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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勸勸看看,家和萬事興,不就是要沛沛走之前來看看她老奶,老人年紀大了不要去計較那麼多,不要小心眼,帶她來家裡一趟不費事,也不要她花錢也不要買東西,你說是不是?”

馮椿生抿著唇,不答應,他敢去開口,綠韭離婚都沒撕過他一句的人,能直接給他動手信不信?

自己出去走在院子裡,這邊月子中心環境很好,薔薇花一架從東到西,“不用了,沒有必要,馬上她就要走了,也沒有必要聯係了,聯係也是沒有感情。”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你何苦聯係呢,你何苦強求,就跟你們見一麵能有多好的結果一樣的,“我也勸不了,她們也不會聽我的。”

馮安劍自己走幾步,還是說,老太太豎著耳朵聽著,說一個小時差不多,馮椿生就聽著,我也不掛,掛了你還得大,我也不答應,你說你的吧,就是覺得有點浪費時間。

但是你還能怎麼樣?

第二天趕著中午,去綠韭樓下,沛沛下午的飛機,馮椿生去銀行取了兩萬塊錢,綠韭是不想喊他上樓的,平時都是帶沛沛出去的,但是今天來不及了。

馮椿生進來,這房子他也見過,進門就看見門口有個小象,換鞋凳子,許東陽彎腰找拖鞋,“穿我的吧,剛洗過。”

鞋櫃裡麵很多拖鞋,各種各樣的,全都是一式三份的,綠韭很愛享受,光拖鞋就很多種,腳絕對不會受罪。

沛沛坐在沙發上,對著他笑了笑,自己站起來放下手裡的水果,“爸爸——”

馮椿生笑了笑,“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收拾好了。”

“奧奧,那你去多久啊?”

“應該不會再回來讀書了,一直在那邊。”沛沛想了想,如實回答他。

馮椿生總是和氣而不教人難堪的,他打量著沛沛,突然有點心酸,眼神裡麵的默然與不舍夾雜著,“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從包裡掏出來,放在桌子上,“錢不夠你再說,等下次回來跟我說,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沛沛啊,爸爸還有事,一會不送你了。”馮椿生站起來,好像是匆匆來匆匆走,事情趕的不行。

踩過客廳的地毯,看過餐廳懸掛的石榴樹,臥室門開著能看見衣櫃一角跳色的包櫃。

那麼多生活的氣息,他想,還是跟以前一樣,喜好一樣,習慣一樣,審美也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有他跟沒有他,生活沒有區彆,他第一次上來離婚後,自己坐在車裡深呼吸,馮安劍電話打進來,又開始講,馮椿生一個字都沒有講,馮安劍還覺得我說話不好用了對不對,語氣非常的篤定,“就這樣辦,一些事情上不要計較太多,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要計較你奶奶嗎?”

馮椿生擦了擦眼睛,自己有點哽咽,說話從來沒有這麼毒過,“為什麼不計較呢,我說多少次了,你們聽過嗎?一開始結婚到現在我還在說,你們有沒有一點改變啊,總是你們對的,彆人不按照你們的說法來就是不對,永遠覺得自己沒有錯,永遠覺得年紀大就沒有錯,那憑什麼的?”

他說著說著,心裡越來越邪火大,我憑什麼要氣死我自己,剛才心臟咚咚咚的要死了一樣,他為什麼不能高興點呢?

他得換種心情,以前是憋得慌嘔氣,委曲求全想兩全其美,後來是憐惜一家人的情分,憐惜一場養育之恩,但是現在心情不一樣了,他為什麼不能當脾氣大的那個人呢?

越想越冷靜,越想越痛快,“我奶奶要死就去死,說這麼多年了不也沒死?你說什麼事情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張嘴就來你對我施壓乾什麼,當兒子的就非得聽你的才行,你對我有本事,你對彆人怎麼不這樣呢,你們彆來煩我,我事情多,豔麗生小孩你們問過嗎?沛沛要走那麼小你關心嗎?我爸你怎麼活的輕巧怎麼來,不然你當年不當上門女婿,這家裡你就為了你自己活著。”

為了一個好出身,那時候傍著老老太太百般討好當工人,後來為了人家給帶孩子給家用,家裡你心裡有誰?

也就是你自己了,你吃好喝好不管閒事,然後還能指揮指揮好使喚的兒子,多好?

馮椿生說完就笑了,以後就這麼過唄,我管你們那麼多死活呢,家裡反正不想回去。

家裡都聽著了,馮安劍那電話聲音特彆大,人當場就炸了,賀嬌一個頂倆,老太太一個頂十個,這輩子什麼時候給人這麼說過,眼淚嘩嘩的,“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為了這家,他這樣說我,盼著我死。”

是真傷心了,盼著自己死。

秦月給喊家裡來,勸勸老太太,老太太絕食呢,賀嬌喊來給勸勸,秦月可不來,她現在已經很煩了,孩子大了,然後家裡也幫不上忙,她日子過的也不需要看誰臉色,“我不去,要去你去勸勸吧,我這邊也不會勸人。”

她難聽話不對著老大說,知道避諱一下夫妻情分,但是對著娘家媽說,“不是我說話難聽,媽有的人真的不能活的年紀太大了,這真不是我惡毒詛咒人家盼著早點死,可是你看看作妖不作妖,自從癱了那樣的,好家夥比之前更折騰了,她閒著全是怎麼對付家裡人啊,要賀冬來一個星期家裡一次給針灸,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回回去都是哭,不是說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好,她眼裡就兩種人,一種她用的上的,一種她瞧不上的。”

“趕緊死,趕緊走,這樣的人走了是給兒女積福的,再多活幾年,我更年期了,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賀冬來跑多少腿,老二現在人家就是不來,你怎麼說人家就是忙。

她現在可算是看清楚老二了,覺得老二這人真狠心,你但凡多跑跑,能逼著賀冬來這樣費心嗎?

