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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之前我奶奶就說過了,她一輩子沒有錯,一輩子沒有對不起誰,她不可能有錯的,我媽平時不管事兒,但是脾氣有時候也大,也是這樣的。”

都沒有錯,都一輩子活的挺驕傲的,挺自我的,這樣的人,你讓她們不用認錯道歉,因為人家根本認識不到自己錯誤,不覺得有錯,所以你怎麼辦?

你拿著有什麼辦法?

許東陽聽著都棘手,那你說怎麼就沒有錯兒呢?

誰一輩子沒有錯?

他也是第一次聽馮椿生說這些,你撇下這些人吧,可是人也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就是家庭氛圍的關係,上一代人強勢慣了,不允許下一代人說話,下一代人的話也會強勢到孫子一輩裡麵去,然後繼續循環。

你出生在這個家庭裡麵,你就要遵循這個法則,要跳出去的話,是一輩子的傷口。

馮椿生想著家裡的事情,近幾年越來越亂糟糟的,他心裡也是一股子的火氣,這火氣,憋著也是有好幾年了。

等老太太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到一定程度了,老太太打電話喊馮椿生來,覺得你妹妹這樣了,你還躲在哪兒呢,還有心思去值班室跟人歇口氣聊天呢,你爸爸你哥哥都在這裡,你有心思去享福?

許東陽覺得差不多時間了,跟馮椿生一起去看看吧,到底認識,跟醫生說幾句話唄,照顧一下。

結果剛出電梯,走廊裡麵這個點特彆安靜,就聽老太太說話了,中期十足的,情緒也很激動,說話跟機關槍一樣的,“好好兒的,跑到人家家裡去,是不是說了什麼,回來就跟她媽媽對著乾,一個孩子那裡來那麼多想法的,是不是有人給帶的啊——”

馮椿生就覺得不好,你說什麼呢,走過去要說話,看許東陽什麼表情也沒有。

等到跟前了,馮椿生剛要開口,許東陽腿長的啊,一下就到他前麵去了,站在老太太跟前,居高臨下的真的是。

“你說誰說的呢?”

老太太不認識啊,自己心裡轉了一下,跟馮椿生一起來的,鄭綠韭那二婚的老公唄。

“我沒說什麼,我說什麼了,孩子這麼大怎麼知道跟她媽說的那些話呢,她知道什麼?”

許東陽臉板著的,特彆厲害,脾氣就給自己壓住了,其實已經很不高興了,“哦,那肯定有人跟她說什麼,這樣的人真該死,對一個孩子逼著跳樓。”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她會說,剛要開口,就聽許東陽直接挑明話兒了,“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天天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前前後後不知道拔了多少個舌頭得,我老婆平時就說了,真的有拔舌地獄,她這個人呢,最善良好脾氣,我最知道她這麼多年。”

說完就還是站在那裡,眼皮子也不堪老太太,也不看誰,就看手術室上麵的時間,一下一下的。

跟個樹一樣的,風雨不動,就死站在那裡。

這是他第一次聽前婆家如何講綠韭的,也是第一次覺得,人跟人,同樣生而為人,同樣活在今天,但是思維完全對接不上,像是活在兩個宇宙,沒有一點點能對接起來的地方。

?

第249章 文明進步

老太太仔細打量他,看著他的側臉,她不覺得很帥,也不覺得很好看,挪開視線,她這個人,說出來的話永遠是冰山一角,下麵內心想什麼,什麼心理活動,一般人你是達不到她這種水平的。

氣氛一時之間冷淡,賀嬌下午的話,其實一直在跟老太太通電話的,這邊一個親戚送著老太太來的,不是很懂許東陽什麼關係,你說來了也不能走啊,人還沒出來呢,好歹陪著啊。

馮椿生過去打招呼,“叔叔,你吃飯了沒有,我帶你出去吃點飯吧,然後給你開個房間休息一下。”

親戚擺擺手,“你忙你的,吃過了來的,彆管我。”

打量著馮椿生,不是太見到,小時候見到的多,他長的比老大喜慶,老大的話,有點陰沉了,性格沒有馮椿生和氣,親戚的話,大多數喜歡老二比較多一點,小時候小圓臉大眼睛的,說話做事特彆的樸實,那時候從農村來的,人家鄉下長大的,也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

老大長在家裡麵的,心眼也確實是多,但是待人真心這個事情上,真不如老二的,跟馮椿生說幾句話,眼神示意了一下許東陽,那意思是誰。

馮椿生拉著他到一邊去,看了許東陽一眼,許東陽這會兒還站在那裡呢,也不知道是等老太太說話還是什麼的,看起來就有點嘔氣的意思,馮椿生不太好說,就壓低了聲音,“綠韭老公,虧了他幫忙的。”

親戚心裡就是個大冤種,心想這什麼組合啊,老太太剛還說人家老婆不好的呢,難怪人家不高興了。

馮椿生過去跟許東陽說話,那不能乾站著對不對,想想找個話題唄,“沛沛最近的話,有沒有跟你通電話?”

