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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找了你一晚上,你到底是乾什麼的,你怎麼想的,報警人家都看監控,你同學老師幫著找了一晚上,騎著電動車人一晚上沒合眼,什麼巷子河邊都找過去了。”

恨啊。

全部人為了你折騰的雞犬不寧,丟人丟帶的夠夠的了,結果你在這裡樂嗬樂嗬的不覺冷熱的還在吃水果,怎麼有臉的呢。

“家裡缺你什麼了,哪一點對你不好的了,你說你這樣的,不知道以為我們怎麼對你了,供你吃好的供你上學,你要什麼沒有說是不給你買的,因為你有哮喘,從小家裡都高看你一眼,都嬌貴你幾分,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賀嬌就不明白了,馮安劍拉著她,手指頭一個勁的戳著珍珍,真覺得後悔了,她多大年紀的人了,都退休的人了,一點清福也沒有享到,還生了個冤家是不是?

女人,無論怎麼生氣,怎麼吵架,最後呢,還是扯到自己身上,自己委屈,自己命苦,“我生了你們三個,除了你們大哥貼心,有一個算一個,你跟你二哥就沒有一點心,一點也不可憐我,人家小孩這麼大了,誰不懂事了,都回家幫著乾乾家務,自己衣服鞋子還得我給洗,我是你保姆啊,我就說你兩句,不能說了,你跑這邊來。”

“我哭了一晚上,我跟你說珍珍,我昨晚上心臟就受不了,我——”

家長這種強勢的態度,能抬手就打的,要麼你給孩子一下嚇住了,要麼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孩子不服氣,總歸是要頂嘴的。

珍珍緊緊的抿著唇,開口就是冷嘲熱諷,孩子很會知道怎麼惹大人生氣,怎麼踩人痛腳的,“我也就算了,二哥哪點不好了,你手機是大哥買的,那錢不是奶奶給大哥的嗎?拿著家裡的錢給家裡人買東西,大哥就是好人了?”

她現在就轉移仇恨,憑什麼三個孩子,就這麼偏心眼的啊,她那死鬼的冤種二哥,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這孩子你看著不吭聲,小啞巴一樣的,但是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來最毒了,指著老大,“有沒有一點老大的樣子?天天啃老,年年啃老,孩子跟我一樣大了,還啃老呢,真有臉啊,真這麼懂事,家裡窮這樣了,給你錢你不要行不行?有點骨氣行不行?自己給家裡一點錢行不行?

天天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貨,你疼愛弟妹了沒?就知道裝老大的樣子,以為自己菩薩呢,天天慈眉目善的動不了,裝什麼樣子啊?你給家裡花過自己一毛錢嗎?家裡錢都貼你了,我大哥你真是太平洋的海麵,天大的臉啊。

家裡不和諧,說我們小的天天不好,顯得你好,就是你的問題,你一大半的問題,你從來不知道規勸長輩,有事兒的時候你就這個死樣子,裝什麼相呢。”

她在學校裡,現在學生可趕時尚流行了,什麼詞彙比大人都敢用,個頂個都是段子手,路子特彆的野。

馮椿生還蹲著在地上呢,站起來一團紙巾臟兮兮的在手裡,看著老大,他嘴皮子絕對沒這麼利索的,思維也絕對沒有這麼趕趟兒的,看老大在那裡愣住了,傻白甜的樣子,一下就笑出來了。

他覺得珍珍說的很有道理啊,他這人是比較寬和的,人家說什麼他都覺得挺有道理的,確實是善良的優柔寡斷。

當初就是離婚之後跟老大關係鬨的最差勁的時候,最怪老大的時候,馮椿生也沒有對老大說出一句來不是,也沒有這麼很直接的炮擊,開的還是地圖炮,給老大攻擊的體無完膚的。

“不用說我二哥,他不就是個受氣包,這些年你們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的,我跟我二哥不一樣,我媽你辛苦你不愛乾家務那是你的問題,你難道隻給我一個人洗衣服做飯了?難道就伺候我一個了?你憑什麼就說我呢?”

不就是針對我的嗎?

“人家哪個媽媽給孩子洗衣服做飯有抱怨的,天天甩臉色的?我爸那麼大一個人,你就不能喊他乾點,我爸你跟我大哥一樣,你們是神仙啊,就到飯點的時候上桌子上供著啊,就不能不是飯點的時候出現一下嗎?看我媽這樣對我說話這麼刻薄,能不能說一句話,能不能乾點事兒?”

她很不滿意,對這個家庭不滿意,對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滿意,因為她不幸福,她活的不快樂,“這年頭缺吃少喝的也少了,你們覺得給我飯吃就行了,這話敢不敢給彆人說,我也是第一次當人,我也是好不容易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我的父母,你們憑什麼不好好對待我,憑什麼不給我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呢?我活著難道就是為了吃口飯混個溫飽的嗎?

我跟你們講,我不開心我不快樂我活的壓抑,就是你們的責任,你們沒有給我好的環境,你們在該對我負責的年紀裡失職了。”

這話戳的賀嬌簡直就站不住了,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給你生命,這不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嗎?

這不就是一輩子還不完的父母恩情了嗎?給了你最寶貴的生命不是?

“你要是這麼說——”賀嬌兩隻眼都哭的看不清楚了,馮安劍站在中間不急不躁的,還是那樣笑眯眯溫和的人,其實心裡不高興,但是他得調和一下不是?

他自己說話是很有份量的,不高興也不說出口來,隻是非常強勢的拉著珍珍,“彆說了,你彆說了,你看你媽氣的,沒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珍珍一下後退好幾步,“沒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那應該怎麼說,你怎麼不說沒有長輩這麼跟孩子說話的呢?憑什麼你們話就能橫著出來,我就得把刺咽下去呢,你們就能吐釘子在我身上是不是?”