賀冬來要不是在本地,家裡親戚朋友人脈都在這邊,她真的恨不得跟老二一樣,可是老二能行,賀冬來不行。

賀冬來做了這事兒,脊梁骨能戳死,老太太能說的這地方人都知道。

“什麼狗屁疼孩子,還說偏心眼我們家,偏什麼狗心眼子,我們拿著什麼好兒了,就結婚那時候給貼補了一點錢,真對賀冬來好就不會給他累這樣,不吃飯就餓死,值當跑一趟的。”

秦月真氣的更年期都快來了,說到最後都是日積月累的恨啊。

真是瞎了眼覺得找這樣一個婆家,女孩子真的看婆家。

娘家媽還是囑咐她,“也就跟我說說,你們兩個人過日子好就行,去跑也沒辦法,不過你那個奶奶也真是夠數了,真折騰人。”

上回說沒有護手霜了,要賀冬來買了送過去,你說你家裡誰不能買,你女兒不能買,你就非讓賀冬來去買啊?

賀冬來給買的,就那種一塊錢一包的,一下買了十包,貴的他也不買,就這種。

老太太就需要這樣的,需要這樣的心意,她就得要賀冬來買,孫子買的更珍貴。

她就一輩子不明白要來的強求來的,跟人家自願給的不一樣,一輩子在推著身邊人給她做事情。

賀冬來看那沙發上,看那桌子上,你說東西亂不亂啊,跟賀嬌就說了,“得收拾一下,收拾乾淨人心情也好。”

他也沒有收拾的習慣,結婚了有老丈人有秦月,站在那裡。

“奶奶,你吃飯啊,不吃飯身體不行,不管你什麼樣兒,我都希望你多陪我幾年,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去。”

說的老太太心都化了,自己爬起來,很利索的,“我跟你說,家裡以後就當沒有馮椿生這個人,我跟他斷絕關係,家門以後走出去彆進來一步了,我跟他打官司,養他這麼大就得給撫養費,你們誰願意跟他來往,我就當沒有這個家人,這家裡什麼東西,他一點彆想要,都留給你。”

賀冬來勸著,“彆計較,他還是我弟弟啊。”

“你還記得他是你弟弟,你拿著人家當弟弟,人家拿著你當什麼?你不用心軟,他從小就樣樣不如你的,家裡養他那麼大,從小吃的穿的,上學學費,我都給算過了,該給多少錢,多少錢,都給我算清楚。”

馮椿生做夢也想不到啊,他還能到打官司這一步。

他接到郵件的時候,自己都笑了,真行。

當初最怕走到這一步分崩離析的,往往結局就是這個。

這是個什麼定律來著,他記不清了。

但是這一瞬間,塵埃落定的瞬間,不壞,事情最壞也沒有比這個更壞的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官司一打,跟自己家裡打官司的一個人,他覺得名聲也就這樣了。

無所謂了,打就打吧。

約定撫養費,該給錢給錢。

時至今日才發現,對家裡,也沒有多少感情了。

都消耗沒有了,跟當初的愛情一樣。

想想人生多滑稽,當初為了家裡自己離婚,如今為了自己跟家裡打官司。

?

第221章 嚇壞了

豔麗還沒出月子呢,你說老太太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她實在是顧不上,自己生孩子,年紀也不小了,現在看孩子的話比誰都親,其餘的人都是靠邊站的。

有個孩子感覺是不一樣的,跟人家阿姨學著照顧孩子,學的很認真,自己也很走心,給馮椿生打電話,“那個奶瓶不太行,得換奶嘴,材質不好,你去看看再去買幾個新的,買兩個吧,大的小的都要。”

天天含著在嘴裡麵的,得好的才行,不然不好消毒,她以前覺得家裡裝的消毒櫃沒什麼作用的,因為洗碗機自己帶消毒烘乾的,這會兒聽課了,洗碗機的消毒功能達不到醫院的標準,就得單獨裝消毒櫃,給孩子放毛巾奶瓶之類的。

馮椿生去買,一個奶瓶幾百塊錢,自己都愣了一下,沛沛那時候用的也沒留意,那時候房茯苓照顧很多,“這麼貴的呢?什麼材料的啊?”

人家母嬰店就吧啦吧啦說,大人多吃點苦沒什麼,不能苦著孩子是不是,馮椿生就在那裡看,覺得不至於,你買倆奶瓶就一千塊錢了,最後選了一下,就沒買豔麗要的那種。

給送過去的,豔麗看著就不對,“這個不是我說的那一款啊?”

“其實奶瓶不用那麼好的,差不多就可以了,這一種也算是好的了,性價比也比較高。”

豔麗就氣笑了,真行,你給你孩子都這樣啊,那沛沛之前你一個月給多少錢啊,一個月生活費給多少啊,走的時候還給兩萬塊錢呢,現在有孩子了,想法就會對比,這麼大的孩子一個月能花五千塊錢嗎?

那憑什麼啊,憑什麼就不能用好的啊?

就算是全部用最好的,一個月能有五千嗎?

馮椿生的卡的話,一直就不是在她手裡的,但是開銷什麼的,馮椿生一般都是他來的,豔麗工資也不是那麼高,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然後其餘的就留著了,不家用。

看的出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