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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看不慣我爸喝酒吹牛,覺得他不乾正事兒,乾的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渾身毛病,但是我覺得他有時候對你不錯,不然你想想這麼多年,難道就隻是孩子支撐你們走下來的,媽,有事情解決事情,不要把一個人完全否定。”

“我爸也是有優點的,你出去乾活,每頓飯都給你做的板板正正的,要吃什麼喝什麼囑咐他就給你記著做好了,我覺得他對你不是那麼差勁。”

她覺得中年人的談情說愛,非常慘烈,但是質樸。

女人無論到多大年紀,還是期盼不能叫愛情了,叫關心,希望老公關心關愛看重自己,一直想要的就這麼簡單。

又打鄭家善電話,第一句就是,“聽說你吵架了,什麼情況什麼想法呢?”

鄭家善說一遍,綠韭聽著他哭,委屈啊,“網上都說了,你媽這樣的女人,一輩子不能娶,是能乾,是乾活累,但是那個強勢那個嘴啊,我看她臉就煩。”

綠韭點點頭,“我理解你,我明白你的心情……”

鄭家善就願意跟她繼續說,因為懂他啊,跟鄭立陽不一樣,鄭立陽他現在都不認是自己兒子了,他覺得還是綠韭會說話,綠韭懂得多,大城市見得多,人家學曆也高懂得多。

綠韭兩邊聽一聽,基本就知道問題了,各自覺得對方先找茬的,各自覺得對方不安好心不好好過日子的,就這樣。

第二天她就挨個再勸,你說許東陽到家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呢,嚇死了。

“怎麼了這是?”覺得激素不穩定也不能成這樣啊,這出什麼事兒了,他就掛心。

綠韭擦眼淚,還帶鼻音,“奧,沒有事兒,我賣慘的來著,我爸跟我媽吵架了,一直不講理不聽我勸,我就哭,哭我命不好,哭自己離婚,我爸聽了不高興,勸我看開點。”

鄭家善也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典型的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對劉玥那恨不得倆人互相掐死,掐死一個算一個,對綠韭不是啊,疼孩子啊,聽綠韭這麼說,他就生氣不高興,“都過去了,我跟你說了都是小事兒,過就不提了啊閨女,你不要用情太深,走出來了都,好了好了,你心情好了我再跟你說哈。”

綠韭紙巾團起來扔了,“這叫轉移矛盾,不用你們倆人死犟了,我自我獻身一下,他們就沒功夫嘔氣了,開始擔心我忘不掉過去,擔心我心理創傷了。”

許東陽聽得嘖嘖有味兒,這家裡女諸葛啊,仔細打量綠韭,“我沒想到你這麼——”

智商高,人家生活你看看,用的是計謀。

第一次發現,唱念做打,樣樣俱全啊,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我就給你賣慘,三十六計她用的很熟啊。

轉眼人家就躺沙發上看電視嘿哈的樂嗬了,許東陽就納悶了,“你有這本事,你說你當初怎麼就好好處理一下前婆家的呢?”

這是夫妻倆的私密話了,綠韭提起來就煩,嗓子眼裡麵哼一聲,“也配?”

不值當的,仔細看看,沒有值得的人去付出這個心機,對自己可高看了。

我萬般的本事千樣的好處,憑什麼給你付出呢,她現在仔細想,也不僅僅是人家看不上自己,她的話,也沒看得上人家,沒想跟人家交心的。

也瞧得上那些做派來,她這麼久以來,從不喊沛沛回老家,馮椿生也從不提起來。

但是田老太太放不下綠韭,真的放不下,她這樣的人沒事兒乾,天天的話就琢磨人了,自己喜歡的不用琢磨,就琢磨折騰那些不在心裡的。

馮椿生走那麼遠,沒事兒,可以打電話對不對?

馮椿生第一個月過的很好,很自由,像是風一樣,新的環境新的同事新的內容,過的很充實而新鮮,他自己心態就非常的好。

跟豔麗的話一周會通話一次,簡單講一下情況,問一下她情況,感覺比較好,還是不打算回去。

他現在時間精力都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很輕鬆。

田老太太繃不住,給他打電話了,馮椿生沒接。

她一直打,知道他故意的,就一直打唄,閒著也是閒著,就嘔氣,你個小孩還想怎麼翻出浪花來。

馮椿生最後接了,她可有話說了,“我活時間也不長了,沛沛我一麵沒見過。”

直勾勾的眼睛在那裡算計,都這樣了還是算計。

馮椿生真的是很長時間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他描述了一下感覺,就是你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講出來這樣的話,提出來這樣的要求,自己不思考一下合理嗎?

“你之前也不是很喜歡她,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了,綠韭不可能讓她回老家的。”

“那憑什麼呢?”

馮椿生笑了笑,不憑什麼,憑你對她們太好了,她們可太喜歡你了。現在跳出來那種環境,那種天天絮絮叨叨在你耳朵邊的壓力氛圍,他覺得自己會好很多,會開心很多。

什麼時候能去一趟,他估計都不是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得他去世的時候才行,“回頭再說吧,我這邊跟同事一起出門了。”

出門散散步,曬曬太陽。

電話就掛了。

老太太就覺得人不見麵,離得遠了不行,會變,人變了。

她為什麼不喜歡綠韭,因為馮椿生跟她在一起,就變了個人,會吵架頂嘴,對著自己一點不孝順,腦子都給綠韭洗壞了,洗的隻對著她自己好。

她覺得綠韭過的不好,她這種女的,跟誰都過不好,不孝順的人,到誰家也不孝順,誰家也不喜歡。

她真的想見沛沛嗎?