許東陽點點頭,那孩子最多隔著一天,不是找她媽媽,就是她媽媽找她,然後很偶爾的知道他夜班,會打個電話來講幾分鐘,最多三分鐘。

“她一直很忙了,現在在做什麼項目,幾個同學一起做的,準備要去國外去了。”

馮椿生這個知道,沛沛的話,後麵會出國去了,她自己選擇去德國的,差不多準備好,已經在走流程了,關立夫有幫她選學校,去德國的話也很讚同的。

人隔著近一點的話,到底是親近的,關立夫對沛沛雖然不太過問,但是很上心,這些決定他都會提前幫考慮好,其餘人都不用操心的,人家這個舅舅當的呢,真是長輩撐起來了。

許東陽的話,接觸了一下,對馮椿生本人也是沒有什麼意見的,這個人呢,是個好人,也是個品質不錯的人,但是這樣的家庭,就是他的克星。

想想覺得嘔氣沒多大意思,自己掉頭走了,“我先走了,你有什麼事情再聯係我,不用客氣。”

老太太這會兒看人走了也不說了,珍珍裡麵手術時間很長,馮椿生是吃東西了,但是彆人沒吃啊,他也懶得去問了,心裡也是有氣的。

尋思尋思許東陽剛才懟人的話,覺得怪有意思,覺得有點帥。

是個男的都覺得帥。

珍珍沒有很大問題,但是你這樣的情況,得休學修養一年,後麵還要做手術的,一次不能全部完成了,得慢慢來,反正比較複雜瑣碎。

老太太鬆了口氣,人沒事就行,“你哥看看先家裡去吧,還要上班去了,看看找個人照顧著,你們都上班,你媽也看不了。”

說完,馮椿生就覺得這話不對勁,“那我爸也可以,總得家裡有個人,不然的話沒辦法招待。”

老太太壓根就沒想馮安劍,“你爸不行,他不會,再說了,一個女孩子,不合適。”

馮椿生就不吭聲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在家裡話少,你要他一個人照顧,他肯定是不乾的。

老太太從來是會拿主意的人,“你爸媽都先在這邊住著,看看家裡阿姨能不能給照顧,多給點錢,孩子的話讓你媽給看著。”

是吧,兩不耽誤,“錢的話,我給出。”

看起來雙贏了,大家都不吃虧,出點錢不算什麼,問題也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可是關鍵問題是,馮椿生不樂意跟你們一起住啊,而且阿姨的話,不是那麼好換的,晴晴脾氣的話特彆的拿不起來,阿姨不在的話到時候就哭,賴生生的。

但是你得找個理由說是不是?

“再看吧,今天晚上怎麼辦?”

他是真累啊,彆人也真累啊,已經找了一晚上了,結果第二天還這樣。

馮椿生有點熬不住了,他就想睡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大這時候很會說話了,“我看著吧,你們都休息去,有事兒我打電話,我先不回去了,等明天早上看看情況的,不行就請假。”

老太太麵無表情的,顯得很累,“那也不能經常請假啊,拿工資的,到時候領導怎麼看,晚上你看著,明天早上你弟弟看著吧,你回去上班去。”

馮椿生就覺得毒著自己了,他也得上班是不是?

“不行請個護工吧,錢也不是很貴,省的大家都上班沒時間,而且人家是專業的,她這樣怎麼翻身怎麼照顧,護工肯定比我們懂得多。”

他忍不住開口,出謀劃策。

現在他還是不明白一個道理,話語權,代表著你的利益分配。

以前不冒頭,做人很瘟雞一樣的,看似是彆人幫你出謀劃策,解決問題,你像是無憂無慮的大少爺一樣的,衣服鞋子給你洗,做飯給你吃,但是你遇到事兒的時候,就是沒有話語權的。

沒有話語權,就得聽人家安排,人家安排對你不利的,你也就習慣性接受了。

但是現在馮椿生咂摸出一點味道來的,既然你們出的主意每次都對我不合適,那不如我來提議了,我決定這個事情,你們照著乾不行嗎?

老太太八輩子不聽他的,就是馮安劍都笑了笑,這護工得多少錢,這得多少天,“不能光圖省事兒,家裡有個人在這裡多方便。”

“那我沒太有時間,我現在降薪,公司情況也不好,也不好請假。”

老太太就仔細打量他一眼,覺得真有意思,“也沒有叫你陪著,你說這個話什麼意思,現在都這樣了,你當哥哥的樣子這樣啊?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說出來不給人笑話嗎?”

馮椿生現在思維就很質疑,他覺得自己跳出來理解家裡人的話,會比較有感覺,現在的話,那種渾身刺撓,渾身說不出來的不對勁的感覺,不就是pua嗎?

對他的要求吹毛求疵,對自己的要求視而不見,出氣筒什麼的,一瞬間想到的詞很多,他也不爭論,“嗯,也不是,隨便你們怎麼想,現實情況就是我不能請假。”

那誰看著啊?

在海市這邊出事兒了,按道理覺得馮椿生應該多費心啊,結果他甩手。

最後老大來的,先過第一晚,其餘人去馮椿生家裡去了,賀嬌聽見動靜出來了,她已經睡一覺起來了,“可擔心壞了我了,我給嚇死了,聽見你們回來趕緊出來問問。”

馮椿生一邊換鞋,一邊往房間裡麵走,看著老太太在那裡說情況,覺得他媽真有點做作了,你擔心你睡什麼,你跑醫院去不行嗎?

躺下來的時候,天旋地轉的,忍不住複盤這些事情,他覺得自己精神分裂了,就是他正常的心裡是一部分,然後跳出來對著每個人找茬的時候又是一部分。

他應該孝順家裡,賀嬌沒有什麼惡意,隻是不管事兒。但是自己遭遇的一切,現實就是告訴他,賀嬌做的就是不行,就是三觀不行,就是比較自私,活的隻有她自己,沒有彆人。

這要是沛沛的話,綠韭那絕對寸步不離的,還睡覺,她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所以說,他很割裂。

但是割裂出來的那個角度,他覺得特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