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想說,但得依賴對方得到靈栽體,就開口了:“她是岐山縣的人,忽然去了金陵,又馬不停蹄來了陵城,從岐山縣城那邊能探查到她是為了學籍的問題,而且她本身是金陵的戶口……本來這不算疑點,為了學籍,她這樣匆忙來回也正常,可能是因為金陵戶部那邊的學籍出了問題,她得來陵城解決,但最大的破綻是——她的錢從哪裡來的?”
不說其他,光是從岐山飛金陵的飛船票就不是小數目,何況她後來的花銷,沒有兩千星幣拿不下來。
聽了蔣春的分析,章程挑眉:“一個人如果因為時間急迫而花銷兩千星幣,那說明她手頭的資金至少過萬,這符合消費的需求跟經濟能力的消費曲線。”
蔣春冷笑道:“岐山縣胡同縣的大榕樹靈門案,她一定牽扯其中,而且從其中得到了很大的好處,否則我想不出她哪裡來的。”
而一個普通人哪裡來的能力參與其中?
阿刁之前詢問封庭獎勵是否隱秘就來源於此,因為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暴露,她一定會被懷疑藏有靈栽體。
可消費這種事瞞不住,她運氣不好,撞上了人家的大嘴巴親叔叔,還被對方用設備跟蹤到了。
於是蔣春知道了。
章程明白了:“哦,所以蔣少也不算是狗急跳牆。”
這人的話裡幾次透露出對自己的輕蔑,蔣春眼中閃過冷意,“反正你先幫我看著她。”
章程:“怎麼,你要親自過來?行的,她要走了,我不跟你聊了。”
掛掉電話後,他嗤笑了聲: “看來是不放心我啊,覺得我不會把靈栽體給他。”
收起手機,他跟了上去,但阿刁並未察覺到她的跟蹤,因為歸根究底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孩。
而章程是厲害的,否則蔣廣不會對他委以重用,他跟在阿刁後麵,很快發現她往劍南社區那邊跑。
她是在找死?劍南那邊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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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地在劍南社區,但阿刁剛剛在網上查看了所有失蹤事件的報道。
當前已經失蹤了23個孩童,年齡在6-12歲不等。
岐山縣的官府都算有些能人,也有封庭這樣的人才,更何況二級城的陵城,阿刁相信案發地肯定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至少陵城官府的痕檢部門查不出來,那她肯定也看不出幾朵花來。
不過……阿刁進了劍南社區後就選擇了一家有些警戒跟防禦能力的中等酒店入住。
進屋後,阿刁立刻調出了劍南社區的地圖,拿出紅筆在上麵標記上23個案發地的紅點,也在紅點邊上記錄上案發時間的順序。
第1個案子案發於靈氣複蘇第三天,而第23個案子案發於昨天,每一天都有好幾個案子並發。
7天,23個案子。
“這麼密集大範圍的襲擊,如果是魔靈,陵城地底下一定有地窟,以伏蚯的作案習性可觀這些地下生物的習性,它們基本是以進食填補營養加快繁衍速度,以及召喚同族趕來,再以增添的數量擴大襲擊範圍,那麼它們每天往外蔓延的範圍應該的輻散形的。”
這麼想著,阿刁換了不同的顏色筆,按一天的時間間隔將紅點連線,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混亂的交叉彩色圖。
這麼亂?!
這好像不太符合魔靈的入侵習慣啊。
眼前的圖樣比文字記錄直觀得多,阿刁錯愕了。
她原本隻是想畫出魔靈們的下一波進攻範圍,好做些準備,沒想到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應該不是什麼強大的單體魔靈,否則不會這麼低調,早就瘋狂殺戮地麵上的百姓了,不會這麼遮遮掩掩不露線索。”
“若是類似伏蚯的低等魔靈種族,又會因為智商不高而屈從本性有特性得進攻,不會這麼混亂……”
阿刁心念一動,很快又從陵城劍南社區那邊老百姓們針對此案拍出的許多視頻,裡麵多是陵城官府的數百近千個官差浩浩蕩蕩各種搜查突襲的畫麵。
按照時間查看,基本能查出那一天官府對官差的調配,以及他們的搜索目標。
再以官府的行動來比對這些紅點。
看著看著,阿刁在紙上無意識寫下了幾個關鍵詞:不留線索,低調,計劃縝密,預知性犯罪。
所以擄走小孩的很可能不是魔靈,而是人!
而且這夥人很可能在官府內部有內奸支應,提前預知官府行動,因為官府的搜查目的地不是規律性的,所以他們與之應對的襲擊地也不是規律性的。
最終造成了現在地圖上看似密集井然,實則多點混亂作案的畫麵。
“原來是人,難怪啊,現在官府估計是先入為主,針對魔靈在查,反而忽視了人,魔靈躲在地下,但人是躲在地麵的,他們自然找不到。”
剛剛阿刁一進入劍南社區就看到了很多挖掘的地道,可見陵城官府也是賣力過的,可惜不得其法。
“但官府內部肯定也有問題。”
阿刁說的不是內奸,而是政治小團隊有問題。
“這個隊伍隸屬州司馬府,屬於陳然老狗的直屬衛隊,但官差隊伍直屬州府,也就是刺史管轄調配,兩個隊伍的行動軌跡基本不同,可見要麼他們信任彼此,雙管齊下,要麼彼此分裂,頗有間隙。”
阿刁忽然想到了什麼,麵色狐疑。
如果是後者……陳然跟陵城的刺史趙瑜不和,那局麵比她原來預想的還要糟糕。
刺史可是五品,完全碾壓陳然。
難怪陳家的狀態那麼不妙。
阿刁頭皮發麻,有一股掉頭離開陵城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平複了心情,開始查看陵城官府的官網。
因為□□麵太難看,其實陵城官府的所有官員都是同一個處境,就看一旦朝廷降罪,下場誰更慘而已。
但官府的態度還是有的——懸賞。
“隻要給出足夠的線索幫助官府調查此案,就可以領取一定的獎勵,懸賞還不少。”
“我看看……如果有利於破案的線索,可以得到5——20萬星幣不等?!”