這稀泥太熟悉了,現成的就是早些年馮椿生呢,到家裡,回家動不動就是一層一層大山壓過來,她全家人包括她都默認的,父母生了你就是天大的恩情,媽媽懷胎十月你以後多孝順都不為過,你就得好好貢獻家裡,好好兒的彙報家裡。

奴隸嗎?

都以為生小孩是為了圖彙報的話,那誰知道生下來是個冤種還是個報恩的,能檢測嗎?

不能。

孩子是因為愛出生的,是結晶不是,所以父母生的時候沒有人會覺得是為了生個孩子以後報答我的,她家裡這種想法就比較瘮人。

以前壓在馮椿生身上,現在壓力已經傳輸給珍珍了,珍珍這小丫頭人小鬼大,不是很吃這一套,她受教育的,受的是現在文明教育,跟馮椿生小時候的野蠻生長不太一樣,所以她價值觀跟家裡就很大反差。

她反正豁出去了,看著馮安劍拉下來臉,賀嬌指著她要抬手,她自己就把話說完了,“怎麼了,下一句是不是說不如不生我,早知道生下來就掐死的呢?還是跟奶奶一樣,動不動一言不合就威脅二哥說沒有他這個人,一輩子不來往,不聯係呢?也就二哥聽,你今天但凡說一句,我真的一輩子不回來,我在外麵要飯,我餓死,我不跟二哥一樣,我打算不回來,要飯要不到你家門口。”

她說的斬釘截鐵,抿著唇的樣子,像是一根針,針尖閃閃的,渾身不鏽鋼,誰要是蹭過來的,話,她針頭起來就給你紮上去。

特彆的剛性。

誰也沒想到這個孩子,有這樣的一麵,親爸媽養這十幾年,也是沒想到啊。

馮椿生半垂著眼睛,珍珍說什麼,他不太注意,滿腦子都是珍珍剛說的話,自己親妹妹家裡人說的對他的評價,□□%e8%a3%b8的。

就這樣直白的把家裡的那些陳舊的腐爛的東西,一把扯開了。

賀嬌這人任性而懦弱,天真而無擔當,馮安劍擅長迂回作戰,心苦口甜且強勢,老太太強勢在麵兒上,內裡的話全是兢兢業業為了賀嬌,他捏賀嬌捏的死死地,老太太就給他捏的死死的。

看著珍珍,覺得荒唐,這是生了個冤家,他是不動手打孩子的,現在還是不動聲色的想穩定一下,“大家彆吵架了,現在話趕話在頭上,說出來都不好聽,不要往心裡麵去,有話都好好說,有事情就解決事情,珍珍你還小,不要埋怨這個那個的,誰家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也體諒一下你媽媽,你媽媽當然說話有不對的地方,大家包容一下。”

老大這會兒臉皮是沒帶變的,覺得就是個小孩,你說我我都不往心裡麵去的,你說的都是自己的片麵,那家裡他也是真心實意的好不好?

誰生病了他都有心,都關心問候的,有時候話比錢重要,發揮的作用更大,老人年紀大了,不就希望兒女嘴巴甜一點,多有點存在感嗎?這樣不比給錢好嗎?≡思≡兔≡網≡

那是人家不差錢的情況下,甜言蜜語比較重要,但是關鍵是家裡差錢啊,省吃儉用成那個樣子了,天天想著搜刮一下馮椿生的勁兒,不太一個性質了。

珍珍現在就討厭和稀泥的,有事情就馬上一次性解決了,你含糊難道就有作用嗎?

含糊到最後就是一攤爛賬,今天必須說清楚了,“我媽你有沒有錯,你表態吧,大家都表態,我有錯我也認,大家自己說吧。”

賀嬌坐下來,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了,自己手指著地麵,“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乾家務是錯,不乾也是錯,做什麼都是錯,我生你下來也是錯,我自己活著都是錯,是我當初不該生下來,我不該活著,我這麼大年紀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就起來,起來鬨著往外走,“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能跟老大認錯,能跟馮安劍認錯,但是唯獨不可能跟珍珍跟老二認錯,就這樣的,家人跟家人也是三六九等的。

珍珍冷笑,看著老大跟馮安劍拉著賀嬌,鬨的不可開交,看看,就是這樣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跟家裡奶奶一個樣子的。

一代一代的,她真的知道為什麼娶個好女人了,“二哥啊,你以後娶個好老婆,真的,不然子孫三代爬不起來。”

自己扭過頭去,看著窗戶開著,自己快步跑過去。

老大一扭頭,就愣住了,追著窗戶過去。

樓下一樓在那裡吃下午茶呢,不是午休起來的,是樓上太吵了,不得已起來了,覺得樓上單身男人帶個孩子,有什麼好吵架的呢,豎著耳朵聽了。

“你聽,鬨起來了,門肯定碰的關上了,你聽著吧。”一樓那女的剛說完呢,往窗外看去,等著看人從樓上下來呢,等著八卦的,看看到底什麼人來吵架的。

結果眼前嗖的就一下,然後彭的一聲,嚇得一下就扔了手裡的習西瓜,從椅子上一下就彈跳起來了,捂著嘴椅子碰到桌子腿,刺耳的摩攃聲音。

看著地上的人,一瞬間就死死的閉著眼睛了。

她家老公也嚇死了啊,這怎麼就跳樓了呢,人還在地上動呢,珍珍眼睛還看著他,鄰居咽口水,嚇得。

不知道是先報警,還是先叫救護車的,樓上已經碰碰的腳步聲一串下來了。

看著馮椿生蹲著在地上,鄰居馬上就出去了,給打電話,先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