真,“你老婆——凶得很——”

?

第255章 惡氣

許東陽愣了一下,站的高高的,看老二一眼,眼神裡麵帶著點不屑,“你還沒老婆呢。”

你連個老婆都沒有,還嫌棄我老婆凶得很,您真自信了。

老二還是笑眯眯的,你懟回去踩他一下他也不生氣,麵上非常的淡定,心裡一圈一圈想著怎麼給自己台階下呢,“我以後,找個對我好的。”

“等你找到了再說哈,你起開一點行不行,你拿著這葡萄出去,給我凶巴巴的老婆吃去。”

“不給我吃嗎?”

“我老婆吃完你再吃。”

許東陽叉著腰補充,“她凶得很不是。”

老二多少有點不高興了,她凶得很還不教訓她,她天天就知道揍我,耷拉著眼睛,那個盆子也不想抱著。

就站在那裡,準備發泄一下的。

綠韭看他在那裡好一會兒,怕礙事,喊他,“老兒子啊,你出來啊,姥爺在裡麵做菜太擠了。”

又怕他耍賴,她有不想起來拽他,哄著他出來,“來哦,你看我這裡有個驚喜給你的啊,你看一下,真的超級浪漫的。”

老二抱著葡萄就出來了,青色的葡萄全都是,這種快下架了,這種口感好的不行,質感要硬脆一點,果肉有彈性,比紫色的葡萄要好很多,紫色的可能放一晚上就出水了,軟噠噠的,這個就不會。

綠韭接過來順手放桌子上,“你們吃——”

扭過頭來,自己手背著到後麵去,“噔噔噔噔噔——”

她伸出手來,在兩個大眼睛前麵,給老二比了倆心,“哎呦,老兒子,媽媽給你比個心,送個大愛心給你好不好啊?你這段時間真的好棒啊——”

老二要哭,他又不要這玩意,但是綠韭誇他了,就站在那裡聽著。

綠韭多會哄他啊,拿捏的不行,她反正自己跟送了個珍寶一樣的,“快看看,我老兒子今天真的好帥,長高了好多啊,而且你看看真的是個精神小夥子,我覺得人群裡麵你是最帥的一個,一眼就能看到,是不是啊?”

老二笑,答應的特彆痛快,可不是,特彆的堅定,“是——”

“還有,你還要這麼能乾,幫忙端著水果,這個好沉的啊,你都沒有撒出來。”

老二忍不住了,膨脹了,插花道,“真的很沉,壓的我手腕疼,上次姥姥端盤子還碎了。”

綠韭微笑,現在學會了捧高踩低了,瞧瞧,這是她的兒子,“所以說,媽媽覺得你很優秀,所以一個紅心不夠,媽媽要比心兩個才可以,你高興嗎?”

高興的海了,飄了,老二頭腦都覺得暈,覺得這人說話真教人高興,不凶的時候也是怪好的,難怪他爸爸結婚了,娶了這個凶巴巴的女人,難怪給她大葡萄吃。

看著綠韭歪著頭,比著兩個心跟花兒一樣的,老二手伸著去拿葡萄,“爸爸給你吃的。”

綠韭張嘴,“哇,真的好甜啊,我覺得因為你拿給我吃,所以格外的甜,你要不要請姥姥跟奶奶一起吃。”

“要——”

綠韭慢慢吐出來皮,心曠神怡,要想孩子乖巧一點,你就得哄著他,給他找點事情乾乾,不然閒著他沒事兒,天天在屋子裡麵蹦噠跑,跟個小馬達一樣,彆說樓下了,她聽著都受不了了。

許東陽媽媽就沒見過綠韭這樣,吃完飯家裡去,下樓的時候就跟老頭兒說了,砸摸著不是那個味兒,“你看,給哄的一愣一愣的。”

她現在也終於知道,當初許東陽為什麼娶這樣的人了,她是個老太太都喜歡啊,人多活潑多開朗啊,多可愛啊,你說這個年紀的人了,跟自己三歲的兒子相處,人甜的跟撒了甜味劑一樣的,特彆的會,特彆的浪漫,真的有意思。

誰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啊,誰都願意拉著這樣的人在家裡啊,多少快樂啊。

換句話說,老太太想著,這是人網上鬼哭著要的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的靈魂。

她之前吧,一直覺得綠韭是一個非常體麵規矩的人,因為去家裡特彆的客氣,禮節上一點也不差的,她就有刻板印象,覺得人是傳統的那種性格,大方得體。

老頭兒推著自行車,他騎車回去,老太太要慢慢走回去,平時倆人出門就是這樣的,靠著一個自行車,去超市就推著走倆人,裝東西的,也不是特彆的遠,就喜歡走走。

他一邊準備上車,一邊囑咐老太太,“人家倆人過的好,肯定是有過的好的原因的,外麵的人哪裡知道啊,不好人家也不會一直過在一起了,所以不要操心那麼多,不要管那麼多,人家倆人的事情,比我們清楚。”

他現在就特彆討厭人家家裡父母插手的,都成年人接受高等教育了,結婚擇偶這個事情,你不要管太多,結婚了你也不要管太多,就是不要管,人家過的好就一直好,過不好的早就離婚了,不是你一個人去摻和能改變的事情。