不是,挑刺兒的,現在回神了,有功夫了,我都這樣了,你說你沛沛都不來看一下我。

孩子教的就不行,那樣的媽教出來什麼好孩子。

看不上媽媽,就看不上孩子。

?

第215章 成就最好的自己

但是你要她打個電話給沛沛,問一個標點符號都是不可能的,等著吧,一輩子等不到一句話。

自己現在也接受現在這種情況了,乾活是不能乾了,自理的話勉強能自理,去洗手間自己還是可以的,洗澡就稍微有點不行了,你得有個東西扶著啊,不然就隻能坐著,也不能一直坐著洗澡。

反正就是不方便,自己這個樣子了,洗著洗著也是有怨氣的,這麼大年紀了,應該要人伺候的年紀了,但是誰能伺候呢?

頭發也要剪了,誰陪著去呢?

賀嬌她都不考慮的,賀嬌現在天天就覺得自己活著很辛苦,去公司同事就問,“最近不說話呢?”

“我就要忙死了,回家得做飯吃,一家子都等著我做飯的,周末還得洗衣服,打掃衛生,沒有閒著的時候。”

從來沒有受苦吃累的人,到這個年紀了,突然就要上手了,不是很習慣,天天做飯誰能受得了,中午回家的話,就炒一個菜,然後擺上鹹菜,就這樣吃唄,一家子都得這樣吃,不然誰有功夫炒兩個菜的。

時間長了,賀嬌也是有怨氣,這個怨氣對著誰來呢?

隻能是對著馮椿生來的,“你奶奶都這樣了,一個多月了,我給你數著六個星期了,你都不回家看一下,不說你買什麼東西,你人到了也行啊,你奶奶天天惦記你,你爺爺也問你怎麼不回來的,再忙也不能這樣。”

馮椿生就聽著,聽著說完了,還是那句話,“我這邊很忙,回不去。”の思の兔の網の

還是不回去。

你說一個小時,半個小時,我還是這樣講。

賀嬌給氣的,她一生氣,老太太隻有更生氣的,這生氣裡麵還帶著心疼女兒的報複,打電話給豔麗,她跟豔麗講馮椿生,“你說說他,他媽媽就說那麼一句話,你說過分嗎?這是對他媽媽的態度,沒有他媽媽能有他嗎?不像話,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奶奶,你不要生氣,他不是那個意思的,確實是很久沒有回家了,他心裡肯定也惦記家裡的……”

老太太不依不饒,非常的強勢,她目的就是這樣,一句一句的逼問豔麗,“你說他對不對?對還是不對?”

你說對,你就不行。

你得說不對,可是說了不對,你就得去勸著他,得讓他改,不然你算哪門子的好媳婦。

豔麗覺得棘手,這是逼著自己說話,她現在覺得這老太太有點糟糕,她去跟馮椿生說,難道就那麼好開口的,可是不說,這老太太能馬上翻臉,一聲一聲的高的恨不得打雷一樣的,看了一眼窗外,真覺得白瞎了窗外的美景,煙紅柳綠的,人家都歡歡喜喜的。

“奶奶啊,有空我跟他說,彆氣了,年紀大了,保持心情愉悅。”

又說一番好話,掛了電話,她要不要說,怎麼說?

老太太肯定還會打電話問的,她現在說下來,那做不到的話,後麵肯定就怪豔麗,這就是她的道理,你沒勸好他,他變得不好了,那就是你的問題。

打電話給自己媽媽,語氣就比較差勁,她現在懷孕也很辛苦,還是細聲細氣的,“他人在我說一下可以,不在的話,本來就見麵少,要是因為這個傷感情了,我覺得不合適。”

娘家媽覺得親家是真夠人,她現在也體會出一點來,這老太太事情太多了,就是個事兒媽,手伸著怎麼那麼長呢,你說豔麗都沒怪人家不回家,你在那裡怪什麼的,“彆說,彆吭氣兒,也彆跟小馮說,你提一下家裡想他了,看他什麼態度,試探試探的,彆傻了吧唧的直接去怪他。”

女人的話,你得看老公什麼態度,之前你老公跟家裡一個心眼的話,那你就得站一邊。

但是現在,明顯小馮不甩,那最好也不要搞對立,“人家始終是一家人,彆到時候鬨彆扭了,你站出來當機關槍,跟小馮一起說家裡不好,到時候人家又好了,你裡外不是人,自己親人難道還能跟自己人計較,隻有跟你計較的,你是個外人。”

兒子跟婆婆吵架的,人家娘兒倆的事情,你當兒媳婦的去出頭,基本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豔麗覺得也是,還是得很溫和的處理,不要表露太多的情緒。

你看,做事情就是跟個性脾氣一樣,非常的和順,非常的適應生活,自己很少有情緒波動的。

馮椿生中午結束了,下午休息,去公園散步,他這邊好久沒有太陽了,眯著眼睛看著牆頭上的木香花,五月的黃色的木香花,突然覺得恍惚。

“嗯,你不用管她,她自己糊塗了,我到時間就會回家的,現在事情很多,很忙,我想一鼓作氣。”

又問她身體怎麼樣,產檢結果,掛了電話,陽光暖的像是夜裡夏涼的西瓜,帶著白天的暑熱,一絲一絲的往下滲透。

惠風和暢,光晴氣朗。

他背輕輕的靠著牆,一席絲絲灼人的舊事,都隨著藤蔓慢慢地柳絮一般的飄散,在地上棉球一樣的滾,略過一切,到不知下一站的何方。

耳機裡麵曼妙的歌,馮椿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