這麼多!
阿刁眼睛都綠了,再無半點是否要摻和此事的猶豫。
但就憑這點線索恐怕很難得到取證,哪怕能給官府靈感,對方也未必願意認,看完就算了,對外說不采用。
這些城池官員啊……可比小縣城的複雜多了。
她得有針對性得提供線索,而不是直接走官府的懸賞。
所以……阿刁先從淘寶買了一個廢棄賬號,然後用這個賬號主動給一個郵箱發了一條信息。
發給誰?當然給她的狗大戶老爹啊。
親還沒認,先特麼訛一筆錢再說。
但她得想想這人的郵箱是哪個來著……小時候好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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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州司馬辦事處,陳然其實不如外麵的人猜想得那般恐慌不安,他是個狡猾老道的,上有上官敵對排斥,下有危機逼迫,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穩不住心態,那絕對離死不遠。
他已經隱隱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因為太難查了。
這麼難查,真的是區區一些低等魔靈可以辦到的事?
他怎麼覺得……
此刻他也在看眼前的地圖,看著看著,忽然手機郵箱來了信息。
官務繁忙,誰還會搭理郵箱,但官秩的社交媒體是有管製的,公用的會有下屬查看處理,私用的……一般是認識的人才會用。
莫非是心腹的調查有結果了?%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網%25提%25供%25線%25上%25閱%25讀%25
他立即拿起手機查看,卻看到了這樣一條短信。
——我有此次陵城危機的線索,也許能打開當前陵城官場的僵局,看來看去,覺得處境不好的陳大人您需要跟我交易。
陳然第一反應是對方是騙子,但對方能拿到自己的私人郵箱,這本身就驗證了一定能力,一般小毛賊可沒這本事。
於是他詢問:“什麼線索?什麼價格?”
——10萬星幣。
這個價格不高,但也不低,不過在陳然這種官員的可接受範圍內。
官員大多經營私產,可不靠俸祿吃飯。
陳然答應了,但也提醒對方:“我可以先給你定金,但你最好確保自己的線索有用,否則……
——不用定金。
——我直接發給你就是了,值不值得你自己判斷。
——當然我覺得陳然大人您也不會賴賬,畢竟我截圖了,萬一暴出去,您麵子也不好看。
陳然嘴角下壓,這還沒交易就先威脅他了?
另一邊,阿刁已經給自己找出的這些線索全部仔仔細細拍照,然後又寫了郵件,上麵纖細描述了自己的猜想,最後在郵件發出去跟發出去後都拍照保存。
陳然接收到郵件後就直接看了,第一眼的確眼睛一亮,但全部看完後很是平靜,回複過去:“就這麼點你就要10萬星幣?不值。”
呦嗬,果然啊。
陳然還在等對方回應,沒想到對方秒回,好像預料到他的言語似的。
——的確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絕世秒法,否則就不止10萬了,陳大人還指望我替您乾掉您的那些政敵不成?
陳然麵色一變。
——也許您其實心裡早有猜疑,隻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也無力說服您麾下人馬之外其他陵城官員來配合您,若是上議,恐怕還會被某些人壓製彈劾,或者摘桃子,所以您陷入了僵局。
——但有了這個微不足道的線索,至少能讓您有底氣去說服那些同樣不想死在這次案件中的同僚吧。
——天要塌了,誰的前途不是前途呢?救命稻草而已,不需要太鐵實的證據,隻是一個契機。
阿刁從來不敢小看各地人才,也不曾小看陳然,隻是知道被刺史壓製的陳然手底下縱然有些人才,恐怕注意力也多被刺史府分走了,更多時間用於應對後者的刁難跟下套,即便對這些案子有些想法,也沒法表露,更重要的他們被彼此牽製了思想的方向——他們都掉入了真凶是魔靈的坑,並在這個坑裡比賽誰挖得深。
對於陳然來說,哪怕他想到了禍源不是魔靈,也不能直接跟刺史上報,因為萬一查不出什麼,他背鍋,萬一查出來了破局,最大概率後者會搶功,且依舊把他排除在外。
如果不能壓製刺史一頭,他在陵城的政治僵局就不能破解,雖然事關陵城百姓安危,但他始終是吃虧的那一個,這不符合他的政治利益。
要做,就得避開刺史那邊的路線,自己單乾,把危機給解了,功勞臨駕於刺史那邊,不讓摘桃子,甚至讓後者……可他一個人辦不成這麼大的事。
陳然看著郵件裡不多但也委實不少的詳細資料,思索一二後,忽然挑眉,給阿刁回了信:“聽起來不錯,但10萬星幣還是高了,我給你5萬,你是個人才,若還有線索,可持續合作。”
“若是同意,給我賬號。”
阿刁一看到這信息就知道陳然在試探她。