當然,父母攪和散了的,那也大概是其中一方有點問題的,不是女方不堅定,就是男方不堅定,算是愛情的磨刀石吧。

他覺得自己跟老伴兒就做的很好,跟老太太這麼一說,老太太也覺得是這樣的,你看她就一直沒管過綠韭跟許東陽的事情,多好,她這會兒覺得自己形象也特彆光明。

想想老二,想想這麼好的一個家庭,沒什麼不珍惜的,人年紀大了就越來越知道珍惜福氣的,不然福氣都沒有了。

許東陽這邊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去的時候珍珍在走廊裡麵呢,她每天去一趟兒的,現在好很多了,馬上出院了,“我聽我二哥說,你們去北京治病去了,好了嗎?”

人狀態比之前好很多了,許東陽開門進去,“好了,受罪不少,你好差不多了吧,怎麼還沒出院呢?”

“中間摔了一下,影響複健了。”

“那得多注意了,好好保重,以後想開點,這個世界上,你看看——”他攤開手,覺得有些諷刺,“有的人想活著,千方百計的活著,那麼長的針,疼的人都不能看,還是要活著,所以不要那麼輕易結束自己的人生,生命是一個很昂貴而稀有的東西,你明白嗎?”

珍珍眼淚還掛著,說起來還是低沉,“我知道,我不會了,之前太衝動了。”

“嗯,回去吧,好好吃飯,有什麼事兒再找我玩。”

“行,你忙著。”

沒想到今天許東陽能來的,她想打電話的,可是覺得自己不打最好。

回房間的時候,賀嬌來送飯呢,送早飯的,態度也轉變了一些,就是不太跟珍珍說話了,我不是說話有問題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我就不說話,我就做我該做的事情,我給你送飯,我給你放下來就走,“你吃吧,我給你收拾下就回去了。”

她不覺得自己冷暴力,珍珍冷眼看著,自己端著碗喝粥,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作這個模樣給誰看的呢?

你是很用心給我做飯了嗎?

每天早上包子稀飯,你覺得你很偉大嗎?

她現在真的就是有時候就心裡生恨了,恨賀嬌這樣對自己,恨這樣的家庭,也恨自己,恨自己的冷漠跟冷酷。

她覺得如果賀嬌死在自己跟前的話,可能她什麼感覺也沒有,她覺得自己心理有問題,沒有一點人情味了,但是她現在就願意專業想,她也不說什麼了,覺得累,不想鬨了。

“這身衣服要洗。”

賀嬌接過來,裝袋子裡就走了。

珍珍吃飽了就躺著,大腦缺氧,昏昏欲睡的,她覺得自己是廢了,心裡麵廢了。

怎麼能好呢?

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病,自己能看出不對勁來,彆人也能看出不對勁來,但是古往今來,沒有人明確的告訴你,要怎麼去治療。

比如說她這樣的,怎麼讓自己過的更快樂一點呢?

怎麼改變這種彆扭的狀態呢,她該怎麼調節自己呢?

很迷惘。

馮椿生一個星期來一次,他來了也就是說說話,下午來,今天周末,“好很多了沒有,我問了下醫生,說明天差不多出院了,又去給你繳費了,等回去了,彆想那麼多,好好念書就行。”

“可以打打遊戲,放鬆一下,看看電影什麼的,有什麼事情彆一直悶著在心裡麵。”說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汗衫都濕透了後麵跟前麵,秋老虎還是很熱。

珍珍直勾勾的看著他,也想說說心裡話,“二哥啊,我覺得你很寬容,很博愛,你心態好像一直很好,無論經曆了什麼,我是說,離婚或者是工作,或者是跟家裡人相處。”

說的馮椿生一下子就笑了,看她現在突然覺得小,人哪裡能沒有煩惱呢,哪裡能沒有傷心呢,隻不過有的人自己憋住了慢慢消化了,更多的時候,是有一種人,你看他跟平時一樣,你根本不知道他內心是怎麼樣的波濤起伏。

“人哪裡能沒有情緒呢,還是自我調節的,不要去計較那麼多,總歸是要快樂的,每一天高高興興的,不高興也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我們為什麼不高興呢,人的一生也是很短暫的啊。”

“那二哥你怎麼調節的?”

“就我會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一會兒理清楚,有時候打遊戲,有時候去看電影,腦袋放空就好了,人想法少了,就快樂了。”馮椿生坐在椅子上,手裡又去抽紙巾,醫院病房環境對他來說還有點熱的,一個勁的擦汗,他已經人到中年,身材也多少變形走樣了,也稍微有一點肚子了,像是一個平凡的中年人一樣,略帶生活氣息的墮落與知足。

說起來這些事情的時候,像是窗外剛好飄過的雲,眼前略過的風,淺淺淡淡的,一片影子從心裡晃過,不覺得黑暗,甚至覺得一點點的美感,磨難所賦予人堅強的美感。

無論人生做錯多少,無論多少錯事,跌倒多少跟頭,爬起來。

珍珍這個年紀接觸到的人,影響她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